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他的追問
聽陳清河的意思，趙書岩等一下去書房也是要被教訓一頓了, 顧相思抬頭看去, 正好迎上趙書岩擔憂的目光, 他自身難保了還在為她講話，顧相思遞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垂眸片刻后對陳清河說：「媽,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您要怎麼處理都行, 我絕對不會有怨言。」
顧相思覺得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尾聲。
看了看小腹——還檢查不出來的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陳清河看著她：「事情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處理，相思, 媽就問你一句, 你老實回答我。」
陳清河要幹什麼顧相思都想順著她，連忙道：「您問。」
「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書岩。」
！！！
顧相思都想跪下了，您口中的書岩好巧不巧正在對面啊！
她低著頭把眼珠子往上抬, 趙書岩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顧相思連忙重新低下頭。
心跳撲通作響，聽趙媽媽的意思, 如果說是真心喜歡, 也許就會把她留下來, 可這樣不會打破她和趙書岩之間和諧的合作關係嗎？
她因為系統任務跑上領獎台說自己懷了趙書岩的孩子, 趙書岩為了維護多年經營的形象被迫與她結婚, 又因為不想讓父母失望而選擇和她一起生孩子, 如果不是她，趙書岩的第一次也許是要留給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難道現在又要為了能留在趙家順利進行任務，當著趙書岩的面說謊喜歡他，給他造成感情上的困擾？
猶豫不決。
小沙發上的顧相思面色越來越沉，陳清河眼神晦暗下來，再次開口：「你作為女孩子，這種事讓你先開口確實不好，趙書岩，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心喜歡相思。」
顧相思一個激靈抬頭，直接與趙書岩的視線撞上。
趙書岩始終看著她，那雙眼睛如深不見底的崖谷，又如剛經歷過雨水潮濕、泥濘的沼澤，顧相思想移開視線，卻不知不覺地被他往最深處吸附，不知道趙書岩會說什麼，顧相思不再試圖移開視線，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喜歡。」趙書岩始終盯著她的眼睛，「一直以來，只喜歡她。」
顧相思狂跳的心臟漏了一拍，一時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趙書岩的回答與陳清河心中料想的無甚差別，知子莫若母，趙書岩的每一個表情她都看在眼裡，每次只要顧相思在場，他的眼裡彷彿容不下除她外的任何人。
陳清河停頓了很久，重新問顧相思：「相思，該你回答了。」
顧相思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再一次接到陳清河的問題，窘迫到坐立不安。
趙書岩幫了她那麼多，他都說喜歡了，她不說不太好吧，顧相思咬咬牙，道：「喜、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顧相思的錯覺，對面的趙書岩整個人都僵住了。
果然自家兒子是更喜歡的那方，陳清河餘光左右瞟，顧相思始終怏怏的，趙書岩像是傻了，臉還是對著顧相思，視線向四周渙散，雙眼空洞的像是擺在櫥窗里的木偶。
既然如此，顧相思為什麼衝上台抱趙書岩說那段話？不會是顧相思有什麼把柄在趙書岩手上，趙書岩愛慕顧相思已久，逼著她說的吧？
陳清河又看了眼趙書岩的俊臉，不像好人，這種事他做出來也不奇怪。
陳清河開始懷疑顧相思懷孕真實性之後，就暗中派人查探過，顧相思之前七年一直追著一名娛樂公司的總裁——賀谷，在台上抱著趙書岩說那段話之前沒幾天剛剛分手。
顧相思難道是為了氣賀谷才選擇和他兒子一起製造這個謊言？陳清河有過這個疑惑，可轉念一想，趙書岩這小子會這麼心甘情願地讓人利用？他又圖什麼呢？家裡也沒有對他進行過催婚，他有必要為了幫顧相思氣賀谷而選擇結婚，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
女方一句喜歡就沒骨氣地呆成這樣，這小子甘之如飴啊。
陳清河想走過去給趙書岩兩個腦袋瓜子，最後還是決定給他留點面子，重新把注意力回到顧相思這邊，對她道：「既然你們互相喜歡，就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我和他爸其實也沒有特別著急抱孩子，這種事情講一個水到渠成，別再為了讓我們高興去編這麼一個隨時都會被戳穿的謊言。」
顧相思的雙眼有一瞬間的困惑，慢慢回過神，趙媽媽這是要原諒她了？眼神激動起來，手指攥上沙發邊，趙媽媽的話沒有用很重的語氣，卻也充滿了警告意味，顧相思臉頰因為窘迫變成通紅，「再也不會了，媽，謝謝您。」
