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交待好Paul照顧受驚的Peggy, Noel拉著liam把霍格沃茨眾人趕出了家門，自己也跟了出來，擠在那輛新聞車裡一根接一根抽煙, 雖然煙霧繚繞中幾乎每個人都愁眉不展，卻沒有人有心情開口，只有迪克在前車廂不停地擺弄通訊儀，但完全收不到任何消息。


  是金妮先醒來了。


  最年幼的韋斯萊睜開雙眼，首先看到了一堆紅頭髮，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喬治、弗雷德……你們吵死了……」


  雙胞胎對視一眼, 互相指著對方，疑惑——他們誰也沒說話啊？

  「……你們在夢裡吵死了。」金妮打了個呵欠, 坐起來，朝一旁同樣滿臉緊張的格蘭芬多母獅子伸出手，「赫敏。」


  赫敏握住金妮的手，仔細觀察了她的氣色，除了剛睡醒的惺忪和茫然外別無異樣，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金妮, 你都夢見什麼了？」


  聞此一言金妮又恍了一會兒神, 才重複清明, 搖頭表示：「都不記得了。」


  「那……霍格沃茨呢？」


  金妮依然搖頭，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這裡有一堵牆, 在時間環被打破后就封上了, 我只有醒來的那一瞬有機會把口訊傳給你們——所以我剛剛說什麼了？」


  當了挺久成年人的羅恩幾人一直都仔細觀察著他們的小妹, 見金妮和記憶中別無二樣, 入睡前常常讓他們擔憂的沉思神態也不見了，才放下心來。


  珀西答道：「你說霍格沃茨是一首歌。」


  金妮抓了抓頭髮，不解：「什麼歌呢？」


  短暫的凝滯后，車廂中出現了喃喃的哼唱聲，雖然聽不清詞，但旋律倒是輕柔悅耳，而且……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被十幾雙眼睛盯得不自在的liam把煙掐了，然後用肩膀撞了撞正在發獃的Noel，併發出聲明：「跟我沒關係，歌都是他寫的。」


  大部分目光果然被轉移到了Noel身上，但還是有小部分人不解地看著liam，彷彿在奇怪——這有什麼好甩鍋的？

  Noel白了弟弟一眼，再看向神情嚴肅的眾人，悶聲點頭：「這是我最近打算寫的一首歌，不出意外的話，是打算命名為『Hogwarts』，那是一種百合花的名字。一個巧合而已。」


  關於「巧合」的判定被淹沒在一片整齊的「哇」中。


  「Mr.Gallagher，」赫敏隔著車廂頂指了指北半球居民估計都很難忽視的那個黑洞，「您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很難相信『巧合』這種東西了吧？」


  Liam皺了皺鼻子：「我猜就剛剛已經有很多人不再相信Jesus了。」


  Paul敲車窗的動作打斷了關於宗教忠誠度的討論，迪克搖下駕駛位這一側的車窗，Gallagher家的大哥試探虎籠般朝車內看了一眼，然後朝眾人道：「你們要不要來看看電視？」


  從他的臉色來看，並不向是一個尋常的、等同於「要不要進來喝杯熱水」的邀請。


  再次齊聚Gallagher家的客廳，氣氛既尷尬又凝重。Peggy在大兒子的陪伴下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看向其他人，眾人也就都站在沙發後頭，一齊盯著正循環播放一段視頻的電視。


  那並不是一個新聞報道，而是一段疑似偷錄的視頻。視頻內容眾人不能說熟悉，但也絕不陌生，至少視頻中的人他們最近就沒少研究：阿爾戈爾、弗拉基米爾普京……他們還針對這份名單惡補了一番國際政治。


  視頻中展示的顯然是一場正嚴肅進行的會議，而會議內容他們幾個小時前已經從死侍的遺言中破解了，所以他們現在更關注的是：這個視頻是誰泄露出來的？從視角來看，顯然是某個與會者，但這種會議怎麼會被允許像友好和談一樣被記錄呢？更不用說讓它流傳出來，製造恐慌。


  「摧毀迪詩……」


  不知是誰想起了那件似乎已經相當久遠的事件，在喃喃中說了出來。


  赫敏是知道那件事的幕後人的，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而會議似乎已經進行到了一個段落，作為會議召開地代表的戈爾做了一番陳述總結，然後朝視頻視角的方向看了過來，像是在徵求意見——同時在場有比較敏銳的幾人看出了副總統慎重表情中的一絲恐慌。


  回應戈爾的是一個平凡至極的男聲，而且確實是從錄像角度發出的，那聲音說：


  「很好。」


  採訪oasis時沒有準備好的錄音筆此時拿了出來。


  「……你們是我從地球上挑選出來的、擁有進化資格的國家，在我眼中，你們都是平等的，並不存在戰勝國、戰敗國和超級大國的區別，所以我向你們提供相同的技術支持，至於在下一次進化到來之前，你們分別進化到何種程度……我並不關心，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慢條斯理的聲音結束后，視頻又跳回了最初的會議場景。赫敏按停了錄音筆，然後與眾人面面相覷，所有人都知道，這段視頻此刻正在全球的屏幕中播放，或許還有音頻在電台中傳播，無論如何，不像迅速被遮蓋下去的「迪詩事件」，這一回，虛神會保證全世界都收到這個訊息：第三次世界大戰一觸即發。


