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鴻門午餐
伊人放下電話，往另一個單元走，盤算著明天約會的事。
??12點到書店，我可不能早去，好像我著急等他似的，但是，也不能晚去……
??伊人心裏有點亂，反正，科長回長春了，她就偷偷地拿出織著的毛衣，邊織邊低頭盤算著明天的事。
??胥英來了，她站在裏屋門口，掃視屋裏的人，眼睛停留在正在織毛衣的伊人身上。
??牟富英站起來，“來了，小胥，坐我這兒吧，我回家吃飯了。”
??胥英似乎沒聽見，她慢吞吞地走到伊人旁邊，“噢，你還會織毛衣？”
??“啊？”
??伊人一抬頭，這就是傳說的胥英呀，妝是化得濃了些，看不出長相來了。
??伊人偷笑，這真挺有意思的，我們倆從來沒見過麵，就各知各的大名，這流言可真厲害。
??胥英伸手摸了一下毛衣，“棒針的，現在挺時興的。”
??“啊，線粗，織得就快，”伊人伸了伸脖子，朝外看，“科長，沒回來吧？”
??“我進來的時候，屋裏沒人。”
??“啊，太好了，正好快到中午了，織兩圈。”
??伊人又忙著織她的毛衣，胥英想了想，“伊人，你帶飯了嗎？”
??“啊，今天沒帶。”伊人串了一下針。
??“正好我也沒帶飯，我請你去馬德爾吃西餐。”
??付輝看著胥英，她對我們不善，怎麽還要請伊人？管網的人說，胥英不配周林樹，好像說伊人.……
??伊人想，要去中心大街的馬德爾，從單位出發，路過新華書店，就可以測算一下明天所需要的時間了。
??“好啊，小胥，還是我請你吧，因為我比你大，嘻嘻。”
??伊人站起來，把毛衣放在辦公桌櫃子裏，“我還沒去過馬德爾呢，正好我們倆作伴，我請你。”
??“是我提出來請你的，還能讓你花錢。”胥英邊往外走，邊說。
??“別看你先工作，我可比你大，所以，應該我請你。”伊人跟著後麵說。
??“沒聽說！這樣，今天我請你，下次，你再請我。”
??伊人看了一眼手表，得記住時間，到書店，步行幾分鍾。
??“今天，天氣還行，不太冷。”
??“還沒到臘月天呢。”
??兩個女孩邊說邊沿著中心大街，往北走，到了新華書店，伊人記下了時間。
??“我們倆過道吧，前麵就是馬德爾了。”
??兩個人進了馬德爾西餐廳，胥英對伊人說，“我們倆說好了的，就不要搶，好像怎麽回事似的。”
??“那，我去找地方。”
??伊人在靠窗戶邊坐下了，她是第一次來西餐廳，挺豪華的，窗外就是中心大街。
??胥英把點的冰激淩和麵包，放在了桌子上，“吃吧，不夠，我們再點。”
??伊人放下心來，她剛才也是硬撐著，摸著兜裏的錢，不知西餐是什麽價碼。
??“你家住在香裏，離咱們上班的地方挺遠的。”胥英吃了一口冰激淩說。
??“坐無軌電車得一個小時，每天上、下班都挺擠的。”伊人笑了。
??“你父母在哪裏上班？”
??“我父親在建功廠上班，母親退休了。”
??“噢，挺好的。看你多好，大學本科，不像我們，一來，來一班，都在一個單位，鬧死了.……”
??“我同學也是一樣，他們大都分到了油城。我隻是為回家，才來這工作，哎，連專業也沒有了。”
??“什麽專業不專業的，我們都是專業，有什麽？幹的不都是一樣的。”
??“那也不一樣，你們是專業，工作起來方便，我還得現學。”
??“那有什麽，科長不是讓你跟廖偉做弱電保護了，付輝她們還不是幹瞅著。”胥英不屑一顧地說。
??“因為我先來的，科長就安排我了。”
??“張輝呀，嘿嘿。”胥英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看伊人的反應。
??伊人沒明白胥英的意思，當然，人家未婚夫周林森也是科長，不屑一顧吧？
??“其實，我挺羨慕建築學院學生的，我那年離最低分數線還差了幾分呢。”伊人故意說。
??“建築學院的人可把管網人都羨慕瘋了！我跟周林森談朋友，那簡直把指揮部的人都氣死了。”
??“噢，不會吧？”伊人假裝疑惑。
??“王麗琪，你見過吧？”
