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遠在倫敦的赫敏等人也看到了那則阿拉斯加火車事故的報道, 但他們還來不及對這則新聞的真實性進行討論, oasis的鍵盤手就走進來宣布了一則消息：liam已經錄完了《霍格沃茨》的demo，並且得到了Noel的肯定。
他還著重申明：這實在是一件值得記錄在oasis編年史上的大事，Noel肯定了liam——甚至接近讚美。
Liam是在被關進儲物間的那個下午把歌詞寫完的, 之後就神秘兮兮地藏了起來，沒讓霍格沃茨眾人看見, 不過那天金妮看起來興緻高昂，說那一定會是一首很棒的歌, 鑒於她的特殊身份，眾人決定選擇相信。
等他們下樓來看見被一堆小山似的啤酒罐包圍了的oasis時, 事情就有七成可信度了，而坐在沙發中間竊笑的Noel將它推至九成。
Liam遠遠地坐在一張矮桌上，和節奏吉他手勾肩搭背，笑著咒罵Noel：「你這個該下地獄的傻蛋——那種形狀的餅乾就該叫作小圓餅乾而不是其它什麼鬼（注）！」
根據這幾天相處中得出的經驗，眾人只能認為這一刻Gallagher兄弟兩的關係好得無與倫比。
見霍格沃茨眾都到齊了，Noel抬手示意樂隊成員們收聲, 然後按下茶几中央的收音機播放鍵, 眾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然後聽見收音機里Noel清晰的數數聲：「one、two、three、four……」然後是一段聽起來相當隨意的吉他獨奏。
在霍格沃茨眾人的想象中, 一首名為「霍格沃茨」的歌應當是怎樣的？
赫敏懷念莊嚴美麗的城堡, 羅恩想起他的好哥們和燭光溫暖的禮堂，納威對草藥課的溫室念念不忘, 雙胞胎由衷地熱愛自己惡作劇過的每一個角落, 羅爾夫惦記著懸浮在黒湖上的月光, 塞德里克和張秋牽緊彼此的手……
霍格沃茨是魔法，是幻想，是冒險，是挫折然後成功，是理想化的學生時代。
但liam的歌詞並沒有在歌頌這些辭彙，他得天獨厚的嗓音在懶洋洋地唱著一些奇妙的事情，比如一朵早該被採擷的百合花，一個擅於吟唱的小鳥，一艘黃色潛水艇，一次發生在八月底九月初的出走，一隻獨角獸和一匹馬逃亡到月球，而瘦白公爵終於回歸火星，一個宇航員在喃喃自語中出賣了世界……然後他在副歌部分反覆唱道：
I gonta get myself to hogwarts
I gonta get myself to you
I gonta get myself to hogwarts
……
沒有學校，沒有城堡，沒有妖精和鬼魂，也沒有鳳凰、黒湖和月光，liam並不了解霍格沃茨，他只是單純地羅列那些令自己——也許也令其他人感到愉悅的意象，而這些意象明顯地取悅了Noel，所以他加入了副歌部分合唱。
直到最後的音符也消失，霍格沃茨眾人才恍然激烈跳動的心跳並不是錯覺，面面相覷中幾乎每個人都耳朵通紅，羅恩的發色和雀斑也更加明顯了。
他一邊捶著自己胸口，一邊啞聲問道：「我不知道你們現在什麼感覺，但我滿腦子都是陋居的破柵欄……」
雙胞胎瑟瑟發抖地抱緊對方：「我們也差不多——」
「還有後院里那些地精——」
「以及媽媽的咆哮……」
金妮揉著耳朵加入陣營：「門口那條鳳凰河。」
思維敏捷的赫敏想的很多：滿分的成績單，爸爸媽媽，小學時代最要好的那個女同學……
眾人下意識地哼唱著「Hogwarts」，都感受到血液中澎湃著的力量，接近魔力，雖然並不能變化出一朵煙花，但足以振奮人心。
Oasis眾人並不能對小巫師們的激動感同身受，但他們也笑呵呵地加入了合唱，然後一齊舉起啤酒瓶，在麥香泡沫中慶祝他們自己的成就。
稍晚的時候，眾人才冷靜下來，重新討論那則報道是真是假，在投票表決中，兩邊票數相差不大。
旁聽了一會兒的Noel這才留意到報道中在火車事故中喪生的布魯斯韋恩是之前赫敏等人提及那家音樂工作室的老闆，不過他這些天已經看夠了亂七八糟的世界，並不覺得那則報道的真假很重要了。
