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門情誼
大一新生剛入校,學校裏又添了許多青春的氣息,到處都是歡迎新生入校的橫幅,大二的學生按照慣例被拉去當壯丁,累的滿頭大汗的學長學姐們屁股後麵總是會跟著臉蛋通紅、一臉青澀樣子的大一新生。
陸晨曦看著這一張張質樸、天真的笑臉,不由想起自己剛上大二榮升為學姐的時候,學弟學妹們一口一口甜甜的“學姐”叫得她很是受用,有點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隻是田露的想法與她大相徑庭,她撇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我可不願意讓人家叫姐,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老的。”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眉開眼笑起來,“晨曦,你知道嗎,其實隻有像我們這樣的美女才會被學弟學妹們叫姐呢,那些長得醜的頂多人家稱你為‘那個大二的’。”
聽著田露幽默的調侃,陸晨曦不由笑得打跌。
正回憶著自己的青春趣事,這邊手機響起來,一看是“師父”,陸晨曦心中歡喜得緊,正想著給師父打電話問候一下呢:“師父,晨曦都想您了……”
和預料中一樣,按照每年的傳統,開學第一天到師父家吃團圓飯。陸晨曦一邊致謝一邊答應著。掛了電話,一臉黑線。
糟糕了,假期忙著打工把師父交代自己的作業忘到腦後了。
每年的假期師父都會交代一些任務讓他們完成,自己的作業是把一篇學術性的論文翻譯成英文,自己的英文這麽爛,臨時抱佛腳肯定是不行了,算了,隻能赴死了,爭取寬大處理吧。
學校餐廳
程言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癱軟地往後一仰倒在座椅的靠背上,長歎一聲:“天要亡我,奈何奈何!”
金澈吸一口果汁,幸災樂禍地說:“真是接電話接到手軟啊,從早上到現在就沒閑著,誰啊?”
“安家那一大家子唄,幹爹幹媽輪番轟炸,真夠熱鬧的。我現在知道什麽叫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了,你這個嘴怎麽跟個喇叭似的,我屁大點事都恨不得詔告天下!”
程言氣的從桌底下踢了金澈一腳,金澈敢怒不敢言,隻俯身用手揉了揉,委屈地低頭繼續喝飲料。
程言繼續說:“最恐怖的是小叔遠在千裏之外都知道我害爺爺心髒病複發,一個電話過來訓了我足足一刻鍾,說是他出完任務就回家了讓我仔細我的皮。”
程言誇張地打個寒顫,頭痛地托著下巴。
金澈剛想說點廢話,電話便響了起來,嘴上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師父……好呀好呀,我都想死您和師娘了……放心,一定不會遲到的。”
“怎麽了?”程言問,這小子笑的也太開心了點。
“師父讓今晚去他家吃飯,嘿嘿……”金澈咧著嘴笑。
“臭小子……”程言嘴上罵著,心裏也確實為金澈高興,能夠拜得陸羽翾為師,是學法律的學生夢寐以求的事情。
“陸教授雖然是陸晟的伯父,我還真沒見過他幾次,也沒問過你們師門的情況,我還記得當年他收崔家三少崔浩然為徒的時候,震驚整個圈子。崔浩然是他的首徒,也是你的大師兄,陸晨曦我在醫院也見過了,還有別人嗎,你給我講講唄。”
程言好奇地問,其實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隻在陸晨曦。
“行啊……”金澈娓娓道來。
陸晨曦帶著金澈,拎著水果叩響了陸家的大門,立刻就有保姆芹姐充滿笑靨地來給他們開門了。
客廳裏,陸羽翾正和崔浩然對弈著,棋盤上布滿黑白棋,大概是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陸羽翾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倒是崔浩然微笑著招呼了二人,示意他們別出聲。
陸晨曦笑意盈盈地輕聲示意自己進廚房幫師娘做飯了,金澈躡手躡腳地悄然來到二人身邊觀看棋局。
這位陸羽翾先生大有來頭,他是人大法律係的博士導師,更是一名大律師,在全國乃至國際上擁有很高的知名度,現在已然是人大的一塊金字招牌。
他本職是律師,自己開了一家知名的律師事務所,近些年被人大聘為榮譽教授,也隻是業餘時間講講課,慕名而來的學生非常多,每堂課座無虛席不說,想要拜他為師的人更是踏破了門檻。
陸羽翾手上帶的研究生、博士生很多,隻是門下弟子卻寥寥無幾,目前門下隻收了四位弟子。
首徒名崔浩然,是崔氏集團的三少爺,從小對家族事業不感興趣,一心想成為一名律師,為了自己的夢想,與家族決裂,毅然決然拜在陸羽翾門下,成了他的關門大弟子。
二弟子名宋雅民,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人大的校長。宋校長與陸羽翾是多年的摯友,也因著這層關係,得以拜得門下。
至於三弟子就是陸晨曦了,陸晨曦沒有那麽顯赫的家世背景,她能成為陸羽翾的門下弟子完全是憑著機緣巧合,這裏之後再做介紹。
至於四弟子便是金澈,若說師哥師姐的拜師曆程充滿坎坷,他就幸運的多了,憑著天資聰穎和活潑可愛,在陸羽翾的身邊軟磨硬泡了一個星期,便順利地被他招致麾下。
“壞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可惜了!”陸羽翾惋惜地拍了拍大腿,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
崔浩然一邊收著棋子,一邊不好意思地說:“師父恕罪,是您說不許放水的,可不許因輸棋罰我。”
看崔浩然貧嘴的樣子,金澈忍不住笑,大師兄真可愛。
陸羽翾被崔浩然的一頓搶白羞紅了臉,嘴上不甘示弱道:“小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拿我開涮!”