??“噢，我剛來，張麗麗就告訴我，王麗琪要結婚了，問我隨禮的事。”
??“哼，她呀，發昏了吧！她一來單位，就看上了周林森了，她以為她有個個，周林森就能看上她！還有樓上辦公室的楊群和呂虹，覺得在魏處身邊就得意了，整天在周林森跟前轉悠，嘚瑟！我們家周林森根本沒看上她們，她們就是自作多情，真不覺得砢磣，她們都是工人，還想什麽呢！”
??伊人心裏暗笑，那個周林森有什麽好？不就是本科生，還當了科長，讓這些人覺得他優秀得不得了了！
??伊人想，胥英請自己吃飯，就是來套口風的吧？聽到流言，心裏發虛了。我可沒看上你們家周林森那個大傻子！不過，人家主動請我吃東西，還是說點好聽的，別掃了人家的興。
??“周科長建築學院畢業，自然人們都很羨慕了，人家有想法也難免。不過，我覺得，你們倆挺配的。”
??“就是，他們想也是白想，我們家周林森就是願意跟我，誰說也是白扯。”
??“就是，談戀愛，管別人怎麽看！那是自己的事，別人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唄。”
??伊人覺得，這個胥英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周林森，還得看著，生怕別人搶了去。
??伊人想不明白，為什麽指揮部的人把周林森和胥英放到了兩個極端，一個捧上了天，一踩到地下。也許，她們太好管閑事了。
??不過，通過接觸，伊人覺得，胥英人還可以，看樣子有點霸道，心腸不壞，人也大方。
??盡管，胥英說話時，有些激動，伊人也理解。總之，胥英還是一個爽快的人，有啥說啥，沒什麽心眼。
??“你有對象嗎？伊人。”胥英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情緒，轉移了話題。
??“還沒有？”
??“等我給你介紹一個，周林森他們同學，建築學院的.……”
??“再說吧，我爸他們單位的人，給我介紹了幾個，還有清華的，我都覺得不合適。”
??伊人是想提醒胥英，別以為你家周林森建築學院的怎麽樣，清華的，我也一樣沒看上。
??“嘿嘿，伊人，你眼光挺高的。”胥英明白了伊人的意思。
??“不是，就是沒感覺。我就是覺得吧，不管別人說如何如何，得自己有感覺。”
??胥英似乎明白了伊人的意思，她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伊人，你上學時，一定有許多男生追你吧？”
??“也不算是。”
??“沒談過朋友？”
??“談過，我朋友回北京了。”
??“那怎麽了？”
??“黃了，家裏不同意。兩地生活，也挺難的，就像咱們科長那樣。”
??“張輝和他媳婦別勁，看誰能掙過誰！要是科長掙不過他媳婦，他就得回長春。”
??“不會吧，他幹得這麽好，還是科長，回長春……”
??“你可不知道，他媳婦有多厲害……”
??“我聽小汪說了，挺有意思的。”
??“噢，伊人，你跟小汪不錯的？”
??“啊，我來了以後，小汪對我幫助挺大的，我看她挺忠厚的，不像小桑，總端個架子。”
??“小桑就是自我感覺良好，畢業一年了，也沒個男朋友。”
??“哎，小胥，你給汪小傲介紹一個吧？你家周林森他們同學.……”
??“哈哈，我給小汪介紹？”胥英看著伊人，你怎麽想的，汪小傲又矮又胖，還那麽悶。
??“我覺得，小汪，人挺好的。”伊人認真地說。
??“那是你以為……伊人，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嘻嘻。”
??伊人傻傻地看著胥英，胥英卻滿意地笑了，沒想到，這個伊人這麽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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