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急訓
“這才幾天就要走了？”母親不滿地說。
??“我們女排要集訓嗎。”
??伊人也不想離家，她那些至親好友，還沒玩夠呢。
??“這麽早去，學校食堂能開夥嗎？”父親擔憂地說。
??“能吧？讓我們回去訓練，不開夥，那我們吃啥呀？”
??“我看還是多帶些吃的東西，還有，到那邊肯定有人接呀？”
??“李琳來信說，她提前到，到時候會去車站接我。”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學校寫封信。”
??“爸，你不用擔心，我們好幾個人呢。”
??伊人坐上了火車，傍晚時候到達了安城車站，她一下車，就看見了閘口外的李琳。
??伊人進了校隊後，發現女排訓練特別渙散，師姐們經常不來，就連隊長，她也是好長時間才見到，一個梳著馬尾，個頭不高，幹淨利索的師姐。
??同級開發係的李琳，皮膚微黑，是一個憨厚的女孩，她比伊人稍矮些，但比伊人壯實，訓練積極，就是靈性差一些，正手標球發球就是發不好，一傳接得也不穩。
??“李琳，你還能打球嗎？一傳不行，發球也不會，都幾個月了，還這樣！”杜老師把球扔到地下，轉身走了。
??李琳嚇壞了，象隻老鼠一樣在場地上來回地躥著，拚命地撿球，發球。
??李亞傑手裏拿著球，看著李琳，對一邊的伊人說，“她跟你一塊進隊，怎麽還這樣？”
??李亞傑，眼睛不大，牙有點黑，還有點兜兜齒，總是驕傲地甩著她腦後的大辮子。
??“李琳還沒掌握到點子上，這讓杜老師一訓，就更加緊張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伊人看著場上的李琳，有什麽了不起的，還至於嚇成這樣，大不了不在校隊打了。
??訓練後，李琳和伊人把散落在場地周圍的排球收進網袋裏。
??“我看杜老師好像不想留我。”李琳憂傷地說。
??“怎麽會，你訓練積極，杜老師不會。”
??伊人想，李琳還是很喜歡打排球的，想在校隊繼續呆下去。
??“我的球總是打不好，連發球都不行，杜老師還會要我？你沒聽見她剛才說什麽，她很生氣了，說不定要攆我。”
??“沒事，一會兒，你先走，我跟杜老師說幾句話。”
??伊人來到球隊後，訓練積極，進步也快，這讓杜老師對伊人很滿意，也很喜歡伊人，一直培養她做主攻手。
??“杜老師，李琳說你剛才生氣了。”伊人笑嘻嘻地跟杜老師說。
??“李琳也太笨了，一傳不到位，發球也不行，那她能打什麽位置？”杜老師無奈地搖著頭
??“杜老師，李琳挺努力的，她跟我不一樣，我在高中就打球，有基礎，李琳也許是剛起步，還需要好好訓練訓練。”
??杜老師看著伊人，她們倆總是粘在一塊，這是李琳害怕了，讓伊人來講情來了，這樣也好，興許李琳就能進步快了。
??“好吧，那你就陪她好好練練一傳，再讓她自己也好好練練發球吧。”
??以後，伊人就和李琳早早到體育館，倆人開始對練接一傳。
??伊人把球扔給李琳，李琳卻經常頂飛球，看到伊人滿地去撿球，李琳自己也覺得很抱歉。
??李亞傑甩著大辮子晃過來，看著她們倆，嘴角微向下，然後，拾起球，轉身走了。
??“李琳，你不用緊張，誰也不是天生會打球的，對，放鬆自己，好，就這麽接，這不是接得挺好嗎？”
??李琳覺得伊人很貼心，李亞傑，你都打了兩年了，還一臉瞧不起我的樣子，你比我強多少呀！
??伊人下了火車，衝著李琳招了招手，趕緊奔向出站口。
??“哎，大冷天還要你來接我。”伊人歉意地看著李琳凍紅的臉蛋。
??“沒事，我們剛到不長時間，把兜子給我，哎，伊人，這是我屋的李玲。”
??伊人這才發現，李琳旁邊還站著一個比她稍矮的女孩。
??“你怎麽也提前來了呢？”伊人看著女孩。
??“我得補考，在家也學習不好，就提前來了。”女孩笑著。
??“哈哈，正好陪我和李琳。”
??伊人手裏的兜子都讓她們倆接了過去，伊人隻背著一個黑色手提包。
??“你帶這麽多東西呀？”李琳問。
??“我爸說，不知道學校能不能給咱做飯，怕我挨餓，帶了一大堆吃的。”
??“你爸讓你帶就對了，食堂沒開飯，隻有開水房還開著。”李玲笑了。
??三個女孩一路走著，閑聊著，不覺就到了學校。
??李琳送伊人上了五樓，路過旁邊辛玉清寢室，門口還掛著大鎖。
??“辛師姐還沒來呢？”
??“不會吧，明天就訓練了呀。”
??伊人打開寢室的門，一股冷空氣撲麵而來，“呀，好冷呀！”
??“沒有暖氣，能不冷嗎？”李琳把東西放下，坐在伊人的床上，“你們屋比我們屋還冷。”
??“我們是頂層，又沒有人，哎，我得去打些熱水來。”
??“你先上我屋倒吧，這個點，外麵黑乎乎地。”李琳站了起來。
??“我倒了，你們喝啥呀？”
??“我倆把別人的暖水瓶也用上了，省得老去打。”
??第二天，伊人吃了點餅幹，喝了杯奶粉，就下樓了，叫上李琳，兩個人一塊去了體育館。
