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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深深自責

  佟母被人抬回了梅園,佟父是與佟瑾一起回來的,他們在路上已經聽過管家繪聲繪色的匯報,一腳踏進家門,淩晨頭戴紗帽已迎了上去:“爹,相公,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娘被寒妹妹氣的暈過去了,大夫說……”。


  淩晨已說不下去,痛哭失聲。


  淩寒已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對於淩晨的指責並不解釋,隻是呆若木雞的站在一旁。


  佟父走上前舉起手狠狠一耳光,打在淩寒的臉上,淩不閃不避,頓時白皙的肌膚上印下一個明顯的五指手印。


  佟瑾也是怒紅了眼,他不相信他愛的女子會如此的狠毒,就算她不愛他,但那是他的娘啊,她又怎麽忍心這樣傷害一個長輩呢?


  “說,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娘是不是被你氣暈過去的?是她們騙人的對不對”?佟瑾雙手用力的握著淩寒的肩膀,眼神熱切的望著她,隻要她說不是,他就一定相信她。


  “瑾,對不起,我隻是不想她再為難我,我沒想過要傷害她的”。淩寒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眼淚掉了下來,她真的不想傷害她,她真的不想傷害她的。


  佟瑾失望的鬆開手,趔趄著後退,眸中滿是絕望。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我佟家造了什麽孽啊?瑾兒,我要你休掉她,馬上休掉她”。佟父從沒有如此激動過,他恨眼前的女子,是她傷害了他最愛的人,就算她是佟瑾最愛的人,他佟家要不起這樣的媳婦。


  佟瑾呆若木雞的望著地上淚流滿麵的女子,心灰意冷。


  紗帽內淩晨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獰笑,被趕出佟府的始終是她。


  淩寒跪著爬到佟父身前,抱住他的腿求道:“爹,求您讓我給娘醫病吧,隻要醫好娘,哪怕你們真的要休了我,我也絕無怨言”。


  淩晨是唯一見過淩寒醫術的人,好不容易有這個趕她出佟府的機會,她又豈能讓她有機會留在佟府?

  見佟父正猶豫著,她怕所有人心軟,走上前一腳踢向淩寒,原本被花瓶砸中的位置正好被她踢中,淩寒一聲悶哼,撲倒在地,鮮血從唇角緩緩流下,觸目驚心。


  “寒妹妹,就算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也絕不能讓你胡來。難道要像現在這般,把我的臉醫成這般麽”? 淩晨一咬牙,揭去頭上的紗帽,雖然已結痂,但已深度糜爛過的臉呈現在所有人麵前,佟父與佟瑾都不由倒吸了口氣。


  佟瑾也是知道淩晨的藥是淩寒給的,雖然她那時再三強調藥不一定有效,但被她醫成這樣,他又怎敢把母親的性命交負給她?


  淩寒慢慢的爬起跪在地上,背脊挺的筆直,她用袖子狠狠擦去唇角的血,仿佛那一腳並不是踢在她的身上。


  淩寒繼續求道:“爹,相公,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要醫好娘才會離開佟府,如果娘有個什麽意外,我願意一起到九泉之下去陪她”。


  佟父狠狠瞪了淩寒一眼,走進內室,佟瑾隨後也跟著佟父一起走了進去。蘭嬤嬤正站在床前掉著淚,見到進屋的佟父與佟瑾,跪倒在地。


  “老爺,少爺,我對不起您們,奴婢沒有照顧好夫人……”。蘭嬤嬤說到最後已泣不成聲。


  佟母安靜的躺在床上,那張雍容華貴的臉早已失去血色,就像隨時會隨風而滅,看的佟父與佟瑾這倆個鐵血漢子也不禁紅了眼。


  府醫靜靜的跪在地上,他在佟家已經差不多二十年,自然知道佟母在這對父子間有多麽的重要。


  佟父坐在床沿,呆若木雞的望著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子,這是他花了一生來愛的女子啊。


  “楊大夫,你快說,我娘到底怎麽樣了?你快想想辦法”。佟瑾在府醫身前停住腳步,他的心就像破了一個大洞,痛得渾身戰栗。如果娘真有個意外,隻怕他與淩寒的緣份也就斷了,


  “少爺,上次我就向你們說過,夫人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這次隻怕醒來,也隻是一個活死人,一個不能言也不能動的活死人”。府醫匍匐在地,不敢望佟瑾的眼睛。


  府醫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佟瑾的胸堂,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跟著破滅。


  淩寒仍舊跪在地上,眸中沒有一絲焦距,內心被深深的自責充斥著。


  淩晨並沒有急於去戴帽子,她走到淩寒的身邊,緩緩蹲下身子,使目光與淩寒對視,用唇形對淩寒冷冷說道:“想和我鬥?等著被趕出佟府吧”。


  說完,唇角露出一抹猙獰而醜陋的笑容。也不管淩寒有沒看懂,她驕傲的站起身,仿佛淩寒現在已賤過那地底的泥,根本不配做她的對手。


  她重新戴上那頂丟棄在地的紗帽,緩緩向房內走去,現在就是她的機會,她會好好陪在瑾哥哥的身邊,讓他完全忘記淩寒,並且取代她的位置。


  淩寒仍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兩滴清淚自眼角緩緩流下,她知道這次真的闖下大禍,佟父與佟瑾仇恨的目光令她心疼。他們一個是自小待她如父的佟父,一個是她青梅竹馬的兄弟,她這次不但傷了佟母,還有這對父子。


  佟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被嬤嬤扶著走了進來,見淩寒筆直的跪在地上掉淚,她有些心疼的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扶起來:“寒兒,奶奶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生死有命,媳婦一定會好起來的”。


  淩寒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頭發花白的佟奶奶,她說相信她淩寒不是這樣的人?她說生死有命?她說佟母會好起來?


  淩寒嘩的一聲哭了起來,所有的自責傾泄而出:“奶奶,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心傷害娘的……”。


  她斷斷續續的哭著,斷斷續續的求著佟奶奶。


  “寒兒,別哭,奶奶相信你。你真的有把握可以醫好媳婦”?佟老夫人這幾年與淩寒走的也算近,以前可是從沒聽她說過懂醫術,她一邊安慰著她,同時又疑惑不已,但淩寒又真的不像是開玩笑。


  “奶奶,說真的,我沒把握,但是我一定努力醫好娘,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寒兒願意陪她到九泉之下服侍她,絕不反悔”。淩寒擦幹臉上的淚水,說出真實的想法,她一直學的是用毒,也跟著莫大夫學過醫,但這種在現代都無能為力的病症,她隻能以時間去換空間,創造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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