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40 我去鄉下親戚家玩

  媽媽的老家在邵東牛馬司，有一段日子一到夏天，我們總是回鄉下外公老家去玩。在城市裏呆久了的孩子回到田野間有一種天性回歸的感覺。爸爸從單位借來麵包車，載著小舅，外公，外婆還有媽媽和我一同來到老家。外公的兄弟熱情地招待了我們。我們也從城裏帶了一些隨禮，鄉親們笑著收下了。鄉下空氣真棒，天也藍點兒。小舅往我肩膀上拍拍，我回頭隻見他右手拿著一個大的漏勺，“開，走，去河裏撈蝦子去。”我詫異了，河裏有蝦子？我記得邵陽的河水是藍綠色布滿了藍藻，聽說是工廠排的廢水。幾年前還挺清澈，聽說那時還能下河遊泳。琢磨著，跟著小舅來到了河邊，爸爸也遠遠地趕了過來。鄉下的河水確實清澈見底，隱隱能看見小魚小蝦在水裏穿梭。往河中央看看，能看到一片一片的魚群和蝦群。小舅紮起褲腿，向河中央走去。我這時有點兒害怕，因為邵陽河裏出現過“水猴子”專門抓人的腳，然後往水裏扯，很多人因此溺水而亡。後來才知道是挖沙船造的孽。正害怕著呢，小舅用漏勺往河水中一舀，水穿過漏勺的細孔，留下了小魚小蝦幾乎占了遊約莫半個漏勺。我興奮的叫出了聲，害怕忽然消失在九霄雲外，拔腿就朝著小舅的方向衝。這時爸爸一把上來拉出了我，說前麵水深不要去。我這才收腿止步，靜靜等待小舅往回走。望著漏勺的收獲，有種踏實的滿足感。原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就是這種安詳的感覺吧。把城市裏的那些喧囂都拋開，小舅，爸爸和我在河邊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爸爸跟過來的時候，隨時帶了個桶，是外公的表哥給的。說多捕點，中午下鍋新鮮炒著吃。我們更來勁了，爸爸和小舅輪流下河打撈，我在岸邊看管桶子，負責盯緊魚蝦，還給他們加油打氣。不一會桶就快滿了。這個桶大約就是所有人一餐的量。爸爸和小舅貪心還想多撈點，可撈了也帶不走，隻能浪費，最後隻好作罷。我都是挺開心，他倆一路回屋的路上一直再談論“下次多帶幾個大桶來什麽的。”一進屋，我們就匯報了卓越的收獲。獲得了一致好評，得意洋洋。媽媽和外婆幫著鄉下那些奶奶和阿姨一起準備午飯。外公和幾個表兄弟坐在大廳聊天。忽然一股山野土雞的濃香強烈刺激我的嗅覺神經，口腔快速反應開始分泌唾液。“中午吃什麽呀，是不是土雞？”我這人就吃東西這是我唯一自我肯定的天賦。也許我應該要朝美食家什麽努努力。外婆想著說“是呀，就你鼻子最靈。知道我們要來，在後院抓了隻最好的叫雞公，殺了歡迎我們。”我一陣竊喜。我最喜歡吃哪種農家辣椒爆炒出來的土叫雞公了，天然的土雞加上鄉間溪水配上無汙染突然栽種的蔥薑蒜辣椒，及山間的柴火為熱源。一口厚重似乎比我年級大上不少的鐵鍋和鐵鏟。完美的食材和烹飪工具搭配。另外的菜肴還包括南瓜，白菜，茄子，西紅柿都是出自自家菜田的土菜。當然最後一道便是我們打撈的小魚小蝦米。用自己炸的香油做引，活蹦亂跳的小魚蝦直接入鍋，培育白辣椒勾以自家釀製的米酒翻炒，抓住食材有生轉熟的片刻出鍋入盤。讓食物在盤裏利用餘熱達到最佳口感，完美。菜上齊，我上桌忽然發現桌上都是男人，除了我都準備舉杯吃飯。而媽媽，外婆和一些奶奶阿姨都端著碗站在旁邊。等我們動筷了，她們才能過來夾菜，然後又站到一邊。我很是納悶，後來知道了當地的習俗是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的。可我們在邵陽都是一家人坐一桌一塊兒吃的呀，怎麽到這裏就不行？我有點不太高興，這個奇怪地規定完完全全破壞了我吃飯的興致。一家圍在一塊吃飯，特別是和這麽多熱情地阿姨奶奶，這一頓完美午飯的必備條件。我始終也是個小孩，沒有發言權，隻能拿起筷子，默默地夾起一塊雞，放嘴裏，眼睛一亮真不錯。用勺子舀了一勺小魚蝦伴混著辣椒，伴著香米飯直接往口裏送，瞬間忘記那茬子必備條件，大口開心地享受起鄉間美食了。隻要沒損害自己的利益，即使有不滿，無法改變，義正言辭地叫囂兩句完，該幹嘛就幹嘛，唧唧歪歪幹啥？男人們喝酒把午餐時間拖得很長。我還想出去玩，可爸爸和小舅一直都未離開酒桌。而女人們返回屋子前麵的坪，圍坐在一塊，剝起瓜子，聊起了家長裏短。我無聊，患者屋子周圍轉悠，喂喂到處亂串的雞，瞅瞅在懶睡的豬，毫不無聊，隻想回到城市的家。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外公不舍地決定離開了。走的時候各種鄉裏土特產往車裏塞。回程時，我的感受是東西好吃，撈魚蝦那會有點意思，雖然城裏空氣差，水髒，但鄉裏比起城市裏的花花綠綠太過無聊，吃完飯一刻也不想多待。人就是這麽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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