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聲名盡毀的清純女星
「我說,我要和你分手。」梵音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說完,她還忍不住出言譏諷:「蔣大影帝,你是年紀大了,所以耳朵不靈光了嗎?」
「阮甜,你今天到底在耍什麼性子?凝露家裡出了點事,那一晚她找我,是希望我能夠幫她的忙,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到了這一刻,蔣文軒還堅持認為她是為了沈凝露的事鬧脾氣。
他太了解阮甜了。
剛開始兩人在一起,他還覺得她或許是貪圖自己的名氣。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阮甜竟然是真的愛他。
他不喜歡她接暴露的戲份,她就拒絕了幾位知名導演的新片邀約;他不喜歡她在外人面前談及兩人的事,她就從來沒有在微博上秀過恩愛……
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但是於他而言,太過柔軟順從的女人,就像白開水,寡淡而無味,少了點勁兒。
他喜歡的是,像沈凝露那樣張揚明媚,生機勃勃的性子。
「我沒有鬧。我不喜歡你了,所以想和你分手。」梵音對著他,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蔣文軒,難道你現在已經愛我愛到難捨難分的地步了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倒也能考慮考慮,不過為了證明你的誠心,你現在發條微博艾特沈凝露吧,就……」
她以手支頭,歪著腦袋想了想,唇間溢出一聲輕笑:「就說……要她以後收斂點,別不要臉,做著小三的事還扮演著盛世白蓮的人設。」
「阮甜你現在越來越無理取鬧了,你覺得你現在咄咄逼人的樣子,和外面的潑婦有什麼區別?」蔣文軒壓著怒氣。
「要麼你現在發微博,要麼我們分手,你二者中選一個吧。」梵音雙手叉在胸前,面色平靜,眼中浮現出輕蔑之色。
以前,蔣文軒只擔心以後自己提出分手,阮甜會是個甩都甩不掉的麻煩。
他從沒有想過分手的話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震驚過後,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好。」
半響,又補充了一句:「你有種別後悔。」
撂下這句話,他將筷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擱,起身就要走。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梵音忽然出聲叫住了他:「等一等!」
到底是硬氣不了多久啊,不過這一次也夠了不得了,連分手的話都敢說出來。
蔣文軒這樣想著,心裡竟意外有點開心,他頭也不回地說:「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後……」
那個「悔」字剛做了個口型,還沒來得及說出,阿音就直接打斷了他。
「這戶房雖然在我的名下,但你在這裡也住了不少日子,很多東西都放在這了,我懶得收拾,就把房子送給你吧,權當作我們的分手費。」
蔣文軒心裡冒出了一股無名火,可梵音偏偏還要往上面澆上一罐汽油。
她笑了笑,用單純無辜的語氣繼續說著:「畢竟我們還睡了兩年,你的技術勉勉強強,還算湊合吧,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阮甜,你長本事了!」蔣文軒咬著后槽牙說出這六個字,「砰」地一聲把門摔得巨響。
他剛一走,阿生就急忙從戒指里鑽了出來——
「宿主!蔣文軒對你的好感度已經降到了五!」他聲音透著焦急。
系統規定,當被攻略者的好感度降至負數時,負責系統的掌控者和執行者都會被懲罰。
具體是什麼懲罰阿生不清楚,畢竟以往的任務者都是循規蹈矩拚命刷好感度的,沒有誰會輕易作這種大死。
「你急什麼啊。」梵音淡淡一掃她,語氣平緩:「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讀書該比我的啊,難道沒聽過嗎?」
她用紙巾擦擦嘴,拿起手機,敲敲寫寫了一番,彎唇一笑:「我等他的好感度先降到零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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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哥,你和甜甜姐分手了啊?」
蔣文軒前腳邁進公司的大門,他助理立馬急匆匆地跑過來問。
難道阮甜還特意打電話和他助理說這個?
蔣文軒心中的不悅更甚,眉更是緊緊地擰在一起。
「嗯」了一聲后,他又問:「她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助理驚奇地「啊」了一聲,奇怪道:「軒哥,你還不知道嗎?甜甜姐在半個小時前發了條微博。」
蔣文軒掏出手機,迅速點進微博界面,他和阮甜的名字出現在了熱搜第一的位置。
阮甜V: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蔣文軒V。
蔣文軒在心裡冷笑兩聲,拽文弄墨,還裝的挺洒脫。
「天啊!!!我睡個午覺起來發生了什麼?我心目中娛樂圈最登對的一對情侶竟然分手了?!」
「看阮甜的措辭兩人應該是和平分手,挺好的,祝福他們找到各自的幸福。」
「娛樂圈分手教科書,安靜分手,不撕逼,希望以後分手的情侶都學著點,別一分手就鬧得雞飛狗跳。」
「女神不要難過,你肯定會找到真正合適你的人!」
阮甜給熱評前十都點了一個贊。
蔣文軒又呵呵了兩聲,她還挺閑的。
既然她都公開說了,那蔣文軒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他隨手轉發了她的微博,讓公眾認為他們是感情走到盡頭,和平分手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蔣文軒V:祝好。//阮甜V: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蔣文軒V。
瀟洒大度誰他媽不會裝?
