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真心話
趙書岩在劇組那邊給她請了三天假, 今天是最後一天,顧相思給顧松送完早飯, 戴上口罩去婦產科挂號排隊,醫生剛上班,叫號機報出1號病人去她挂號的診室看病,顧相思看了眼自己的號碼牌——43號,坐到大廳後排位置上等待。
等到十一點多, 叫號機上終於蹦出42號, 顧相思拿起身旁的包放到大腿上做準備, 一個大帥哥跑進婦產科,跑得太急,劉海中分往兩邊飛, 劍眉下的深邃眼眸有些焦慮,穿著黑色套頭衛衣套裝, 帶著口罩,四處張望,看見顧相思, 朝她的方向跑過來。
顧相思眨著眼,聲音隔著口罩透出來,「你怎麼在這?」
趙書岩在她身邊坐下, 抓了抓中分的頭髮,「跟劇組請了假過來, 爸說你在這裡。」他看著顧相思, 像是要把她望進骨子裡, 摟過她肩膀抱住。
趙書岩的腦袋在她肩膀處蹭了蹭,輕輕道:「好想你。」
「.……」說真的他們只有昨天沒見面啊!顧相思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了,拍了拍他的後背,調笑道:「趙書岩,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說出來她自己先是一愣,只想拍自己的嘴巴——又給我打瓢!暗暗地還有點期待趙書岩的回答。
「你呢?」趙書岩沒有直接回答,放開她,聲音隔著口罩像是隔著一層屏障。
顧相思滯住,反應過來,「我先問你的!」
趙書岩:「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你喜歡我嗎?」
「.……」趙書岩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微博上的互動,應該是喜歡她的吧?而且現在他們還有了孩子,多了一份底氣,顧相思把後背靠在靠椅上,狀似無所謂道:「喜歡啊。」
她拽著手上的號碼牌,手指有些發抖。趙書岩表情有一瞬間的懵懂,輕笑一聲,像孩子一樣純粹,把她肩膀扶過去,再次抱進懷裡,「我也是。」
顧相思放鬆下來,在他的肩膀處眉眼笑彎,伸出手抱向他的後背,趙書岩依舊抱著她,講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你現在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嗎?」
顧相思笑容停在臉上。
她知道自己慢慢喜歡上了趙書岩,可是對趙康的心疼一點也沒有少,以前喜歡的人已經死了,她每次以為自己忘了他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間又想起他,就像癮君子,毒癮不發作時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一旦發作又打回原形。想起他身體的反應騙不了自己,這種鑽心的痛只有趙康能夠帶給她,這麼多年,趙康一直佔據她心中某個角落。
「請43號病人顧相思前往3號診室就診。」
「.……」叫號機傳來機械女聲,同坐在等待區的病人、婦產科的醫護人員左右張望,顧相思緩緩地把手中的號碼牌放到趙書岩面前,「到我了。」
「走吧。」顧相思沒有回答他上的問題,趙書岩拿走她的號碼牌,牽起她的手站起來。
系統過了一會道:【恭喜你加3分。】
顧相思看了眼周圍的人,有些還在張望,有些看到了她和趙書岩,也不知道是怎麼認出來的,舉起手機拍攝,顧相思拉起口罩往上提了提,被趙書岩拉著往前走,耳邊傳來人們細小的討論聲。
「這是不是那個顧相思?!」
「我看她旁邊的男人很像趙書岩,應該就是顧相思。」
「哇應該是來做孕檢吧?感情真好啊,他們倆好般配哦。」
……
趙書岩全程拉著顧相思的手,年輕的人舉起手機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還錄了視頻,一名小姑娘在社交網站上發表,配字:陪媽媽來產檢,意外撞見顧相思和趙書岩,手牽手哦~
帶了兩位明星的大名,又是一線情報,閱讀量很快破萬,首先看到的都是在微博搜索「趙書岩」「顧相思」名字的粉絲或者路人粉,看到這條微博,紛紛留下自己的爪子,轉發評論點贊激增,小姑娘美滋滋地翻看。
醫生開了做B超的單子,顧相思趕去B超室,正好是上午最後一個名額,做完B超回去找醫生,得到孩子很健康的回復后,顧相思和趙書岩都放下心來。
「小陳給我訂了下午的機票。」走出婦產科,剛才發微信給顧松,確認他已經吃過午飯,顧相思走向電梯,準備和趙書岩下樓吃點。
「我知道,我和你同一班回去。」
顧相思停頓一下,「.……你這樣早上來,下午回去的,感覺會很累。」
