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善良的人
這個小世界很奇怪，粉紅色的陽光撒在虛雲覆的臉上，他的皮膚泛起點點金光，神聖而不可褻瀆。
“你……你們.……。”虛雲覆對謝九怒目而視，對仙轅哀怨委屈，同樣是人，為什麽差別就那麽大呢！
謝九勸導道，“虛雲覆，溫濉溪已經死了，她的子孫後代也被你殺幹淨了，你該放開過往，重新生活了，不應該繼續被從前的仇恨蒙蔽雙眼和心智。”
謝九臉色柔和，目光慈祥如同老奶奶。
虛雲覆麵無表情，放開過往，重新生活，站著說話的人永遠不嫌腰疼。
“你想想看，會想你的經曆，你難道真的隻是覺得那是一場噩夢？”
虛雲覆神色迷惘，陷入了回憶當中。
謝九再接再厲，輕聲細語說道，“虛雲覆，你煉製毒藥，藥爐炸毀，你不僅沒有，反而得到一雙純白無邪的翅膀。
你被溫濉溪丟棄無盡深淵，可你沒有死，機緣巧合之下，你得【鴻淵之氣】鍛體重生。
接著，你掉入你們巫族巫祖親手煉製的小世界，擁有你們自己的棲身之處。
你想想看，真的所有人都拋棄你了？”
“你是說，巫祖他……。”虛雲覆激動不已。
“是，一定是你們的巫祖處處照拂於你，你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中活下來。
虛雲覆，其他人都拋棄你了，可巫祖一直在你的身邊，當你有危險時，他救你於水火之中。
你們巫族巫祖，一直與你在一起。”
提及巫族巫祖，虛雲覆總算有所動容。
謝九所言不假，換個方向想想，虛雲覆經曆過的種種事情，可認為是巫祖對虛雲覆的支持和幫助。
巫祖在巫族之人心中，那是用不可磨滅的神聖光輝，隻要有一點點的可信度，他們便會無償相信，那些神跡都是巫祖一手操辦。
虛雲覆抬頭看了看天，背後的翅膀嘩的一下張開，上下扇動飛離了此地。
仙轅盯著謝九的嘴，道，“再給你一點時間，你的嘴是不是就能八十人說成活人了？”
謝九笑了笑，“我說的也沒錯啊！”
謝九的話確實不算是滿嘴胡言，縱觀虛雲覆的種種，奇跡接二連三，怎麽懷疑都說得通。
“他們要怎麽辦？”謝九看著那些昏迷不醒的男人。
“等等。”仙轅道。
“等什麽？”謝九問道。
仙轅但笑不語。
在另一個島嶼，虛雲覆毫無表情地立在空中，他的腳下是一地的屍骸，全是那些滿身胚胎的鳥人。
“渾渾噩噩活了這麽多年了，你們也該回歸巫祖的懷抱了。”虛雲覆的眼中流出兩滴眼淚，“巫祖並未拋棄我們，都走了吧，安心地走了吧！”
地上的屍骸麵上，嘴角似乎微微勾了起來。
虛雲覆降下，走入一個山洞，山洞內遍布小籠子，那些小籠子關押著正常的小鳥人，小鳥人見了虛雲覆，一個個膽戰心驚，可天生血脈使然，他們又想要靠近虛雲覆。
“爹爹。”一個小鳥人喊道。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漸漸地，山洞裏響起了糯糯的嘈雜聲。
虛雲覆打開了籠子，小鳥人哆哆嗦嗦飛了出來，他們的翅膀長了幾片羽毛，白色的，純白無暇的。
“對不起。”虛雲覆摟著小鳥人，“對不起。”
他沒有被巫祖拋棄，巫祖一直接受他，關愛他。
是啊，因為巫祖，所以藥爐爆炸，他平安無事，更是擁有一雙翅膀。
因為巫祖，所以他沒有被溫濉溪殺死。
因為巫祖，他感到寂寞，所有有了這些孩子。
巫祖一直在他身邊，他被族人拋棄，可巫祖沒有拋棄他，這點就夠了。
忙活了半個時辰，虛雲覆利用自己為鳥人族長的身份，總算把那些從九萬年前便存活至今的行屍走肉殺了個精光。
不光是殺了那些人，虛雲覆還必須承擔自己犯下的錯。
壯大種族是每個生物的天性，那些鳥人抓住他的孩子，囚禁他們，在經過一些事情，他的孩子變成它們的一員。一年複一年，那個數量遠在那些行屍走肉之上。
虛雲覆痛不欲生，可他們要重新開始，必須把爛根清除幹淨。
心再痛，虛雲覆還是把自己的孩子殺了。
帶著僅存的一個多個小鳥人，虛雲覆回到了建築廢墟旁。
“你們還在？”虛雲覆道。
“他還沒有醒。”謝九指了指關慕白。
虛雲覆沉默良久，半晌後，他撒落一些白色粉末，關慕白悠悠醒來，昏迷不醒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睜開眼睛，神情迷茫。
“他們，你們都帶走吧！”虛雲覆道，“他們會永遠記不起這裏發生的事情。
我知我犯下天大錯事，餘下的時間，我都會在悔恨中度過。我懇求你們，求你們不要將這裏的事情泄露出去。”
虛雲覆揮了揮手，從第二區逃生的男人盡數掉落，他們同樣中了虛雲覆的毒，所有人都渾渾噩噩，不知所以。
謝九數了數，那些人足足有一兩百人，把這人帶出去，仙轅要飛多大的勁兒，免費的苦力，謝九從來不做。
虛雲覆一個人待久了，已經忘了基本的待人接物，想了想，請人做事不得付報酬嘛！虛雲覆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樣令謝九眼熱的東西。
“好。”謝九生怕虛雲覆反悔，一錘子買賣快速敲定。
仙轅眉間擰起，還是乖乖聽了謝九的話，來回兩次，便輕鬆把一兩百人送上了斷崖死地。
第三次回到奇異小世界，仙轅是來接謝九的。
“別傻笑了，我們要回去了。”仙轅道。
謝九自動投懷送抱，抱緊了仙轅。
仙轅心猿意馬，眨眼間從奇異小世界消失。
虛雲覆站在建築廢墟，這一次，他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他的身邊是密密麻麻，與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小鳥人。
“世上有好壞之分，有溫濉溪那樣的壞人，自然也有善良的人。”虛雲覆喃喃道，“他們挺像是善良的人。”
……
把那些人送出了奇異小世界，謝九和仙轅都不在管他們，隻是帶上一個關慕白，踏上了回去的路。
仙轅速度極快，轉瞬間回到白雲霧穀的穀口，穀口空無一人，想來照昆學院的師生已經走了。
“去吳南蝶家。”謝九道。
仙轅再跨出一腳，他們來到吳南蝶家的門口。
咚咚咚！
夜深人靜，沉沉的敲門聲聲聲敲擊在心頭，心頭忍不住發麻。
“來了，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