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被拋棄的貧窮青梅(8)
周六是班長李浩的生日, 他包了一個豪華包間, 請全班同學過去唱歌。
說的好聽,是要全班同學一起聚一聚, 但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邀請請梵音過去。
李浩長相雖然不怎麼樣, 但家裡是做煤礦生意的,名副其實的家裡有礦。所以, 他也算得上是學校比較有名的出手闊綽的富二代。
新學期開學后的一天, 李浩難得沒翹課打遊戲,去上了一節語法課。剛一進教室, 他就看上了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梵音。
他也是個當機立斷說一不二的性格,當天晚上, 他就在微信上和自己的小網紅女朋友說了分手。
然後,李浩就對梵音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
送花送包包送衣服,怎麼花錢怎麼來,但梵音卻是一個都不肯收。
向來通過砸錢這種手段在情場上百戰不殆的李公子覺得很有一種受挫感。
這個周六是他的生日,李浩本來是想邀請梵音去高檔餐廳吃西餐的,但無奈又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正一籌莫展著,一個和他一起打過很長時間遊戲的兄弟笑他,「你看上哪個妹子了,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搞不定。兄弟我教你一招, 保准管用。」
「等你生日的時候, 你請她去KTV。唱個歌, 喝個酒, 等人家醉得不清醒了以後,你再把她往酒店房間里一抱,到時候想做什麼不都由你說了算。生米煮成熟飯,你還怕她不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李浩聽了之後豁然開朗,奸笑著道:「還是你有主意,等事成之後我絕對給你發一個大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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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的KTV里,幾個唱歌玩色子,幾個猜拳喝酒,剩下的圍在一堆說話,熱鬧非凡。
周清嫵挽著季淮的手,姍姍來遲。她笑著致歉,「不好意思,我剛才和男朋友逛街,來晚了。」
「沒事沒事。」大家紛紛表示沒關係。
坐下后,幾個女生湊上前,看了眼她手中提著的袋子的logo,以及她脖子上正戴著的那條鉑金鑲鑽項鏈,紛紛驚訝道:「哇,清嫵你居然買了Tiffany家新出的項鏈啊!」
另一個女生附和道:「我記得這條項鏈要好幾萬塊吧!清嫵你可真有錢!」
周清嫵笑了笑,朝不遠處季淮坐著的位置望了望,解釋說,「項鏈不是我買的,是阿淮送給我的,算是我們談戀愛一個月的紀念禮物。」
「哇!談戀愛一個月都有紀念禮物,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季淮長得帥又有錢,還對你這麼好,簡直羨慕死我這隻單身狗了!」
「你們剛才一起進來,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極了。」
周清嫵把大家艷羨的目光盡收眼底,嘴上說著「哪有啊」,但心裡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特意把季淮叫過來,就是為了在大家面前秀一秀,雖然當初是她倒追的他,但現在他對自己可是又好又大方。
與此同時,她也是昭告所有人,現在季淮是她的男朋友,和陳艷艷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周清嫵掃了眼人群,明知故問,「我們班的同學都到齊了嗎?」
一個女生回答她:「好像還差一個,陳艷艷還沒有過來吧。」
另一個撇嘴,不滿地咕噥一句,「她真當自己是明星呢,還壓著點出場。」
正說著,包間的門被推開,梵音踩著小高跟走了進來。
她頭髮全部挽起,一身黑色v領的小禮裙,勾勒出她如白天鵝般修長優美的脖頸。
喧鬧的包廂安靜了一瞬,所有男生的注意都落在她的身上。
而女生的視線,無一例外地都集中在她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上。
「呀,清嫵,她這條項鏈好像和你的一樣啊。」一個女生小聲地指出這個事實。
周清嫵聞言,抬頭往梵音脖子那兒看了幾眼,臉色立馬難看了下來。
她旁邊的室友察言觀色,寬慰道:「陳艷艷家裡這麼窮,肯定買不起正版。她戴的絕對是A貨。」
另一個也討好道:「她這種女生最虛榮了。清嫵,就算你們戴的是同一條,她戴著絕對沒有你好看,陳艷艷那種小架子氣刻在骨子裡,抹都抹不去!」
李浩見梵音來了,連忙起身,帶著她坐到自己身邊。
倒了滿滿一杯酒,他道:「艷艷,我生日你還來晚了,這杯酒讓你喝下不過分吧?」
他遞的是一杯威士忌,度數不低,甚至可以說是很高的那種。
梵音微微一笑,「不過分。」
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她仰頭剛要喝,動作就被季淮攔住。
季淮眸光微斂,視線漫不經心地往李浩那一瞥,察覺出了他的意圖,聲音透著冷淡,「你酒量不好,別喝,這可比啤酒的度數高多了。」
梵音掙開他的手,「我心裡有數。」
偏過頭,她朝著李浩嫣然一笑,「我一個人喝多沒有意思啊。這樣吧,我們猜拳,輸了的人喝一杯,我們比比誰先喝趴下怎麼樣?」
這正合了李浩的心意。他本來還想著用什麼手段才能讓她多喝幾杯酒,這下,連腦筋都不用動了,真是省事多了。
李浩拍著巴掌,開懷道:「好,艷艷你有想法,我們就按你說的做!」
季淮瞪她,「陳艷艷,你瘋了!你自己是什麼酒量心裡沒點數嗎?」
周清嫵見狀,趕忙走到男生那堆人中去。
拉了拉季淮的袖子,她勸道:「阿淮,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你就別管了吧。」
梵音走近幾步,湊到季淮耳邊,笑意盎然道:「乖兒子啊,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小媽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一句話就能把季淮氣得肝疼。
他甩手走到一邊坐下,呵,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等會兒被灌醉后該怎麼收場!
