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回味過去
周錦若召開記者發布會的時候,顧流蘇也來到了現場,顯然的,顧流蘇比周錦若更有話題。
??下麵一陣的鎂光燈閃爍,無數的記者都高高舉著話筒,他們期盼著台上女子的青睞。哪怕隻言片語也能給他們帶來豐收。
??台上的女子年輕,漂亮,狹長的眼睛,安靜的麵容。穿著寬大的衣衫,直筒的牛仔褲,簡單的帆布鞋,罩住了所有的皮膚,隻露雙手在外麵。
??即使外麵是炎熱的夏天。
??她微笑著回答。“堅持就是勝利。每天起早床的時候我就想,啊,起床了去圖書館睡,死在書香門第的氛圍裏也值得。”
??送走了助理,顧流蘇就躺在了能把半個人都陷進去的沙發上。今天她累極了,跑了幾個會場,一樣的話在肚子轉了幾個圈又吐了出來。她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顧流蘇,洗澡了去床上去睡。”
??顧流蘇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抓起茶幾上早就準備的睡衣,摸著黑就去浴室洗澡了。浴室橘黃色的燈光照在客廳,明晃晃一個人也沒有。
??顧流蘇是知道的。不是幻覺,她確實能聽到。如果一兩次是幻覺,那麽它出現的頻率比吃飯睡覺還要頻繁就一定是事實了。
??她也恐懼過,也害怕過,後來卻成為了一種依靠。
??她緩緩的剝開外衣,鏡子麵的露出的不是少女白皙光滑的皮膚,顧流蘇的全身除了胸部,雙手外全部布滿了指姆長短的傷痕,青青紫紫,一條一條的,像爬滿了蟲子,猙獰的可怕。它們或淡褐色,或鮮紅色,或已凝結成疤。
??在腰肌有一條不深不淺的傷痕,正簌簌的流著血,是剛劃開的。大概是懲罰。
??她眼神平靜的可怕,仿佛看到的是妙齡少女的身材。溫柔的指腹劃過坑坑窪窪的皮膚時,腦海便尖銳的疼。她突然想起今天記者會上,有一個記者問,“單小姐,夏天你穿這麽密不透風,不熱嗎?”她的神經一下緊繃起來,疼痛的厲害。
??“咚咚……”透明的玻璃沒有身影,卻很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濕潤的空氣傳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顧流蘇,洗好了嗎?。”
??顧流蘇擦了身子,披了浴衣就走了出去,路過客廳的時,她停下腳步,頓了一下,說道:“我得了忘川獎,你開心嗎?”客廳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顧流蘇也不在乎。“我果然無法開心,踩著屍骨上位很可怕,真的。”
??傷口
??顧流蘇身體冰涼,且止不住的顫抖,厲害的狠。她拚命地掙紮,卻怎麽也醒不來。她正被無數的人追殺。他們披頭散發,長長的獠牙,尖銳的指甲,像電視劇的裏麵的鬼一樣,伸出手準備殺死顧流蘇一樣。
??“顧流蘇,你還我命來。”
??“顧流蘇,賠我命。”
??“顧流蘇,我要殺了你。”
??“顧流蘇,地獄好寂寞,你快下來陪我。”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尖銳的指甲插進她的皮膚,那些長長的獠牙無情的撕扯她的皮肉。尖銳,疼痛至極,疼的顧流蘇想撕碎自己的腦袋。
??顧流蘇怎麽可能如願?他們一開始就砍掉她的雙臂,割掉她的舌頭,隻剩下腦袋,睜大了雙眼。他們殘忍的的讓顧流蘇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看他們滿足而快樂的吃著她的肉,手臂,腸子,腳,大腿。
??她不會死,隻有翻來覆去的痛。
??陽光從紗窗灑進來時。她隻剩幹淨的骨頭,和碩大的腦袋。她渾身冰涼,身體像被抽幹了,虛弱的要命。
??每一夜,她要經曆這撕心裂肺的痛。
??從什麽開始的呢?
