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破人亡

  羅立國堅信這個世上沒有神神鬼鬼，那些都是封建，是迷信，就連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也僅僅隻是一個巧合。


  我很平靜，說：“羅叔，你還別不信，我先跟你分析分析。”


  “你說。”


  “第一，表麵上我們以這樣的價錢租到這裏的的確確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但是，我們都很清楚像這麽好的地段，這麽大的房子，這個價錢怎麽可能呢？第二，中介老板。租房合同上麵提到由中介老板全權代理租房一事，就算房子的主人不缺錢，我們租房的價格也是他定的。但是，經手人是中介老板，像這麽條件優越的房源，難道他就不知道趁機撈上一筆？而且，我還特別留意過中介老板，從他的麵相我斷言，此人百分之一百是一個陰險奸詐，唯利是圖的人。第三，這樓一共有七層，每一層有兩戶，也就是總共可以住十四戶。事實上，真正住在這裏包括我們在內，目前竟然不超過六戶，而且，晚上回來的時候我還注意到在四樓和五樓之間的樓道有人擺了個火盆，裏麵正燒著紙錢。”


  “對。更重要的就是剛才發生的怪事，還有殘留的陰氣。”江一龍接口說。


  聽著我們的分析解釋，羅立國原本已經平靜了下來，此刻臉上的神情再次凝固，眼神之中的恐懼更是越來越濃。反觀白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柔弱女子，她一直保持鎮定安靜，難道她真的是天生膽大？


  羅立國說：“我們剛搬進來，剛簽了租房合同，又交了房租，沒想到這裏竟然鬧鬼，那以後我們該怎麽辦？這樣，我們還不如馬上搬回橋洞，但是，這個租房錢肯定那個沒良心短命的中介老板不會退啊。”


  “哈哈。”在眼下氣氛白靈突然笑出聲，顯得格外突兀，把我們三個人都嚇了一跳。“羅叔叔，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呀。你忘了呀，致遠哥哥和一龍哥哥可是道士，他們是會抓鬼術的。你現在應該放鬆，對放鬆。”


  白靈這麽一說，羅立國終於想起來了。“對對對，小江小齊是真道士。但是，白靈丫頭，你羅叔叔活了大半輩子，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上，說不怕，那都是騙人的。”


  “我教你。”白靈指點說：“你照著我說的做，閉上雙眼，深呼吸，再吐氣，腦子裏麵什麽都不要想，隻需要默念視而不見，聽耳不聞，一切皆為幻相，這樣重複幾次就可以啦。”


  “真的？”


  “真的真的，你快試試嘛。”


  羅立國立馬學了起來，他照搬學樣做了七八遍，旋即睜開雙眼吐了一口粗氣，喜道：“還真的很管用。”


  “那是當然，不想想這……對了，致遠哥哥一龍哥哥，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辦？”


  我奇怪的看了看白靈，但是，我好像感覺她的視線有一些刻意避開我的視線。


  江一龍說：“這隻鬼也是蠢得可以，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到底是啥子人，竟然敢在我們麵前賣弄。嘿嘿，正好這兩天我和小師兄在研習天師符，就讓這隻小鬼嚐嚐我們天師符的威力。”


  我說：“驅魔抓鬼原本就是我們道家人份內之事，隻不過，依我看到的情況猜測，鬧鬼應該不是最近一天兩天的事。既然如此，這隻鬼沒有轉世輪回，反倒盤踞此地，或許背後另有隱情。”

  江一龍說：“小師弟，你就是太仁慈，這隻鬼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現在還替它考慮個啥子？”


  “大師兄，師父以前常說，諸事萬千皆有緣由，再則，天尊慈悲，我們身為道家人也不能胡亂造就殺孽，阻了它來生輪回之路，這樣有損陰德的。”


  “依你的意思？”


  “明天先找個知情人打聽打聽情況。”


  “等等，小劉小江，那現在呢，我們難道就這樣幹坐到天亮啊。”


  “睡覺啊。”


  “鬧鬼啊。”


  “放心吧，現在已經淩晨四點，鬼魂出沒的時間絕大多數都在亥時至醜時左右，現在寅時已經過半，它不會再出現的。”


  商量出了一個結果，我們各自又回到房間補回失去的睡眠，直至天亮，都再沒有發生過什麽異常情況。


  伸了個懶腰，穿著完畢，剛推開房門，一股像什麽東西被燒著的味道彌漫整個客廳，與此同時，廚房裏傳來叮叮當當。我和江一龍衝到廚房一看，隻見白靈正在熬著一鍋稀飯，但所謂的稀飯完全與稀字不沾邊，而且有一半以上的飯粒都變得黑黑黃黃。


