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全球信息系統
迪克把提姆從實驗室喊了出來, 把阿拉斯加的消息轉告了他, 然後提姆冷靜地換上了紅羅賓的裝束, 以「開惡意玩笑」的罪名把迪克揍了一頓——well, 事實上，是互毆。至少鬥毆結束的時候兩人都紅了眼睛。
冷笑著扔掉長棍，提姆從冰箱里翻了兩罐冰啤酒出來，自己開了一罐，另一罐扔在迪克身上冰得他齜牙咧嘴的。
哥倆對坐著在冷風颼颼的冬季庭院里喝了半瓶酒下去, 感覺雙方情緒都穩定了一些，才正式開始對話。首先是迪克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阻撓電波入侵的事進展怎麼樣了？」
近日來極度缺乏睡眠的提姆氣色相當差, 一聽此問臉色更是陰沉得滴水。
搖頭道：「沒有進展。我們嘗試了重新建立信號站, 繞過原有的路線開闢新的通訊方式, 但是統統無效，對手並不是單純黑掉了一兩個伺服器的問題，他是活在無形的電波里搗鬼。漢克提出的設想是我們不如從零開始，研發一套密碼系統專門用來交流, 而且只能是書面的……」
「那就去吧。」迪克對此有一定的心理預期, 「密碼系統, 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用得上了。」
提姆隔著啤酒罐觀察迪克的臉色，揣測道：「你是不是有了計劃？」
「不是我一個人的計劃。」迪克一口氣幹掉剩餘的酒液, 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你這段時間都在這裡的話, 應該知道X戰警分成兩派意見不合的事情。」
「吵得不可開交。」但依然在共同防守。
「現在他們可以統一戰線了。」迪克說完, 將空酒罐扔進垃圾桶里, 把提姆也拉起來，兩人一行往禮堂走一行說話，「澤維爾先生有了一個不錯的安排。」
提姆側頭看他：「金剛狼還是鐳射眼？」
「琴·格蕾。」
「……」這裡頭還有三角戀的事呢？
*
行至禮堂，方知X教授先前已經派了消息出去，這會兒還在鎮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到齊了，迪克和提姆在後排找了個位置站著，不多時大門被關上，會議正式開始，發言的果然是琴格蕾。
「我們這段時間過得都不容易。」紅髮的鳳凰女開門見山道，「在座的各位，不管之前是正義一方的朋友，還是中立者，或者過去的敵人，在這個新世界里我們都失去了一些東西。我在這裡說的不僅僅超能力，而是更重要的——目的，身份，確認自我存在的憑據，這個世界不再是我們的世界，我們不再有能力，也不再有理由去行動。」
台下個人有深以為然的，也有嘿然不語的，不過能留在鎮上還坐在這裡的倒是沒人反駁這個年輕後輩的發言——迪克還看見格蘭迪點了頭。
「但是……」一般轉折之後的話才是重點，琴吸了口氣，才接著道，「我希望大家能夠意識到，假如我們繼續耽擱在這種迷茫中，可能會失去最後的、挽回舊世界的機會……」
這下台下果然有人起鬨了，大聲質問琴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琴不得不提高音量穩住局面：「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能夠拋開過去的身份和能力，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來思考我們正在面對的危機——不是天空上那個黑洞，那是我們力所不能及的，而是即將爆發的世界大戰。在戰爭面前我們能做什麼，我覺得這才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台下還真有好些個參加過之前的世界大戰的人，譬如金剛狼，聽了這話頓覺精神，心說老查克這是同意他的主張了。
不過琴話中的意思卻不是這樣：「我相信如果戰爭真的爆發，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但這場戰爭的特殊性在於它還沒有真正爆發，卻已經開始造成破壞，一旦它真正爆發了，就不是作為『普通人』的我們能夠解決的，所以我認為，我們的關鍵任務在於阻止它的發生。」
就憑這些「普通人」？雖然禮堂內還算安靜，但一張張臉上都寫滿懷疑。
琴抿了抿嘴，沒有接著解釋，而是轉換了話題：「由於這幾天我們基本失去了接收外界信息的渠道，校長雖然號召我們關閉電視和廣播，卻派了我、旺達、皮特羅和瑞雯前往西海岸各大城市，專門負責收集各類信息，盡量摸清楚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然，大多數都是我們能夠想象的，飆升的自殺率，經濟崩盤，幫派混亂……但是就在昨天，皮特羅在華盛頓目睹了一件大事。」
