第121章 小眾生活
國慶節，伊人一家三口徜徉在江沿路上，兒子穿著唐老鴨的褲子，小帽子，呲著小牙。
兒子慢慢長大，伊人覺得生活就是如此，孩子長大了，自己也就老了。
“兒子好像又長高了。”伊人對王皓說。
“咱兒子長得就是快，我們單位的人都說他長得高。”
前些日子，王皓他們單位也去了皇苑度假村，兒子也跟著去了。
“你總咱兒子，咱兒子的，可叫唐奇斌逮著了，在單位還得瑟地管我叫媳婦。”
“噢，那是兒子剛出生的時候，我們在稅務學校上預算員課，我說咱兒子.……這可是讓他逮到話柄了。”
“唐奇斌也不知怎麽搞的，人不壞，就是周圍的人都不喜歡他。”
“唐奇斌就那樣，他班同學也都特各色的，不如我們學生。”
“他就是嘴討厭，打麻將，你贏就贏了唄，還總說吃著你的飯，贏著你的錢，你說他多討厭。”
“啊，就是那次的事呀？老由還問過我，你會不會做飯，說你煮的餃子沒熟。”
“沒熟？還沒熟，六斤餃子吃個淨光，我都沒敢多吃。”
“哈哈，咦，這是你新做的風衣？”王皓看著伊人。
“是，蘇姐做的。”
伊人今天出來，穿了件淺棕色毛料長風衣。
“她不是回上海了嗎？”
“她走之前做的，最後一件，著急做，我也找什麽樣子，跟那件白的差不多吧？”
“沒白的那樣顯眼。”
伊人一直穿的白色長風衣，是十幾塊錢的腈綸麵料，伊人自己做的。
“噢，還是白色比較打人，周瑩說我穿粉色的衣服好看。”
“那你就穿粉色的唄。”
“中午，我們就別回家吃飯了，也領兒子上飯店去吃一頓？”
“咱姐她們要是來，怎麽辦？”
“那下星期天吧？我們晚上去中心大街，東萬餃子王，吃點餃子，我們全家還沒去過飯店呢。”
伊人和王皓的工作有點特殊，經常去飯店吃飯，尤其伊人，去過各種飯店，當然，不是自己掏錢。
“那好吧，我跟咱媽咱爸說說，星期天晚上，我們出來吃飯。”
初冬，地上下了一場小青雪，寒冷已俯吻著大地，敲響冬日的晨鍾。
伊人正跟周瑩在計劃科這屋閑聊天，唐小彤帶著一股寒氣進來了，她穿了一件淺紫色的羊絨半大衣，顯得她身材更加高挑了。
“真是漂亮，樣子挺新穎的呢。”曲鳳豔說。
“噢，老唐，這件衣服在哪買的呀？”伊人驚訝地問。
“十二道街。”
“噢，我跟周瑩前幾天逛街看到了，在櫥窗裏，標價八百八，老唐，你是真敢花錢呀。”
“掙錢，不就為了花的嗎？”唐小彤輕視地挑了一下嘴角。
伊人沒有吱聲，坐在一邊的史玉清撇了撇嘴，“誰像你，伊姐，就知道攢錢。”
伊人知道史玉清不是在嘲諷她，而是在打擊唐小彤的張狂，敢花錢，你哪來的錢？
“就是，伊人，你家錢都長毛了吧？有時間，我跟老由上你家給你曬曬吧？”
唐奇斌站在門口，叼著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晃了進來。
“去一邊去，唐奇斌，你是想讓我家菜漲價吧？”伊人瞪了他一眼。
“那是，吃你的飯，贏著你的錢，舒服極了。”唐奇斌嘿嘿地笑著。
“老唐，你就是沒良心，贏了伊姐的錢，還說風涼話。”史玉清瞪著唐奇斌。
“我說啥了，我說啥了，我說的是事實.……”唐奇斌衝著史玉清嘻笑著。
“小伊，就是會過日子的人。”張林華笑著，說了一句。
由義生進來了，見屋裏很熱鬧，不明所以地看著大夥，曲鳳豔笑著說，“她們年輕人正說唐小彤的大衣……”
“由處，好看嗎？”唐小彤把衣服在衣架上拿了下來，讓由義生看。
“你們這群老娘們，就愛瞎議論.……”
伊人立刻黑了臉，這個由義生怎麽說這話，跟張朝軍一樣，即粗魯又不尊重人！
“老娘們，由處，你也說這話！”
由義生見伊人冷臉了，一轉過身，回屋了。
“伊姐，我們借唐小彤的衣服，來做一件吧？”
“啊？”
伊人想，我們都是愛美的人，最討厭和別人穿一樣的，人家花了大價錢買的衣服，你要仿製，還不氣瘋唐小彤！
