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霧
第四十章黑霧
跟楊孝敏結束通話,楊承柏坐在一片狼籍的別墅內,仍是一臉的茫然。周圍十多個保鏢正不停地進出搜尋,小心翼翼地警戒著四周。
在幾個小時前,他的別墅內,爆發了一場十分激烈的打鬥。
當時他正在浴缸裏泡澡,正起身準備衝洗一下的時候,忽然發現浴室內多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楊承柏自然是被嚇得不輕,但在他大叫出聲前,對方就堵住了他的嘴,然後一根注射器就往他脖頸刺來。
他被對方死死壓住,嘴也被捂住,死命掙紮,卻根本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受父親指派陪他到?城市的秘書羅安忽然出現,衝進浴室去撕扯那人的腦袋。
楊承柏看到羅安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神情凶煞的陌生人,然後和浴室中返身出去的不速之客一起,將他打倒在地。
當看到那柄匕首從羅安脖子刺進去又拔出來後,楊承柏知道,羅安完了,自己也完了,那根注射器裏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已打了1/3進體內,他現在根本提不起力氣,連聲音都發不出。
但就在那兩個入侵者都放開羅安,準備過來解決楊承柏的時候,他看到羅安不知道什麽時候握到手裏的一個黑色小瓶,忽然冒出一片黑氣,這黑氣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識和生命一般,遊蕩了一會,鑽進了羅安的體內。
原本已經進入彌留狀態的羅安猛然從地上站起,身體硬直得就像廣告牌一樣,不僅是楊承柏,那兩個入侵者也被嚇了一跳。
其中一人貼上去揮刀猛刺,另一人竟然掏出了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來,對著羅安猛開了數槍。
但羅安卻仿佛對刀刺槍擊渾不在意,和兩人近身廝打在了一起。
楊承柏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他隻記得陷入昏迷前,聽到了一陣令他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笑聲,隱約看到了其中一個入侵者渾身抽搐,脖頸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當他再次醒來,依然身在浴室中,赤裸著身體,偷過浴室門可以看到一片混亂、狼籍不堪的臥室,但是羅安和那兩個入侵者都已不見蹤影,隻留下滿地的血跡。
楊承柏掙紮著起身,包著浴衣,跌跌撞撞地出來,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那三人的身影,然後他下樓,發現保鏢全都昏倒在地,失去意識,似乎是被什麽迷倒了。
因為羅安手中那個詭異的黑瓶,詭異的黑氣,他想了些什麽事情,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而是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父親。
楊承柏的父親楊騰星聽完後,說會派人過來處理,讓他不要報警,但對於那黑瓶和黑氣,以及羅安那詭異的表現,卻沒有多作解釋。
楊承柏想了想,起身下樓,準備去鷺洲酒店先對付一晚。不過剛上車沒多久,父親的電話就打過來,讓他在別墅待著,有位重要人物已經飛往?城,要來處理這件事,讓他待在別墅接待。
……
韓隊長在便利店買了煙,正準備乘車離開,手機忽然響起。
“隊長,有個女的說是特調局的,要查看現場。”電話裏是仍留在成江大廈楊孝敏家中收集證物的警員。
“她叫什麽名字?”
“王瀅。”
十分鍾後,韓隊長出現在了那破開的房門前,看著一身套裝的王瀅,伸出手:“?城市刑警隊,韓耀。”
“特調局調查科4組,王瀅。”
韓隊長收回手後,看著那破開的大門,笑道:“特調局的反應也太快了吧,這事我們好像還沒有上報?而且,我沒記錯的話,特調局在?城沒有分局吧。”
“我是剛好在?城。”王瀅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對著地上變形的防盜門拍照。
“特調局是不是得到什麽消息?”韓隊長僥有興趣地盯著這個漂亮的特調局探員問道,他以前也和特調局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們每次進行調查任務,應該都是3-5人組隊,1人單獨而且是女性的情況不太可能出現。所以王瀅在這裏,應當真的隻是恰巧在附近。沒有公務調查令,他當然可以拒絕王瀅在現場調查、拍照,但他覺得王瀅出現在這裏,恐怕不單單是巧合這麽簡單。
王瀅抬頭看了眼韓隊長:“你放心,如果有什麽可以幫助破案的消息,我一定會跟你聯係。特調局要抓人,也得靠警方配合。”
韓隊長在旁邊看著王瀅拍完照,說道:“王小姐如果有空的話,不妨一起吃個夜宵,順便交流下案情?”
