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被拋棄的貧窮青梅(9)
周清蕪發的那個帖子:
《扒一扒外院那個自甘墮落, 被富豪包養, 還恬不知恥到處秀的極品女生》全文如下――
「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們外院有一個女生風頭很盛, 像是改頭換面了一樣。但我想說,這個女生從前拿著學院發的貧困生困難補助, 生活中處處節儉,可現在全身上下無一件不是名牌, 衣服是巴寶莉的, 包是驢牌限量款的,連腳上穿的襪子都是幾千塊一雙。」
「一夜之間改變如此之大, 錢多的好像花不完一樣,除了被男人包養, 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了。當然了,人各有志,她自甘墮落,願意出賣自己的肉體成為有錢人的玩物,這也沒什麼。但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到處去秀,讓一大堆人吹噓女神,這就確實很讓人噁心了。」
「A大的校風是勤學苦做,踏實務本, 而這種女生的存在, 完全是對學校名譽的踐踏, 我不希望與這種人不知羞恥的女生為伍, 更不希望她讓這種不正之風在學校蔓延。」
周清嫵的帖子沒有指名道姓,但裡面提到的特徵又無比明顯,A大的學生看過一遍以後,百分之九十都能猜到裡面罵的是誰。
剩下百分之十沒猜到的,也很快被科普了。
「這帖子說的是陳艷艷吧?卧槽,好噁心啊,居然為了錢陪人家睡覺了。」
「我早就看出了她開學以來衣品高級了很多,但沒想到她現在連雙襪子都貴的嚇人。媽呀,包養她的男人家裡是開礦的煤老闆吧。」
「把這個帖子頂起來,給我們學校那群傻不拉幾的男生瞅瞅,別看見一個好看的女生就哇哇哇大呼女神。呵呵你眼中的女神,不過是脫衣賣肉取悅別人的妓·女。」
「哇,這樣比起來還是周清嫵好一些,至少她家境超好,絕對不會為了錢去做這些下三濫的事。」
「陳艷艷滾出A大,強烈要求學校給她記大過,最好開除她的學籍。」
……
幾天過去,這個帖子還一直居於榜首的位置。
帖子的熱度之大,連學校食堂的大媽在空閑的時候都會找著學生悄悄八卦一句,「咱們學校被包養的,是一個叫陳艷艷的女生吧?」
外面鬧的波濤洶湧,但處於漩渦正中心的人卻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梵音該上課的時候上課,該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吃飯。
任旁邊的同學竊竊私語,梵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神態自若,心態穩得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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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梵音上完自習,回到寢室。
鑰匙插進門孔,她伸手一擰。
伴隨著門被推開的那「咯吱」一聲,裡面原本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三個女生瞬間安靜下來。
凳子一搬,她們全部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看都不看她一眼,彷彿進來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女生之間典型的冷暴力。
在原主的記憶中,陳艷艷是把這三個室友當作好朋友的,所以像是給她們帶飯,取快遞,課堂幫忙答到,甚至是一個人打掃寢室這種事,她都願意去做。
但真心並不能換來真心,有的人天生欺軟怕硬,你對她越好,她只會覺得你越軟弱好欺負。
她們三個都是本地的女孩,看不起陳艷艷,卻很嫉妒她能夠找到季淮這樣有錢長得又帥的男神級人物。
但同時,這三個室友又總喜歡麻煩她,請她幫忙做各種各樣的事。
於是有求於陳艷艷的時候,她們是笑嘻嘻的一張臉。
沒什麼事的時候,她們在三個人單獨的寢室群里罵她,像什麼「鄉巴佬」「臭麻雀」,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現在貼吧里爆出她被人包養的事,她們更是連表面的和諧都不願意維持下去了。
一個陰陽怪氣地建議,「等明天太陽出來了,咱們三個都把被褥都拿出去晒晒吧。有個不乾不淨的人和我們住在一間寢室,我總覺得髒得很。」
另一個附和道,「是啊,寢室住著一個不知檢點的女的,在外面和男人亂搞,也不知道會把什麼臟病帶過來。」