“那可不行，唐小彤不會借給你。”
“沒事，我去借，跟她說，我做完了，不在單位穿。”
伊人想，唐小彤和跟周瑩的關係極為惡劣，這不僅是擦地的事，還有丁風啟攆唐小彤的事，唐小彤都記在周瑩的頭上了，她會借給周瑩？
沒想到，周瑩還真借來了衣服，伊人很吃驚，“喲，唐小彤還真借你了？”
“我跟她商量，我不在單位穿。”
“那也是個辦法，那我也仿一件，不過，我換個顏色，省你不高興，哈哈。”
伊人想，唐小彤是怎樣咬碎後槽牙借給周瑩的，她也是心中有數，不敢不借吧？
伊人買了紅色的假羊絨料，也找人做了一件，不過，也不能在單位穿。
“呀，周瑩，我做好了，穿出去過。假羊絨是好看，可還是不如唐小彤那件真羊絨的，透風呀！要想穿去出，得穿厚一些的毛衣。阿瑩，你跟我去逛街吧，買毛衣，織件厚毛衣，套在裏麵穿。”
“伊姐，你不剛織了件白色的毛衣嗎？”
“那件是正常長短，我送汪小傲了，我再織件長的，買二斤半線，厚點織。”
“伊姐，你手巧，我可織不了，那件白毛衣多好看呀，要知道你不要了，我就要來穿了，嘻嘻。”
“汪小傲手笨不會織，你這麽年輕，手還挺巧的，幹嘛不自己織？”
“嘿嘿，我可不想受這個累，活，一旦會了，就會挨累。”
“你怎麽這麽像我妹妹，說什麽會一樣，就累一樣，真會偷懶！不會織衣服，將來結婚怎麽辦？”
“等結了婚，再說結婚的。再說，我憑什麽要給他織，讓他買現成的，嘻嘻。”
“買現成的貴呀！我給我公婆買的絨褲八十元一條，很挺薄的，也不抗凍呀。再說，一件毛衣兩斤線，才四十塊多錢。”
“誰像伊姐你這麽會過，王皓是娶對了。”
伊人買了兩斤毛線，織了一件肉色長毛衣，擰了許多麻花，厚實極了。
“趕工呢，這一天天讓你過的，省錢織毛衣，累死了。”周瑩倚靠在伊人的辦公桌上，看著伊人。
“嘻嘻，閑著也是閑著。停工，沒事幹，織毛衣唄。”伊人警惕地看了一下門，看周瑩進來關沒關門。
“你可真要命，就這樣一天織，什麽是個頭？”
“嘻嘻，過日子，就是這樣，雜七雜八地忙活。”
年末，公公單位的人，送來四張冰燈票，現在的冰燈票很貴，一百元一張。
“就四張票，怎麽去呀？”王姑姐皺著眉頭。
“你們領孩子去，我跟你媽，大冷天，我們就不去了。”公公說。
人家也是算計了，公公跟兒子一家住，正好五口人，小孫子不用票，正好是四張。
“姐，我們到門口，再買一張票，就夠了呀。”
“我就不去了，看過好幾回了，沒什麽意思，就是婷婷和大勇沒去過，領他們看一看，見見世麵。”大姑姐夫說。
於是，王皓就領著伊人和兒子，大姑姐領著小外甥女，五個人坐公交車，去了冰燈遊園會。
“小伊，你怎麽不穿大衣，那件大衣不是挺暖和的嗎？”
“我新做的衣服，我裏麵套棉襖，挺暖和了，紅色照像好看。”
伊人想，那件大衣本來就舊，穿了一年了，正想著如何洗一洗呢。
“啊，小伊，你就是能美，看你老了怎麽辦？”
“我又不冷，裏麵是我的大棉襖，姐，你看不出來的。”
伊人要不是為兒子沒看過冰燈，她才不想來看，這麽冷的天，在冰凍的世界徜徉，確實得有點興趣。
“晚上的冰燈，好看多了。我就來看過一次，白天來的，跟我老兄和老弟來看的，為了寫作文。”
“冰燈，冰燈，得晚上看，有色彩才好看，白天看不行。”
“還行吧，我的那篇作文，還讓語文老師當了範文呢。”
盡管穿著棉襖和棉褲，玩了一圈後，還是凍透了，瑟瑟發抖，伊人不禁縮起了脖子。
“伊人，我說你穿大衣好了吧！”大姑姐說。
“還行吧，快到門口了，我們回去吧？”
伊人想，你穿的大衣跟我的一樣顏色，還是貂領的，我才不要穿來呢，一照像，反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