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寒假
回到家裏，晚上，母親炒了兩菜，伊人盛了一大碗米飯，呼嚕嚕地吃起來。
??父親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女兒，“慢點吃。”
??“習慣了，我們下課晚了，食堂到點就要關門，我們還得把飯盆放在食堂裏，所以，就快點吃。”
??“不會拿回寢室吃去呀？”
??“下頓飯，不得回寢室取呀，那樣不更費事，興許就什麽都沒有了。”
??“跟搶飯似的。”父親喝了一口酒。
??“大胖子前天打電話來了，沈雪梅也來電話問了，她們都以為你早回來了呢。”母親說。
??齊立偉是個胖女孩，母親記不住她叫什麽，總稱她‘大胖子’，這倒是挺形象的。
??齊立偉和沈雪梅都考上了建工學院，校址就在鬆江。
??伊人很興奮，半年未見的高中同學，隻是通通信，這回終於可以見麵了。
??第二天，伊人就奔向齊立偉的家，門一打開，伊人就如小鳥般歡暢，“我回來了。”
??齊立偉的母親看著伊人，“是伊人呀，好像又長高了呀，快來，我們家小偉早就盼著你們回來呢。”
??“阿姨好。”
??齊立偉一把抱住伊人，“伊子，哈哈！你怎麽才回來？”
??兩個女孩擁抱著，尖叫著，齊立偉的母親在一旁笑著，“小偉，快去給伊人拿水果來。伊人，快來坐。”
??齊立偉跑去廚房冼水果了，她母親對伊人說，“伊人呀，你們都上了大學，也該找朋友了，要是有合適的，別忘了給小偉介紹介紹。”
??伊人有點懵，我給同學介紹男朋友？男朋友都是自己談的呀，還用別人介紹？
??伊人吃驚地看著齊立偉的母親，“啊，阿姨.……”好在齊立偉端著水果盤進來了。
??“伊子，快來嚐嚐，我媽新買的……”
??“小偉子，群子.……”
??“群子回來就給我媽單位打電話了，我想等你一塊去呢。”
??“走哇，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她家搬家了，我有新地址，我們坐車去。”
??伊人趁機站了起來，齊立偉的母親送到門口，“伊子，這麽快就走了？別忘了來玩呀。”
??李超群又搬家了，她的父母在銀行工作，還是領導，分了房子，又大又漂亮。
??“伊子，小偉子，哈哈。”仨個人又蹦又跳地，在地上轉著圈。
??“群子，你家真漂亮。”齊立偉環顧四周，羨慕地說。
??“是呀，這個地方比上回那個地方好找，下車就到了，真好。”伊人說。
??“很好找的，你看，伊子，後麵是廣播電視台，你來看。”李超群指著窗外不遠處。
??李超群是高二時，跟隨父母從外縣轉過來的學生，一米七三個頭，長得白淨，人也隨和，很快就和伊人成了好朋友。
??“哎，群子，你們在沈陽有那麽多的高中同學，真是好呢。”伊人羨慕地說。
??“北工有幾個，還有於曉萍在師大，樊玉品鞍山學院，離得近，也都會過來聚，都是崇超和國勝在張羅。”
??“李崇超是不是看上你了，群子。”齊立偉羨慕似的說。
??“也不是，他可能有那個意思，我.……”
??“一班的李崇超？是不是那個有點白，圓臉，個不高的那個男生？”
??“是，伊子，我覺得剛上大一，這個事有點早。”李超群說。
??伊人覺得，李超群處理問題一直都很妥貼，象孫曉輝的事，她就是處理得比自己好。
??孫曉輝在初二時轉到了伊人的班級，對伊人含情脈脈的，伊人卻沒給他什麽好臉色，整天不好好學習，回頭瞅什麽？到了高中，兩人還在一個班。李超群轉過來後，他就喜歡上了李超群，還得意洋洋地用眼睛撇伊人，似乎在說，李超群比你高，又比你白，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可是，李超群並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孫曉輝卻全心全意地對李超群，李超群有難題問他的時候，他細聲輕語地講解，而對齊立偉就很不耐煩，“我都給你講幾遍了，你怎麽還問？”
??伊人從未跟孫曉輝說過話，她討厭這種男生，雖然齊立偉有點笨，你也不至於這個樣子。
??“伊子，小偉子，我們去看老師吧？”李超群提議。
??“好哇。”
??仨個人又坐車奔向了學校，在語文老師劉彥慈家又遇上好幾個同學，都是來看老師的。
??考上了大學，學生們都很興奮，自然對一直對班級學生勤奮教導的劉老師，充滿感激和深深的敬意。
??學生們都爭搶著跟老師說話，屋裏吱吱喳喳，熱情洋溢。
??伊人悄聲對旁邊的李超群說。“剛才去小偉子家，她媽讓我給她介紹對象。”
??“她媽是看小偉子太老實，著急了唄。”李超群說。
??“還用介紹，找個大學同學就行了唄。”
??李超群看著伊人那天真的樣子，垂下眼簾，“她母親可能是怕小偉子將來像自己一樣，耽誤了。小偉子她媽是醫科大學畢業，錯過了找對象的時會，才嫁給齊立偉的父親，一個帶著兒子的男人。”
??伊人似懂非懂，反正早的呢，我們才上大一。