坐在前排的皮特羅收到暗示站了起來，回身朝著眾人道：「是學生們的靜坐。兩千餘名學生在白宮前組織了一次有規模、有紀律的靜坐，他們要求聯邦對最近發生的事情做出解釋，並表明態度，到下午三點，有更多市民加入進來，聲援這些學生，他們將白宮周邊圍得水泄不通。事態逐漸變得混亂，直到黃昏時刻有市民擠進最前線朝自己身上潑汽油，軍方才出面將這次靜坐鎮壓下去，他們逮捕了那個試圖自焚的市民，以及學生中的一批領頭人。」
皮特羅簡述完這件本來驚人的事件后，迪克明顯感受到了場內的騷動，琴暫停了兩分鐘等會場安靜下來，才繼續之前的話題：「皮特羅帶來的見聞讓我們忍不住想到——或許，究竟是什麼力量在推動戰爭的發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但人民從來都不想要面對一場毀滅性的戰爭。所以，或許格林鎮上只有幾千人在苦惱如何回到舊世界，但格林鎮外我們有幾十億的同伴立場一致，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藉助他們的力量。」
金剛狼忍不住發笑：「將他們都訓練成軍隊么——這可不是我們幾千人能做到的事吧？」
X教授本一直坐在角落旁聽，此時見琴稍有遲疑，便推動輪椅，上前回答道：「那是我們在舊世界也很難做到的事了。我想，琴想要表達的是我們需要團結人民的意志，堅定他們反戰的信念，鼓舞他們反抗的勇氣。我們在目前的狀態下或許對阻止一顆核彈的爆發無能為力，但阻止人民希望的坍塌，或許還能盡一些努力。」
琴補充道：「而只要人民的希望不坍塌，或許……或許我們就能凝聚起足夠的力量，將現有的世界撐下去，然後等待救世主歸來，閉合天空上那個黑洞。」
救世主是誰？哈利·波特。哈利·波特在哪？沒有人知道。
不過前邊的話還是引起了部分人的興趣，斯科特就舉手問道：「所以我們的計劃是什麼？」
X教授面帶微笑：「我們也要有規模、有組織地……」
眾人：「靜坐？」
……並不。X教授的想法是，將X戰警這一支力量全部投入在建設一張通訊網路上，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將信息傳輸到每個角落裡，保證人民能夠不被電視和電台影響左右，而獲得真實的信息，最關鍵的是，讓人民形成集體意識：我們不接受戰爭。
這其實是一個頗為異想天開的想法，且不提從初步啟動到發動起成規模的信使網路有多麼艱難，這個計劃的前提是將小鎮上剩餘的隊伍打散成兩三人一組，成網點式散開，而這樣做的話……
「我們可能會在新聞中聽到同伴的死訊——就像蝙蝠俠和羅賓一樣。」X教授承認了這一事實，「所以我們必須縮短初期進程，儘快形成網路，避免網點大規模失蹤。另外……我必須向各位道歉，這個計劃必然地會將大家置於危險和恐慌之中，但我同時也想提出一個建議：don』t panic，因為如果最後取得成功的是我們，那將是一場拯救世界的勝利，即使計劃未能成功，我們也將是反抗虛神的最後一股力量，最強大的力量。」
這著實是有些悲壯的發言，禮堂一時鴉雀無聲。
X教授也沉默著。
迪克和提姆對視一眼，發現對方都在猶豫著要不要說些什麼，又都不知道能說什麼。
打破尷尬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來自大湖復仇者的不死先生。
他仰著頭朝台上問了一句：「是不是說，假如我們去做這件事，可能會死掉，不做這件事，那麼遲早也會死掉？」
X教授竟然一時失語——意思是這個意思，但這話也太糙了點。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又補充道：「現在已經到了破釜沉舟的時候，幸運的是如果我們能夠把精神力量傳遞開來，事情可能會有轉機。」
但不死先生卻呵呵笑了起來：「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嘛——能坐在這裡的也沒有怕死的人啊！」
這話就太絕對了。不過現場氣氛還是燥熱起來，特別是原先挺金剛狼的那一批熱血人士，紛紛想通了其中關節：他們既然不懼怕當士兵，又何必擔憂當信使呢？
琴見眾人的意見漸漸一致，接下來就是制定具體計劃的事情了，心下鬆了一口氣，朝X教授笑問道：「我們要不要給這個計劃取個名字？」
「嗯？」X教授摸了摸下巴，「那就叫『their』工程怎麼樣？」
眾人皆蒙：「他們的工程？誰的？」
「不是『他們的』，是The information revolution，全球信息工程。」
1994年的信息革丨命還是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