還有一個說,「一想到她和我住在一起共用一個衛生間我都覺得噁心,這種人啊,一看就知道是爸媽死得早,有人生沒人教的。」
一唱一和,真是一場好戲。
梵音嗤笑一聲,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小女生之間的戲碼,落在她這種活了好幾千年的人眼中,總覺得太過幼稚。
卸妝洗臉完,她坐在桌前,擰開一瓶爽膚水的瓶蓋,倒在手上,鼻子稍微一聞,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將瓶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擲,梵音站起來,唇一彎,視線往三個人那兒依次掃過去。
她的目光太過尖銳凌厲,和她對視上的女生要麼低下頭,要麼故意轉過身,沒有一個敢和她直視。
「哈。」梵音輕輕地笑了一聲。
很好,也不用她費心思去追查究竟是誰做的,反正是三個人誰都逃不了干係的。
梵音不願意理這種小女生間幼稚的把戲,但這絕不意味著別人欺負到她頭上她還能坐視不理。
畢竟,做蛇妖的時候,她也是一隻心眼小有仇必報的蛇妖。
拿起那瓶被兌了東西的護膚水,梵音一步一步朝著對桌的女生走過去。
那女生顯然被她的氣勢嚇到了,瑟縮了一下,有些心虛。
但轉念一想,剛才她們三個往她爽膚水裡面加的是那種無色無味的化學藥劑,聞了又聞,確定沒一點異味時才重新蓋上蓋子。
陳艷艷不可能知道的。
女生又開始瞪眼,強行作出威嚴的樣子,「陳艷艷,你想幹嗎?」
「我想,」梵音笑了笑,又朝她走了一步,語氣不緊不慢的,「和你們把新仇舊賬一起算一算。」
她聲音是柔和的,但笑容卻無比陰冷,「陳艷艷的舊賬,我的新仇。」
「靠,莫名其妙的神經病。」女生低低地罵了一句,不準備理她。
可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梵音揚起手,直接把爽膚水往她臉上倒去。
「啊!我的臉!」女生瞳孔驟然收縮,慘烈地大叫一聲。
她想要往洗手台跑,可手卻被梵音緊緊地抓住了。
梵音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但眼眸暗沉,裡面有寒光閃現,「我不知道你們往我的爽膚水裡面加了什麼,但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如此,就讓你們先試試唄。」
另外兩個跑過來拉她。
三對一,梵音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佔了上風。到最後,她們臉上全被梵音抹上了加了東西的爽膚水。
折騰了好半天,梵音終於鬆了手。她望著她們,神色淡然地說道:「下次再敢這樣,我往你們臉上潑的可就是硫酸了。」
其中一個叫孫黎女生氣急,梗著脖子罵,「你知道我們家什麼背景嗎?你倒是……」
最後那個字在望上梵音后硬生生吞了進去。
她始終微笑著,但這笑容卻沒有一絲溫度,像暗夜中的修羅鬼剎,殺人後連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
孫黎知道她沒有虛張聲勢,她是真的敢。
三個人鬧也不敢鬧了,都怕自己臉會因此毀了,爭著跑去洗手池洗臉。
原本其樂融融的塑料姐妹花現在也撕破了臉——
「張婷,你擠什麼擠,你讓我先洗!」
「我憑什麼讓你,我的臉比你的值錢多了。」
「趙蓉蓉孫黎,這主意是你們倆出的,我臉要是毀了,我絕對跟你們沒完。」
欣賞了十幾秒她們狗咬狗的場面,梵音提起一個小包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這場鬧劇,也到了該收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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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
兩個看片,一個打遊戲,一個複習功課,互不打擾,氛圍倒是無比和諧的。
筆記本電腦里,是一男一女光著身子糾纏的畫面,嗯啊的叫·床聲不斷的傳出來。
倆男生坐在一起,一邊欣賞,一邊用專業的口吻點評,「島國的片子啊,女的身材都不錯,但長相太難看了,不能細看。顏值根本比不上我們學校那個校花陳艷艷。」
「那是當然!」另一個贊同,「陳艷艷長得多好看啊,而且她身材像是二次發育了一樣,胸變大了屁股翹了,腰細的跟蛇一樣。媽的,她這種上起來肯定爽爆了!」
「哈哈哈貼吧里不是已經在扒她了嗎,她隨身背著的那個包包就好幾十萬,你存一輩子錢估計都睡不起她一次。」