??坐在另一旁的男生史學科，見她們倆悄聲嘀咕，插空問伊人，“伊人，你考上了北方石油大學？”
??“是，你上哪兒了？”伊人應付道，這是他倆頭一次說話，高中三年都沒說過話。
??“我上了警校。”
??伊人想，當初父親怕自己考不上大學，就早早找人，準備讓自己進警校。
??“你上了警校呀。”伊人想，還好我上了本科，要不也跟他一個學校了。
??伊人對史學科印象一般，個頭不高，有點瘦，在班上好像跟那個好眨眼睛的薑立成挺好，薑立成考上了鬆工大。
??“考得不好。”史學科憂傷地說。
??伊人覺得自己失言了，“無所謂，當初我爸也給我找人了，要是考不本科，我也去警校了。”
??“是呢，那我們就成同學了。”
??伊人看著穿警服的史學科，有了一種英武的氣質，對史學科也有了一定的好感。
??“在那兒怎麽樣？好像離鬆江不遠。”史學科繼續問伊人。
??“要坐火車四個多小時，在安城。”
??“我記得，你家住建功，你父親是建功廠的？”
??“啊，我爸大學畢業就在建功工作。”
??“你還有一個妹妹吧？”
??伊人覺得，史學科不愧上了警校，像查戶口似的，她也隱約感覺到了史學科目光中的含義。
??喧鬧的氣氛結束了，伊人也沒跟劉老師說上兩句話，自己考得學校一般，在學校也不是劉老師的得意弟子。
??出了劉老師的家，告別時，史學科看著伊人，伊人假裝沒看見。
??李超群說，“我們去於小平家吧？”
??“太遠了，比伊子家還遠。”齊立偉顯然不想去。
??“那，我們就回家吧。”
??伊人和李超群往車站走，齊立偉家在學校後麵，直接走了。
??“群子，聽說薑立成追於小平呢。”伊人說。
??“是呀，於小平在東北師大離我們很近，我們‘十一’聚了一下，聽國勝說，他們倆在談戀愛。”
??“哈哈，真想不到。”
??於小平，一米六幾的個，杏眼，白皮膚，在班級算漂亮女生，就是學習一般。
??伊人跟於小平家住得很近，坐一趟電車上學，她們倆交往算多的。但是，伊人不怎麽喜歡於小平，不是嫉妒她長得漂亮，而是覺得於小平是一個很風流的女孩，走路嫋嫋的，眼流秋波。
??在學年中，流行幾個姐弟相稱的學生，這種故意掩飾相互來往過密的稱謂，學生們都明白。
??於小平的‘弟弟’叫鄭小明，是天津人，黑小個子，因為他姨是學校的老師，所以，他來借讀。
??伊人認為，你一個借讀生，你就好好讀書唄，整什麽景，什麽‘姐弟’，還凜然正氣地跟於小平出去打架。
??伊人還有三個好‘兄弟’，老弟馬婉玲考上了佳木斯醫學院，老兄徐小飛沒有考上大學，後來，她父親所在的林業廳在牡丹江辦了一個大專班，徐小飛去了那裏。
??三個人幾乎每個星期都通信，第三天，伊人就急不可耐地跑去找馬婉玲和徐小飛了。
??“老弟，你給我寫的信，掉到了下鋪，可把我下鋪的女生嚇壞了，看著開頭，她以為是什麽情書呢，哈哈。”徐小飛說。
??“我們仨這麽稱呼，可不是讓人誤會嗎。”馬婉玲說。
??“哎，老弟，你跟李梅一個學院校吧？”伊人問馬婉玲。
??“嗯，不是一個專業，咱班李梅在我們那兒可有名了。”
??“她在咱們學校時，也不是很有名。”
??李梅曾跟伊人同桌，能唱能玩的，在學校舉行文藝匯演時，做報幕員，壓軸一歌，全校稱讚。
??“在大學可不一樣了，她是因為跟他班的男生談戀愛出名，在食堂裏互相喂飯。”
??“現在在大學談戀愛的，真夠膩歪的，本來輔導員老師就不讓，還在食堂得瑟，我們學校高年級學生也那樣。”
??“就是的，你談你的，別影響別人呀。”
??三個人白天瘋了一天，晚上回到了馬婉玲的家。馬婉玲的母親說，有人來找馬婉玲，說是初中九班同學聚會。
??徐小飛說，“時間正好，你倆去吧？”
??“我才不去呢。”兩個女孩異口同聲，仨個人哈哈大笑。
??伊人東家跑，西家竄，直到春節前，才在家裏老實消停地歇著了。
??李景濤來了，他是和同班的張曉健一塊來的。
??正在廚房跺菜的妹妹，聽到敲門聲，打開了房門，李景濤愣住了，“你回來了？”
??原來，李景濤認錯了人，他以為是伊人呢。
??母親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你找誰呀？”
??“這兒是伊人的家吧？”李景濤怯聲地問。
??伊人從裏屋出來，看見了張曉健，李景濤怎麽還帶了張曉健來？
??伊人把他倆讓進小屋，李景濤看著伊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呀？”
??“急訓完了，就回來了，我在火車上還遇上了劉曉巍和姚玉妨。”
??“啊，這個劉曉巍，說好一塊走，到時候還變卦了。”
??伊人偷笑，他也是不願意跟你們走吧？
??“開學，我們一塊回去吧？”
??“我們校隊要參加省高校排球賽，杜老師讓初十回去急訓。”
??李景濤似乎很失望，一邊的張曉健愣愣地看著伊人，伊人不明白張曉健為什麽那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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