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鬼
這是一個可能隻有五個來平方的房屋中介門麵，門麵空間並不大，我們四個進去頓時顯得有些擠。老板一個人坐在靠椅上哼著小曲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報紙，見我們登門，趕緊放下報紙笑嗬嗬衝我們問道：“你們幾位是租房買房還是有房子要出租出售？”
“我們哪裏有房子要出租出售的哦，就是租房子的。”
“看嘛，這邊牆上都是最新的出租信息，不滿意的話，我手裏還有幾十套。總之，隻要你們是誠心想租，在我這裏肯定是能夠找得到的。”
“行行，我們先看看。”
羅立國不識字，找了一根塑膠板凳坐在一旁，白靈好像對這事不怎麽感興趣，跑到門麵外麵好奇的來回看著什麽，我和江一龍則是全神貫注快速瀏覽牆上羅列出來的房屋出租信息。
我們對房子的要求並不高，首先白靈肯定是需要單獨一間，剩下我們三人不說一人一間，至少需要足夠大能擠得下的空間就行，其次，得有一個衛生間和廚房，最後，價格必須公道，囊中羞澀呀。
“小師弟，你看這個，三室兩廳還帶兩個衛生間一個廚房。”
“你看價錢，好貴。”
“那這個？”
“位置太偏了，那個地方我們以前幫人送東西去過，出門買菜啥子的各種不方便。”
看了好半天，我都沒有找到理想的租房，正準備使眼神給江一龍再去其它地方轉轉，老板突然笑嘻嘻看向我們說：“兩位挑好了沒有？”
我說：“老板真不好意思，一時挑花了眼，暫時也定不下來，我們先回去合計合計再說。”
“別呀。”老板很有可能是在我們臉上神情上看出了什麽，連忙又說：“你們再多呆幾分鍾，給我說說，具體需要哪種房子，我來幫你們挑。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也沒得來頭。”
江一龍說：“首先，價錢不能太高，比如幾百塊這種。第二，這位置不能太偏。第三，你也看到了我們一共四個人，如果房子太小的話，住起來肯定不太方便。第四，我看你這裏差不多都是年付，能不能有那種半年一付，當然，如果是那種月月付的就更霸道了。”
老板臉上頓時泛起難色。“哎呀，你說的這些要求還真的不太好找啊。”
如果能夠完全滿足我們這些所有條件，也不會找到現在還找不到合適的。歸根結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沒有錢。
“不過，說來也巧，前兩天我手裏頭剛接了一套這樣的房子，和你剛才說的這些條件，基本上是完全符合。”
“真的呀？”
“都是兄弟夥，未必還騙你們啊。”
老板說這套房子就在離我們這裏不遠的馬家岩，是一套三室一廳帶廚衛七十年代的老式單元小區，在七樓也就是頂樓，二十四小時都有門衛，安全方麵根本不用擔心。出了小區，走幾步路就有雜貨店，小吃店和菜市場。更誇張這房子目前來說雖然有一點老舊，但裏麵什麽床啊，桌椅板凳之類的全都有。像這種幾乎已經無可挑剔的房子僅僅隻要一千塊一個月，而且，可以半年一付。
我哪裏還有半點猶豫，立刻付了看房費，並且讓他帶上租房合同，在我們看完房與他所說的沒什麽差，就馬上簽合同。
當我們來到小區，打開一號樓７０１的房門，除了看見房子裏厚厚灰塵和蜘蛛網，所有的一切擺設和房間大小都和中介老板說的完全沒差。
我馬上下樓，就近去旁邊的銀行取出辛苦積攢的血汗錢，然後和中介老板愉快的簽了租房合同。
房子的事定下來了，接下來由我和白靈負責打掃衛生，江一龍和羅立國負責搬家，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這才將一切收拾妥當。
羅立國突然找到我，從口袋裏拿出一遝錢遞了上來。“小齊，這是我的這份，一共兩千，你收到。”
我愣道：“羅叔，你這是啥子意思。”
“能有啥子意思，總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給。”羅立國說。
“羅叔，你這就見外了。想當初，要不是你收留我和大師兄而且還給我們指條道，我們可能早就餓死街頭了。現在你還，總之，這個錢我不能要，你收到。”旁邊江一龍也附和，我旋即又說：“羅叔，要不這樣，我們今天也算是喬遷新居，再來又撿了這麽一個大便宜，當然值得慶祝，晚上這一頓就由你來。”
“那好，我們現在去吃火鍋。”
我們下了樓剛準備出小區，門衛老大爺看了看我們四人，從門衛房裏走出來主動和我們搭話。“你們就是今天剛搬來的吧？”
我趕緊向他遞了一支煙，笑說：“是啊，老大爺，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啊。”
老大爺笑著接過煙，又問。“好說。對了，我能不能問問，你們住的是幾樓？”
“七樓，７０１。”江一龍脫口說。
老大爺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見狀，我忙問：“老大爺，是不是有啥子問題啊？”
老大爺愣了半天，訕笑說了一句注意點，就不再理我們回到了門衛房。
