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麻煩
“祁軍這次是王端領兵。看來祁國是鐵了心又要對我們洛國出手了。”
??王端，祁國大將軍。
??“他們紮在三十裏外，據探子這幾日打探，祁軍糧草補給不斷地送進營壘中，看來他們是想速戰速決了。”將領甲指著地圖上的一條河道大聲說著。
??“他們是妄想速戰速決，攻占青州，由青州北上，包圍王城。”另一位將領乙接過話。
??“那我們要如何？”盯著地圖上留川平原的位置，白川眼神暗了暗，食指屈起輕磕了磕桌角，語氣平靜沒泄露出一點情緒道。
??這話一出，眾將領都停住了話。倒不是沒有想法，隻是心裏都跟明鏡似的，知道這次又該怎麽打了。
??“祁軍攻勢凶猛，但王說這一戰讓我們固守留川就好，同五年前一樣。”許是營帳內過於安靜了，營帳一處原是靜靜看著眾人的老將咳了一聲，聲音沙啞然而又不是威嚴地說著。
??楚申，同白川同為洛國大將之一。
??“祁國狼子野心久矣，一昧固守便是這次守住了。幾年後恐怕又是再來一次罷了。”白川緊緊擰起了眉頭。
??固守留川，那便是不許退了。
??……
??“長湘呢？”
??剛同眾將領開完一次會的白川走出營帳後出聲向身後的慕瑜問道。
??“我讓師妹留著營帳裏，打算之後讓她同夏醫師他們一起。”慕瑜默默跟上白川低聲回答。
??“那也可以，她總是喜歡窩在穀裏，也不喜歡出來走走。”白川聞言讚同點了點頭。
??“對了，楚申帶著楚聞那小子來了，你見到他了嗎？”語氣一轉，白川臉上浮起了無奈的神情，抬手按了按眉頭，很是頭痛。
??聞言慕瑜沉默，點了點頭，緩緩開口：“剛剛同楚將軍碰麵時看見他了。楚聞還想著同我比試，被楚將軍教訓了一句。”
??楚家同樣作為洛國貴族之一，也有自家的武學傳承。而楚聞作為楚氏這一輩唯一的一個繼承人，卻偏偏癡迷劍術，打小就叫嚷著要拜入白川門下學習他的劍術。
??雖然被他爹楚申教訓幾十次，但依舊初心不改。
??可惜了，白川收了慕瑜為徒弟，收了長湘為徒弟，還接二連三收了季雲和寧肆為徒弟，就是不收他。
??沒辦法，楚聞劍術天賦也是不錯。但收了楚聞，那楚家豈不是要鬧翻了天。自家繼承人不學自家的武學，去改學劍術。豈不是說楚家武學不如劍穀的劍術好，雖然白川是這麽認為的。
??更何況，他同楚申同為洛國大將還是有些交情的，暗地裏早就答應了楚申不理會楚聞拜師的請求。
??但誰知楚聞也是脾氣倔的，即便最後還是學了他楚家的武學，但還一直想著哪天把白川收的徒弟都一一打敗了，要向白川證明不收他為徒弟是白川的損失。
??“那他可能已經在打聽長湘在哪裏了。”白川抬手按了按眉頭，悠悠地說了一句。
??慕瑜也猜想到了楚聞的打算，她緊皺了皺眉頭：“師妹不會想同他打的。這我同他打一場吧，省得他總是煩人。”
??“給楚聞留些麵子。楚申帶他來想必要開始讓他混些軍功獲封賞了。他敗得太狠了楚申那裏麵子不好過。”
??“好。”
??……
??“你就是白將軍的二徒弟？同我打一架吧？”
??剛進入營壘的第一天長湘原以為麻煩不會來得太快。
??營帳的數量本就少，安排的軍士自然把長湘和慕瑜安排到了同一個營帳。
??慕瑜天剛亮就被來傳話的士兵引去開會了，幾個時辰了會也沒開完。
??長湘原本正在營帳前的一小塊空地前整理她大大小小的藥瓶。但不知從何處就躥出來一個灰袍小將，抓著一把約兩尺高的長矛，一臉躍躍欲試要同她比試。
??“不。”長湘想都沒想，頭也不抬就拒絕了他。
??“為什麽？你不是大將軍白川的弟子嗎？”還算是在預料之內，楚聞聽到長湘的拒絕臉上的戰意也沒有消退。
??“是，但我不跟你打。”
??“為什麽？你怕了？”楚聞一直看著長湘，見她一直低著頭也沒正臉轉過來看他，不由地也有些覺得自己被蔑視了的感覺，語氣頓時就有些衝。
??“可是我是軍醫，不擅長打鬥。”長湘整理瓶罐的動作沒有停，低著頭麵色淡淡地回著。
