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殺人放火
張誌偉此時此刻已經感受到謝寶權心中的不安與沉重壓力，灶香人家一倒，謝寶權將會失去精神支柱，看得出來，他十分享受那種眾星捧月的高高在上。
這些年來，灶香人家不僅讓他在親朋麵前倍受尊敬，他本人更是大家心中的財神爺，有多少人都是仰仗他謝寶在過日子。
尤其是那些受其照應的鄉下親戚和朋友，他們沒什麽文化，更沒有一技之長，如果不是灶香人家給他們這個賺錢的機會，他們進城找份工作都難。
別小看灶香人家的作用，既能滿足謝寶權的虛榮心，還能讓此成為他斂財的最好途徑。
突然生意慘淡，來勢之猛，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生意，有淡季和旺季之分，灶香人家自從開業後，沒聽說過淡季與旺季這樣的說法，一年四季都是旺季。
放好搖控，張誌偉安慰道。“也許，這隻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大夥新鮮感一過，他們還是會回歸灶香人家，萬綠養殖場的食材再好，那也得遠道而去不是？”
謝寶權冷哼。“齊副市長這是什麽意思？估計是在公然向我挑戰？我不會就這樣放過齊正山這個小人，他這是公報私仇，純屬小人一個，阿偉啊，以後離姓齊的遠點，這隻瘋狗鬱鬱不得誌，有時候會亂咬人，你得防著他點。”
張誌偉心中暗暗佩服陳市長，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將齊正山列入到謝寶權的敵視對列了，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扒了齊正山的披，喝了齊正山的血。
這就是官場之間的微妙關係，可友可敵，可明可暗，可虛可實，可有可無，隻要運用得當，就會成為最好的利器狠狠地捅向對方，還讓死的人死不瞑目。
“謝謝堂舅的提醒，我以後一定離這樣的小人遠點。”
謝寶權拍了他一下。“叫什麽堂舅？聽起來多生分？以後叫舅得了。當然，在單位你還是得叫職名，私底下叫舅親熱些。”
見大哥在與張誌偉拉關係，謝寶華也積極表現自已。“就是，阿偉就得這樣叫才親熱，你叫我大哥舅，為了區分，那你以後也叫我寶華舅舅得了。”
謝寶珍聽得眉開眼笑，在她心裏，謝寶權是有本事的人，既然他能賞識阿偉，那她就不用擔心阿偉的前程了。
官場上的事，她一個女人家不懂，可她懂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以後啊，阿偉就是有硬後台的人，她從來就相信兒子的實力和本事，就差有貴人賞識拉他一把，以後啊，阿偉有兩位貴人扶持，以後就會前途無量。
做父母的，還不都是一樣的心情，誰不希望自已的孩子能有出息？
“嗯。”張誌偉應了聲。“那我先去給舅做點吃的。”
張誌偉裝得這麽服貼，他是想趁機好好查看查看，說不定真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陳市長說得對，他這病生得真是時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節骨眼上病了。
現在看來，陳市長分析的也十分到位，張誌偉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謝寶權一舉一動，疑點重重啊。
剛剛在院子裏看到角落的垃圾桶滿滿的，想過去檢查一番又怕被發現，太早暴露自已，不但幫不上陳市長的忙，反而還會打草驚蛇，他進到廚房就在琢磨這事。
所以，他將買回來的菜都做了，一條魚、一個青菜、還有排骨，這是他自已掏錢買的，這麽好的菜，他和黃娟平時都舍不得買來吃，隻有周末才會好好做點吃的，沒辦法，誰讓他們現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不節約不行啊。
估計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青菜，他把青菜的老葉都摘掉扔在垃圾桶裏，等垃圾裝滿了，他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倒垃圾，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去院裏的垃圾桶裏查看。
他廚藝還不錯，沒多久，廚房飄散著香味，縱是沒心情吃飯的謝寶權聞著香味也餓了。
他又不是真的病了，是被嚇到了，一把火燒死四個人，這些年，再壞也沒到殺人放火的地步，現在可真是殺人放火的事都做了，能不怕嗎？
張誌偉做好飯菜，沒端到桌上，而是端到客廳茶幾上來了。
