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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36~037

  此為防盜章, 訂閱率足60%才能及時看到, 否則48小時后可看~  書案後面是一面書架, 書架上擱著各類書籍字帖。蘇棠特意找了一番, 找到了原主與其母族那邊親戚的書信往來,一封封書信都羅列在一起, 挨著每封信信尾處落款的時間來看……這原主也有一年多時間沒有與母族那邊親戚聯繫過了。


  如今正是元睿二年九月初,而這邊的最後一封信是去年二月時候的落款。


  霍家那邊自然也沒有信件往來,若是有的話, 蘇棠怕是早發現了。也就是說, 自從這原主發生了那樁醜聞后, 再沒跟母族聯繫過。


  或許,母族親戚那邊,根本都還不知道原主已經嫁人了。


  想著此刻也沒什麼事兒,蘇棠便拿起那信件一封封讀起來,有潤州那邊寄過來的,也有原主自己寫了一半沒寫完最後揉成一團沒要卻又珍藏起來的。


  一封封信讀下來,蘇棠知道原主母親姓梅,與蘇父乃是同鄉。梅家在潤州, 應該也算是小康之家, 梅老先生曾是潤州一所書院的老師,梅大舅在潤州衙門裡做捕頭。


  另外梅家在潤州還有一間鋪子, 看信中意思, 應該是梅舅媽懂點醫術, 在潤州開了家醫館。


  看這些信, 蘇棠覺得,這梅家對原主這個女兒,應該不錯。只不過,古代人和離了,孩子只能跟著父親,所以她們母女這才兩地分離的。


  蘇棠想,蘇宅是靠不住了,但若是身後沒個倚仗就只指望著霍家的話,她也怕自己將來下場會慘不忍睹。


  若是潤州那邊的親人可以到京城來定居的話,不管怎麼樣,於彼此來說都是一個照應。所以,蘇棠打算照著原主的字跡寫一封信寄去潤州,告訴他們近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並且邀請他們來京城居住。


  可是來京城的話,必然得安排個落腳的地方。這帝都寸土寸金,隨隨便便哪裡的一間屋舍,怕是都不便宜吧?

  正愁著一時間到底去哪兒弄那麼多錢,就聽到外面吵起來了。


  蘇棠想,應該是枸杞成功將岳夫人引了過去。而這位岳夫人也是相當給力,趁機大吵了起來。


  蘇棠順手將那些信件塞進衣袖裡,連忙走了出去。


  原主的閨房就跟蘇夫人房間隔了一道月亮小門,那邊蘇夫人房外面聚了不少人,蘇棠想,該都是岳夫人叫過去的。蘇棠人才穿過月亮小門,便被岳夫人一把抓住手。


  「你可知道,你這位好繼母要害你?」


  蘇棠瞪大眼睛望著袁夫人,而後頗為無辜的眨了兩下。


  岳夫人指著站在台階上的蘇夫人:「你還真是會裝,外頭裝著對你這個繼女多好的樣子,其實你心腸歹毒,暗地裡儘是想著要如何加害於她。我方才都聽到了,你讓這個叫黃連的丫頭下毒,你還親手給了她一瓶□□。」


  「蘇夫人,天子腳下啊,你的夫君也是朝廷命官,站在這裡的這個人,就算不是你親生的,那也是蘇大人親生的呀。好歹你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竟然知法犯法,竟然還敢毒害伯府夫人?」


  「天哪,到底誰給你們的膽子和勇氣?」


  這岳夫人果然也是一位厲害角色,沒有讓蘇棠失望。果然是一旦抓著機會,就絕不鬆手。


  「本來今兒在大廳的時候,霍伯夫人說的那些話,我們都還不信,只覺得她是白眼狼兒,恩將仇報不識好歹,將你這個好母親給氣病了。可誰能想到,她說的一點沒錯兒,你就是位心腸歹毒的毒婦人。」


  「霍夫人,這件事兒,必須去告官。你去告了,咱們給你做證人,准一告一個準。」


  蘇棠朝台階上的人看了眼,就見蘇夫人扶著丫鬟的手走了下來。她站在岳夫人面前說:「你是客人,不在會客的廳堂呆著,怎麼跑到主人家的後院兒來了?」


  「來就來了,又大呼小叫的,吵得人實在頭疼。今兒是我家老爺壽辰,你莫不是來砸場子的?」


  「你少扯別的話說。」岳夫人並不上她的當,「你不承認是吧?我可告訴你,方才我們可都是聽到了。一會兒去衙門,我們都是證人。」


  又去拽黃連,從她袖子里奪過那瓷瓶來。


  「這裡,裝的可就是只一滴便可將人毒死的鶴頂紅,這就是物證。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你就是要殺人害命。」


