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走馬上任(2)
王天雷主動伸出右手,方向對著張五。
張五見了,急忙伸出粗糙的右手,和王天雷的手握在一起。
王天雷沒有立即鬆手,他略微有力,抓住張五的手不放,盯著張五,來回搖了幾下,笑道:"張副隊長正當盛年,肯定能為靈祥縣的拆遷工作立功的,嗬嗬。"
張五稍帶尷尬地笑了笑,呐呐道:"我,我考上專業學校,沒啥技術知識,恐怕不能勝任--"
王天雷板起臉孔,嗔怪道:"我說張副隊長,你這話就不對了。在我眼裏,你比那些初出茅廬的建築係大學生啊,要強不少啊。你有二十八年的泥工生涯,實踐經驗很豐富。不管什麽房屋,我想你都能拆,因為你在省城拆了不少樓房,是不是?"
"是,是,我記不清拆了多少省城房屋了,不少地段拆了又建,建了又拆--"
王天雷笑道:"大拆大建才能大發展嘛,縣委縣政府給拆遷辦下達了拆遷指標,從現在起,到三月底,四十多天裏,必須拆掉城區的一百零七棟樓房,小的一棟樓房,五六間屋子;大的嘛,上百間!"
張五問道:"平均一天要拆二棟多,我覺得操作難度很大!"
王天雷說道:"不難,有專門的工程隊,帶各種機械設備進場。對了,如果遇到釘子戶阻攔,城管會維持秩序的。"
"如果城管管不住呢。"
"這個嘛——"
王天雷停頓了一下,猛吸了一口中華牌香煙,"動用公檢法人員,強製執行!"
張五聽了,心想有政府部門介入,拆屋應該不難。
王天雷說道:"張副隊長,你管理一支二十多人的泥工隊伍,工作很辛苦。所以呢,你的住處一人一間,住在超亞賓館302房間。你的隊友呢,就住集體宿舍,在靈光小區10號樓底層,那裏有好幾間房子,夠你工友住的了。對了還有,超亞賓館到靈光小區很近,隻有幾百米,這樣聯係方便些。"
張五聽了,說了些感激的話。
沈紅美把一串鑰匙遞給張五,脆生生道:"張副隊長,這是超亞賓館和靈光小區泥工宿舍的鑰匙。你可以隨時進泥工宿舍,了解情況。如有異常情況,立即報警!"
張五點了點頭,伸手拿了鑰匙。
王天雷說道:"張副隊長,今晚六點,在超亞賓館205包間吃飯,你要準時參加。今天的中飯,就各便了。下午呢,我帶你這支隊伍看一下拆遷的小區,明天開始拆!"
張五在主任室呆了一會,一看手表,快十點半了,遂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主任室。
錢輝、張耀、吳靈兵、曾磊磊、趙天一等人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看到張五出來,紛紛走到張五身邊,問這問那,主要是張五在主任室的見聞。
張五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下,突然,他想起顧海沒有報到,於是拿起手機,撥打顧海的手機。
嘟~嘟~嘟~
奶奶的蛋疼,手機響了十幾秒,楞是沒有回音,氣得張五撳斷了接聽鍵,揮了揮手,大聲道:"弟兄們,到沙縣小吃吃餛飩去!對了,再來一碗燉的滋補湯,哈哈哈!"
眾人隨著張五,到街上找沙縣小吃店去了。
拆遷辦主任室裏,此時隻剩下二個人,王天雷和付春霞。
沈紅美和鄧鵬遠已經下班,回家吃飯了。
付春霞噘嘴道:"天雷,你讓張五帶一幫泥腿子拆縣城的屋,靠譜嗎?"
王天雷伸出右臂,勾住付春霞嫩嫩的脖頸,笑道:"當然靠譜,用這幫泥腿子,既省錢,又省事。"
付春霞聽了,搖了搖頭,"不然,省錢是省錢,但省事嘛,就要打問號了。"
"說說理由。"
付春霞說道:"管理好這幫泥腿子,當然省事。問題是,你有把握管好他們嗎?"
王天雷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伸出右手,撓了撓頭,歎道:"縣財政局撥給我們的錢有限,我隻能螺絲殼裏做道場了,不請這幫泥腿子,能請誰呢。拆房的事,是得罪人的事。讓張五帶著這幫泥腿子幹,我們在旁邊督促,這事就成了。"
付春霞沒有回話,隻是微皺雙眉……
下午一點左右,張五帶著自己管理的拆遷小分隊,來到拆遷辦大門口。
王天雷、付春霞、沈紅美、鄧鵬遠從主任室出來,麵帶笑容,走到大門口。王天雷對張五說道:"張副隊長,你很守時。守時的人才能成事,明天的拆遷工作,肯定順利。現在我帶你們去看這幾天要拆的樓房。"
話休絮煩,這群人坐上了拆遷辦的專用客車,離開拆遷辦,向城西駛去。
不一會兒,嘎的一聲,客車停了下來。
吳靈兵正在打瞌睡呢,客車突然停下,吳靈兵身體上彈,腦袋猛地向前撞去,不偏不倚,撞在靠在椅背的付春霞後腦勺上。
付春霞突然"遇襲",疼得這位大美女眼淚都淌下來了,她回過頭去,盯著吳靈兵,不滿地說:"你看你,把我撞疼了,哎喲~哎喲~"
吳靈兵慌了神,一迭聲地打招呼:"付,付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賠你錢--"
付春霞擠出一絲笑容,故作大度地說:"不用了,以後注意點!"
