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上勾了

  離開聚寶齋的路上，我依然沒能夠達到絕對的平靜，原因無非是因為聚寶齋秘室裏存放著數量眾多的寶貝。按理說我是一個道士，倒不至於像和尚那樣一定要斬斷七情六欲，但這清心寡欲，可能是因為我道行太淺緣故，所以，至今還達不到那個層次。


  整個下午我都呆在店裏，閑來無事就翻了翻道書，直到晚上快七點就關了店門回了家。剛到家推開門，一股燒焦的味道頓時撲麵而來，而且，整個客廳之就像是在雲層中似的，濃煙嗆得我咳嗽不停的同時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這是遭火了？靈兒，靈兒……”


  “我，我在廚房。”


  白靈的回複頓時讓我心裏像似大冬天喝了一杯冰水，趕緊將客廳窗戶打開讓濃煙滾滾而去，直到過了幾分鍾之後，濃煙已散，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滿臉被煙漬熏得極其難堪的白靈，而她正以性生生的目光對視著我。“我，我說大小姐，這事你幹不來，你再試也是幹不來的。”


  “我，我隻是想……”


  “別說了，你好意我心領，但是，要知道你現在還是病秧子一個，趕緊去給我躺床上休息去。”


  “那廚房裏麵怎麽辦呀？”


  “我來，我來收拾。”


  “哦。”


  廚房，一眼的狼藉，我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這個場麵，但是，如果是換了一個人，可能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能夠將心裏騰升出來的火壓得下去。


  清理了半個來小時，迫於炒菜的炒鍋燒出了一個窟窿，我隻得下樓在外麵叫了兩份外賣，順便又去置辦了幾樣廚房用具。


  這一夜我腦子裏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有顧及又有其它……


  一大早，我將煎好的中藥讓白靈服下之後，探了探的她傷勢恢複情況，旋即看了看牆上的壁鍾時間已經差不多，和白靈叮囑了兩句，我又出了門。


  按照昨天我和張仲義的約定，我花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來到了石橋鋪的萬合茶樓。萬合茶樓一共有兩樓，我先是在兩樓層上掃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張仲義的影子，旋即又退到了一樓，在靠牆的位置占了個桌點了一杯茶。大概等了二十分鍾左右，張仲義出現在了茶樓的門口。他跟我一樣，無非是想確認我是否到來，一雙眼睛環顧四周，最後，還是他先發現到正在無聊看著報紙的我，旋即急急忙忙的靠了過來。


  “小兄弟，早上要給兩個客戶付款子，這一耽擱，所以就來晚上了些，讓你久等了，實在是對不住，來來來，點上。”


  我接過他的煙，在他給我點上後，抽了一口，擺手說：“沒事，你也坐吧，要喝點啥？”


  張仲義說：“不用了。對了，你也別怪我有啥心思，到現在為止我連你叫啥到底做啥的都不知道，說起來，這就有一些……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我說：“昨天就給你說過了，我到底是幹啥的並不重要，當然，現在出於合作關係，你總應該對我有一點了解才對。我叫齊致遠，住的地正好就是張大爺看護的小區。”

  “難怪你連我姓啥叫啥甚至在哪做事都一清二楚，原來是這老不死的。”


  “嘿，張大叔，你這話我就有些不太愛聽了。”


  “我說啥了？”


  “你難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真正的明白我明天專程找你，甚至今天約你在這裏來的意思？”


  “說實話，我想了一夜還真的沒有想出個啥來。”


  我將報紙放在了一邊，叫服務員給張仲義點了一杯茶，旋即說：“張大叔，我先問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大可以和我說實話。你昧著良心在張大爺那裏到底扣了多少款子，還有你現在一天水果超市的收入有多少？”


  張仲義可能是依然有些榆木疙瘩，聽著我這話裏有話似乎，一下臉色就變了。“我說齊兄弟，這是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總摻合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況且，你還當著我的麵說這樣的話。”


  我說：“張大叔，你別多心，是我用詞不對。不過，我隻是想要知道，你現在能夠左右的財富大概是多少而已。”


  “你難道在查我？”


  “沒有，絕對沒有，你忘了剛才我還在說合作，如果在我將實情告訴你之後，我相信你也會非常樂意的和我合作。”


  “有錢賺？”


  “有，而且不少。”


  “真的？”


  “張大叔，你有一點娘們了。”我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說：“剛才的話就當我沒有問，但是，依我昨天對你超市的觀察再加上在張大爺嘴裏聽來的，我給你估一個總數，你現在除了不動產也就是現在已經屬於你名下的房屋外，你手邊能夠控製的數目頂多二十萬左右吧。當然了，依你現在的情況，再加上有這筆存款，日子並不拮據，反倒過得還非常滋潤。不過，你也應該很清楚，這種滋潤隻是暫時。”