  蘇夫人卻並不畏懼:「且先不說這瓷瓶兒里裝的到底是什麼,就算如你所說的,裝的是鶴頂紅,那也只是從一個丫鬟身上搜出來的,與我何干?袁夫人,你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是從丫鬟身上搜出來的,可這丫鬟是從你屋裡走出來的。難道,也與你無關?」


  蘇夫人淡然否認:「與我無關。」


  岳夫人笑著:「那就是說,是這個丫頭自己起了謀害主子的心思?那也行,拖她去衙門,看她招不招。」


  說罷,岳夫人拉著黃連要走:「去衙門裡,對簿公堂。」


  蘇夫人忽然厲色說:「我知道,你夫君與我夫君如今都是翰林院里的侍講學士,都熬了十多年。如今翰林院的大學士眨眼功夫就要升遷了,空出來的位置,只有一個。」


  「你這般誣陷於我,不就是想給我們蘇家頭上安一個罪名嗎?按著腦袋安了個罪名,好叫我家老爺給你家老爺讓路。」


  岳夫人道:「你若是沒起歹毒心思,我就是想抓把柄,又如何抓?說到底,還是你先做錯了事情。」


  岳夫人轉身,問那些個官太太們:「方才我悄悄引你們來,蘇夫人在屋裡說的話,你們可聽到了。」


  這是蘇岳兩家的較量,其他人並不想摻和,所以都在打馬虎眼兒,並不答話。


  蘇棠想了想,朝枸杞望了眼,枸杞會意,走了出去。


  蘇棠道:「今兒是不是有人想害我,我不知道。不過,曾經有人想要害我……我卻是有證據的。」說罷,蘇棠看向黃連,「四個月前,我臨盆的時候,你是不是去藥鋪里買過當歸?」


  黃連一聽這話,早已嚇得七魂丟了六魄。


  「小姐……」黃連身子一軟,跪在蘇棠面前,手拉著蘇棠衣角,「小姐……奴婢……沒有。奴婢……不想的。」


  蘇夫人卻是眼神晃了下,忽而也有些慌張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打從今兒這死丫頭進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死丫頭看著十分奇怪。


  好像……一切都是有備而來。


  「你是不想,還是沒有?」蘇棠說,「『不想』表示你的確做了此事,但卻不是你願意這樣做。而『沒有』,則是你沒有做過這件事兒,是我冤枉了你。」


  黃連正猶豫著要如何應答,蘇棠又說:「黃連,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今天既然能站在這裡揭穿這件事情,就是有備而來,你若是實話實說,我看在昔日主僕一場的份上,或許會既往不咎。但如果你昧著良心說謊,那我也保不住你。」


  「奴婢……」黃連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矢口否認,「奴婢沒有。」


  「那好。」蘇棠沖院門的方向喊了一聲,「枸杞,請回安堂的朱大夫進來。還有,許記藥鋪的許老闆,也一併請進來。」


  聽到「許記藥鋪」幾個字,黃連整個人徹底垮了下去。


  蘇棠卻沒管她,只指著黃連問:「許老闆,您可認識她?」


  黃連低著頭,許老闆看不清她長相。枸杞走過去,將黃連拉站了起來,許老闆看清了容貌后,連連點頭:「認識,認識她。」


  蘇棠道:「那許老闆可記得,是怎麼認識她的。」


  許老闆想了想,說:「是今年三四月份的時候,她常常去我鋪子里買葯。別的什麼藥材都沒買,只買了好些當歸。因為她去的次數多,而且每次都慌慌張張的,我覺得她這個人有些奇怪,所以記住了。」


  「不但記住了,我還跟鋪子里的夥計說了,覺得她形跡可疑。」


  「不會記錯吧?」蘇棠問。


  許老闆:「不會記錯,就是她。」


  蘇棠問黃連:「三四月份的時候,你買那麼多當歸幹什麼?」


  黃連整個人都有些嚇懵了,滿臉是汗,目光遊離著朝一旁蘇夫人看去。蘇夫人厲色道:「是啊,你買那麼多當歸幹什麼?」


  黃連:「奴婢……奴婢月事不調,所以……」


  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枸杞打斷:「奴婢不守夜的時候,與黃連一屋住著。她每回來月食的日子可准了,奴婢記得,從沒有差過日子,根本不是月事不調,她在撒謊。」


