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這要感謝你父親了
守衛把門打開,還拉來一張椅子放下,皇甫勵沒動,南璃彎腰進去,在鄭昱跟前坐下,“鄭昱,這一天你應該沒有想過吧?”
鄭昱往後靠了靠,眼底劃過不甘,“對,我從未想過黎家人還有人存活,黎楠,你是魔鬼嗎?”
以為黎家一家在十三年前就死絕了,怎麽會想到會因為這件事而鋃鐺入獄。
如果黎楠不是魔鬼,怎麽會從那麽高的深淵爬回來。
最後一句話鄭昱帶著濃濃的諷刺,黎楠卻很坦蕩道,“對,我是來向你討命的魔鬼,不然怎麽對付得了你這個惡魔。”
南璃今天是特意穿這身紅衣來的,她要黎家一家看著,他們的仇人快伏法了。
“當年你派詭影來殺我一家,今天的後果你早該想到。”
“哈哈哈··”鄭昱仰頭大笑,好久才看向南璃,十三年,當年那個奶娃已經強大到能扳倒他了。
“黎楠,其他人和這件事無關,放過他們。”
南璃紅唇揚起一抹諷刺的冷弧,“文英為了兒子可以去追殺阿宇母子,鄭中旻想殺我多少次了,皇甫靖和皇甫薇對我是恨之入骨。”
“隻要一個鄭湘晴算的上是真正無辜的。”
“至於鄭妃,她知道當年之事吧?”
鄭昱對視那雙清澈透亮,宛若能看穿人心的眼眸,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否認的話梗在喉間。
南璃嘴角弧度擴大,得到答案了,“鄭昱,你開口向我低頭,讓我放過他們,你隻是想讓鄭家留個後,想讓鄭中旻有朝一日像我這樣複仇而已。”
鄭昱臉上那層淡定碎裂了,猩紅漸漸爬上雙眸,猛地站起來往南璃衝去,“黎楠,你就該死了。”
南璃坐著,冷漠看著鄭昱失控朝她衝來。
鄭昱還沒靠近就被皇甫勵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踹飛出去,撞到牆壁上,跌在地上,一口血嘔出來。
“咳咳···”鄭昱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全身都痛。
“鄭昱,還有什麽想說嗎?”
“黎楠,你來是想聽我的懺悔嗎?”鄭昱憤憤不平仰頭反問。
南璃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裙,居高臨下睨視他,“我多傻才會去期待一個畜生懺悔,我來隻是想欣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鄭相的落魄模樣多精彩,很好看。”
鄭昱的臉色黑如墨汁,一氣,一口血又從喉間嘔出。
倏然左邊卻傳來高昂的笑聲,鄭昱和南璃不用猜就知道是詭影。
“說的好,畜生,好一個畜生。”
鄭昱瞪大雙眸,氣急反駁,“詭影,你何嚐不是。”
“鄭昱,我詭影本就是爛命一條,怎麽比得上你堂堂東安國的丞相。”
這句話直接扼住鄭昱的喉嚨,眼前一黑,昏過去了。
南璃冷笑一聲,轉身離開,狗咬狗的戲挺好看的。
走出大理寺,南璃抬頭閉眼,迎接溫暖的太陽光,涼風吹過,溫度剛好,心情很爽,舒服到發出輕歎,嘴角揚起一抹絢麗笑弧。
皇甫勵靜靜看著南璃,那抹笑弧就是他要守護的。
南璃睜眼,歪頭看向皇甫勵,“有興趣去一趟隱嶺村嗎?”
皇甫勵愣了一下,深邃黑眸閃過笑意,“阿南,這是要去接嶽父嶽母,我當然要去。”
南璃聞言戲謔反問,“你敢我老爸和外公麵前說這句話嗎?”
皇甫勵瞬間蔫了,“阿南,我錯了,是去接黎叔和輕姨。”
“走吧。”
南璃走下階梯,皇甫勵愉悅展開桐骨扇連忙跟上,殷勤給南璃搖扇,“阿南,快到冬天了,隱嶺村處於西北方,應該要更冷幾分,要多帶防寒衣物去嗎?”
“隱嶺村裏四季如春,不過西北卻是很冷。”
說著南璃都有點懷念了,還可以順便去看看上官雋飛。
不過南璃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到時再告訴皇甫勵,看看是不是驚嚇。
皇甫勵送南璃去了店裏後周行天找到他,“師弟,辛明傑招了。”
他都還沒開始問,辛明傑就把一切都招了,看來在南璃那被嚇到不輕。
“那就去抓人吧,這筆賬等的有點久了。”皇甫勵溫潤如玉的俊逸臉龐覆蓋上一層冷冽幽深的狠厲。
丞相府依然被禁軍圍著,首領看到皇甫勵立馬上前,雙手作揖,彎腰恭敬道,“勵世子。”
“我要帶走鄭中旻。”
禁軍首領眉頭緊了緊,“勵世子,皇上的旨意是丞相府一幹人等不能出,還望世子別為難我等。”
皇甫勵也不再廢話,從衣袖內袋拿出一塊金色龍紋令牌,垂落在禁軍首領的眼下,“現在能帶人走了嗎?”
