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厲害了我的姐
第四十一章厲害了我的姐
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楊承柏，魯守一說道：“來?城前，你爸跟我說，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一些了，所以這次出來會叫上你。”
他指了指後座上的人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楊承柏又從後視鏡看了眼那人，而那人布滿血絲的眼睛也正好看了過來，兩人眼神通過後視鏡對了一下，嚇得他立馬看向前方，聲音發顫：“他不是剛剛到我臥室的人嗎？我親眼看他拿刀捅進了羅安的脖子，你……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但我認識後麵這個人。”
“這……這是什麽意思？”楊承柏有些糊塗。
“記得你說過，羅安手裏那個黑色瓶子裏冒出的黑霧麽？”
楊承柏點頭。
魯守一又用大拇指指了下後座：“他就是那團黑霧了。”
楊承柏瞪大眼睛回頭：“他是那團黑霧？！”
奔馳ML車身一晃，差點撞到邊上的護欄。
……
陳縱早晨上班的時候，不出所料地沒有看到楊孝敏。到了午飯時間，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楊孝敏的電話。
“今天怎麽沒來上班？”陳縱明知故問道。
楊孝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沒精神：“遇到點事，準備請假一段時間，去瓊州和我媽住一段。”
“嗯，那你好好保重，自己照顧好自己，保持聯係。”
楊孝敏微微有些失望，她剛剛其實在猶豫，如果陳縱問她遇到什麽事，要不要跟他說，但讓她有些遺憾的是，陳縱根本沒有詢問的意圖。
楊孝敏不知道的是，掛了她的電話後，陳縱就跑去辭職了。
因為昨天知道的關於宗門的事情，讓陳縱的緊迫感再次增強了，而他也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一旦開始施行，也沒有時間每天上班了。
辦完離職手續，和葉本浩等幾個同事約好晚上一起唱K為他歡送後，陳縱便離開了公司，準備先去“彩虹聖堂”一趟找黃翔楠。
出公司大門後不久，陳縱眉頭皺起，感覺到了後方有一道目光一直緊盯著他，因為有昨天楊孝敏的事件，他現在感官格外敏感，對於周圍人的狀態也格外關注，所以很快就發現了有人跟蹤。
陳縱沒有選擇打的，而是向地鐵站走去，他要看看，這時候還有誰敢來找死。
進了地鐵站，陳縱等在了拐角處，十幾秒後，他猛地迎向隨著人群拐出的一道人影。
但看到那人麵孔後，陳縱不由得呆住。
“瀅姐？”陳縱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職業套裝的漂亮女人，不正是王哲的姐姐王瀅麽？
王瀅也被他突然冒出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緩了一會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驚一乍地嚇死人了！”
“誒，瀅姐，你怎麽會在這？”陳縱疑惑，王瀅不是在宸州麽，怎麽會跑到?城來，還跟蹤他？
“剛好過來辦點事，路上看到有個人像你，就想上來打招呼，哪想到你走得那麽快，差點沒跟上。”王瀅白了他一眼嗔道。
陳縱哈哈笑道：“這麽巧！瀅姐你中午沒什麽事吧，一起吃個飯？”雖然王瀅說的好像很合理，但他卻知道，剛剛王瀅跟著他的節奏和步伐，絕對不是偶遇想要追上確認，而更像是在跟蹤。
“好啊！”
陳縱帶著王瀅走出地鐵站，在邊上找了家有名的小籠湯包店，點了小籠湯包和拌麵，跟王瀅邊吃邊聊。
陳縱看似隨意地問道：“瀅姐到?城來做什麽？是公幹還是私事？”
“算是私事吧。”
“對了，上次都沒問，瀅姐是做什麽的？”
“算是公務員吧。”
兩人寒暄瞎扯著，互相試探。陳縱對王瀅並沒有惡意，她是王哲的姐姐，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會傷害她，甚至會不惜代價保護她。但是她出現在?城實在是太奇怪了，又是這多事之秋，又突然跟蹤他，實在是讓他不能不想方設法將事情搞清楚。
小籠湯包上來後，陳縱熱情地介紹這?城有名的小吃，將蒸籠擺到王瀅的麵前。
王瀅一邊道著謝謝，忽然問道：“你知道王哲在哪吧？”
陳縱愣了下，抬頭不解地看著這位雖然已年過三十，卻依然相貌出眾氣質逼人的姐姐：“什麽？”
王瀅眼睛仿佛泛著星光，緊緊盯著沉重的雙眼：“你是不是知道王哲去哪了？”
陳縱心裏輕歎一聲，算是知道為什麽王瀅會千裏迢迢跑到?城來，還偷偷摸摸跟蹤自己的原因了。
“瀅姐，你在說什麽啊？我和你一樣，四年前就聯係不上王哲了啊。”
王瀅的眼神依舊犀利，讓陳縱有種麵對初中班主任時的感覺：“你說你和王哲是在‘極速英語’認識的，他給你上過課？”
“是的。”陳縱點頭。
“是哪一年哪一月？”