梵音和李浩開始划拳喝酒,唱歌的沒唱了,玩色子的也不玩了,都圍在一邊看著他們比試。
第一局梵音輸了,仰頭,她豪爽地把杯子里的酒水喝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
眾人紛紛為她鼓掌叫好。
第二局她又輸了。
三局,四局,五局……輸完一次,她喝一杯酒,眾人叫好的同時,又忍不住疑惑,這可是威士忌啊,陳艷艷喝了這麼多怎麼還沒醉啊!真鐵打的身子啊?
到了第六局,局勢開始扭轉。
李浩連著輸了八次,連著喝了八杯酒,漸漸他有些撐不住了,臉上顯出明顯的酡紅,說話都開始結巴。
又是一局,梵音贏了,「班長,我們還繼續嗎?」
李浩拍著桌子,紅著臉,梗著脖子大聲道:「當、當然!我、我們繼續來!」
「好啊。」梵音笑得柔婉,倒了杯酒放到他手上,「願賭服輸,那你得先把這個喝了,我們才能繼續。」
李浩是真的喝不下了,但礙於面子,不喝又是不行的。接過酒杯,他一咬牙一閉眼,把酒水一飲而盡,然後——
「嘔——」
他緊捂著嘴,跌跌撞撞地朝衛生間跑去,樣子難看狼狽極了。
一眾人目瞪口呆,誰也想不到她最後居然能把混慣夜店的李浩喝趴下。
玩也玩夠了,梵音站起來,準備和大家告辭時,周清嫵拿著話筒走到她面前。
「我們是過來唱歌的,你一首歌沒唱就走,那不是白來了嗎?要不,你唱一首歌再走吧。」
梵音清冷的眼眸望向她,視線在她臉上徘徊了好久,就是不說話。
周清蕪覺得自己被她看穿了心底的小心思,不由得心裡一慌。
剛要說什麼,她看見梵音不在意地一笑,點頭,「也行。」
在上一個世界里,梵音可是在娛樂圈裡混了好幾年,雖然她主攻的是演戲不是唱歌,但也曾在容納幾千人的會唱獻唱過。
現在在一個幾十人的包間唱首歌,她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怕的。
「好,那我幫你點一首歌。」周清嫵忙不迭地走到點歌的地方,點了一首難度係數很高,一般人唱不好的英文歌。
周清嫵原來和陳艷艷是一個班的,自然知道她口語很爛,又容易怯場。
她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在場所有的男生,特別是季淮看清楚,他們所謂的女神,不管怎麼包裝,都擺脫不了原來鄉下妹的痕迹。
歌曲的前奏漸漸響起。
梵音從容握著話筒,開口的第一句,就讓所有同學驚艷到了。
這尼瑪,開口跪啊!
無論是發音,還是氣息的掌控,她唱的都無可挑剔。這首歌曲的原生關了,整個包廂回蕩的都是她悠揚的歌聲。
到了這會兒,大家都開始相信,陳艷艷不是整容,而是徹底的脫胎換骨了!
