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0 武俠片和武俠夢

  中國人口多，競爭強。人們沒有那種悠閑靜下心來看書。電視媒體的出現，把武俠小說裏的江湖帶入了人們的生活。八零後小男孩們作為沒錢有閑的一個海綿群體，哪經受得住刀劍拳腳的英雄衝擊。像美國男孩鍾意複仇者聯盟中的超級英雄一樣，中國男孩愛看武俠片，做武俠夢。我也不例外。記得那個時候除了從5點到7點守完中央六套和地方台的動畫片後。吃飯時間，電視機自然輪給家長看新聞聯播。吃飯完畢，和家人共同的關注就是武俠片（有電影也有電視劇）。天蠶變之再與天比高，絕代雙驕（梁朝偉像個土包子），神雕俠侶（當時的劉德華還很青澀，古天樂還沒有出名），射雕英雄傳（黃日華還是小鮮肉），倚天屠龍記（咆哮哥演得真棒）……我當然熟悉各種羞羞臉的鏡頭，乘機去倒杯水，或者上個廁所，避開尷尬局麵。除了家庭醫生這本神一般的雜誌，一些武俠電影，特別是香港拍的那些像什麽新仙鶴神針（皇阿瑪的形象瞬間碎裂）可算是我的性啟蒙材料。當然還有小舅舅抽屜裏的金瓶梅和***（當時算得上是禁書吧）激發我讀書的樂趣，甚至是我能靜下心把紅樓夢讀完的紮實基礎。小男孩嘛，除了在學校裏學的那些沒用的玩意，腦子裏空空的，忽然進來了江湖這麽一個滿足邏輯三恰（自洽，他恰，續恰）的完整體係，還不得讓我的想象力自由飛翔啊。當我虛情假意的回答老師“你長大想幹什麽？”這個看似開放的問題，其實隻有唯一的正確答案：“科學家”。中國人近百年被科學打趴下了，甚至掀翻了自己的大聖先師，師夷長技以製夷的邵陽老鄉把這句話刻進了我們這代人的骨髓裏。上幾代人飯都吃不飽，國家又動亂，一副事不關己，一身輕鬆地把整副擔子撂到了70，80，90肩負民族複興的這三代人身上。可陽奉陰違也是中國人刻在骨子裏的。我嘴上例行公事回著“科學家”，可心裏嚷著“俠客”。做俠客有什麽不好，李白就是俠客還是酒仙（想起了仙劍裏的飄逸灑脫酒劍仙）。老師家長可不會買賬這麽個做“俠客”的理想。你可以喜歡李白的詩歌，但是不能舞李白的劍，更不能喝李白的酒。我一路以來感受到的都是些被閹割了的曆史名人。他們完美得讓我想吐。還不如去讀那些捏造出來糊弄人的古希臘諸神，他們高高在上，但還稍有人性。有了想法，自然要找渠道輸出啊。我不會音樂，繪畫，也認不了幾個字。有的隻有我腦子裏的想象力了。我拿著外婆常帶去公園舞的劍，披上一塊破桌布。從沙發上，跳到桌上，桌上跳到地上，地上又跳上了床。嘴上還配著即興發揮的台詞，配合著想象力編織出的江湖場景和情節。從最開始的假設自己是電視劇或電影裏的男主角，到自編自導自演。小男孩時候體力真是好，一玩就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每次都有新劇情。創造力和想象力從來不會枯竭。晚上我有時候還會因為和人比劍而不小心掉下山崖而驚醒（感覺又長高了一丟丟）。弗洛伊德夢的解析能夠說明我是真的熱愛武俠。家長們都不理解，隨著長大後，被他們間接影響，認為這些都是很幼稚的東西。想想當年，假如有人支持鼓勵我，我會不會變成大陸的金庸，古龍，梁羽生？至少不會像現在做一個該死的“科學家”，做著師夷長技以助夷的賣國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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