張誌偉是想要觀察他的舉動才這麽做的，如果他一個人在桌上吃飯，自已也不好一直守在桌子旁邊看著人家吃，不隻吃的人不好意思，他自已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他將筷子遞到謝寶權手中。“舅，就在這裏吃吧，一邊吃飯還可以一邊和大家叨叨，我看舅平時也是一個人在家，這日子真的有些清靜，現在，趁我們都在，一起熱鬧熱鬧。”
“嗯。”謝寶權看了謝寶華一眼。“你小子還挺有人情味嘛，不錯，這樣的話聽著暖心，看你做的菜也是色香味俱全，黃娟嫁給你小子看來是嫁對人了。”
謝寶華似乎看懂了哥哥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他是在拿自已與張誌偉比較。
大哥說得沒錯，他謝寶華確實沒什麽人情味，在他看來，這個大哥要不是有錢有勢，他才懶得討好巴結大哥。
本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卻因大哥有權有勢，他謝寶華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就要矮一大截，這讓他心裏很不爽，但又沒辦法，隻得低聲下氣地聽從大哥的一切安排。
見謝寶權誇兒子，謝寶珍更是喜滋滋地看著謝寶權。“怎麽樣？阿偉做的菜味道如何？”
謝寶權餓了一整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狼吞虎咽地吃著，見問，他含糊不清地回答。“手藝不錯，很好吃！”
張誌偉做的幾樣菜，除了青菜，別的油水都很大，他是在想，一個真正生病的人，哪裏吃得進這麽大油的菜？
一試便知真假，看來他確實是在裝病。
精神不佳肯定是另有原因。
張誌偉看著謝寶權不好的吃相在心裏犯嘀咕，這哪裏是一個病人的吃相？分明是一個餓死鬼的吃相。
他不僅吃完了飯菜，還進行了清盤行動。
張誌偉收拾碗筷進廚房，清洗完後，他很誇張地雙手平舉著垃圾桶出來。
其實，沒這麽誇張的，是他故意將那些廢棄膠袋放在下麵，上麵再堆放著菜葉子，看上去滿滿的，不倒掉都不行。
他怕被阻止，動作迅速地穿過客廳直奔門外，。
謝寶權還搖著頭說。“做飯真是麻煩，平時一個人的時候，真不想動手做飯，謝軍不回來，我一個人還是在外麵吃方便些，做一餐飯，你看得收拾這麽久。”
“哥，你打算就這樣一個人生活嗎？”謝寶華挑唆。“依我看，你還不如和嫂子離婚，她現在瘋了，別說是盡一個妻子的義務，就是自理能力都沒有，還不如離了省事，這樣的話，你還不用養著莫家那些寄生蟲。”
“寶華，這是你該說的話嗎？”謝寶權喝斥道。“你嫂子她變成什麽樣的人那都是我老婆，謝軍的媽媽，你的嫂子，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沒人性的話？”
“我、我也是為哥你擔打抱不平，嫂子都那樣了，你給嫂子治病是應該的，花多少錢我們都無話可說，可你為什麽還要養著莫家那些閑人？”
“我不一直還養著謝家的閑人嗎？”謝寶權厲聲說。“以後不要說這些不利於團結的話，我知道，莫家的人不服你管，你心裏有氣我能理解，可你也得替我想想，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可能隻管謝家，而不管莫家人的死活?”
見大哥發怒，謝寶華也不敢吭聲了，坐在那裏抽自已的悶煙，一句話也不說了。
冷場讓人十分尷尬，謝寶珍隻好樂嗬著在那裏東南西北地瞎侃。
張誌偉在倒垃圾的時候，發現那個大垃圾桶裏，扔著謝寶權的衣服和褲子，他尖著手將那衣服提起來，一股很濃的汽油味撲鼻而來，在衣物的下麵，還有一雙皮鞋和襪子。
扔掉手中的衣物，不由得倒退一步，與其說是被這味道給熏退了身體，還不如說是嚇得後退更為恰當。
這不可能是巧合吧？
他和陳市長討論過這個問題，他懷疑是李虎老婆吃醋燒死了裏麵的人，可陳市長卻說，有可能李虎的老婆也是受害者，說現場那兩個油桶就是凶手布下的煙幕彈。
天啦，不會真是陳市長分析的那樣吧？
這桶裏的衣服所散發出來的汽油味不得不讓張誌偉陷入沉思，如果真是謝寶權所為，那此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極力控製自已的情緒，然後若無其事地拿著清空的垃極桶進去，在遇上謝寶權懷疑的眼神時，他還故意大聲說。“舅，你是沒人洗衣服嗎？我看你扔了好多衣服在垃圾桶，要不，下次，你把換洗衣服拿到辦公室，我替你拿回去讓黃娟洗，家裏沒個女人真是不行，男人都不愛做家務和洗衣服。”
張誌偉的這番話算是打消了謝寶權心中的懷疑，他客氣地說。“沒事，我現在一個星期才換一次衣服，好點的衣服我會送到幹洗店去洗，又舊又爛的衣服，我現在穿髒就直接扔了，省得再去洗。”
“他舅，阿偉說的方法好，再有換下來的衣服，讓他捎給黃娟給洗就得了，你是麵子上的人，哪能一個星期才換一次衣服？”謝寶珍極力替兒子攬下這個活，這樣的互動可以讓兒子與謝寶權的關係更進一步，對阿偉有利而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