陳縱皺眉想了想，搖頭：“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王瀅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定陳縱，緩緩說道：“王哲在‘極速英語’隻待了幾個月，而那幾個月，你還在上大學，並且並不是寒暑假，你在那幾個月的考勤，可是沒有曠課。”
陳縱沒有說話，他本以為這在“極速英語”認識，是最簡單的借口，應該不會有人去查證，卻沒想到王瀅真的去查了，而且連他大學的考勤都查了。
“我查了你這些年的履曆，包括你的微博、微信、手機通話單，你和王哲之間並沒有任何交集，甚至從未在同一座城市出現過。你們的QQ、微信並沒有加過好友，你們也從未通過電話。”
陳縱有些無話可說了，他忽然想起王哲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我姐姐認真起來的時候，是很恐怖的。
兄弟，你說的沒錯！
王瀅的眼神又變得柔和起來：“但是我又確定你和我弟是認識的，而且關係一定非常好。別看他總是大大咧咧的，和誰都談得來，但其實他心裏有個尺，有很多事情，他隻有對關係最好的朋友才會說。你那天和我說的很多事，都是他隻會對兄弟才說的。但奇怪的是，我居然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你。本來我以為陳縱可能是假名，但是我調查後又發現，這就是你的真名。”
陳縱低頭，沉默不語。
王瀅掰著指頭說：“你對你們兩人相識的過程撒了謊，你和王哲關係很好，但我之前從未聽過你，這幾點加起來，讓我覺得，你很可能是在王哲四年前‘失蹤’之後，才和他認識的。但是因為他‘失蹤’的原因你不能透露，所以才會在我麵前撒謊。”
陳縱真的不能不感歎，真是太厲害了我的姐！
“瀅姐，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陳縱輕聲問道。
“從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陳縱瞪大眼：“第一句話？”他知道自己在王瀅麵前漏洞百出，但怎麽也沒想到，居然第一句話就被懷疑了？
我第一句話說什麽來著？
陳縱忍不住回想。
王瀅卻直接說了出來：“你當時說‘我朋友以前住在這裏，不過他已經離開很多年了’。”
陳縱想了想，沒覺得這句話有問題啊。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王哲已經失蹤很多年了。但是，你是怎麽確認他失蹤很多年了？這些年，像我這樣一直在尋找他的人，自然是知道他一直沒有回來，一直是失蹤狀態，但你是怎麽知道的？如果你這幾年中有找過他，我作為他在大陸最親的親人，又一直續租他以前的房子，拿著他以前的號碼，怎麽會不知道？而你沒有找過他，卻又一副很篤定他失蹤多年還未回來的口氣，我當然會覺得奇怪。”
王瀅看著他：“當然，那時候還隻是懷疑，但後來你和我說的話越多，疑點就越多。而到我來?城，查了你的資料後，就更加確定了。”
王瀅繼續說道：“你並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而從你現在的表現，我知道我猜對了，你確實知道王哲去哪了，對嗎？”
“都到這一步了，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陳縱依舊沉默。
“四年了，已經四年了，你知道這四年對我有多麽煎熬麽？我想過無數種可能，做過無數種推測，然後又一個一個地自己否認，一個一個地自己推翻，我走過了很多地方，問過了很多人，但都一無所獲，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這讓我覺得……自己這四年來，是不是都在做無用功？”
陳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不知何時，兩行清淚湧出了王瀅的眼眶，她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像之前那樣或沉靜、或嚴肅、或溫和、或犀利，而變得有些崩潰。
“我隻想要一個答案，我隻想知道真相！”
王瀅伸手過去握住了陳縱的手：“陳縱，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
周圍的食客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目光，竊竊私語。
甚至有人拿起手機想拍照，畢竟王瀅也算得是個難得的氣質美女。
陳縱突然轉過頭去，看著那個舉起手機的人：“敢拍，打死你！”
一般來說，這種公共場合是法不責眾，一個人除非用很極端的方式，否則很難震懾住所有人，但陳縱突然變得猙獰的表情和凶戾的眼神，卻讓這時候小籠湯包店內的食客全部都感到了一股清晰的寒意由心底湧起，然後便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懼。
那舉起手機的人慌亂地收回了手機，其他好奇張望和竊竊私語的人，也都收回了目光、停下了言語，悶頭吃著自己的東西，或者幹脆匆忙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