兩人還喜滋滋地沉浸在意·淫的世界中,耳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是滑鼠和鍵盤砸到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被嚇了一跳,兩人同時轉過頭,只見到一張面色鐵青的男人,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
他緊抿著唇,什麼話都沒說,眼中帶著攝人的笑意。
但偏偏那個叫劉澤濤的男同學還看不懂臉色,他想的是既然陳艷艷都被別的男人包養了,那季淮肯定不會對她有多少感情,說不定想起她來還會覺得非常噁心。
所以,他不知死活地問季淮,「陳艷艷是你的前女友,你肯定和她睡過了。怎麼樣,那滋味是不是銷魂死了?她叫起來是不是特別浪?」
季淮抬眸瞥了他一眼,哼一聲,揮手就是一拳,用足了力氣,狠狠地打在他臉上。
只那麼一下,劉澤濤就被摔倒在地。
腳踩在他的手上,「咯嘣」一聲,應該是骨折了。
季淮聽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眼神冷得能結冰了,「這麼好奇和女人上·床的滋味,你回去問你媽去啊。」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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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季淮已經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抽了三四根煙。
他抬頭往四樓的位置看去,燈還是亮著的,可是不知道她是在裡面呆著,還是和他爸出去約會了。
整件事聽起來都是荒唐可笑,不知道他爸和她是怎麼想的,年齡相差這麼大的兩個人竟然開始談戀愛了。
這樣想著,季淮也就真地低低地笑出了聲,只是這個笑是非常苦澀。
因為他無法否認,在內心深處,他想她想的要發瘋了。
他想她,想這個他曾經拚命想甩掉,現在又是他爸女朋友的女人。
呵。人生如戲,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燃著的香煙在黑暗中散發出一點幽暗的光芒,燒到了手指他都毫無感覺。
眼前忽然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季淮眼前一亮,把手上的半截煙一扔,幾步走上前。
「陳艷艷,都這麼晚了,你還出去幹什麼?」明明是關心的話,可他非要裝作毫不在意,甚至是有幾分嫌棄的樣子。
仔細看了幾秒,季淮發現平時妝容精緻艷麗的她現在臉上竟然什麼都沒有畫。
然而,非常可氣的是,她素著的一張臉都好看到了極致,能讓他看得鬼迷心竅神魂顛倒。
梵音見到季淮,並不驚訝,也沒問他這麼晚專門等在這裡是要幹什麼。
她平靜的眼眸沒什麼情緒,無波無瀾的,只淡笑一聲,輕吐出四個字,「要你管啊。」
季淮拉住她,神情倔強,嘴硬道:「我為什麼不能管?你怎麼也是我的前女友啊,現在又是我爸的女朋友,萬一你出去找野男人給我爸帶綠帽子怎麼辦?」
梵音唇角輕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語氣還帶著點欣慰,「哎呀,季叔叔真是養了個懂事的好兒子。」
季淮輕哼著,拉住她的手,「總之你不跟我說清楚你就別想走。」
兩人拉扯間,一對小情侶從他們身邊經過。
走了幾步,男生還回著頭,視線緊落在梵音的臉上。
他女朋友發現了,揪著他耳朵,罵道:「見到美女就走不到了是吧?這麼喜歡看,你去找她談戀愛啊。」
男生連忙道歉,「寶貝,我錯了,你別生氣。」
女生冷笑一聲,不肯就此罷休,說的話越來越惡毒,「她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啊,貼吧里被罵了幾百層高樓的陳艷艷,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搞過了,你不嫌臟不怕得病你就去追她啊。」
男生諂媚地哄著,「我有我家小寶貝就夠了,誰還去稀罕這種女的啊。」
兩人說話聲音不算大,但大晚上的寢室樓下幾乎什麼人,是以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地都傳進梵音和季淮的耳朵里。
梵音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季淮皺眉,古怪地看她一眼,「他們都這樣說了,你一點都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梵音目光平和,輕抿了下唇,「罵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一個都生氣,八百年前就氣死了。」