罵了一個還不過癮,又衝金澈道:“你也是,也不知道助為師一臂之力。”
金澈委屈道:“師父,觀棋不語真君子,再說了,我來的時候已是一副殘局,勝負已定,饒我棋藝高超也無回天之力啊。”
金澈咬文嚼字地說,崔浩然不禁莞爾,小師弟越來越貧了。
“臭小子……”陸羽翾惱羞成怒,抓過金澈佯裝要揍他,金澈連連告饒,崔浩然在一旁火上澆油,氣氛好不熱鬧。
金澈躲在崔浩然身後,陸羽翾手打不著,腳踢不著,隻得消停了會,問道:“哎,晨曦呢,不是說跟你一道過來嗎?”
金澈笑道:“師姐在廚房幫師娘呢,說是要給您做幹燒魚吃。”
陸羽翾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欣慰道:“還是閨女懂事啊,瞧瞧你們兩個臭小子,就知道張口吃飯,還能幹點啥?”
崔浩然和金澈又平白無故挨頓罵,對視一言,異口同聲辯駁道:“君子遠庖廚也……”
“好啦,三位君子,要不要過來吃飯呢?”陸夫人端著湯一路帶著笑意地走到飯桌前,衝著放下盤子的陸晨曦搖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要,師娘,我來幫忙。”金澈蹦蹦噠噠地往廚房溜去。
陸羽翾在後麵不依不饒道:“剛剛誰說君子遠庖廚的?”
金澈頭也不回,嘟囔道:“隻要有飯吃,小人就小人唄。”身後傳來一片笑聲。
讓過師長後,陸晨曦眾弟子依次落座,不見二師兄宋雅民出現,陸晨曦問:“我宋師兄怎麽沒過來啊?”
陸羽翾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和杜莞一起去敦煌旅遊了,飛機票訂的晚了,得明天才能趕回來。”
崔浩然幾人對視一眼,默默低下頭去吃飯,心裏為宋雅民哀歎,聽師父的口氣就知道宋雅民回來後怕是難逃一頓“捶楚”。
陸家吃飯並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金澈的插科打諢,幾人說著假期的趣事,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陸晨曦咬著筷子呆呆地盯著溫婉如常、一臉素靜的師娘,癡癡地想倘若這裏坐著的是母親,那該是什麽模樣?
被她打量了許久的陸夫人有些疑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晨曦?怎麽了,我臉上長草了?”
“沒。”陸晨曦趕緊低下頭。
陸夫人不解地看了丈夫一眼,見陸羽翾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給丈夫夾了一筷子幹燒魚,岔開話題道:“喏,你最愛吃的幹燒魚。”
語氣裏帶了些酸味,眾弟子不由抬起頭來看著師娘。
陸夫人調皮地一笑,睨了丈夫一眼,衝陸晨曦說:“晨曦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這一個月,你師父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幹燒魚,我給他做吧,他又嫌我做的沒你好吃,可難伺候了。”
金澈哈哈一笑,趕緊夾了一大塊魚肉,嘴裏嚷嚷道:“有那麽好吃嗎,我得好好嚐嚐。”繼而認真地點點頭,讚道:“嗯,是不錯。師姐,你寶刀未老啊。”
眾人皆笑,崔浩然嗔怪道:“怎麽說話呢,這是誇是罵啊?”
陸晨曦乖巧地衝師父和師娘笑著:“這還不容易,您什麽時候想吃了就打電話給我,我立馬過來給您做。”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陸羽翾衝陸夫人得意地笑,引得陸夫人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看著他們親昵的動作,陸晨曦心裏一疼,低下頭去悶聲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