??她忘記了,她記得的時候便是無盡的折磨,永遠也死不了。
??“單小姐,你怎麽還不起來,快八點了。”助手衝了進來,把衣服扔給床上的顧流蘇,顧流蘇得了忘川獎風頭正勁,一天要跑幾個會場接受采訪。
??助理見顧流蘇半天沒動,一下子就衝到了床上,拿起衣服準備往顧流蘇身上套,“咦,單小姐你手出血了。”助理準備抓起顧流蘇的手腕,抬起頭卻看見了顧流蘇陰沉的臉,“出去,立刻,馬上。”
??顧流蘇把正在流血的收回被子裏麵,助手看眼神陰鷙,臉色不善的顧流蘇,委屈的放下衣服就出去了。
??她跟了顧流蘇很久了,一直恪守了她的本職,在一起隻討論工作上的事情。私事她從不過問,雖然很好奇。她從見到顧流蘇,她就一直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管春曉秋冬。她禁止任何人進入她的臥室,和觸摸她的皮膚。
??這次是她太高興了,得意忘形了。
??等助理走了出去,顧流蘇才抬起手,這次新鮮的傷口在手腕處,她苦笑了一聲,估計是身體上沒有地方可劃了吧。
??新鮮的傷口處有淡淡的紅色印記,新舊傷口重合了。新傷口撕裂了早就已經愈合的就傷疤。
??一滴鮮血,滴答的落在了顧流蘇的嘴角,她伸出舌頭舔了幹淨。
??顧流蘇身上第一道口子是在高一的那年,就是和現在這條傷口一模一樣的位置。她一夜醒來,就發現手腕處在流血。她也沒在意,以為是睡覺不小心碰到的。
??晨間她聽聞昨天和她爭吵的那個女孩被扇了耳光,腦袋變得像豬頭一樣。她心裏冒出一絲喜悅,活該。然後就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手腕上的傷口就和那女孩聯係在一起了。
??那段時間她過的渾渾噩噩,生怕別人看出那個女孩跟她有什麽聯係。過了段時間,她覺得已經過去,剛放下心,第二天起床在手臂又發現了一道傷口。
??恐懼一絲絲的潛入了她的心底,大白天的她止不住的顫抖。她不斷的安慰自己,那個女孩是個意外,隻是個意外。可是傷口怎麽解釋。
??她在課堂上看見說話無比流利的同學在競選的時候吞吞吐吐,斷斷續續。顧流蘇成為了班上的語文課代表,代表學校參見市裏麵的比賽。
??一旦有人成為她道路上的障礙,有人定會清掃幹淨,過後就會留下一道傷口,像一道印記,像一種懲罰。
??可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劃下傷口?
??“慕梓黎,推掉今天的所有的記者會,約一下徐總的時間,我們去見一下。”
??助理訝異,有些不可置信。“單小姐,你確定?”
??逼迫
??顧流蘇從容的坐在餐桌前,幹淨漂亮的菜包和肉包,旁邊是砂鍋是冒著熱氣清香的皮蛋瘦肉粥,她給旁邊的兩個碗都盛滿了,夾了一個菜包放在對麵的碟子裏麵。
??“確定。”她拿著勺子喝了一口粥,“有什麽問題嗎?”