然而,蔣文軒的瀟洒大度只維持了一分鐘,當她看到阮甜發的那一條朋友圈時,他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她的頭像已經由從前拍的他的一張側臉換成了一張自拍。
照片上,她紅唇飽滿,膚色雪白,穿了件純色的襯衣,半倚在落地窗前,襯衣扣子解開了兩顆,將露未露,更加的性感撩人。
阮甜甜甜甜:終於分手了,自由且快樂。
其他的幾位共同明星好友要麼是默默點個贊,要麼是在低下發幾個擁抱的表情,以示安慰
可偏偏,風娛公司的總裁,他那個混賬弟弟在下面留言——
楚昭:甜甜你和他分手了啊?怎麼著,要不要出來喝杯酒,散散心。
梵音回他:可以啊,什麼時候?
楚昭:今天晚上,地點由你定。
梵音:我可只去B市最貴的酒吧哦。
楚昭:哈哈沒問題,請大美女喝酒,不去最貴的地方怎麼顯出我的誠意呢。
兩人在這條朋友圈下勾勾搭搭,打情罵俏,蔣文軒心裡的火蹭蹭直往上竄,當即撥了阮甜的電話。
第一遍,沒打通。
第二遍,依舊是沒人接。
他契而不舍地再一次打了過去,這回電話終於接通了。
梵音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出來:「分手半天不到,你就迫不及待地聯繫我,蔣文軒你是不是沒骨氣了點呢?」
說完,她又帶著嬌笑嗔怪了一聲:「午睡都被你打擾了,你難道不知道午睡對女人來說是最好的美容方式嗎?」
「艹。」蔣文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阮甜你午睡個屁啊,我一分鐘之前還看見你回楚昭的消息。我們分手不到四個小時,你就準備和我那個混蛋弟弟勾搭起來,阮甜你怎麼那麼賤啊?缺男人缺到這個地步?」
電話那端沉默了起來。
蔣文軒心中忽然泛起一絲慌亂,自己是不是罵狠了點?
她和楚昭那樣說,說不定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手段雖然拙略了點,但心裡可能也只是想挽回自己。
她向來自尊心重,臉皮薄,要是她因為這話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就麻煩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說的你別放在心思。」蔣文軒先服了個軟,免得她真出了什麼事,他難得撇清干係。
「不,其實是我考慮不周。」梵音頓了頓,輕嘆了一聲,道:「既然已經分手了,我還留著你的微信幹什麼,我們互刪拉黑吧。」
說完這句,她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
等他再打開她的微信,給她發消息,回應他的,已經變成了一串紅色的感嘆號。
蔣文軒震怒,手上握著的一隻價值不菲的鋼筆重重地往桌上一按,「啪」的一聲,筆尖折斷,墨水濺了出來,弄髒了他的衣服。
助理敲門進來,蔣文軒臉色鐵青:「什麼事?」
「軒哥,凝露姐剛剛打你的電話沒打通,就聯繫了我,她說感謝你上一次幫她的忙,想在今晚請你吃飯。」
蔣文軒的臉色在聽到沈凝露的名字后稍微緩和了點,但他還是拒絕了:「你幫我轉告她,說我今晚和導演又新戲要談,去不了,改日我再請她。」
「好的。」助理連忙點頭答應,心中驚訝不已。
若是平常,沈凝露有事找他,那他就算是有再大的事都會推掉。怎麼可能會像今天這樣,明明什麼事沒有,還刻意編出個理由拒絕。
太不尋常了。
助理暗自稱奇,但也不敢追問,蔣文軒今天臉色難看得嚇人,他可不要不長眼,自己往槍口上撞。
剛要推門出去,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壓著怒意的吩咐——
「你去幫我查查,我們這裡最貴的酒吧是哪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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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掛斷電話后,把阿生召喚了出來:「蔣文軒對我的好感度還剩多少?」
「已經是零了。」阿生一副心如死灰臉。
他怎麼就和這麼會作妖的任務者綁定在一起了呢?他還想早日完成任務,回天庭繼續說禪悟道得道成仙呢!
「很好。」梵音開心地拍了個掌,見他喪著個臉,笑著安慰道:「哎呀,你別擔心了,我心裡自由分寸的。」
她打開衣櫃,從一眾看著就很良家婦女的衣服里挑出了一件稍微浪一點的,又拿起捲髮棒,把自己一頭烏黑柔順的及腰長髮捲成了大波浪。
阿生看著她,不解地問:「那個楚昭,你今晚真的要和他一起去喝酒?在原主的記憶里,目標人物和他的關係十分惡劣,你不怕蔣文軒因此對你的好感度真的降到負數?」
梵音回眸一笑,神色坦坦蕩蕩的,臉上一絲怯意也沒有。
「怕什麼啊,我不僅要和他一起喝酒,還要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