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演戲
張仲義是一個昧著良心過活的奸詐小人，這一點不可否認，正是因為我抓住了他這個弱點，所以，我在他的麵前隻需要稍加手段，拋出一個誘餌，這家夥就會像一條狗似的被我牽哪跟哪。當然，為了能夠瞞天過海，事先我專程為了這事找過張大爺，無非就是希望他配合，哪怕他剩下的這段時間，張仲義對他的隻是虛情假義……
又過了一天，白靈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至少她那對招風的耳朵已經不見了。至於江一龍，在合川多呆了一天才回到了重慶。
剛一到家，江一龍就將收的酬勞兩千來塊錢如數交給了我，指著用泥龍口袋裝著的大公雞說：“這是主家用來祭拜過貨真價實的土雞，我專程帶回來就是給靈兒補補身子。”
白靈說：“還是一龍哥哥對我好啊。”
“那是當然，一會我就去買些補藥，給你燉了。”頓了頓，江一龍又說：“對了，我剛才回來路過門衛房，守在門衛房那個男的好麵生，應該不是這裏的住戶，不過見他手裏拎著煙酒補品好像是要送給門衛張大爺的，嘿，你說一個門衛，他有啥能耐替人辦事啊。”
我說：“是不是看起來四十來歲，長得有點像頭豬的家夥。”
“你知道他啊。”
“他就是張大爺的養子張仲義，這家夥還真的耐不住性子，這才過了兩天就已經沉不住氣了。哈哈，我們現在就去摻合摻合。”
“到底發生啥事了，你高興成這樣。”
“他上當了，邊走邊說。”
以前張大爺算是一種自欺欺人，無非就是希望不受別人冷眼，但時間一久，誰都寧可相信他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老頭而已。但今天不一樣，張仲義真的來了，而且還拎著不少好東西來到了門衛房，一時出於好奇，這個時候門衛房圍了好幾個人看熱鬧。
“你是他兒子？”
“養子，就是養子。但要不是我爸，我這條命早就不在人世了，所以，他雖然隻是我養父，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張仲義麵不改色，煞有其事，趕緊將手裏拎著的東西放在了櫃子上，可在他剛放上去的時候，張大爺一個起身拿著所有東西就給丟到了門外。
“爸，你這是咋回事啊，我來看你來了啊。”
“你說你是他兒，咋張大爺在這裏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啊。這逢年過節的，張大爺都是一個人守在這門衛房……你這娃兒好像有點不對哦……”
圍上來的人都是一些老頭大媽，這嘴巴也刁，再讓他們繼續說下去，我相信想要化解這場父子矛盾，就算我們摻合進去，恐怕也不會變得那麽順利，這樣一來，張大爺反倒會受更多的苦頭。
我衝著江一龍遞了個眼色，他趕緊衝到人群，看向各位大爺大媽說：“我說你們也是，過去了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們說那些有啥用呢。再怎麽說今天他還是來了，我站在這裏看了幾分鍾，這張大叔今天至少是帶著誠意的，我說你們也少嚼兩句，別壞了人家父子團聚……時間也不早了，該接娃的去接娃，該弄飯的趕緊去買菜，再晚了些，這菜市場的東西可就不新鮮了哦。”
倒不是江一龍說得有道理，而是我們在這裏雖然住的時間不長，可這人緣還不錯，再加上之前的那次事件，算是個名人有了一點點威望。
“江大師說得對。時間都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堵在這，一會車都進不來。”
“散了散了。”
待大家都散開了，我將被張大爺丟在地上的東西拾了起來，然後回到屋頭將東西放在櫃子上。見是我放的，張大爺看了看我倒也沒說什麽。
我說：“張大爺，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做為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幫你分析分析。”
張大爺說：“小齊，你知道，我是信得過你的，你說嘛，不管你說啥我都聽。”
“那就好。”我正準備整理詞匯措辭，但說實話隻要我多看幾眼張仲義，我心裏就非常不痛快，於是我起身走到門邊上前就一巴掌扇在了張仲義的臉上，旋即說：“還不跪下。”
張仲義目露凶光，一雙牛眼險些都瞪了出來。我神情不改，衝他示了示眼，說：“負荊請罪，至少要讓張大爺看到你的誠意。”
張仲義搓了搓被我扇中的臉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爸，以前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嘛，跟我回去，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
白靈說：“張大爺的事別人不清楚，我們還是知道的，這麽多年你都對不起他老人家，讓他一個人在這裏受苦受罪，依我來看，張大爺不能單憑一句就輕易的原諒他。”
我心裏打了個突，剛才下樓的時候我就將我的計劃告訴給了江一龍和白靈，既然是知道我的計劃，這個時候突然白靈說了這麽一句，接下來把我置於何地，又該怎麽挽回呢。
我暗中拽了拽白靈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說話，旋即開口說：“張大爺，俗話說得好，這世上誰人無過，就連聖賢也是絕對做不到十全十美的。當然，我很清楚你心裏的委屈，可單是從今天張大叔做的這一切來看，他顯然是意識到自己真的做錯了，也希望乞求你的原諒。”
張仲義說：“爸，我真的是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嘛。”
“哼，你還好意思喊我爸。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多麽不容易才把你帶大，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我哪一點不比親生兒子一樣的對待過你？你倒好，翅膀硬了就把我給趕了出來，這一生的積蓄也被你霸占，我很多時候都在想，老子就算是養條狗也比你這條白眼狼好得多。”
“是是是，我就是一條白眼狼，以前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但是，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盡一個當兒子應該的孝道。”
“哪有這麽容易，再說了，你在我耳邊鼓的風，又有幾時準過。我現在一個人過也好，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死了你也用不著管我，小齊和小江他們都是好人，對他們我很放心。”
江一龍說：“張大爺，不管我們怎麽做，我們也是外人，有些時候還是有一點不在情理上。不過，至少我們向你保證的事，絕對不會有半點帶水。”
白靈說：“一龍哥哥說得對，我們辦事絕不帶水。”
我說：“張大爺，張大叔，如果不介意我就說一句公道話，在張大爺看來，自己受了這麽多年苦這麽多冤，心裏這一關肯定不可能那麽容易就過去，所以，單是站在這一點，張大叔今天就算是帶著絕對的誠意，可至少先讓我們這些外人都能夠相信你的誠意的確是足夠的，隻有這樣，你才能打動張大爺，你們才能夠真正的父子團聚。”
張仲義起身看我問道：“齊兄弟，那依你看，還需要我做啥，我現在就去，絕對不拖泥帶水。”
我說：“你今天的意思，大家都已經看見了，我深信張大爺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感動，但就像剛才我說的一樣，想要過張大爺這一關，你還差一點時間。所以，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這裏就留給我們，讓我們做為一個外人幫你勸勸張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