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32 孩子王 （下）

  除了大規模的群體活動，中型耗時不短的工地行竊未遂，還有些小型的活動也讓人難以忘懷。也許是猴子的本性作祟，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翻牆，特別是如果翻牆可以節約時間（超近道）。人大院子和市委院子一牆之隔，我常常爬牆去隔壁院找烤豬玩。這堵牆大約1層樓高，由於爬的人多了，也變得容易了。人造了許多手抓腳踏的點，牆頂的玻璃也被哪個好心人清理幹淨。牆另一麵市委的著陸點的土也被鬆過了，以抵消跳下來時俯衝的壓力。碰到困難，努力攀登，成功完成，獲得利益。爬牆給小孩滿足和成就感。來到市委院子找到烤豬。他接著帶我要去爬市委裏的一個橘子園。偷偷摸摸地翻牆加上橘子這種踏踏實實的收獲充滿了十足的魅力，遠勝普通翻牆。烤豬是個中老手，領著我來到一個理想的爬點。確實不錯，手腳都有不錯的著力點，位置相對隱蔽。憑著我紮實的基本功，不一會就過橘子園裏了。烤豬盡了東道主的禮讓，墊後也爬了進來。才想起來忘記帶塑料袋。小孩子興奮的時候總是容易丟三落四。我們脫下自己的衣服，左突右閃，挑選著黃澄澄的橘子。每人用衣服卷了約莫10來個，按照原路返回。比起偷鐵銬子，還是這樣踏實，風險更小，更有效率。夕陽西下，我倆光著膀子，背著橘子，回家。


  ??我特別珍惜的一樣東西就是貼畫。我把他們小心的放在書包裏的最裏層，貼是萬萬舍不得的。在夜深人靜時，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看看再笑笑，然後小心翼翼地再收好，心裏倍踏實。貼畫可以從各種途徑獲得：從零食裏，單獨買，玩具裏等。貼畫裏也有高低稀罕之分。簡單來說就是彩色分辨率越高越上級，內容越流行越稀罕。我手中的王牌就是黃金聖鬥士12宮。而獲得高級稀罕貨最快的途徑，就是與別人拍貼畫。所謂拍貼畫是一個兩人遊戲：每人出一張相匹配的貼畫（高低稀罕相近且雙方同意）然後猜拳定誰先，然後將兩張貼畫重疊放置，單手運用風流體力學原理讓貼畫翻麵，既能獲得該翻麵貼畫。我小時候調皮得很，別人準備拍的時候，我會忽然大聲說話“看有飛機”或者“你媽媽來了”來幹擾對方；我自己拍的時候，有時候除了用手，還有嘴輕輕吹氣。反正無所不用其極來獲得對方的貼畫。再加上孩子王的餘威，別人即使心裏感到不爽，也隻能默默忍受。我那時贏了不少貼畫。千方百計弄到手，也不貼，就看著舒服。像極了現在人們賺錢的心態。


  ??下雪對於邵陽來說是件新鮮事。一年到頭也隻有一個星期氣溫零下，還得撞上雲層含水量夠給能下雪。由於下雪是件稀罕事，然後雪白能遮醜，下雪總是令我們這群小孩子激奮。堆雪人和打雪仗別成了下雪時的慶典。堆雪人平和而溫情專屬於女孩子們。男孩子則負責破壞她們堆的雪人，還有打雪仗。一般是分成兩組，劃分好邊界，然後自己開幹。有時打到血壓飆高上頭的手，冷不防哪個小子會雪球裏摻個石子。然後引發一場群架。小玩伴們，天大的仇都不過夜，罵一架打一架，第二天又會勾肩搭背摟一塊。長大變文明了，不罵架也更不打架了，心也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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