張五急忙立起身來,走到付春霞身邊,說些打招呼的話。
王天雷走出車門,在外邊喊道:"大家下車吧,諾,這棟樓,你們明天要拆好!"
眾人下得車來,看王天雷用手指的那棟樓。
這棟樓位於成民小區,是成民小區的九號樓,一共五層,每層十間,一共五十間。
成民小區一共有三十棟這樣的樓,這就意味著,平均每天拆二棟多的話,要拆近半個月。
突然,成民小區湧出百來個人,主要是大人,夾著些小孩。這些人均滿臉怒容,望著王天雷一行。
幾名膀大腰圓的小夥子走到王天雷麵前,一名小夥子粗聲道:"你是拆遷辦王天雷主任吧,我告訴你,誰敢拆成民小區的一間屋子,我就和誰拚命!"
王天雷冷聲道:"你算老幾?敢違反縣委縣政府的規定?!你如果敢阻攔拆遷隊工作,公安會找你的!"
那名小夥子大怒,一拳打向王天雷,不偏不倚,打在王天雷鼻子上,鼻血橫流,衣襟、褲子上,星星點點全是血!
王天雷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指著小夥子,怒聲道:"你敢打我?我現在就讓公安來!"
這名小夥子來了牛脾氣,一把抓住王天雷的衣襟,怒吼道:"姓王的,你不要以為牽著公安的褲腰帶就神氣,我告訴你,哪怕天王老子來,想拆成民小區的屋子,沒門!"
張五走到小夥子身邊,厲聲道:"小夥子,把手鬆開,有話商量,不要動手動腳!"
"喲嗬,來了個懂事的。你是什麽人,看你這身打扮,肯定是臭鄉下佬,哈哈哈哈!"
小夥子一邊油氣地說,一邊手裏打著響指。
張五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拳向小夥子打去。
這一拳呀,恰好打在小夥子眼眶上,打得小夥子的一隻眼睛紅紅的,眼眶邊的皮膚碎了,那血,不停地滲淌。
小夥子大怒,飛起一腳,向張五踢來。
張五往旁邊一閃,蹲下身子,一記掃堂腿,小夥子立腳不住,仆倒在地,來了個嘴啃地。
小夥子從地上爬起來,一個餓虎撲食,向張五撲來。
張五沒有躲閃,而是迎了上去,伸出二手,緊緊箍住小夥子的脖子,吼道:"今天張爺讓你長長見識!"
小夥子被張五箍得雙腿差點離地,腳尖踮地,因為喉嚨被鎖,出入氣不通暢,憋得他二眼直翻。
其它幾個小夥子見了,發聲喊,向張五奔來。
張五把手裏的小夥子往旁邊一扔,施展拳腳,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不一會兒,把向他攻擊的幾名小夥子全擊倒了。
這幾名小夥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嚷著要張五賠錢,說什麽筋骨被張五打傷了。
張五吼道:"賠什麽賠,老子窮得隻有二間五蘆頭,沒父母,沒老婆,沒孩子,標準的三無人員。別惹惱了老子,惹惱了老子,老子就把你們全家人全打殘!"
這句話挺有威力,因為城裏人最怕鄉下人亂弄了。
尤其是張五這樣的三無人員,城裏人特怕。因為被張五這樣的三無人員打了,冤都沒處伸。你讓賠償,隻有命一條,最多進監獄。而小打小鬧,不可能判刑入獄。就算三無人員入了獄,出來後會放過你嗎。
再說呢,張五力大無窮,一人打幾人,一般的城裏人,誰敢惹他啊。
這幾個小夥子呢,是城裏的無賴,喜歡找茬,從中漁利。他們想趁拆遷之機,敲拆遷隊一把,誰知碰上了張五這樣的狠爺兒!
張五大聲道:"我叫張五,今年四十八了,住在孫家鎮臨海溝村,你們有種的,隨時來找我!"
幾名無賴被張五打得鼻青臉腫,隻認倒黴,紛紛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自個兒回家了。
其餘的小區居民,見了這等架勢,仿佛看了場立體動作片,唬得臉色都變了。
王天雷厲聲道:"成民小區的居民們聽著,明天上午八點,工程隊、泥工隊進場拆屋,誰敢阻攔耍賴,公檢法人員會來找你,幫你做材料。嚴重的,要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