離成江大廈不遠處的一家燒烤店。
韓耀啜了口手中的王老吉,指著麵前碟中的烤串說道:“這家的燒烤味道很不錯,你試試。”
王瀅也不客氣,用紙巾包了竹簽,便拿起來開吃——她晚飯現在還沒吃呢。
“這個案子,以王小姐專業的角度來看,是什麽人幹的?”
王瀅一眨眼吃掉了三串烤肉,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專業,韓隊長應該比我專業得多吧。”
“那不一樣,對犯罪案件,我們當然是專業,但對一些特殊事件,王小姐你們特調局接觸的要更多吧。”
兩句話時間又消滅了五根肉串的王瀅擦了擦嘴和手,喝了口飲料整了下喉嚨,說道:“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從門上的痕跡來看,這門是被人強行踹塌的,什麽人能有這樣的力量,韓隊長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我知道,王小姐的意思是宗門的人。”
韓隊長又問道:“王小姐你覺得,宗門的人為什麽要對楊家人下手?”
“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不過從案情來分析,那破門而入的人,應該和劫走楊小姐的人不是同一夥吧,也許這宗門的人是後來把楊小姐救出來的那人呢?”
韓隊長似笑非笑地看了王瀅一眼:“王小姐的消息真靈通啊,這案情居然知道得這麽清楚。”
王瀅也笑:“都是兄弟單位,互相間通氣是應該的不是嗎?”
“王小姐對宗門的情況,了解得多麽?”
“算是略知一二吧。”
“你說同樣是人,宗門的人既然有辦法修煉成那種變態強人,上頭為什麽不把他們的修煉方式弄過來,以國家的資源來培養,應該更容易吧?相信總是會有宗門的人會想著報效國家的?”韓隊長說著又補充道:“當然,如果是機密不方便說的話,就不用說了。”
王瀅笑笑:“現在倒已經不算機密了,軍方曾經有搞過,但是失敗了。”
“這樣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將燒烤都吃完後,韓耀說道:“王小姐這次打算在?城逗留幾天啊?”
“暫時還不確定。”
“留個電話,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盡管找我。”
韓耀正拿出手機準備記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接起一聽,臉色頓時凝重。
王瀅試探問道:“又有案子了?”
韓耀點了點頭:“有個瘋子在湖邊殺人,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車吧?”
“你趕緊去吧,韓隊長。”
……
楊承柏等到快淩晨,終於等來了父親所說的重要人物。
那“重要人物”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一頭長發束了個道髻,穿著身深色的唐裝,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氣質。
這位自稱“魯守一”的男子,一到別墅,也不和楊承柏寒暄,就直奔事發的臥室察看。
幾分鍾後從隨身帶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個羅盤,在臥室內轉悠起來。
“那兩個襲擊你的人,身手很強?”魯守一問道。
隻有楊承柏陪著上來臥室,他點頭:“我雖然不是高手,但那人壓在我身上時的感受,真是覺得像被一個機器人壓著,完全無法掙動。而且羅安也很能打,但在他們麵前,根本連一絲一毫還擊的能力都沒有。”
魯守一收起羅盤,上下打量了楊承柏一會,直看得他毛骨悚然後,才說道:“你去開車,我們出去轉轉。”
“要不要叫上幾個保鏢?”
“不用,有我在。”魯守一淡然說道。
楊承柏雖然心下有些疑慮,但既然父親說這是“重要人物”,讓他有什麽事都聽對方的,那應該就沒問題。
他沒有開跑車,而是開了輛作了防彈改裝的奔馳ML,在副駕駛上魯守一的指揮下,駛出了別墅區。
楊承柏開著車在?城市區七拐八繞後,停在了一個公園旁邊,然後魯守一就拿著羅盤跳下了車,在花圃間走來走去。
“出來吧。”魯守一停在草叢前冷聲說道。
楊承柏一臉好奇地走過來:“你在跟誰說話……”
一個高大的身影猛然從草叢中站起,把他嚇得差點沒驚叫出聲。
“上車。”魯守一說完這話,已經先轉身回到車邊,拉開副駕駛的門,看到那個高大身影依然站著,皺眉說道:“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有這東西在,你以為你能走得掉?”
那高大身影看著魯守一手中亮出的羅盤,猶豫了下,終於不甘心地往車走去,經過他身旁時,不情不願地將一個黑色瓶子放到了他的手中。
在魯守一叫了兩聲後,楊承柏才回過神來,驚疑不定地走回駕駛室。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麵那個混身是血、衣衫破爛如叫花子的家夥,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顫——這不是入侵他臥室的其中一個入侵者麽?為什麽魯守一看起來和這家夥很熟的樣子?而那個黑色瓶子,是羅安一直帶著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