  蘇棠又問朱大夫:「我生產那日,因為難產,當時霍家是請的朱大夫來。請問朱大夫,是什麼原因導致我難產險些命喪黃泉的。」


  「夫人生產時失血過多,是長期服用了活血化瘀的葯,比如……當歸一類的藥材。這當歸若是平時吃,的確是一味補藥,當孕婦卻是不能吃的。」


  「黃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蘇棠皺眉看著她問,「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


  蘇夫人卻搶先說:「你待她不薄嗎?你是什麼樣的性子,我與你父親都知道。你性情暴躁,常常動怒的時候都會隨意打罵奴才。想來,定是你平素待她太差勁了,她才會想著要害你。」


  「不過……黃連,她再怎麼脾氣不好,到底是主子。你一個奴才竟然起了謀害主子的心,實在是十惡不赦。」


  「棠兒,你不必擔心,這事兒,我會替你做主的。今兒是你父親壽宴,至少得顧及你父親面子,不能鬧得太過。等明兒,明兒一早,我便將這丫頭賣掉。」


  黃連抱著蘇夫人腿哭:「夫人,是您讓奴婢那樣做的啊,您讓奴婢害的大小姐。」


  「閉嘴!」蘇夫人瞪眼恐嚇。


  岳夫人卻笑著:「蘇夫人這是心虛了嗎?怎麼不讓這奴才將話說完?」


  黃連可能也反應過來,若是此刻再不將全部的真相說出來,那麼她很可能小命不保。


  「是夫人讓我這麼做的。」她說,「大小姐並非夫人親生的女兒,夫人表面上裝著對大小姐很好的樣子,其實她是故意的,故意想將大小姐養成那種囂張蠻橫的性子。夫人說,大小姐越是不成體統,二小姐在她的對比下,就越是顯得溫婉賢良。」


  「可是夫人沒有想到,大小姐她……她竟然會做了霍伯府的夫人,而且,還害得二小姐受到連累損了清譽。夫人心裡恨毒了大小姐,便安排奴婢在大小姐身邊,讓奴婢尋著機會陷害大小姐。」


  「還有這□□……岳夫人說的沒錯,這□□是夫人給的,夫人讓奴婢繼續毒死大小姐。大小姐,奴婢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奴婢沒有撒謊。」


  蘇棠拍拍她肩膀:「我信你。」


  蘇夫人卻笑著說:「你們是主僕,聯手演的這場好戲。棠兒,我待你那麼好,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蘇棠皺著秀氣的眉,認真說:「您還要抵賴到什麼時候?我想,方才你讓黃連毒害我的事兒,肯定不止岳夫人一人聽到了。蘇夫人,難道真的想我與你對簿公堂嗎?」


  「我不怕的。」蘇棠一臉信心。


  蘇夫人一怔,竟然有些被蘇棠的眼神驚著了。


  「出了什麼事?」蘇通負手立在院子門口。


  他聽家僕說後院吵了起來,這才急匆匆趕了來。


  而且不喜歡她的是老夫人,又不是太夫人。所以,太夫人派過來的人,她暫且還是放心的。


  而這個黃連……


  黃連的確是原主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沒錯,但是這原主並非蘇夫人親生的,而且據她揣摩推斷,這個蘇夫人,想必是根本不喜歡原主這個繼女的。她坐月子間,那蘇夫人來過一兩回,她們打過交道。


  蘇棠研究生畢業后就自己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些。看人,她還是看得蠻準的。


  這個蘇夫人,的確很會做面子功夫,其實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戴著偽善的面具,做戲給所有人看呢。也就原主傻,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死她的人,其實就是她那個所謂的「仁義善良」的繼母。


  蘇棠想著,既是暫且佔了人家身子,且又有時間跟能力幫她這個忙,不如就陪那個偽善的蘇夫人玩一玩好了。


  屋裡丫頭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枸杞。


  蘇棠將枸杞叫到身邊,問她:「我一個月前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嗎?」


  枸杞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微黑,骨架大,個頭也高,往那裡一站,五大三粗的像頭熊。平時話也少,只曉得幹活,只在蘇棠問她話的時候,她才會多說幾句話。


  「奴婢查到了,在夫人臨近生產那幾日,黃連的確有去外面藥鋪買過當歸,奴婢也按著夫人吩咐的去做了。」


  蘇棠交代什麼,枸杞就做什麼。蘇棠問什麼,枸杞就答什麼。至於別的,蘇棠不說,枸杞便是心中有疑惑,也不會問出來。


  這樣的下屬,蘇棠是再喜歡不過的了。


  「枸杞,你做得很好。」蘇棠心中高興,便笑著誇了她幾句,順便也不忘再拍幾句太夫人的馬屁,「不愧是太夫人親自□□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還是祖母老人家疼我,派了你這麼得力的助手來幫我。」