??“呃？”楚聞聽了愣了一下，眨眨眼，幾秒後語氣不可置信，“你來這裏是當軍醫的？”
??“對啊！”長湘一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輕輕放下手上的一個藥瓶，抬起頭看著楚聞，“怎麽，我不能當軍醫嗎？”
??楚聞抓著手上的長矛，臉上混夾著難以置信和荒唐的複雜神色盯著長湘：“你不是洛國劍聖白川的弟子嗎？”
??“對。”長湘點了點頭。
??“那你都學劍了，來這裏不上戰場怎麽來當醫師？”楚聞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長湘，好似在看著一個暴殄天物的傻子。
??“救人不比殺人好嗎？”長湘聞言頭向另一邊歪了歪，神情疑惑。
??“可你學的是劍！竟然不想用劍，反而是要當軍醫，當了白將軍的徒弟竟然是軍醫。”
??長湘奇怪地看著麵前語無倫次，表情略是崩潰的楚聞，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楚聞不理會長湘，抬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長矛，目光隻有他明白是在透過長矛看著一把劍。
??他又轉回頭看著長湘背上的長劍，一臉茫然自語著：“我想學劍白將軍怎麽就不收我呢？我那麽喜歡劍，你們都沒有我喜歡。”
??“不行，我要跟你比試！”楚聞在長湘眼前轉身胡亂向前走了幾步，在長湘以為他要離開時，不知哪根筋連錯了，忽然又轉過身大步走到長湘麵前。
??“我要跟你比試，打敗你。你不配當白將軍的弟子。”楚聞斬釘截鐵地說著。
??長湘不喜歡麻煩，雖然來時她已經做好了會因女子身份被其他人看不起而把一些人打一頓的想法。
??但在不清楚麵前這個怪人是什麽身份的前提下她才不會動手，省得給師父他們惹麻煩，更何況現在楚聞在她看來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麻煩。
??她轉身打算離開，去找慕瑜說發粥的地方吃早飯。
??“誒！你走什麽走？”瞧見長湘不理會自己就要轉身走，楚聞急了起來，伸手就要抓著長湘的手臂。
??“！”一道閃著寒光的劍刃忽然從一旁長湘身後閃出，劍刃目標隻指伸向長湘的那隻手。
??“把你的手收回去，無禮！”
??“謔！”突如其來的攻擊甚至算得上是偷襲的一擊讓楚聞是嚇了一跳，立馬將收手回來。
??剛想反擊就看見慕瑜的身影從長湘背後走出來。
??“王姬。”看見是慕瑜，楚聞身上的怒意收斂下去，語氣恭敬地喊了一聲，但同時臉上的戰意又踴躍了幾分。
??慕瑜沒在意楚聞的聲音，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長湘右手臂處，又朝長湘溫和建議：“走吧，我們去吃早飯。”
??“嗯。”長湘麵色淡然地點了點頭，不過注意力卻停留在剛剛楚聞對慕瑜的稱呼。
??“所以說，師姐是洛國的王姬嗎？”
??約是顧忌慕瑜的身份不好再同剛剛一樣糾纏了，但讓楚聞放棄這好不容易遇見白川弟子可以比試的機會，也是不行的。
??他想了想，低著頭跟上長湘她們。打算也去吃了早飯，然後再同她倆之中一人發起挑戰。
??“沒錯，我一定要讓白將軍明白我才是最讓他滿意的弟子。”
??楚聞看了看慕瑜和長湘身後負的長劍，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矛，眼裏閃過一絲羨慕。
??“誒，老頭怎麽就不允許我使劍呢？雖然用長矛也順手，挺威風的，但不夠劍瀟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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