一曲畢,在所有人還沉醉在她歌聲里的時候,梵音放下話筒,率先推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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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悶熱,出來后,外面清涼的夜風吹在身上,梵音覺得很舒適。
可站在街邊還沒吹多久,突然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回頭一看,勾了勾唇角,問,「你女朋友不是還在裡面嗎?你跟著我出來做什麼?」
皎潔的月光下,她星眸皓齒,面容艷麗如桃花,細腰盈盈更是不足一握。
季淮眸光一動,心裡微微有些發癢,像被什麼撓了一下一樣,「你喝了不少酒,我送你回家。」
梵音挑眉一笑,「不麻煩你了,我叫了季叔叔來接我。不過啊……」
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你這麼懂事,我等會一定向季叔叔表揚你,讓他給你漲點零花錢。」
季淮被她的話氣得腦殼直疼,但他大人有大量,決定還是先不和她計較了。
「那在我爸來之前,我陪你在這等著,現在外面的壞人這麼多,你長得又那麼——」
季淮本來想說的是「你長得又那麼好看」,但他覺得她現在已經得意到不行了,再誇她,她辮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關鍵時刻,他一停頓,改了話頭,嚴肅道:「你穿的又那麼暴露,小心讓那些壞男人盯上!」
說完,他故作嫌棄地瞅了幾眼她的裙子,把披在她肩上的外套給她遮得更嚴實了點,「陳艷艷你什麼眼光啊?選這種裙子,又露胸又露大腿的,太傷風敗俗了!」
梵音「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可是,我剛才推門進來的時候,你盯著我看都超過了一分鐘吧?」
季淮嘴硬道:「我是為了看清楚,以便於更好的批判你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
梵音笑了笑,並不准備多說什麼。
季淮抓住時機問她,「陳艷艷,你跟我爸在一起是什麼目的,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我當初拋棄你,所以才答應做我爸的女朋友的?」
梵音不答反問:「季淮,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太好笑了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眼中浮現出疑惑。
梵音坦蕩蕩地看著他,「季叔叔雖然比我年紀大十幾歲,可是他長得帥,有錢,又有能力,你不覺得他比你要優秀多了嗎?」
餘光往他那兒一睨,她笑得有些嘲諷,「季淮,你現在還一分錢沒賺,住的是季叔叔的家,花的都是季叔叔給你的零花錢吧?你和季叔叔相比,我選誰,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季淮又被梵音噎得說不出話來。更可氣的是,他居然還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
難道自己真如她所說,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富二代?
這時,一個十一二歲,賣花的小姑娘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走到他們面前。
小姑娘仰著臉,聲音稚嫩,「哥哥,你的女朋友這麼好看,你給她買幾朵花吧。」
季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梵音先彎下身,對小姑娘甜甜笑道:「小妹妹,你看錯了喔。我可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啊,是他的媽媽。」
「哇哦!」小女孩涉世未深,見梵音說的認真,就完全被她的話給唬住了,「阿姨你看起來真的好年輕啊!」
轉而,小姑娘又一臉羨慕地對季淮道:「哥哥,你真幸福,有一個這麼好看的媽媽!」
季淮氣得臉都綠了,要是別的人說這種話,他肯定是要揍對方的!但在現在對象是一個小姑娘,他也只好忍了。
見這個小女孩還要說什麼,季淮直接從錢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鈔,「你這花我都買了,你趕緊給我走,別在我眼前瞎晃了!」
小姑娘得了錢,又把手上的花都賣出去了,興高采烈地把錢塞到自己的小背包里,說了聲「謝謝哥哥」后,就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梵音看著手上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的季淮,好笑道:「你沒事買這麼多玫瑰幹什麼?真要給我送花敬孝心,也該送康乃馨那種啊。」
季淮哼哼了兩聲,硬氣道:「誰送你了啊?我有的是錢,買玫瑰一片一片的摘花瓣玩不行啊?!」
「季淮,我給你的零花錢就是讓你這樣糟蹋的?」
背後傳來的一道沉冷又熟悉的男聲讓季淮嚇了一跳。
他忙轉過頭,磕磕巴巴地解釋道:「爸,你誤會了,我跟她開玩笑的。」
季景仲眄他一眼,責備道:「誰允許你和小媽沒大沒小,瞎開玩笑的。」
季淮:「…………」
梵音撲到季景仲的懷裡,一副小鳥依人的乖巧模樣,「沒事,季叔叔,阿淮願意和我親近開玩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季景仲聞到她身上的酒味,皺眉問:「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梵音睜眼說瞎話,聲音軟軟地撒著嬌,「我沒喝多少呀,就一點點。季叔叔,我好累啊,你背著我去車上吧。」
季淮覺得她這種行為可以說是十分蹬鼻子上臉了。他爸是什麼人啊,多少年縱橫商場了,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女人騎到他頭上。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徹底驚呆了。
季景仲把梵音披著的外套扔給他,又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然後半蹲下,在梵音趴上去后,還不忘提醒她勾好自己的脖子別掉下去了。
他幽深的眼眸中是不容忽視的寵溺
而寵溺的對象,是陳艷艷,自己兒子的前女友?!
媽的,這個世界越來越魔幻了!
