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有損尊嚴
陳天樂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
這聲響亮的巴掌將所有人都驚住了，瞬間一片靜寂。
亦雲愣怔之後就是要逃走。
李曼琴拉住了他。“你要去哪裏？”
“去哪裏都行。”亦雲恨恨地說。“媽，你放開我，讓我走！”
“不行，媽媽不讓你走！”李曼琴央求道。“兒子，你不要跟你爸生氣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好不容易一家三口能有機會出去玩，你可不能讓媽媽失望啊。”
“媽，你也下車，我們不要跟他們一起去，我們又不是他的下屬，沒必要跟著去受這份罪。”亦雲拉著媽媽的手。“媽，下車，讓他們走，兒子陪你。”
李曼琴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兒子，你別這樣好不好？上來，有話我們好好說，別跟你爸睹氣了，他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亦雲冷笑。“我將來又不進入官場，我就這性格，即使你們恨鐵不成鋼也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會勉強自已加入適迎拍馬的行列。更不會為了討好別人而忍著自已心中的不屑與氣憤，我管你高興不高興，我就是我，別妄想把我改變成那戴著假麵具生活的人。”
“亦雲，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李曼琴也揮手打了兒子一巴掌。“看來你爸說得對，你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有問題，你太讓我失望了。”
“媽，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動手打我。”亦雲的眼淚流了出來。
李曼琴痛心地雙手捧著亦雲的臉。“孩子，我們坐麵包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把自已的尊嚴和人格弄丟了，剛剛你說的那些話，真的是讓媽媽汗顏，真沒想到那些話會從你嘴裏說出來。爸爸和媽媽這輩子從來不做虧心事，也從來不背叛自已的人格，我知道，這讓你失去了許多優越感，可我們問心無愧啊，所以，我們希望孩子你將來也要如此，千萬不要圖享樂去出賣自已的人格，從而降低自已做人的操守。知道嗎？”
“媽，我隻是就事論事，這與人格與操守無關，他身為你的丈夫，難道不知道替你想想？”亦雲不服氣地替自已辯解。“弄輛破車就是彰顯自已人格，那我們幹脆出門都穿破衣服好了，還穿這麽體麵幹什麽？”
“沒事的，這麵包車，媽能坐。”李曼琴將他拉上來。“媽知道你心疼我，可我們也不能為了這個就違反規矩，沒事，媽能克服自已暈車的毛病，你不用擔心。”
亦雲極不自然地坐在媽媽身邊，現在細想一下，確實太衝動了，居然說了那麽多不該說的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被謝副書記家的富有給刺激了？
繼而又搖頭苦笑，然後在心中暗是告誡自已不要羨慕那些走旁門左道而暫時得到利益的人。
從小到大，爸爸和媽媽都教育他，貧窮不可怕，可怕的是丟了人格和自尊。
剛剛這是怎麽啦？鬼迷心竅了？
不僅忘了爸媽從小對自已的教誨，還說出那麽多有損爸媽尊嚴的話，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到，說不定今天的事就會落人笑柄了。
這一刻，亦雲的心裏有了些許的悔意，他確實是被謝副書記的富有給刺激了。
同樣是當官，人家能住豪華別墅，而他們家卻一隻住著老舊的套房。
老爸一直沉默不語，麵包車開出好遠都沒人再說話，亦雲的良心受到譴責。
尤其是看到媽媽暈車而隱忍的樣子，他內心是羞愧和痛苦的，因為他的一席話，完全抹殺了爸爸的品格。
陳天樂擔心的不是自已，而是在擔心兒子的未來，兒子這種自私的想法有可能會葬送掉他未來的人生與前途，他不希望兒子變成無品無德的人。
一路上大家都不再說話，在汽車的顛簸中，瞌睡蟲襲來，大家都睡著了。
是麵包車司機的嚷嚷聲將他們吵醒過來。
亦雲睜開眼看著這陌生的地方，心裏挺納悶，這裏既不是風景區，也沒有古跡，有什麽好玩的？
在看到張誌偉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時，亦雲更加疑惑了，出來玩還帶這麽多禮物幹什麽？
李曼琴看著兒子的疑惑解釋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村裏的孤寡老人。”
張誌偉對麵包車司機囑咐道。“劉師傅，那可以去鎮上轉轉，我們可能要晚點才回去，到時候電話聯係啊。”
張誌偉提著禮物帶著大家前行。