  我趕緊將灶台的火關掉，正準備斥責白靈，隻見她精致的小臉蛋熏著黑煙，東一塊西一塊，噘著嘴委屈的看向我說：“為，為什麽這個這麽難。”


  江一龍嘿嘿發笑，說：“我說靈兒妹妹，以後這種事還是讓一龍哥哥來吧。”


  白靈說：“可是，我想學呀。”


  我和江一龍臉都嚇綠了，再讓白靈這麽來幾次，不知道要浪費多少糧食，燒壞多少個飯鍋。“不用不用，我們都是自己人，你千萬不要客氣，對，就是不要客氣。”


  “你去洗洗，這裏我來收拾。”又看向江一龍說：“大師兄麻煩你跑一趟去外麵買點吃的。”


  江一龍轉身就走，白靈趕緊說：“記著要買肉包子，不對，是包子肉。”


  “好嘞。”


  在小區門口就有賣各種早點的小攤，江一龍很快就買回一屜小籠肉包油條和豆漿，吃過早飯，羅立國就拿著家夥什出門，聲稱幾天都沒有攬生意，再說讓他閑著非常不習慣，至於鬧鬼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處理。


  “大師兄，你剛才下樓的時候看見那個門衛大爺沒有？”


  “沒有啊。好端端的你問他幹啥子？”


  “你想想昨天他的反應。”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想找他打聽情況。”


  “對頭。”


  我們下樓來到門衛室，門衛大爺正拿著一個老式收音機專心聽著戲曲，不時的還跟著哼上兩段。我連敲了兩下門，才將他從戲曲的世界裏拉了回來。“大爺。”


  “是你們啊。”剛說完，他臉色就微微一沉。“昨晚沒啥子事吧？”


  “原來你老還真知道。”我趕緊遞上煙替他點燃說：“不介意我向你打聽打聽情況吧？”

  “我就曉得你們會來問我。但是，小夥子，你問了也是白問。”


  “老爺爺，為什麽叫問了也是白問呀。”白靈說。


  “你這個小女娃兒這還不明白？”他吸了兩口，便說：“我也不瞞你們，我在這裏守大門前前後後算起來快有二十個年頭了，自從701出過事後，算上你們這一批一共住了四次租戶，頭兩批租房絕不超過兩天立馬就會搬走。”


  江一龍問：“那第三批的租戶呢？”


  “那就更誇張了。第三批住進去的那家租戶就是稍微晚搬走了一天，男的和女人到現在都還躺在精神病院呢。所以，我老頭正兒八經的勸你們，最好還是趁今天趕緊搬。”


  江一龍又說：“老大爺，你說的這個是好久前的事？”


  “就，就兩年前吧。嘿，你們莫要認為我是哄你們。難道你們沒有發現702六樓還有五樓，早就空了，就是因為701鬧鬼。這個月一號樓又搬走了兩家，說不一定，下個月一號樓就要完全成為空樓了。”


  白靈說：“老爺爺，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701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呀？”


  門衛大爺說：“你打聽這個幹啥子，反正你們隻需要相信我老頭不會害你們，讓你們趕緊搬完全是為你們好。”


  “這個我們知道。不過，老爺爺，我還是很好奇。”


  “你這女娃兒，沒聽說過一句好奇害死貓？”


  “你就給我們說說嘛。”


  “嗯，那好嘛，你們進來，坐到我給你們擺。”


  住在701的是兩夫妻，是七年前將房子買下搬來。男的叫王強，是做生意的，雖然不是什麽大生意，但他手裏從來不缺錢。女的叫付娟，在一家機關單位上班。以前就講究個門當戶對，像他們雙方這種條件結合，自然是讓人羨慕。但是，好景不長，在結婚的第三年，原本恩愛的夫妻整天吵架，702的人經常去勸架，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吵架的原因。


  兩人結婚三年，一直沒有孩子。剛開始王強以為自己有問題，吃了不少這方麵的中藥。但是，最後檢查出來的結果問題竟然出在付娟的身上，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口子夫妻關係越鬧越僵。後來，王強瞞著付娟在外麵找了個女人，那女人也懷上了，王強準備將這個懷了孕女人帶回家將付娟趕出去，就在當天晚上，兩人越吵越凶，最後王強可能是一時衝昏了頭，拿了一把事先準備好的斧頭，把付娟的頭給砍了下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個姓王的好狠心呀。”白靈說。


  門衛大爺並沒有反駁，我問：“大爺，這件事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家破人亡啊。”頓了頓，他又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是，我後來聽說王強有些手段，使了一些錢，保住了他這條命。現在他在牢裏到底出沒出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