  蘇美中等國家半遮半掩的手握核武只能被稱為威脅，但現在這些被挑選中的國家正在研發或許與核武同等（甚至破壞力更大）的新型武器，他們的「進化」勢必要吞噬掉其它更加弱小的國家。要說他們並沒有這個打算，請各位不要驚慌？這可不是一兩個聲明或一本《銀河系漫遊指南》能夠解決的事。


  在各國高層焦頭爛額，大街小巷人心惶惶的時候，未成年版的霍格沃茨小分隊跟著oasis兄弟回到了倫敦的錄音室。在他們表示想要聽一下完整版的《Hogwarts》后，Noel默不作聲地拿起大衣就往外走，liam茫然跟上，Peggy這才著急地喊住兩個兒子：「你們要去哪兒？」


  她並不十分清楚正在發生的是世界末日還是基督降臨，但她迫切希望一家人聚在一起把這可怕的夜晚熬過去。


  但Noel只是迴轉身來抱了抱媽媽，告訴她：「抱歉mom，我也不知道，但是這次我們好像真的要永垂不朽（live forever）或者直接死翹翹了。但既然liam一直唱的都是前者，所以……為我們祈禱吧。」


  車載電台里播報的果然也是那段視頻的錄音，但他們一路從曼徹斯特開回倫敦，看到的景象已經很像世界末日了，帶著酒瓶和旗幟上街的嬉皮青年，隨地聚起的篝火晚會和塗鴉派對，到處都有醉醺醺的英國人在哭喊或唱歌，還有一部分喝著茶喝著茶，忽然覺得了無生趣就從窗口掉了下去。


  Liam下車后看見被路過的青年學生塗抹上撒旦符號的外牆時咒罵道：「去tm的，這簡直是《In utero》（涅槃樂隊93年專輯）中的景象！」


  Noel忽視了他弟的咒罵，而是給他指派了一個任務：「把Bonehead他們都叫回來。」


  Liam還未能跟上他哥的節奏：「叫回來幹嘛？」


  Noel一腳把liam踹進大門，在他弟的暴躁埋怨中吼道：「解決這張該死的專輯！」


  霍格沃茨眾人很自覺地跟了進去，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尚未成年，返回美國成為了一件麻煩事，不過，說實在的，目前他們不論在哪個國家都是黑戶，所以找個地方落腳是很有必要的。


  Noel也並沒有把他們趕出去，他以一種相當漠然的態度無視了眾人，就像他無視天空中那個黑洞一樣。但liam從Noel的一舉一動中都讀出了狂暴的意味，所以他老老實實地挨個給樂隊成員打電話，把他們一個個叫回錄音室來，因為Noel要做一張「全世界最屌」的專輯。你說真的，在這個時候？顯然大多數搞樂隊的家裡還是買得起電視的。Liam給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是的，沒錯。為什麼？因為我們是oasis，而不是TMD其它什麼這會兒正忙著嗑藥或自殺的樂隊。


  所以，甚至在天大亮之前，oasis就集結完畢，而Noel已經在那之前完成了編曲，正在逼著liam把歌詞寫完。


  最小的Gallagher對此表示十分驚訝：「我不幹這個活的，你知道的，我只負責搖鈴鼓，耍帥，以及站在最前面唱歌。」


  Noel哄他：「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之前不也寫過幾首歌嗎？我覺得還是不錯的。」


  Liam連連搖頭：「算了吧，你之前把它們評價得跟shit一樣。」


  Noel頓了兩秒，然後決定失去耐心，直接把liam關進了沒有啤酒也沒有香煙的儲物間，隔著門告訴他：「讓自己派上點用場吧，不然我就把你快遞給take that，我聽說他們終於決定開除Robbie Williams了。」


  出來覓食並且旁觀了全過程的迪克目瞪口呆，見Noel雖然臉色依然不好，但心情似乎比昨晚好一些了，才拿著剛做好的三明治湊上前去打招呼：「嘿，你好，我是理查德·格雷森……」


  Noel接過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後看白痴一樣看著迪克。


  迪克撓撓頭，也感覺這個場景過於滑稽，便清了清嗓子直接問道：「為什麼一定要liam來寫詞呢？」


  「我有拼寫障礙。」Noel面無表情地道。


  「……？」


  「另外……」Noel聽著門後頭撓木頭的動靜漸漸消停了，才接著道，「我和liam兩人里，他是更樂觀的那個。當然，多數時候他都是個傻b……但他才是會相信彩虹和黃色潛水艇那些東西的那個，而不是我，我是把他當做繆斯的那個。」


  聽見大門外吵吵嚷嚷的動靜，Noel直到貝斯手和鼓手已經回來了，便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一邊朝外走一邊解釋道：「所以，假如你們說有一首歌，一首能夠拯救世界的歌，恐怕也只有liam會相信這種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