季淮甩開她的手,冷冷道:「你倒是好修養,我可沒有你的脾氣好。」
說完,他邁開步伐,幾步走到那對小情侶面前。
小情侶被他的動作搞懵了,還以為突然出現一個攔路搶劫的,多看了兩眼,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季、季淮?」
季淮冷漠的視線掃到男生的臉上,隨後又轉向女生,臉上帶著幾分涼薄的笑意,毫不留情地出言諷刺。
「你也不看看你男朋友那副尊容,也就你能看得上了。歪瓜裂棗的一張臉,身高往高了估計就一米七吧,這在男生中算是個二等殘廢了,你讓他去追陳艷艷,你覺得人家會看得上他嗎?」
被人這樣羞辱,還是在自己女朋友的面前,是個有血性的人都忍不了。
男生氣結,攥緊了拳頭,想狠狠地揍他一頓出氣。
可一想到季淮曾經一人單挑體院七個男生的輝煌戰績,他往前邁了一步的腳步又悄悄地縮了回來。
季淮察覺出他的小動作,更是不屑,「孬種。」
女生臉上羞紅一片,「季淮,你、你想怎麼樣?」
季淮眼神冷酷,「我要你去和她道歉。」
「憑什麼啊?陳艷艷她敢做還怕被人說啊?!你有本事就打我啊。」女生硬氣十足地拒絕。
季淮再厲害又怎麼樣,她知道的,他從來不會打女生,所以她一點都不怕。
季淮笑了笑,朝她男朋友那走了一步,男生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明顯是害怕極了的模樣。
「我從來不打女生,可你要是不去道歉,我就把你男朋友揍掉一顆牙。」
他俯身看這個男生,眉眼桀驁不馴,整個一混不吝的富二代,天地塌了都不怕,「反正我家裡有錢,醫藥費賠的起,記過處分也不在乎,大不了出國唄。」
男生被他看得瑟瑟發抖,聲音顫顫地勸道:「寶貝乖,你就去和陳艷艷道一個歉吧,這件事本來也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在背後瞎說她是非的。」
女生紅了眼眶,但還在堅持,「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男朋友啊?我不去,說了不去就不去。」
男生也是個慫的,不敢和季淮正面剛。
情急之下,他推了女生一下,音調揚高几分,帶了些許威脅的意味:「你不去我們就分手。但分手之前,你把我給你買的手機口紅衣服都還給我。」
恨恨地瞪了自己男朋友一眼,女生踩著小高跟「噔噔」幾下走到梵音面前,從牙縫間擠出「對不起」三個字后,頭髮一甩,扭頭就跑。
男生討好似地看向季淮,「季少,這樣可以了嗎?」
「嗯。」季淮滿意地揚了揚下巴,如大赦一般地說,「行了,你去追吧。」
男生點頭道謝,連忙跑著去追自己受了氣的女朋友。
再看向梵音時,季淮一臉得意,用邀功求表揚似的語氣說,「陳艷艷,怎麼著?我剛才那樣是不是帥炸了?」
梵音很高興,笑了笑,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還不錯。」
她一副甚是欣慰的表情,「都已經知道維護自己的小媽了。下次我和季叔叔表揚你,讓他給你漲零花錢啊。」
「!」季淮橫了她一眼。
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會被這個女人給氣死的。
「貼吧那個帖子你打算怎麼處理啊,你不會就放任別人罵下去吧?」
梵音饒有興緻地看著他,「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季淮認真思索了片刻,覺得這確實不好處理。
要破除她被人包養的謠言,那勢必就要公布她和他爸交往的事實,可那樣的話……恐怕會更亂吧。
「你放心,我自有解決的辦法。」梵音對她溫柔地一笑,「我要是沒一點手段,怎麼做你小媽呢?你說是不是啊,乖兒子?」
「呸,你可真不要臉。」季淮翻了個白眼,被她氣走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陳艷艷還沒告訴自己,她大半晚的出去究竟是要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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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叫了輛出租,來到周氏大廈的前台。但她也不進去,就坐在休息區安靜地等著。
一般這種沒有預約的情況下,前台的工作人員是理都不會理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
梵音長得太過漂亮,神色間自然流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讓人很難忽視。
公司高層們都在二十八樓開會,她們不禁心生疑惑,她會不是其中一個高層的女兒吧?
