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嚴師高徒
陸家書房
若說書房外的陸羽翾有些為老不尊,十分的幽默風趣,書房裏坐在紅木倚上的陸羽翾儼然是一位嚴厲的老師了。
循慣例,飯後學生們到書房裏上交作業,聽從師父的教誨。
在書房如此嚴肅的地方,連金澈都收起了平素的嬉皮笑臉,筆直地站立等著師父的訓示。
陸羽翾吩咐了崔浩然律所的一些事宜便打發他走了,如今便隻剩下陸晨曦和金澈留在書房。
陸晨曦忐忑萬分,目不轉睛地盯著師父手中自己的作業,心裏隻期盼著師父能給她留點臉,別當著師弟的麵就發作。
陸羽翾翻看著手中的筆記本,一臉疑惑繼而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了陸晨曦幾眼,陸晨曦頓時覺得呼吸都快停止了,看著她一臉懇求的樣子,陸羽翾也讀懂了她的小心思,終究是忍了下來。
又抄起金澈的作業,反複翻看了幾頁,微微點了點頭:“還不錯,以你現在學到的知識能做到條理清晰已是難得,證據方麵欠缺得很,還是欠火候。你主修經濟法,法律條文背的怎麽樣了?
金澈規規矩矩地答道:“回師父的話,看了個大概,隻背會了《合同法》和《公司法》。”
金澈偷偷打量著陸羽翾的臉色。
“你將《合同法》方麵的條文背來聽聽。”陸羽翾將金澈分析的幾個案例放在桌上,叉著手認真聽著。
“是。”
金澈遵命張口朗聲背誦:“《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章一般規定,第一條 為了保護合同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經濟秩序,促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製定本法。第二條……”
金澈理清思路,越背越熟練,背到二十條的時候陸羽翾叫停,滿意地點點頭,小徒弟還是比較用心的,難得地誇了幾句。
金澈麵上一喜,小尾巴剛要翹起來,就看到剛剛還和顏悅色的師父突然沉了臉色,心裏一激靈,小尾巴又耷拉了下去。
“暑期生活過的如何?”陸羽翾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
見師父頗有些閑話家常的意思,金澈心裏直犯疑,暗自腹誹:要聊天也別在書房這個嚴肅的地方啊。嘴上卻乖乖地答道:“還不錯。”
陸羽翾點點頭,“嗯,是不錯。泡酒吧、住醫院、逛夜店,小日子過的挺滋潤,也蠻充實的哈。”
金澈額頭上瞬間見汗,猛地轉過頭去受傷地看著陸晨曦,張口便道:“師姐,你出賣我。”
陸晨曦被他喝的一愣,忙搖頭,“我沒……”
陸羽翾怒的一拍桌子,喝道:”什麽規矩!怎麽跟你師姐說話呢?”
金澈看陸晨曦的反應便知道自己是冤枉她了,也意識到剛才自己是壞了規矩,忙對陸晨曦道歉:“對不起師姐,小澈錯了。”
陸晨曦不表態,隻看著師父。
陸羽翾冷哼一聲:“自己犯錯在先還敢對你師姐犯渾,教你的規矩都就著飯吃了是吧。”
金澈被訓的低下頭,還是不甘心地抬頭弱弱地問了一句:“小澈知錯了,不過師父,您是怎麽知道的?”
陸羽翾又哼,沒理他,卻是對陸晨曦說:“小澈在酒吧喝到酒精中毒,還跟人打架進了醫院,是你送他去的,我沒有說錯吧?怎麽,是不是覺得我本領通天,無所不知啊?北京城的這點破事,就算我不想打聽,也總能聽到些風聲,這回服了吧?還有什麽話要說?”
金澈和陸晨曦隻得認栽,諾諾應錯。
就在金澈認定逃不過一頓好打的時候,陸羽翾卻放過了他:“開學第一天,我饒你一回,板子我給你記著,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金澈大喜過望,劫後重生的他連連點頭。
陸羽翾罰下三千字的檢討,吩咐他把假期交給他的幾個案例分析回去完善一下,又囑咐了幾句,便放他走了。
見小師弟走了,陸晨曦便知道掄到自己了。
暗暗深了口氣,陸羽翾又好氣又好笑,翻開她空白的筆記本,扔到桌上板著臉問:“怎麽回事,交白卷是幾個意思?”
陸晨曦雖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暴風雨來臨之際,還是十分不安的。
陸晨曦緩緩在書桌前跪下,寬大的書桌將她的身子盡數擋住,隻露出一個腦袋,陸晨曦羞於看師父,低著頭道:“師父恕罪,師父交代給晨曦的作業,晨曦沒有完成。”
陸羽翾被陸晨曦的坦白氣笑了:“你多大了,還敢不做作業?”