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趙海山放柔了聲音，「相思，這事情過去了就翻篇了，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謝謝爸……」
趙書岩的眼睛逐漸清明，又恢復成以往看不出情緒的模樣。
*
餐廳內，餐桌上的氣氛還是有些許僵，顧相思不敢抬頭看對面的趙父趙母，一個勁地往嘴裡扒飯等到所有人都結束后，趙父趙母離席，顧相思想溜回房間，給心裡打個氣后，還是走到沙發旁跟沙發上的陳清河打招呼，「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上樓了。」
陳清河平靜地看向她，「嗯。」
顧相思有點想念以往時刻對她喜笑顏開的陳清河，希望十幾天後趙媽媽有了真孫子能把氣消下去。
走進趙書岩的房間，顧相思撲上床，腦子裡有些亂，閉上眼睛放空大腦，慢慢沉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相思感覺有髮絲順著臉頰往耳後滑，溫熱的觸感在她臉上撫過，像是手指。
上下眼皮掙扎了好一會，睜開眼時因為困意雙眼有些濕潤，手指還在臉上一下一下的撫摸，顧相思先看到魚肚白的窗外，再順著手指的方向上移視線——趙書岩垂眸看著她。
他和趙媽媽的談話結束了？
「喜歡。」「一直以來，只喜歡她。」趙書岩的兩句話竄進腦子。當時的環境他說這些話應該是要幫她解圍吧……突然間面對趙書岩，腦內像出現一個小方塊視頻塊，兩句話像彈幕一樣在腦子裡滾動，一直以來又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加這句話？
也許別人只是無心一句，她卻在這裡心跳如雷。
顧相思一拳頭砸向胸口。
趙書岩停止了撫摸臉頰的動作，「你怎麼了？」
「胸口疼……」
趙書岩的視線從她的臉頰慢慢往下移，「要不，我給你揉揉？」
「不用了！」
顧相思一撐，爬起來坐到床上，「……」該說點啥？顧相思蜷縮了一下腳趾頭，眨著真誠的大眼睛，「那個，謝謝你幫我說話。」
「嗯。」
不知道是不是顧相思的錯覺，趙書岩的情緒沒剛才那麼高了。
「不說這個。」趙書岩單手撐在身後的床上，稍微彎下腰，放鬆了姿態，「經過這件事，你還想要生孩子嗎？」
「想啊！」不止想，還期盼著能查出來的那天快點到來。
「嗯。」趙書岩原本在身後的手移到身前，慢慢向顧相思壓過去，她被迫彎下腰。
「那我們開始造吧。」
「造什麼！」
「造孩子。」
顧相思連忙躺平，抓過被角蓋在身上，唯恐自己有什麼閃失，眼睛瞪的圓圓的，「我跟你說過了！」
「你說之前那一次就能成功。」
顧相思理直氣壯，「對！」
趙書岩沒有像顧相思以為的往後退，他順著躺平的姿勢壓過來，臉頰一點一點靠近，短髮垂到臉上，帶著酥麻的癢意，越靠越近，顧相思猛閉上眼睛。
趙書岩的頭轉了個彎，朝頸窩處去，最後在她左耳處停下。
距離過近，趙書岩講話的氣息打在顧相思的耳朵處，帶來一片癢意。
趙書岩：「給我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上次說一次就行時，趙書岩的反應讓她以為自己說服了他，以為趙書岩這關完美通過了，沒想到他過了這麼多天又因為這事回頭找她。
趙書岩：「告訴我理由。」他又靠近了一些，雙唇在講話時輕輕擦過她的耳垂，一隻手抓住她垂在被子外的手，壓到她耳邊，「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篤定。」
顧相思呼吸不順暢，微微張開殷紅的雙唇喘氣——書岩你變了！
趙書岩壓了聲音，循循善誘，「告訴我。」
這怎麼說。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原世界已經玩完了，她有個傻蛋系統，傻蛋系統還挺厲害，不僅給了她第二條生命，還有個一擊即中的藥丸，吃了藥丸她就能經過一夜高枕無憂。
這麼說趙書岩第一個把她掃地出門吧！
「總之……你先等我兩周。」
「.……」趙書岩張嘴咬上顧相思的耳垂，她一隻手被壓在被子里，另一隻手在趙書岩的禁錮里張合。
趙書岩的牙齒廝磨了一會，放開她，從床上坐起來，「這是懲罰你不說實話。」
顧相思也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捂上兩隻耳朵，睜著小鹿一樣的眼睛，直直地瞪向趙書岩。
顧相思覺得自己很委屈，真相不是她能選擇的，太過駭人聽聞，誰都不能說，不說出來還要被咬，這麼想著眼睛慢慢潮濕，聲音有些哽咽，「痛死了。」
趙書岩原本還是壓低氣場，周圍的空氣死氣沉沉，聽顧相思這麼一說，周圍的氣壓隨著他的表情一滯，他轉過身，深沉的眼睛變得無措，抓上顧相思的手，看著她一排牙印的耳朵，眼珠子不停打轉，像是最心愛的玩具失而復得又被自己弄破的孩子，迷茫、不安、自責各種情緒在眼裡輪流轉換。
顧相思看著這樣的他，有些不是滋味。
趙書岩上前移動兩下，抱住顧相思，輕輕地拍上她的後背，像是安慰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輕重了，我想守護你……」
顧相思放在腿上的手指一僵，現在沒有微博上的網友，沒有趙父趙母，他這句話是對她一個人說的。
想守護她？
系統的出聲打斷她思路。
【恭喜你，擁抱時間到達今日擁抱加成上限，加五分。】
【恭喜你，被趙書岩咬耳朵，加兩分。】
顧相思不解，問系統道：「被咬還能加分？」
【是啊，傻——蛋——】
「……」突然覺得系統還願意跟她彙報加分項目，非常盡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