「我想來看看爸,順便陪你回去。」
顧相思還想說什麼,手機傳來鈴聲,備註是「鄧竹星」,顧相思想起之前和鄧竹星拍MV的時候交換過手機號碼。
「喂?」顧相思用眼神示意趙書岩等一下,接起電話。
鄧竹星那邊先是一片安靜,顧相思聽見細細的討論聲,鄧竹星輕咳兩聲開口道:「相思姐,幫我個忙唄。」
顧相思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什麼忙?」
鄧竹星:「我在一個綜藝里做任務,這有真心話大冒險,你不選真心話我就要大冒險了,問你一些問題,你盡量回答我唄。」
顧相思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綜藝了,之前在網上找劇時點開過這個名叫《放羊的風箏》的綜藝,綜藝在棚內錄製,每期很多遊戲任務,其中一項任務是讓嘉賓打電話給好友,玩真心話大冒險。
也不知道鄧竹星怎麼就選了她,顧相思想起錄製MV當天鄧竹星說的話,有些皺眉,不過現在鄧竹星正在錄製綜藝,她駁了他面子,搞不好會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冠上刻薄的帽子。
電梯顯示屏的數字錶示還在上升,顧相思道:「你問吧。」
鄧竹星:「第一個問題,牌子舉高點我看不見。」
顧相思:「.……」
鄧竹星那邊解決了麻煩,道:「不好意思啊相思姐,總有人托我後腿,第一個問題,你和你老公第一次kiss的地點。」
「.……」顧相思回憶了一下,望天,「床上。」
鄧竹星那邊一片嘈雜,有很多討論聲,還有主持人拿著話筒的驚呼聲。
趙書岩一臉不解地看向她,顧相思用口型做了個「錄綜藝」,直接打開免提自證清白。
鄧竹星輕咳兩聲,「相思姐,我還是個寶寶。」
電梯門打開,顧相思跟著趙書岩走進去,她道:「那你別問了。」
「嘿嘿,不行。」鄧竹星像是移開了手機和人交流了一會,「你和你老公是誰追的誰?」
「.……」顧相思想了很久,這有點難倒她了。
「我追的她。」
顧相思抬頭看他,拿著手機的手有些不穩,手機那頭爆發出更嘈雜的聲音,主持人用話筒說話,聲音傳過來,「相思你好,書岩在旁邊啊。」
鄧竹星的聲音像是很久沒緩過來,語氣很驚訝,「趙哥也在啊。」
「嗯。」顧相思給聲音很有特色的主持人回話,「章老師好。」
鄧竹星接著道:「趙哥的意思,是你先喜歡上相思姐的?」
趙書岩看著顧相思講話,「嗯,我一直暗戀她。」
「吼!」鄧竹星驚叫一聲,電話那邊的觀眾也隨著他驚呼,一時間電梯內響聲一片。
顧相思獃滯,什麼叫……一直暗戀她?
電梯門打開,顧相思從裡面出來,對電話吼一句,「掛了。」
鄧竹星:「怎麼了,怎麼要掛了,等會等會……」嘟嘟嘟……
顧相思垂下拿著手機的手,臉色不太好,看向趙書岩,「趙書岩,你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暗戀……我的。」
趙書岩說一直暗戀她,這個「一直」指的是什麼時候?是她頒獎典禮抱他開始,還是更早的,趙書岩和原主是大學同學時開始?所以趙書岩對她說的喜歡,其實是要給原主的?可《非常喜歡你》這本書里,趙書岩和原主完全沒有感情線,為什麼在她穿越來之前就會暗戀她?
顧相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趙書岩定定地看向她,道:「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和原主都是小屁孩,他在開什麼玩笑?在逗她嗎?
顧相思依舊皺著眉,趙書岩看著她,從他說出暗戀之後一直沒有展露笑顏,一聲輕微的氣息從嘴裡嘆出,揉了揉她的頭髮,「是我太心急了,去吃飯吧。」
顧相思被他拉著往外走,神思在大腦翻攪,直至一片漿糊。
吃完飯和顧松告別,將檢查報告傳給趙父趙母,顧相思跟趙書岩坐上小陳的車趕往機場。
機場內聚集大片粉絲,有顧相思和趙書岩的唯粉,也有cp粉舉著橫幅,顧相思和趙書岩出來后尖叫——
「一起去產檢一起回劇組,我要昏古去遼!」
「嗷嗷嗷相思被趙書岩牽著手走路的樣子好乖喲,麻麻愛你!」
「老公!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老公!」
……
顧相思陷入剛才的問題里沒有出來,趙書岩喜歡的應該不會是原主吧?那時候他們還沒有見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是隨口一句開玩笑嗎?
候機大廳內,身邊的顧相思沒有跟他說過話,始終皺著眉頭,趙書岩不曾鬆開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