陸羽翾這一笑倒是讓陸晨曦一愣,辨不清師父這笑是何意,還是誠懇地認錯:“師父,是晨曦的錯,隻顧著玩,把師父交代的作業忘在腦後了。今兒個想起來想要臨時抱佛腳,實在是英文水平有限,怕師父看了之後認為我糊弄更加生氣,索性交了白卷。”
陸晨曦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陸羽翾,堅定地說:“師父,晨曦這次是板上釘釘,徹徹底底地錯了。請師父罰過後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一定認真完成。”
陸羽翾倚在椅子的靠背上,手指點著桌子,在寂靜的書房顯得十分清脆,瞥了一眼跪得乖覺的陸晨曦,一時間竟沒了思路。
自己教了這麽些年的學生,不說旁人,崔浩然和宋雅民都是先於陸晨曦收的徒弟,布置下去作業都是認認真真地去做,有完成的不好的時候,但從來沒有敢交白卷的,這小妮子膽子倒是大的很,是不是平時因為她是女孩子,太慣著她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陸晨曦跪得筆直,不敢稍稍移動,膝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回應著絲絲涼意,陸晨曦緊咬著下唇,那副隱忍的模樣落在陸羽翾眼裏竟是那樣的似曾相識,不禁與另一個熟悉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回過神來,這才感覺到時間過了許久了。
“你就這一樁錯?”陸羽翾起身,從書桌轉出來,走到陸晨曦眼前,俯視著她,陸晨曦隻得艱難地移動著雙膝,麵向他跪了。
不過陸羽翾沒來由的一句話倒是弄得她有些失措:“師父,晨曦不明白。”
“不明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陸羽翾冷聲道,歎口氣便轉身從書架上取來了桃木戒尺。
“本想著過幾天找你和小澈秋後算賬的,你倒是犯錯的及時,反正今天這一頓打你逃不過去了,幹脆算個總賬,也算便宜你了。怎麽,要我提醒你嗎?”
陸晨曦低頭道:“請師父訓示。”這時候心裏還是心存僥幸的,覺得能瞞一樁是一樁,萬一說的多了,豈不是吃虧的很。
陸羽翾何其厲害,那些個小心思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沒完成作業不是因為貪玩的緣故,而是太忙,沒有時間做對吧?別那麽驚訝地看著我,我隻要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你這一個暑假去了哪兒,有沒有回家了。”陸羽翾微微笑看著目瞪口呆的陸晨曦。
“晨曦無話可說。未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欺騙隱瞞師父都是大錯,師父打死我都不算冤枉我,您打吧。”陸晨曦視死如歸。
“起來吧,過來趴著,”陸羽翾用戒尺點點書桌,吩咐道。
陸晨曦緩緩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蓋,乖乖地趴在書桌上,肚子貼在桌沿,屁股高高地翹起來。
陸晨曦一向乖巧懂事,鮮少犯錯,是四個弟子中挨打挨得最少的一個,加上是唯一的女弟子,更是備受寵愛,平時犯了錯,也不過是訓幾句,罰個跪,打個手心就算了,這種打屁股的純家法伺候,已是很久沒嚐過了。
“看在你剛才跪了許久的份上,認錯也認得誠懇,我也不多打,五十下戒尺,沒意見吧?”陸羽翾問。
“沒。”陸晨曦果斷地搖頭。
“那好,褲子褪了。”陸羽翾淡淡地吩咐,驚得陸晨曦一下子從書桌上彈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師父……您不是一向許我……不用去衣受責嗎……”由於陸晨曦是女兒身,師父的家法要求褪衣受責,棍棍到肉,往常到陸晨曦這直接就省了這個步驟。
“為師仔細想過了,家法應該一視同仁,你的師兄師弟都是這樣受罰的,不應該有例外。雖是女兒身,但師父一向拿你當作自己的閨女,想來去衣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好了,別磨蹭了,早點打完早利落。”陸羽翾有些不耐了。
饒是陸晨曦再堅持再羞澀,那一句“師父一向拿你當作自己的閨女”也說服了陸晨曦,不再多說什麽,隻是緩緩地褪掉外褲,心裏不斷安慰著自己幸好還有內褲遮羞,雖然薄薄的一層並沒有什麽用。
陸晨曦重新趴回到桌上,將羞得通紅的臉埋在胳膊裏,低低的聲音傳來:“晨曦知錯,師父罰吧。”
看著鴕鳥般的愛徒,實在是害羞的緊,便不再給她難堪,戒尺貼著晨曦暴露在空氣中的臀部,一下便狠狠抽了下來,陸晨曦疼的一咬唇,心想屁股上肯定已經印上了一道紅腫的檁子。
“啪啪啪”又是三下,陸晨曦疼的直咧嘴,她挨打向來沒有叫的習慣,不像金澈沒怎麽打呢,就趕緊嗷嗷亂叫想以此來獲得陸羽翾的心疼,雖知他這招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妙招,百試百靈,可是自己卻怎麽也學不來。
陸羽翾懲戒徒弟的時候很少訓話,隻是木然地揮著板子。
“十八……十九、二十。”陸晨曦心裏艱難地報著數,頭上疼的全是冷汗。
陸羽翾心裏一陣心疼,臉上卻不動聲色,迅速地落完最後幾下,將戒尺扔在地上,吐出一口氣,柔聲吩咐道:“找你師娘上藥去吧。”
陸晨曦在疼痛中依然不敢忘了規矩,將衣褲穿好,俯下身子,將戒尺撿起,再次恭恭敬敬地捧到陸羽翾麵前:“晨曦知錯了,勞師父費心教訓,日後再也不敢了。”
陸羽翾看著她額上的頭發已被冷汗打濕,心裏一陣心疼,接過她手上的戒尺,重新放回書架。
看著陸晨曦謝過罰之後就要起身,趕緊三步並兩步走上去將她橫抱起,送進了夫人的房間,怕陸晨曦再次難堪,自己不能給她上藥,不然早親自動手了,也不必再惹得夫人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