  「有你在,往後我可得省多少心啊。」


  枸杞可能從來沒有被主子這樣誇過吧,微黑的雙頰竟然泛起一絲紅暈來,搓著手說:「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不值當夫人這樣誇奴婢。夫人往後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奴婢就好。」


  蘇棠拍了拍自己旁邊:「你坐下來說話吧。」


  枸杞受寵若驚:「這可使不得,奴婢怎麼敢與夫人同坐,使不得的。」


  蘇棠想著,入鄉隨俗,這古人自有古人的規矩,那便按著他們的規矩來好了。


  不過,蘇棠想著既然是要重用枸杞,那自然是要貼心一些。多關心一下她家裡的情況,給與她一定關懷,她自然就會更對自己掏心掏肺。


  「我記得你說過,是很小就來霍家做丫頭的。你家是哪兒的,家裡可還有些什麼人?」


  枸杞如實說:「我是十歲被父母賣進來的,家裡有一個兄長一個妹妹。兄長早成年娶了媳婦生了娃,妹妹還小,今年才十二歲。奴婢祖上就是京城的,只是家裡窮,父母這才賣了我,好拿錢給哥哥娶媳婦。」


  蘇棠心冷不丁拎了下,總覺得這古代的女人不容易。


  「你我既做了主僕,那便是緣分一場。往後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只管與我說。我若是能幫你的,肯定會幫你。」


  「多謝夫人厚愛。」


  「時間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奴婢先伺候夫人歇下吧。」枸杞扶著蘇棠進了內室去,替蘇棠鋪好被褥放下帷帳后,這才吹了燈離開。


  外間很快傳來了枸杞輕微的鼾聲,但蘇棠卻輾轉難眠,怎麼都睡不著。


  聽霍令儼今天的意思,這門親事是陛下的旨意,想來是離是和,根本由不得他們做主。難道,她要尋個機會自己悄悄溜走嗎?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她逃了,就是違抗聖旨,不管跑到哪裡去,都得被逮回來。到時候,怕是會連性命都不保吧?


  可如果不離開,這霍令儼也不是良人啊,她跟著他,遲早也得完蛋。


  旁人或許不知道,可她知道啊,這位霍伯爺,心可大著呢,人家可根本不會安於現狀的。如今不過是形勢所逼,他沒辦法,不得不向權勢低頭。


  可將來只要他抓住了機會,整個京城整個大榮王朝、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得被他攪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他不是個好人,且對這原主也不是真心的。將來等他再度權勢在握,他可是會親自手刃髮妻去搶奪別的女人的。


  越是能忍的人,心思就越是可怕。


  這幾日蘇棠精神狀態都不是太好,常常失眠。霍令儼除了小南瓜百歲宴那日回過後院一趟,之後幾日,一直都是歇在前面書房。


  他不來,蘇棠倒是也樂得安靜。省得她來了,蘇棠還得依著這裡的規矩伺候他。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這日霍家忽然收到了蘇家遞過來的請帖。


  如今霍家內宅的一應大小事務,仍還是老夫人在打理。所以,這請帖也是直接遞去了老夫人那裡,蘇棠並不知情。


  次日一早,蘇棠還如往常一樣去給老夫人請安。


  她因為生孩子的時候有血崩之勢,導致生產完后,身子一直很虛弱。所以,這個月子時間坐得比較長。是太夫人吩咐的,讓她身子調理好之前,可以不必請安。


  所以,蘇棠是一直到兒子過了百歲后,才去給太夫人老夫人請安的。


  雖然常聽府里的老人說,這伯府比起從前的侯府來,小了一半不止。但於蘇棠來說,這伯府仍舊大得像是迷宮一樣。出了他們三房的靜軒閣,彎彎繞繞的,蘇棠曾掐著指頭大概算過,從靜軒閣到老夫人的榮安堂,走路得有一刻鐘時間。


  從靜軒閣往榮安堂去,途中得過一座拱形的小橋。蘇棠領著丫鬟走上橋,卻在橋的另外一頭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身藏青色的長袍,側對著蘇棠,正望著湖面上已經開敗了的荷花。蘇棠仔細打量著男子,想著枸杞曾對她說過的話,她很快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便是霍家二爺。


  霍老夫人總共生了四個孩子,上面三個都是兒子,下頭還有一個閨女,小名叫幸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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