??既然顧流蘇決定了,她反對也沒有用。眉宇間是遮不住的擔憂。徐辰是什麽人,圈子裏麵臭名昭著的人,他男女不忌,喜歡和清秀的少年少女在床上肆無忌憚玩各種花樣,皮鞭,蠟燭,各種打人道具。死在他床上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顧流蘇看著助手欲言又止的模樣,“慕梓黎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你,而不是經驗老道,圓滑,世故的人嗎?”她頓了頓,“年輕,才是一切獲勝的資本。”
??“徐總是下個獎項的評委。”末了顧流蘇淡淡的說了一句。
??“顧流蘇,憑借你的實力……”助理張著嘴,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吞不下去。實力值錢嗎?何況,顧流蘇當初狠狠地拒絕了徐辰的邀請。
??十九歲的顧流蘇,長發,麵容清秀,清純可人,在最美的年華綻放的無比的美麗。明的,暗的拒絕了不少邀請。
??顧流蘇挑眉,倒也沒有戳穿助理的話,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肉包放在慕梓黎的碟子裏麵,“放心,我和徐總就簡單見一個麵,你不用擔心。”
??從來沒人會成為她道路上的障礙,隻要她的身體還能留下一道傷痕。
??忘川獎,於顧流蘇而言隻是一個階梯,那怕有小諾貝爾之稱。後麵這個獎的國民度遠遠大於忘川獎。雄獅獎,由專家評審和全國的觀眾投票產生,以公平,公正,公開為宗旨,和其他分豬肉的的頒獎典禮有很大的不同。
??“吃完早餐我幫你預約一下時間,順便去幫你買一套像樣的衣服。”
??顧流蘇點點頭,“你知道我穿什麽衣服,黑色就行。”
??“你盡快把稿子校正,截稿日期就快到了。”
??“慕梓黎,你做過噩夢嗎?”顧流蘇問,放下筷子,拿起旁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唇。“就像翻來覆去的死一樣。”
??慕梓黎愣了一下,“做過噩夢。翻來覆去的死。郭四的小說看多了?你還真別說,郭四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毒害了多少無知的少女了。你看,紅了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有衰退過,這說明我國的無知少女源源不斷,簡直是義無反顧。”
??顧流蘇發現她的助手其實是一個話嘮。
??晚上慕梓黎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顧流蘇正在冥思苦想。“徐總有時間?”她用肩膀和腦袋夾住電話,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寫著陌生的情緒。
??“徐總聽說是你,立刻答應了。”畢竟顧流蘇可是徐辰盯上許久的獵物,送上門哪有不要的道理。“我現在開車去接你,你準備一下。”
??暗香酒吧地下停車場。
??顧流蘇走下自家的車子,看見旁邊的車覺得熟悉,王小姐的車?王敏是她和一起入圍雄獅獎。床上一群女人,果然不寂寞嗎?
??顧流蘇讓慕梓黎先上去。她站在地下停車場感覺陰風陣陣,想拉緊領子,落空的手才發現不是羽絨服。她站了一會,似乎在等待什麽,過了一會,她才開口,“席清言。你舍得嗎?”等了半響沒有回應,“席清言,這是你逼我的。”
??慕梓黎在門外再三叮囑顧流蘇,如果徐辰想要和她上床,就趕緊給她打電話。她連聲說好,心裏苦笑,會打電話,不過是在上床之前和上床之後的區別。
??她推開門,果然看見徐辰的腦袋埋在了王敏飽滿的胸部上,王敏的麵上布滿了感情,抱著徐辰的腦袋,忘情的吐槽著。
??聽見開門聲,徐辰抬起了頭,看了一眼顧流蘇,又埋了進去,“顧流蘇小姐,晚來了很久。”王敏停下卑鄙的吐槽,厭惡的看了顧流蘇一眼。
??顧流蘇端起桌旁的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聞了聞,低聲的說道:“這紅酒很不錯,傳聞果然不錯。”
??徐辰放來了的顧流蘇,朝著顧流蘇勾了勾手指,“傳聞?傳聞本少喜歡喝年份久遠的紅酒,傳聞本少喜歡群p,傳聞我是雄獅獎的評委?”