梵音地往季淮那一指,嬌滴滴道:「季叔叔,我要玫瑰花。你還沒送過我玫瑰花呢!」
季景仲聞言,冷冽的視線往季淮手上那捧玫瑰一掃。
視線對上后,季淮馬上反應過來,忙用恭敬的姿勢低到梵音手中,咬著牙扯出了一個笑,「給,你拿好。」
梵音滿意地笑了笑,「真是謝謝你啦。」
從一捧玫瑰中抽一朵,她像古代的皇帝賞賜東西給大臣那樣扔到了季淮的懷裡,笑嘻嘻道:「這一朵給你摘花瓣玩。」
「我們走了,你不要玩太晚,早點回去。」丟下這一句話,季景仲就背著梵音走了。
他們倆的身影越走越遠,季淮手裡拿著一朵孤零零的玫瑰,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因為他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愛上了她,而且比以前愛得更深,更不可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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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的咖啡館里。
周清嫵穿著一條V領綠色收腰弔帶的裙子,大牌高定款,仙氣十足。
她一路走過來,享受著無數男生驚艷的目光,虛榮心得到了很好的滿足。
四處望了一眼,周清蕪找到季淮坐著的位置,挺起胸,姿態優雅地走了過去。
季淮來得早,咖啡已經喝了一大半。抬頭,一襲綠裙映入眼帘,他微微愣住。
周清嫵覺察出他的異樣,心裡更加高興。
她就知道,男生都是視覺動物,前段時間他對自己態度冷淡不少,她敢肯定是陳艷艷又在糾纏他了。
真是個不要臉的鄉下妹。
周清嫵在心裡罵了一聲,但她也不慌,因為她相信,只要她打扮好看,多在季淮眼前晃晃,他就能知道什麼是雲泥之別了。
「阿淮,這是我新買的裙子,好看嗎?」
「好看。」季淮回答時眼中不含溫度,說完,又低下了頭。
他想起前不久,陳艷艷身上也穿過這條裙子。
一模一樣的,但和周清嫵相比,陳艷艷穿起來就更加風情萬種搖曳生姿。
大紅的唇,深綠的裙,露出的肌膚比雪還白,她回眸對他一笑時,他死也甘願了。
服務生又上了一杯咖啡,周清嫵端起來,輕抿了一口,笑著問,「阿淮,我們今天去哪裡約會啊?」
季淮看著她,聲音不帶情緒,「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什麼?」周清嫵震驚,杯子里熱咖啡灑了幾滴在她手上,她疼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一把抓住季淮的手,卑微地請求他,「阿淮,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說分手就分手呢?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說出來,我都願意改的。」
季淮冷靜地抽回手,「我對你沒有感情了,再拖下去,也是耽誤你。」
眼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季淮心裡只是抱歉,卻沒有任何心疼的感覺。
或許,他當初選擇和她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那個時候,他有些厭倦陳艷艷了,覺得她乏味又無趣,單方面地冷淡疏遠她。
周清嫵闖進他的生活中,她和陳艷艷來自兩種不同的出生環境,性格也天差地別。
她活潑張揚,還有些小公主獨有的驕縱,大概是眼前一新,他卻覺得很可愛。一次聚餐后,她主動親他,他沒有拒絕,當時他和陳艷艷還沒有分手。
或許一切的錯誤就是從這裡釀起的,他後面遭受錐心蝕骨,心痛的滋味都是活該,自找的。
周清嫵哭得妝花慘了。
可她無論是大哭大鬧,還是苦苦哀求,季淮都緘默,一聲不出。
他沉默著給她遞了一張又一張的餐巾紙,等一包都用完的時候,他終於起身離開。
又對她說了一聲抱歉,他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殘忍又絕情。
就像他當初對陳艷艷的那樣。
這是周清嫵此生最為狼狽的一天。眼淚流了滿臉,妝花的如同老巫婆,在咖啡館被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指指點點。
「這不是我們學校校花周清嫵嗎?怎麼哭得那麼慘啊?」
「被季淮甩了唄,我剛剛都看到了。想當初她多高傲啊,我室友擺滿蠟燭玫瑰喊樓給她表白,大冬天的,她直接潑了盆冷水下來。」
「哎,她哭著求季淮別分手,季淮鳥都不鳥她的,我們校花也是慘的哦。」
「兄弟,你的消息滯后了,周清蕪現在是前校花了。陳艷艷已經成為我們學校男生中公認的新一任校花,我們都已經為她成立後援會了。你加我微信,我給你分享幾張她的美照,讓你瞧瞧什麼叫真正的盛世美顏。」
……
屈辱和不甘如岩漿在心裡沸騰翻滾,終於在這些嘲諷的議論中噴涌而出。
周清嫵死死地咬住嘴唇,咬破皮流出血也沒感覺。
她抹了抹臉的眼淚,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開學校的論壇,一個字一個字地打下帖子的標題——
《扒一扒外院那個自甘墮落,被富豪包養,還恬不知恥到處秀的極品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