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1 資江小學124珠算班

  邵陽資江小學是全市第一的小學，124班更是實力強勁的珠算班。30多年過去了家長們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思愈加強烈，和房價一樣越飆越高。我作為屌絲官三代，靠關係應該是進不去了。隻有靠實力了。幸好吃進去的豬蹄用來發育腦子了那會，我以語數雙百（也是畢生唯一次，所謂出道即巔峰，然後一直向下衝）的優異成績從學前班直升124班。全班82人均來自邵陽各個縣市頂級學前班。我瞬間有了一種人間龍鳳的錯覺。進去之後才曉得自己是多麽渺小，小學6年下來最好的一次成績是全班第9。其他時候基本在20-30徘徊。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傻帽。20-30名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天理不容。就像SY市的狀元去了北大清華瞬間變成學渣的即時感。現在回看那些排在前麵的同學，都混得風生水起，馬雲爸爸說的啥狗屁“小時候學習成績好的，長大一般都沒什麽出息。反而那些成績中等的，有大潛力。”您是變著法誇你呢自己吧？您是億萬分之一，我是億萬分之九九九九九九九……。權力欲是人的天性，小孩子又是最具有天性的。因此“當班幹部”自然是那時自我價值的全部體現。居高臨下，身份，臉麵，說是小權利社會也不為過。而我，一個排20幾名渣渣自然選擇被淘汰。當時大小官職有10幾種之多，除了權利熏天的“班長”，還有“副班長”，“學習委員”這兩個左青龍右白虎。“勞動委員”當時也是手握重權。“文藝委員”那可是班上的焦點，可憐我身無一技，藝術天賦，隻求找個懂藝術的老婆，幫我把後代藝術細胞給補上。“體育委員”我也想啊，可是我隻是普通孩子，不高不壯，也沒啥天賦。“課代表”也算是個七品閑職。當然“語文”和“數學”課代表是例外。這兩個一般是班長或學習委員兼任的。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是不是像足了成人世界裏的係統。你還別不信，我們的政治教育真的是從娃娃抓起的。殘羹冷炙像是“自然課代表”，“政治課代表”啥的基本就是開班幹部大會湊人數用的。好彩不彩，我被老師推薦為“政治課代表”。我勒個去，反觀了一眼一無是處的我，驚詫於班主任的決定，莫不是因為我長得帥吧？再往下走到九品官就是些組長了，負責收發作業啥的瑣事。我們的政治老師長得特別像我媽，脾氣也像，也許我也像他兒子，才知道是她選的我。聽說她除了是政治老師，還是校辦公室主任。年少無知的我不知道自己撞了大運，還傻傻地鬱悶自己沒當上“學習委員”。想想那種是專屬於前三名的職位怎麽會輪到我這麽平頭百姓身上。作為“政治委員”，我唯一的工作就是將一周一次的政治作業吩咐各小組長收齊，匯總，然後送達老師辦公室。當時還是太年輕，不會來事。有去老師辦公室的機會不高興，反而扭扭捏捏。不爭氣的東西，如何才能脫穎而出啊？老天給的機會不把握，反而怯懦地丟掉。珠算班強大的競爭氛圍不斷地把我擊倒，羞辱著我天真的自尊心。還好我這人那股要強的執拗勁一直繃著，總希望著下次找補回來，考試成績也好，班級選舉也好，體育比賽也好，詩歌，繪畫，珠算，樣樣不行，樣樣跌倒，樣樣爬起來。唯一有點令人滿意的是從奶奶那傳到爸爸手上，再傳給我的一手好硬筆字。尷尬的是現在出國多年，好久沒寫已經完全地丟掉了。珠算班就是實驗班，就是一個年級四個班中的最強。我們班每次在各個項目中都碾壓其他班。當我走出124，我就是別人高山仰止的位列仙班的小學神。小學是迷你的一生，124班車六年下來換了三任班主任司機，同學乘客有新人來，有舊人去。我想你了124，想你們了124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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