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仇人軒帝

  金鑾殿內，軒帝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下麵並排而跪的眾人，良久，他才道：“平身吧。”


  錦瑟幾人這才慢慢地站起身。


  錦瑟站在戒律身後，個子的她被戒律寬大的身軀擋去了一半，正給了她仔細打量軒帝的機會。


  軒帝雖已是不惑之年，然他眼神犀利，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看，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下的王者之氣。


  他的五個兒子，個個都是少見的美男子，必是遺傳於他。


  軒帝一雙金剛眼睛審視著在場的所有人，嘴裏對戒律道：“大師，一別多年，別來無恙。”


  此話一出，除戒律和楚軒外，其餘人倍感震驚，看這情勢，戒律同軒帝是舊識。


  戒律微微笑道：“多年不見，陛下龍馬精神。”


  軒帝朗聲大笑，離開了龍椅，徑直朝戒律而來。“太子會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為朕祈福占卜，沒料到竟是大師你。”他目光掠過戒律身後的瘦削男子，雙目飛快閃過一絲意外。那少年雖其貌不揚，可一雙眼睛生得極好。他第一次見這名少年，卻覺著似曾相識。


  軒帝問錦瑟：“你是大師的徒弟？”


  錦瑟微微低頭，不卑不亢地道：“回聖上，是的。”


  軒帝繼續問：“今年多大？”


  錦瑟有些狐疑，這軒帝沒腦的問他這麽多作甚，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答了：“過幾日十七。”


  “十七歲。”軒帝低聲的自言自語。這位少年的眼睛，軒帝細細一回憶，曾在一位故人臉上看到過，可那位故人和她的後人已經不在人世。


  這位少年容貌太過普通，隻一雙眼睛生地綽約多姿，若是就此和她聯係在一起，未免太過荒唐。


  想必，是巧合吧。


  軒帝不再深究，轉而對戒律道：“當年就曾聽聞大師收徒的嚴苛，朕曾讓太子拜入大師門下也被大師無情拒絕。不想一別數年，大師身邊竟已有三名徒弟。”他這是在怪罪戒律當年拒絕他。


  戒律麵不改色，不卑不亢地道：“老衲修行尚淺，做不了太子的老師。老衲相信緣分，正如老衲在多年後收了這三個徒弟，而陛下為太子尋到了楚大人這樣一個德才兼備，博學多識的老師。”真不知他誇讚楚軒是真心還是譏諷。


  錦瑟等人修為見識不夠，揣測不出大師此話的含義。楚軒卻已是了然，大師這是在趁機譏諷他呢。


  對此，楚軒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受著，畢竟大師責怪他情有可原。

  軒帝朗聲大笑幾聲，道：“罷了罷了，朕就不在大事麵前班門弄斧了。朕知人善任，兩日後的法事交予大師主持，朕可高枕無憂。相信大師也定不負眾望。”


  戒律沉聲應著，“定不會讓聖上失望。”


  人見到了，底細也探查了，便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雖與戒律大師是舊識，然君民有別，當年也並不是很熟絡的人，軒帝無須再和戒律繼續聊下去，便命楚軒好生送戒律等人出宮。


  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皇宮，楚軒問錦瑟今日收獲。


  錦瑟輕歎道：“皇宮戒備森嚴，我隻記住了今日見到的。軒帝為人老奸巨猾，城府極深，我道行太淺，除了看出他對大師有些防備外，便未看出其他了。”


  楚軒笑道：“情理之中的事，能坐上那把龍椅的人，豈是簡單的角色，待你……”楚軒正在滔滔不絕地著，戒律忽然出聲打斷他，“阿錦，今日老衲不住楚軒那兒，也不住太子府。”


  在場所有人一愣，雨兒結巴地問：“那大師，你……你住哪兒。”不會是要住姑娘處吧。


  戒律盯著錦瑟，嘴裏道：“除了這兩個饒地處，其他地方都可。阿錦你安排。”


  錦瑟不尷不尬地偷偷瞄了一眼楚軒，見他仍是謙遜有禮地笑容，沒有一絲尷尬。錦瑟無語，當事人一點也不尷尬，反倒是她尷尬不已。


  錦瑟思量半晌，方道：“那大師住雨兒兄長處吧。”她轉而問雨兒：“秦哥那裏可有空房？”


  雨兒愣了會兒，才使勁點頭：“有有櫻”


  錦瑟如釋重負，啟唇剛想話，楚軒這時打斷她道：“阿山，你回阿錦身邊吧。”


  “咦？他不是……”


  楚軒溫和一笑：“阿錦，阿山賦異稟，這半月在廣茂山進步神速，加之夜塵是個好師傅，別人十年才能學會的功夫阿山半月便已學全。他是個罕見的武學才。”可他的目光意味深長，甚至帶著幾分促狹。


  他這是在拐著彎的錦瑟學藝不精，不夠聰明……


  錦瑟不惱他，心中對阿山的聰明感到意外，她當日知曉阿山能力不俗，可沒想他竟如此優秀。


  “那行吧。那就這麽安排了。大師，快夜幕了，我們這就帶你去秦哥那兒。”


  戒律卻道：“阿錦，就讓雨兒帶老衲去吧。你身體還未康複，不宜過勞，你早些回去休息。”


  錦瑟想了想，也校於是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