「上帝保佑曼徹斯特——到處都有人在死亡，工廠停工，學生罷課，富人們想方設法往瑞士移民，窮人們在挖地窖囤積食物，而蘇格蘭居然還在鬧獨立？上帝真TM的保佑曼徹斯特！」
赫敏等人當然知道現在世界各地都有人在死亡，他們也不想說什麼某些人的生死存亡就是更加重要的鬼話，但蝙蝠俠確實是不同的，他是正聯的顧問，也是超英隊伍的重要領袖之一，他的死訊傳回格林鎮，不知道人心會產生怎樣的動蕩。
但Gallagher兄弟對「蝙蝠俠之死」的感觸確實沒那麼大，liam本來一直在醉醺醺中斷斷續續地哼唱著那首歌，對身邊發生的對話只聽了一半一半，卻也插話道：「是本來能幫我們出專輯的老闆掛掉了嗎？」
「閉嘴liam！」Noel把肩膀上那個散發酒精味的腦袋狠狠揉開了，他對弟弟的友善態度是很珍稀的。
「別碰我的頭髮！」liam眼帶怒氣地躲開，然後嘟囔著，「天殺的Noel，你就是嫉妒我的頭髮比你好看，我的臉也比你好看，我唱歌更是世界一級棒——我還是這世界上最酷的樂隊的主場！天啊，我真是愛死liam Gallagher了！」
霍格沃茨小分隊：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場口角是怎麼演變成liam的自戀宣講會的。
不過liam的樂觀還是有點用處的，將方才的消極氣氛打斷後，赫敏開始往好的方向設想：「韋恩先生不一定出事了——這是我們首先要考慮的。其次，如果斯塔克先生認可我們的想法，依然可以提供幫助，當然最直接的我們還是可以向澤維爾校長尋求幫助。最後——也是最關鍵的，mr.Gallagher，假如上面的假想條件都無法實現，你們還願意唱歌嗎？」
Noel盯了赫敏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道：「Definitely（肯定地）——」又在眾人面露喜色的時候急轉直下，「maybe（可能吧）。」
在一眾疑惑不解中站起來，順便把醉癱倒的liam拖起來，Noel的臉上露出那種慣常的譏諷表情：「我們是一支樂隊，樂隊到哪裡，什麼時候都可以唱歌，更何況就像這坨狗屎liam說的，我們是世界上最酷的樂隊，我們能找到公司出專輯，也能夠開巡迴演唱會——憑我們的本事就夠了，根本不需要這家公司那家企業。」
說完攙著liam往外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一件事，便回頭朝眾人道：「我覺得『definitely maybe』這句話不錯，或許可以作為第一張專輯名字。」
兩兄弟都走出房間后，霍格沃茨眾人都發了一會兒呆，赫敏尤其出神。
還是年長些的盧平和科瓦爾斯基兄弟二人首先打破沉默，討論起oasis順利發行專輯的可能性來。
盧平有深刻的擔憂：「在這種經濟幾乎癱瘓的時候，人們還能有心情去買專輯聽音樂？」
喬納森則有他的美國經驗：「大蕭條的時候人們也是需要娛樂消費的。經濟越低迷的時候，人們越需要價格低廉的非必要品作為心理安慰，口紅自然是最典型的一個，考慮到好萊塢電影也是在那幾年蓬勃興起的，我猜唱片也有它的廣闊市場。」
哈里森對哥哥的樂觀持保留看法：「但那是戰後的大蕭條，現在是醞釀戰爭的時期，人們雖然對大宗消費沒有興趣，但我猜那是因為他們正在努力把現金兌換成食物或金條的緣故。」
「會有市場的。」赫敏終於回過神來，聽明白了他們的對話，並發表自己的意見，「一定會有市場的。假如《霍格沃茨》——或者說《definitely maybe》能傳唱到世界各地，那就是我們的成功，假如不能，假如我們失敗了——」
「那就是世界末日。」珀西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世界末日沒什麼好怕的。」
赫敏點頭，沒錯，虛神實在是太縹緲也太強大的對手，但調整心態后，這反而是他們的優勢。
「所以，我們該行動起來了——如何為這支『全世界最酷樂隊』的走紅事業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