“小張，你確定是這裏嗎？”陳天樂看了看路兩邊的有人那麽高的雜。“好像這裏進出的人很少，不會走錯了吧？”
“陳市長，是這裏。”張誌偉在前麵帶路。“我已經來探過路了，家裏就兩老人，除了謝阿姨每個月來看他們兩次，平時幾乎沒人上他們家來，路邊長這麽高的雜草也很正常。”
“你來探過路？”陳天樂驚奇地問。“什麽時候的事？”
“自從您吩咐過後，我已經來過一次了。”張誌偉嘿笑著。“我也是想確認一下嘛。”
亦雲卻在想，來這種地方為什麽要帶著自已一起來？而且還是老媽專門打電話讓自已回來，以為是什麽大事，居然是為了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看孤寡老人。
真是沒勁！
亦雲一邊走一邊順手扯了根草玩弄起來，早知道是這樣的事，他還不如待在學校好些。
李曼琴抓著兒子的手。“亦雲，一會見了老人要有禮節，別一副吊二啷當的樣子，記得要上去向老人家問問好、聊聊家常什麽的，知道嗎？”
“媽，我爸要掙表現，你為什麽也這樣？”亦去不耐煩地埋怨道。“這種事情，你們拉上我幹什麽？難道你打電話喊我回來就是為這事？”
“不是。”李曼琴一口否認了。“這隻是順便來看看，看完老人我們再去附近走走，這附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溶洞，聽說裏麵有許多的奇石，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這些嗎？”
“真的？”亦雲聽說發現了溶洞，立即來了興趣。“是不是將來要開發成景點？”
“有這個意思！”李曼琴點了點頭。“所以嘛，專門喊你回來參考參考，你不是經常喜歡在外麵跑嘛，看看那個溶洞開發出來有沒有經濟效益。”
“怎麽不早說嘛？”亦雲臉上燦爛起來，要是早知道有新發現的溶洞，別說是坐麵包車，就是騎自行車也會跑來探險，他最喜歡這樣的活動了。
李曼琴笑了，兒子她還是最了解的，如果隻是去探望兩位老人，亦雲一定會起疑，所以才讓天樂幫著查查，附近有沒有新的古跡發現。
東海是一座古城，時常有新的古跡發現也是正常的，剛好流沙鄉來報，說是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溶洞，正好可以滿足亦雲的好奇心和探險。
“你這孩子！”李曼琴責備地看他。“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一會我們拜訪完老人就去看溶洞，可是你得聽我們的話，不許深入，隻能在外麵看看，怕有危險，知道嗎？”
“知道了，媽。”亦雲爽快地答應了，他今天又沒帶單反相機來，深入進去也是白去，又不能拍下來，心說，等有時間了再悄悄來探險，再危險他也要進去拍到裏麵的奇石。
陳天樂問張誌偉。“小張，你來這裏沒跟你謝阿姨說嗎？”
“我是想說，可我看謝阿姨很忙，最後就沒說了。”張誌偉摸著腦殼說。“平時都那麽忙，這要是到周末，或許會更忙，所以就沒打擾她了，反正我也找到這地方了。”
“也是，我們也隻是順路來看看，用不著驚動別人。”陳天樂點頭。“一會別太麻煩人家，依我看啊，大家幫著清理清理這路邊的雜草，都快有人高了，不隻是防礙老人進出，還怕長蟲藏在其間傷害到老人。”
“行。”李曼琴一口接了過來，“一會我們除草和搞衛生，你就負責陪兩位老人聊聊天。”
李曼琴知道天樂的想法，不就是想要打聽一些關於孩子們身世的消息嗎？要是大家都圍著老人，天樂也不好意思問，還會讓孩子們懷疑。
無論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人的配合和支持，陳天樂十分感激地看了李曼琴一眼。
這次來的關鍵就是要從老人口中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雖然有利用張誌偉的嫌疑，那也是想替張誌偉解開身世之謎，說不定小張和亦雲還真是一對親兄弟。
張誌偉完全沒多想什麽，隻知道自已是在還謝阿姨的恩情，既然謝阿姨沒時間來照顧兩位老人，那他以後和黃娟就經常來走走，順便幫著照顧一下兩位老人也是應該的。
再說，兩位老人對他張誌偉也不錯，那天他一個人來探路時，兩位老人著他左看右看看了好久，得知他是來看他們之後，兩位老人居然熱淚盈眶。
張誌偉隻當是平時沒人來看兩位老人，隻當他們是因為自已來看他們而感動到如此，完全沒往深處想。
張誌偉長得很有幾分兒子的模樣，雖然知道媳婦將孫子送人了，可他們就是堅信孫子會回來找他們。
親人間的這種心靈感知是特別靈的，在看到張誌偉的第一眼，他們就確定這是自已的孫子，雖然還沒相認，但兩位老人已經認出來了。
攻心之術，可以令人不知不我地進入圈套中。
為了快點出去玩，他們一進院子跟兩位老人打過招呼之後就進入忙碌的角鐵色，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除草的除草，掃院子的那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