我見老大爺的反應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哪裏，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剛出了小區，江一龍突然想到了什麽，邊走邊說：“對了，你們注意沒有？”
羅立國說：“注意啥子。”
江一龍說：“都這麽晚了，我們下樓的時候，不單７０２的燈都沒開，六樓五樓好像也沒有看到有一點燈光。”
白靈接口說：“很簡單呀，因為根本沒有人住。”
今天一下午直至下樓之前，我和白靈都在房子裏打掃，她壓根沒有時間到處轉悠，我奇怪的看向她問：“你知道？”
白靈點頭說：“嗯，我肯定。”
按理說這裏各方麵的條件都不錯，怎麽可能會空了那麽多戶沒有人住呢。難不成是房主要價太高，所以，遲遲沒有租出去？
可能就是這樣，我堅信。
今日喬遷之喜，我們也沒有將這件事往深處想，剛剛說完就已經拋到了腦後，跑到一家火鍋小店狠狠的攝了一頓，酒足飯飽，羅立國和江一龍都有一點喝大了，於是先行回家，而我則是陪著白靈逛了逛夜市。
從白靈出現到目前為止，她身邊根本沒有半點行李甚至揣著半毛錢。既然我已經選擇了順其自然，自然不能不顧及她。於是，我替她買了兩套換洗衣服，一些洗梳用品。雖然花了不少錢，但是，看她一路上笑得那麽甜，我心裏也非常開心，也覺得非常值。
回到家，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洗梳了一番，打開主臥的門，江一龍人仰八叉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好不容易才將他擠到了一邊能夠躺下，躺在床上，腦子裏想著住在自己花錢租的房子裏，想著白靈開心的笑臉，漸漸的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依稀能夠聽見一陣似幽似明的怪聲，就好像房間的房門被人力來回打開再關上傳出來的嘎吱聲響。可能是今天折騰了一整天，累得實在不像樣，總覺得江一龍起夜上廁所傳出來的動靜，所以，也不想睜眼迷迷糊糊繼續睡。
又不知過了多久，這陣令人心煩意亂的怪聲終於消失。沒有怪聲的吵鬧，我睡得更沉，而且還做了個夢。
我發現我就在家裏的客廳，一個陌生的男人手裏拿著什麽背對著我，在他麵前是一個跪在地上哽咽啼哭的女人，由於被這個男人擋了視線，女人麵部表情以及啼哭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當我朝前剛走了兩步，竟然發現跪在地上的根本就不是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無頭的女屍，她的頭被這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踩在腳下……
鮮紅刺鼻的血液淋遍她的頭顱根本看不清五官，可是，她那一雙慘白的雙眼在這個時候竟然與我四目相對。哭聲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尖刺，幾乎都快要將我耳膜穿破，與此同時，由她身體斷頭處湧現出來的血液就像河水一樣，很快就將整個客廳淹沒……
“啊……”
轟。
砰。
房門突然重重的搭在門框，幾扇窗戶竟然也是如此，聲音疊加在一起，完全蓋過了我所發出來的驚叫。
江一龍突然也被驚醒，借著月光，我發現他臉色略顯蒼白，額頭滲著冷汗，他看了看我，神情顯得非常木訥呆板。
啊……
又是一聲，聽聲音好像是從旁邊房間發出來的，我咽了口唾沫，趕緊躍身下床，將客廳燈打開，正準備打開羅立國房門，他卻是神情驚慌的衝了出來，與我撞了個滿懷。
“羅叔，你怎麽了。”
他看向我，吱吱唔唔，嘴裏半天說不清一句完整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大門竟然敞開著，我記得非常清楚，我和白靈回來的時候是鎖好反扣的。當然跑到門邊，發現白靈竟然就站在門外，她神情倒是很正常，好像是看著樓下。
我拉了她一把，說：“這麽晚不睡，你跑出來幹啥子？剛才的響聲是你弄出來的？”
白靈說：“不是我。”
“你先進來。”
我關上門，大家都坐在了客廳，我看了看時間是淩晨三點半。
羅立國喝了口水，終於冷靜了下來，說：“我剛才做了個惡夢，夢見我頭沒有了。”
江一龍說：“我也是，我夢見到處都是血。”
我說：“我也做了個惡夢，非常恐怖，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我們三個都做了非常恐怖的惡夢，將視線看向白靈，她搖了搖頭。“我沒有。我隻是剛才感覺有人。”
“小師弟，這房子裏現在好重的陰氣。”
“我也感覺到了。”
“小齊小江，你們在說啥子？”
我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看向羅立國和白靈說：“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