怕怠慢了她,一個工作人員從小柜子里拿出上好的雨前龍井。
泡了杯茶,她微笑著走到梵音的面前,禮貌地詢問,「這位小姐,請問您是要找誰?需要我幫忙打電話告知一聲嗎?」
「謝謝,不用了。」梵音接過瓷杯,喝了一口便放下。
抬頭,她的目光落在一個剛從電梯里走出的男人身上。
梵音站起來,對這位前台小姐笑了笑,「我要找的人來了。」
工作人員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忍不住在心中慶幸一聲。
她居然是周總的親戚啊,幸虧自己眼力好識人准,沒把周家的大小姐給得罪了。
周懷民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眉心緊擰,「你找我有事?」
「有。」梵音點了點頭,鄭重道:「是關於您女兒周清嫵在貼吧造謠,有辱我名譽的事,我希望您能督促她刪帖,並且當眾向我道歉。」
周懷民眉頭又皺了皺,語氣不善,「對不起,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女兒做的,那我也沒有閑工夫和你在在這兒耽誤。」
他說完就要走,梵音不攔他,只在他背後用輕柔的聲音說――
「周總沒有功夫和我說這個,那關於您公司那一攤爛賬,您有時間和稅務局的人說嗎?」
周懷民微微一怔,轉過頭,只看見她手上拿著一個U盤,搖了搖,像是在和自己示威。
他眼神變得鋒利,壓著聲音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梵音找出一張餐巾紙,用口紅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
然後,她走到周懷民面前,把U盤和紙巾一齊交到他手中,笑意凌然,「周總,我不耽擱你的時間,和你再說兩句話,我就走。」
「我叫陳艷艷。」
「看完裡面的東西,周總你若是有興趣,歡迎再來找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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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貼吧的事鬧得太大,有關學校的名譽,校里不少領導都驚動了。
輔導員把梵音叫到辦公室,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陳艷艷,學校貼吧關於你被人包養的事,你有什麼好說的?」
就在昨天,書記告訴她外院一個叫陳艷艷的女生私生活極為混亂,對學校校風校紀有嚴重不良影響,讓她去找這個女生好好談談。
剛開始,輔導員還不肯相信。
她對陳艷艷有很深的印象,畢竟每學期貧困生補助都是她負責的。
這位女生家裡條件非常不好,拿著助學補助,但學習態度一直很端正,績點也名列前茅。
但現在,輔導員在看了梵音一身穿衣打扮后,是不信也得信了。
梵音肩上背著的包和她的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陳艷艷背的這個是正品,她買的是高仿。
鐵證如山,這不是被人包養了是什麼?
梵音面色坦然,絲毫不露怯,「貼吧里傳的這是假的,我沒有被人包養,這都是周清嫵給我造的謠。」
「你自己做錯了事,不僅不知悔改,還要誣陷其他同學!」輔導員生氣地拍了拍桌子,想都沒想,直接訓她。
周清嫵她也是知道的,多才多藝,長得好看,成績也不錯,父親還是周氏集團的總裁,她不相信這樣優秀的女生會做出這種事。
人都會有一副有色眼鏡。
一個是富家千金周清蕪,一個是貧窮女生陳艷艷,這兩人,輔導員毫無疑問,肯定會偏向周清嫵。
「陳艷艷,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有多麼惡劣嗎?還有你看你現在這個打扮,妖妖嬈嬈的,哪裡有半分學生的樣子?古話說得好,人窮志不短,雖然你家裡窮,但你不能為了錢走歪路啊!」
「你這種行為,和外面那些為了錢去陪酒賣笑的小姐有什麼區別?!女孩子要知道羞恥,自尊自愛,不要因為虛榮做出那些令人唾棄的事來。」
輔導員根本不聽她的辯解,憑藉自己的臆斷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梵音扯起嘴角,看了眼時間,淡淡地笑了一聲,「你不相信我,那我說再多都沒有用。到底是誰行為惡劣,輔導員你半個小時后就會知道了。對了……」
她望向輔導員放在桌上的手提包,唇一勾,將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人窮志不能短,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可是你這個包包啊,做工太差,和正品簡直是天壤之別。輔導員,雖然你家裡窮,但你不能為了虛榮買高仿的包包啊。」
說完,梵音也沒管她臉有多難看,頭也不回瀟洒地走出辦公室,只留輔導員在她身後怒不可遏地大喊――
「陳艷艷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你這樣言行無禮我可以給你記過,扣你學分的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