??王敏對顧流蘇更加的厭惡了幾分,她和顧流蘇一起入圍雄獅獎,她不比顧流蘇,她年紀老了,雖然文學這一塊年紀不算什麽,但流言蜚語越來越多。所以,這次她算豁出去了。
??同行競爭激烈。
??顧流蘇放下了酒杯,對著徐辰笑了笑,“徐辰,那麽你聽過我的傳聞嗎?”她不喜歡一群的女人服侍一個男人。
??“你倒斷定我會答應你的要求。”徐辰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流蘇。顧流蘇把手放在胸口的拉鏈上,微笑著徐辰。
??他對顧流蘇向往已久,年輕,漂亮,野性,像一隻刺蝟一般。看著刺蝟一點一點的把刺拔掉,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他對王敏揮了揮手。“王小姐,你先回去,下次再約。”
??王敏的瞬間變得惡毒,波濤洶湧蹭了蹭徐辰,嬌弱的聲音,又輕又柔,“徐總……”徐辰沉下了聲音,“王小姐,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顧流蘇放開了手,走了過去,直接坐在了徐辰的大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徐總,上床之前我喜歡接吻呢。”
??徐辰的手放在顧流蘇的側臉,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摩挲著白皙的皮膚,穿過漆黑如墨的發絲,固定的在她的後腦勺,薄薄的嘴唇,性感,漂亮,他緩緩的湊了上去。
??“嗤……”一道黑影飄過,泛著冰冷的光,鋒利而快速的割破了徐辰的嘴唇,猩紅的鮮血洶湧的湧了出來,順著嘴唇像一條小溪緩緩的流下來。
??“誰?”他低沉的嗬道。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顧流蘇的手指摩挲著傷口,她看著徐辰,手指放在唇邊,伸出舌尖,一點一點的舔幹淨。
??“徐總不喜歡重口味?”
??徐辰覺得顧流蘇嫵媚,性感至極。打磨幹淨的手指沾著猩紅的血液,抹在顧流蘇的唇上。“本少的血怎麽樣?”
??“好極了。”顧流蘇的視線越過徐辰落在了濃的化不開的夜色,嘴角的幅度越發的譏誚。她擋住了徐辰伸過來的手,“徐總,你想不想你看別具一格的身體。”
??徐辰挑眉,“單小姐有更好的建議?”
??“當然。”
??她緩緩的起身,鬆開了腰肌的腰帶,手指放在胸口的拉鏈,“徐總,如果今天我脫了這身衣服,隨你怎麽玩。”像是對徐辰說的,又像是對著別人說的。
??徐辰也察覺不對勁了,空氣裏彌漫著危險的氣息,壓抑著,喘息著。但很快被顧流蘇的身體的吸引了。薄如紗的衣裳慢慢的滑落,他看見她眼裏閃過的一絲絕望。
??徐辰的耳邊一陣風拂過,身旁掠過一道黑影,滑落到胸部的身體被一塊黑布裹住了,她身邊站了一少年。顧流蘇在最短的瞬間抓住了旁邊的寬大溫和的手掌。
??短短的幾秒鍾,徐辰看見大片的風景。衣裳下麵並不是想象中幹淨,白皙,少年特有的透明的,而是醜陋,猙獰的身體,大大小小的傷痕布滿了全身,像一條條蟲子,讓人作惡。
??徐辰慢條斯理的拍起掌來。“單小姐,你可否知道,比起女人我更喜歡少年。”他直勾勾的望著顧流蘇身旁像影子一般的少年。
??席清言
??幸好沒有絕望。
??顧流蘇從那人出現就一直抓著他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他肉裏,她呢喃:“席清言,我以為你不會出現。
??徐辰翹著二郎腿,嘴角翹著最美的幅度,陰影處的少年,修長的雙腿,不盈一握的腰肢,好看的媚眼。“單小姐,熊獅獎的最佳得主是你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旁邊的少年一腳踢飛,重重的摔在背後的牆上,落在地上昏迷了過去,“找死。”顧流蘇的前途何時需要一個陌生人來決定了。
??顧流蘇的手一直握著席清言。
??沉默了良久,空氣裏響起了少年低低的聲音,“顧流蘇,你何必這麽逼我。”顧流蘇緊緊握著冰冷的手消失不見。
??“席清言,為什麽?”顧流蘇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席清言,如果我不這麽逼你,你會出現嗎?”
