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統江山(二)
隨著那名太監來到澹寧居一隅,推開房門走進去,一股暖風撲麵而來,打在我被凍的通紅的臉上,竟覺得有些癢癢的。
“十四福晉,您且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奴才去給您拿些茶水、果餅來。”
他不提,我倒還沒覺得餓。經他這麽一說,我立即便覺得腹內一陣空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嗬嗬~~~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那十四福晉您稍坐,奴才去去就回。”他也笑了。
幾乎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知道,在眾多主子裏我是最好相處的一個。雖然我已經隨胤禎離宮分府多年,但宮裏這些老人都還記著我的好,每每總會在細枝末節處多觀照我一些。所以我總說,做人要厚道,就是這個道理。
目送那太監離開,我開始無所事事地在屋子裏轉悠。這間屋子的裝飾很簡單,除了窗下那套精致的紅木雕花的桌椅,就隻有兩個高至屋頂,擺滿了書籍的架子分立在書桌兩側……這裏不會是康熙的藏書室吧?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信步來到窗前。發現這張大桌上除了擺放整齊的文房四寶外,還散放著幾本書冊。從那變黃微卷的書角上不難看出,這必是康熙經常翻越書籍。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工整的楷書——“《華恩小劄》?”我輕念著。
小劄?日記?真沒想到康熙也有窺視別人的隱私的癖好!我搖頭失笑,可轉念一想,皇帝也是人,自然也有人的喜好了。不過,他喜歡看人家的隱私,我可不喜歡。於是放下手上的書冊,轉到書桌後麵坐了下來,等著那個太監拿吃的回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我是茶也喝了大半壺,果餅也添飽了肚子,可是康熙卻還沒有起身。我在屋裏有些坐不住了,遂起身準備出去轉轉。拉開門,我前腳剛踏出房門,就瞧見李徳全打一邊路過。
“李諳達請留步!”我出聲喚住他,連忙回身關上門,走到他身邊去。
“啊!十四福晉您……”李徳全看到我,表情有如吐了蒼蠅一般,“您、您怎麽從這裏出來了?”
“哪裏?”
“那兒!”他指了指我身後的房間。
我回頭看了看,不明所以。“不是諳達你讓那個小太監帶我到這裏來的嗎?”
“這,啊……”李徳全臉上神色微變,隨即話鋒一轉,“對,對,您看奴才這記性。哈哈~~~~”
他一刻三變的態度,讓我著實摸不著頭腦。不過,像他這樣康熙的近侍,身上的秘密一定很多,所以就算我現在問了,他也一定不會說。於是我選擇忽略他的怪異。“不說這個,諳達,皇上起身了嗎?”
“皇上剛才是醒了,不過好像不想召見任何人,這會兒還歪在床上呢!”
“這樣啊……”我想了想,又道:“不如諳達您幫我通報一聲,看看皇上要不要見我。”
“行,奴才這就去。”也許是想到平時康熙對我的態度,李徳全在聽到我的提意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那天我終是沒有見到康熙,隻是帶著一句話回了家——好好準備禮物。OZR!這個死老頭兒一輩子收禮收的還少嗎?為啥總惦記我的?
鬱悶的回到家瞧見客廳裏人頭攢動搬進搬出的,大有將府裏中庫房搬空的架式。走近屋,見胤禎正在那堆被搬進來的東西中穿梭,摸摸這個,捅捅那個,似乎對哪個都不滿意。
這一屋子的金銀玉器,大的小的個個精致異常,看得人眼睛花了。什麽時候家裏存了這麽多東西了?我有些眼暈的走到胤禎身邊,問道:“你這是在查咱家的家檔有多少嗎?”
“我哪有那份閑心數這些東西。”胤禎扶額坐到一邊,說道:“眼看萬壽節就到了,我還不知道要進獻東西才好。唉~!”
不提還好,一提我就氣。人家送一份禮,憑啥要我家要送兩份?不能貫康熙這壞毛病,我抿嘴下定決心,對胤禎說道:“萬壽節要進獻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就別操心了。”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幾天沒見你出府。”胤禎迷茫看著我,似乎覺得我在說笑。
“這個啊……”我故意拉長意,賣了個小關子,然後道:“保密!”
胤禎剛剛勾起的嘴角抽兒了一下,他猿臂一伸將我攬入懷中,擰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罵道:“好啊,風兒竟也學會藏著掖著了?”
我笑而不語,心裏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跟你們這些猴精的阿哥混久了,再不學精明些能行嗎?
“好了,好風兒快告訴為夫,你準備了什麽好東西?”
誘哄我?開玩笑,我是那麽容易就被誘惑的人嗎?切!
搖頭,不能說。
“別這樣,快快告訴為夫吧!”
別笑的這麽帥好吧!挺住,捂嘴,繼續搖頭,不能說。
見我如此頑固,胤禎故意板起臉,說道:“你再不說,為夫可要生氣了!”
開始威脅了?我一挑眉,抿緊嘴。俺是堅定的X黨積極分子,打死也不能說!
……
……
胤禎與我相視半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唉了口氣,“好了,好了,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問了。不過,你可別捅出什麽幺蛾子知道嗎?”
切~!不出幺蛾子是我的風格嗎?我翻了個白眼,道:“知道啦,胤禎婆婆!”
“你……唉!”胤禎也無奈了,八成也知道他說了也白說。
“好啦,好啦~!你放一百個心吧,我一定會哄得皇阿瑪很開心的。”保準兒讓他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經此一役,胤禎算是徹底死心了,不再過問萬壽節獻禮的事兒,任我自己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如此,我更放開了手腳,準備大折騰一番。其實我這次要送的東西,早在回西寧前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差的隻是一些小配件。因為北京不但有全國最好的最頂級的匠人,所以我特意將最後的組裝工作帶回京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