  張仲義眉頭微皺，盯了我半天，說：“你好像真的是在查我。”


  “我查你，對我有啥好處？”


  “那你口口聲稱和我合作，到底是合作啥？”


  我說：“好吧，大家都不是閑人，我也用不著浪費時間拐彎抹角。事情是這樣的，可能是我和張大爺比較投緣，聊得來，時間一長，他就和我談了很多私事，這其中也包括你在內。然而，在我和張大爺越來越熟悉之後，也就是在前天，他突然交給我一樣東西，並且叮囑我，希望我在得到他這一筆好處之後，能夠盡可能在他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幫他置辦後事。你心裏也很清楚，你現在拋棄了他置他於不問不顧，在這個世上他壓根就沒有任何一個親人，而且，他年歲也越來越大，最近身體經常出些毛病，到了這個年紀的人，說實話真正考慮的事無非就是剛才我說的這件罷了。”


  “等等。”我說了一大堆，這個時候的張仲義已經徹底的耐住了性子，趁我說完之際，趕緊搭口接道：“你剛才說我養父給了你一樣東西？”


  單是聽著張仲義這一句，再看他雙眼放光，我心裏就已經更加有底了。“是啊。在我接過這件東西後，也就表明我已經答應了張大爺的請求。”

  “啥東西？”


  “你認為呢？”


  “錢？他能有多少錢，他現在上那裏看門，一個月無非也就七八百來塊，拋開吃喝，這幾年就算攢也攢不了幾個。”


  “你自己也說他一個月也就那麽幾百來塊，就算攢上十年八年，在你我看來完全也就是一筆不入眼的數字而已。可是，現在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你，張大爺給我的並不是他這幾年積攢的辛苦錢，而是一件東西。在找你之前，我就已經托著道上的朋友去打聽過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來頭。”


  “啥東西，啥來頭？”


  我毫不顧及的將昨天從聚寶齋借來的玉佩拿了出來，當然，還是故意警惕著四周，壓低的聲音說道：“就是這件乾隆時期的寶貝，依雕工來看，就算不是出自宮裏那也不是普通貴人能夠擁有的，依著現在市麵上的行情，單是這件最少就值三十萬。當然，如果有些耐心，或者遇上更加識貨的人，這個價格，嘿嘿可能還會往上翻。”


  張仲義的一雙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死死的盯著我手裏的玉佩，正準備伸手過來將玉佩拿在自己手裏觀賞，我趕緊阻攔說道：“張大叔，你應該明白，這是我答應張大爺的報酬。”


  “古，古董。”我說了句讓他聲音小一些，生怕隔牆有耳，他趕緊壓低了聲音說：“他，他怎麽可能會有古董……齊兄弟，我勸你還是識相，這是我張家的東西，你趁現在馬上給我，要不然，我現在就去報警讓公安抓你，嘿嘿，想你這麽年紀輕輕，也不想在牢裏過一輩子吧。”


  我壓根沒有半點動容，依然氣定神閑，因為在來之前，依著昨天我對張仲義的麵相觀察的結果以及張大爺給我說的一切，我其實已經就能夠知道此刻張仲義心裏活動。“張大叔，你用不著這樣，難道你認為我今天找你來其實就是當著你的麵炫耀？”


  “那你的意思是？”


  “合作。”我掏出煙遞了他一支，熱情的替他點上，又說：“你剛才也聽得很清楚這件東西到底是啥來頭。在這一點上，我的確是搶你之先撿了個天大的便宜，這無可厚非。但是，你難道就沒有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因為，據我對張大爺的了解，依他的身份地位來說絕對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東西，而且，他還承諾，隻要在他即將閉眼，我做的一切合他心意，介時還會有厚禮相送。張大爺第一次出手就是如此價值的寶貝，難道你會認為到時候的這份厚禮會比這枚玉佩更低麽？”


  張仲義的神情頓時顯得非常古怪，一邊看著我手中玉佩，一邊又仔細的想要在我眼神之中找出點什麽。但過了差不多兩三分鍾，他再也忍不住了，急道：“齊兄弟，你能夠如此坦誠布公的將這件事告訴我，單是在這一點上，我就不該像剛才那樣衝動，對不起了……我張仲義的確是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多吃喝了幾十年的油鹽，但我這個人腦子笨有些時候轉不過彎來，所以，合作，對，一定要合作。你說，現在我到底該怎麽做，你放心，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你讓我站著，我就絕對不會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