??杜老師是省青年隊下來的，她訓練隊員都是一板一眼的，一傳要到位，二傳（隊長）傳起，主（副）攻手進攻。
??參加急訓的隻有六個‘老’隊員，三個組對練一傳，自發球，然後，隊長二傳，其他人排隊練習扣殺。
??很小的體育館分成兩部分，男生在裏側，女生在外側，這樣地板就是順茬的，很容易摔倒。
??伊人練習接一傳，球飛向伊人左右側，伊人快速移動著腳步，學著中國女排的‘魚躍’接過遠處的球。
??杜老師心疼地說，“伊人，你要小心地板，不要摔倒了。”
??但是，伊人就是一個很拚的人，球飛了，她就要衝過去接起來，不管摔倒不摔倒，就是要接起球來。
??“大家就應該象伊人一樣訓練，要有拚搏精神。”
??輪到辛玉清了，她放棄了前方過遠處的球，辛師姐體格健壯，個頭也比伊人高，有些笨拙，腳步移動，稍顯笨拙，杜老師看著落地的排球，露出不悅之色。
??“對，拚搏，我們要拚搏。”
??李亞傑也一個‘魚躍’接起了球，一邊的的李力，鼓起掌來，伊人覺得，那是在諷刺李亞傑。
??李力，和辛玉清同屆，個頭不高，黑瘦，和壯實的辛玉清走在一塊，能讓辛玉清裝下。
??伊人覺得，這幾個老隊員都互相看不上眼，隊長也不怎麽吱聲，打她的球，到時間，轉身就走。
??元宵節的晚上，杜老師領著她們到街上去看燈，李亞傑挽著杜老師的胳膊，親的不得了的樣子，隊長沒事人似的走在杜老師另一邊。
??辛玉清和李力冷眼看著李亞傑的背影，“這一急訓，杜老師對李亞傑簡直像變個人一樣。”
??“李亞傑平時訓練不積極，現在這樣，你還不明白為什麽？”辛玉清悠悠地說。
??“想搶主攻的位置？可她沒伊人打得好呀。”
??“伊人發揮不好，杜老師不是說了，新人上場經驗不足。”辛玉清笑了。
??“就算李亞傑是老隊員，可是，也沒打過比賽呀了。”
??“這回不就是讓你參加比賽了嗎。”
??伊人和李琳跟在她倆的後麵，李力回頭望了她倆一下，伊人覺得，李力是怕她倆聽見什麽。
??“辛師姐這幾天好像不太高興，她跟李力不知說什麽呢。”
??“肯定是說李亞傑呢，這次回來，她特別粘乎杜老師，杜老師也總是單獨訓練她。”
??“杜老師是怕一傳不到位吧？”
??李力和李琳的一傳接得都不好，李亞傑相對來說，比她倆好一些，杜老師讓她站在後排中間補位，還要一發。
??“不是吧？伊人，你沒注意，現在扣球的順序都變了呀。”
??伊人也注意到了，原來是辛玉清，伊人，李亞傑，現在是李亞傑，辛玉清，伊人。
??伊人並不在意，辛玉清一米七十多，還是左撇子；李亞傑一米六多點，杜老師說她彈跳力不好，爆發力也不行。
??“李亞傑就是好攢尖，但是，上場還得憑本事。”伊人不以為然地說。
??“我就是覺得奇怪，這次回來，杜老師就挺向著她，重點訓練似的，不知道為啥？”
??伊人沒在意李琳的話，李琳是不喜歡李亞傑，李亞傑走路總仰著頭，一副誰也看不起的樣子，對李琳更是冷眼相看。
??“沒兩個月就比賽了，她比咱倆早兩年進隊，水平不過如此，還能怎麽樣呀！”
??伊人覺得，女生就是好爭尖，李亞傑平時都不怎麽參加訓練，這一要比賽，就是想爭尖，不管怎麽樣，你水平就那樣，還能怎麽樣呀。
??體育館訓練，又跑又跳，在場上攆著球跑，不覺得冬日的寒冷，可是，回到寢室，像個冰窖似的。
??假期學校不供暖，隔壁的辛師姐和住在樓梯那邊的李力，不知上哪裏住了，整個樓層隻有伊人一個人，陰冷而恐怖。
??晚上，李琳到伊人寢室玩，“哎呀，這麽冷？”
??“我們是頂層，不像你們樓下，現在沒開學，也不供暖，屋裏像冰窖一樣。”
??“我屋也冷，好在我們是兩個人，好像有人就熱氣多一些。伊人，你說，讓我們回來，也不供暖，想凍死誰呀。”
??“有什麽辦法，整個大樓，就我們幾個人。”
??“杜老師也不跟學校說一說，食堂也不開飯，我們連吃的地方都沒有。”李琳看著伊人那一桌子的罐頭和食品。
??“杜老師能說啥呀，她隻是一個老師，你沒看，早就說給我們幾個新球，至到現在才給咱嗎？”
??“伊人，你上我們屋吧？”
??“不用，我有熱水袋，多打點熱水，就好了。”
??伊人是不想打擾李琳，她們屋的人行李都沒有打，都鋪在床上，自己不能動人家的東西。
??“那，你訓練完了，上我屋暖和著，晚上再回來睡覺吧？”
??“不會影響你屋人家複習呀？”
??“李玲她也不怎麽好好複習，總和我沒事閑聊。”
??以後，伊人訓練完了，就一直呆在李琳的寢室裏，躲避著寒冷，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縮回寢室。
??就這樣，伊人一直熬到開學，同學們陸續返校，學校開始了供暖，寢室才熱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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