禁軍被那金色的光芒刺到眼,心一驚,立刻讓開,那是龍紋令牌,是先皇仙逝前留給皇甫勵周歲生辰禮,據說這個龍紋令牌可以號令東安國的一支暗影,連當今聖上都不知道的暗影。
還有個說法,就是這個龍紋令牌能讓皇帝把龍位拱手相讓。
皇甫勵收起令牌的同時朝周行天,後者帶著護衛迅速入內。
皇甫勵看一眼禁軍首領那惶恐的模樣就猜到他在想什麽,那些傳言他聽過不少,他皇伯父也知道。
其實這個龍紋令牌就是去世的皇祖父給他父親的,讓他監督當今聖上,如果他為國為民,愛民如子就好好輔導,但若反之就換人做。
他皇伯父當時也在場聽著。
他父親在他周歲生辰時找了個借口給他,從而提醒皇上他要好好做,他一點都不稀罕那個位置。
其實他皇伯父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那麽信任他父親和他。
皇甫勵慢悠悠走進去,遠遠就聽到打鬥聲,走到後院,和聞聲趕來的文英和鄭湘晴相遇到。
她們看到皇甫勵也是一怔,有點疑惑。
“啊···”
突然想起一聲痛苦的哀嚎把文英和鄭湘晴拉回神,一時間顧不得皇甫勵,連忙往後院去。
看到鄭中旻的右手手臂被劃破了,狼狽跌坐在地上,被周行天用大刀指著,其他護衛被寧王府的護衛製服。
文英和鄭湘晴衝過來擋在鄭中旻前麵。
文英回頭朝皇甫勵問,“勵世子,你這是為何?”
“鄭中旻在武林大會上聯同辛明傑向肖盟主下毒,意圖掌控整個武林,證據確鑿,帶走。”皇甫勵沒那麽好耐心。
周行天立馬收刀上前,但文英也反應很快,張開雙手擋住,“誰都不能把我兒子帶走。”
鄭湘晴此刻麵無表情,是被驚的。
以前她以為她的兄長囂張跋扈些,最多就是在外欺負人,打打人,而現在卻聽到他大膽到想害死人,還是皇甫勵的舅舅。
她母親在她看來的最端莊的夫人,哪怕平時對仆人嚴厲凶些,可最後卻是狠心到敢殺人。
那她的父親呢?
禁軍圍府,人一直沒有回來,又會因為什麽大事。
鄭湘晴不敢再想下去了。
鄭中旻仰頭看向皇甫勵,本想要問的話在多想深幾分後,一道精光劃過,“辛明傑不是在你手上?”
如果辛明傑一早就在皇甫勵手上他不會到現在才來抓他。
“對,不在,剛被人送來的。”皇甫勵諷刺揚了揚嘴角。
鄭中旻頓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是在南璃手上吧?”
除了南璃,他想不到其他可能,因為辛明傑無論在什麽人手上,皇甫勵都會用盡辦法找來。
皇甫勵薄唇揚起一抹冷笑,“鄭中旻,這段日子你賺了,不過,這要感謝你父親了。”
“為何?”鄭中旻追問。
文英急問,“我家老爺在哪?”
鄭湘晴回神,焦急看向皇甫勵。
隻是皇甫勵沒有和他們繼續說下去的耐性,“把鄭中旻帶走,其他人繼續待在府裏,違令者殺。”
在皇甫勵轉身的瞬間,周行天趁著文英沒反應過來,點了她的穴,繞過鄭湘晴把鄭中旻十分粗魯扯起來。
鄭湘晴慌了,朝皇甫勵追去,“勵世子,等等。”
對於鄭湘晴,皇甫勵沒有像對其他看到自己就犯花癡的千金那麽厭惡,停下腳步,回頭,“你父親不會有機會回來。”
話落轉身離開。
這句話直接把鄭湘晴僵在原地,腦海一直回蕩著,縱使這段時間父親所做的事是她不能理解的,但總歸是她的父親。
不會有機會回來。
他到底做了什麽?
被周汐帶走的鄭中旻聞言也停止掙紮,因為無用,他父親都活不了,那他還掙紮什麽。
文英不能動,隻能大喊,“勵世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也不能帶走我的兒子。”
皇甫勵早已走遠了,周行天看向一個護衛,“等我們走了就解穴。”
一盞茶的時間,護衛才解了文英的穴,冷漠離開了。
文英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麵,雙手顫著,鄭湘晴強忍住慌亂,上前去扶,她根本就不夠力,也跌坐的地上。
“阿晴,我們要怎麽辦?”文英用力抓住鄭湘晴,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看著她,希望可以在她臉上看到希翼。
鄭湘晴無力把母親環著,眼角滑落淚水,她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摧毀她的家,而她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