??“席清言,你還是要走嗎?”
??空氣裏麵沒有一絲聲響。顧流蘇像發了瘋一般,“席清言,要麽你就滾出我的世界,要麽就立刻出現在我的眼前。你他媽的毀了我這一生,你就這麽逃了?”她大手一揮,滿桌的玻璃杯,書籍,台燈全部掉下去了。
??顧流蘇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虛弱的倒在地上。她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苦笑道:“席清言,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嗎?”
??十六歲的顧流蘇,在學校呆不下去了。她的那些愚蠢的同學終於在很久以後意識到了,凡是跟她作對的,不管大小,都會受到相應的懲罰。她成了學校的怪物。
??她每日每夜的買醉,像一個酒鬼,醒來卻幹淨躺在床上。她恨透那個藏在黑夜裏麵的人。如果不是他,她會有要好的朋友,善良的老師,完整的學業。她砸碎了所有的啤酒瓶,在身上劃一道口子。
??“你不出現,我隔一分鍾在身上劃一道口子。”
??整個手臂都劃上了口子,鮮血彌漫了整個手臂,地上的鮮血像河流一般。她看見了,像影子一樣的少年。
??這次,顧流蘇拿起碎片對著手腕還未愈合的傷口砸去,“席清言,從這開始的便從這結束。”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疼的讓心髒都蜷縮成一團了。
??“席清言,我不會再劃上一道道的口子,逼你出現。”她把碎片對準心髒的位置了,“席清言,如若不見,便再也不見。”
??影子的少年如鬼魅一樣想要靠近,顧流蘇就猛然睜開了眼睛,“席清言,你在那,別過來,也別走。你動了,插在心髒的便是尖銳的玻璃。”
??“何必逼我?”
??顧流蘇的話語尖銳起來,“我逼你?席清言,我怎麽逼你了?四年了,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我怎麽逼你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從哪裏來?你怎麽存在的?我身上的傷口你是怎麽劃上去的?你是怎麽教訓與我作對的人?你對我到底有什麽目的?你什麽會消失?”
??你所想知道的
??席清言顫抖著身體,“如果我是鬼,你相信嗎?”
??“相信,怎麽不相信,你說你是神仙我也相信。”顧流蘇停頓了一會,“可是,席清言,我需要知道真相,我需要你的態度來決定我的未來。”
??少年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坐在顧流蘇的旁邊,像是下了決心的,伸出手握著顧流蘇的雙手。“我是席清言,言家的三少爺,你是顧流蘇,單家的二小姐。”
??“言家?”顧流蘇呢喃道,仿佛想起了什麽。
??“對,就是你所知道的言家。A城最大的世家,霸占整個城市的經濟、政治、文化的家族。我是言家的三太子。”他簡單的解釋了,後麵的他有些不忍說了,“你可以理解為什麽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你的對手了吧。”
??“你身上較深的傷口,不易愈合的便是殺了人,較淺的是懲罰。”
??“為什麽?”顧流蘇說道。她全身上下布滿了傷痕,或輕或淺,竟然沒有了一絲縫隙。
??“顧流蘇,我第一次見你,我就決定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所以我讓你在學校受到排擠,在社會上形單影隻。但我又舍不得你受到一絲傷害,我要懲罰讓你受到傷害的任何一個人,我要掃清你成長路上的每一個障礙。”
??“你不是問我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你身上劃下口子嗎?在你睡著的時候,我點了迷香。你睡夢中是不是很疼?我舍不得在你身上用麻醉。我想看你痛苦皺眉的表情,我竟然會有變態的快感。”
??“可是。顧流蘇,我配不上你了,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每晚每晚的做噩夢,都夢見他們來找我償命。可是我又舍不得離開你。”說完痛苦的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席清言,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寫作嗎?”她沒有停頓,隻是更加的握緊了席清言的手,“席清言,如果我從事其他行業,就不能整日整夜的感受你的存在。席清言,我不在乎你沾滿多少鮮血,我在乎的是你不要像一個影子藏在我的生活。”
??“席清言,我愛你。”
??“席清言,不要離開我。”
??席清言眼底一片痛楚,“顧流蘇,你不了解我是怎麽從別人溫熱的心髒插進匕首,你不知道大紅色的鮮血成為了我世界裏最濃烈的顏色。顧流蘇……”
??“席清言,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別離開我了。席清言,以後殺人我自己去好不好?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深夜,席清言看著入睡的女子。他答應她絕對不會離開,才好不容易哄睡女子。起身,佇立在窗邊良久,準備拿出打火機點一支煙,卻被擁住了,腰被修長的手環著。
??“我看了昨天的視頻,安裝在我臥室的監控。我今天沒有吃你給我的藥。”她歎口氣,“席清言,你怎麽就是不肯告訴我真相呢。”
??精神幻覺症
??席清言身體一僵。“你都知道了。”
??靠在席清言的背上的女子淚流滿麵。“席清言,你怎麽可以不告訴我真相?你怎麽可以怎麽傻?”
??“席清言,既然你不肯說出真相,我來說吧。”過了半會,顧流蘇穩定了情緒,才開始緩緩的訴說。“我在高一的那一年吸毒,被逮捕,被單家趕出了家門。你保釋了我。然後退出了言家。說什麽你隻手遮天,是騙人的吧。”
??“我患有嚴重的幻覺症,精神狀況極其的不穩定。高一的因為吸毒,幻覺症嚴重到每天活在幻覺當中,控製不住的時候便在自己身上劃上一道道的口子。即使你收走了所有堅硬了的東西。可是指甲才是最鋒利的武器。不得已,隻有退學。”
??“我也有清醒的時候,也會向你詢問身上傷口的事。你完美的編造了一個,你為我掃清所有障礙的故事。甚至不惜導演了一個個真實的故事。晨間女孩被打的故事,市裏麵參加的比賽,同學恐懼,教師的忌諱。”
??“葉言,你把所有的罪都攬在自己身上,真可怕。我每晚都翻來覆去的死,是因為我即使吃了安眠藥,也會傷害自己。我身上所有的傷痕都是我自己一條一條的劃下來的,因為我痛。你說是殺了人,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席清言。你哪裏會去懲罰別人,你那麽善良。”
??“席清言,你編造了這麽多謊言,為什麽?”
??為了她,席清言隻能活在黑暗裏,努力的扮演著那個為她掃清障礙,背負所有罪惡,強大如鬼魅的男人。神秘,高大。他編造了一個個的謊言,隻為了營造一個顧流蘇是正常人的幻覺。
??“顧流蘇,因為我愛你。”
??“席清言,我也愛你。”
??“席清言,以後我可能活在幻覺當中要多過現實生活,但,你看,我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愛你。”
??“謝謝你。席清言。”
??“還有,我愛你,席清言。”她的手指摩挲著席清言坑坑窪窪的皮膚,布滿全身傷痕,顧流蘇不止會傷害自己,也會凶猛百倍的傷害別人。
??第二日,顧流蘇的手腕處又多了一條鮮紅的傷口,沒有滴血了,好像是處理過了。她苦笑,難道是徐辰死了?想來也是,徐辰敢侮辱她,就是做好了死的準備。
??穿起衣服,客廳,男人看見女人走出來,揚起一抹微笑,“快洗漱了吃早餐。等會還要去頒獎典禮呢。我辭退了你的助理。”顧流蘇愣了一會,“你沒走?”
??“席清言,以後也不會走了吧。”她猛地衝了過去,緊緊的擁著他,“席清言,你以後也不會走了吧,會留下來陪我吧。”
??“席清言,我愛你。從始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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