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3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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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無視掉所有人, 只自己說自己的:「母親, 是這樣的。」她一本正經卻又極度委屈的訴說著, 「笙哥兒如今也有五個月了,不但越長越結實, 也是越來越聰明。因為兒媳平素陪著他的時間長, 所以他只要瞧見兒媳在,便只要兒媳抱。兒媳就想著,或許這孩子不但模樣似他父親, 且連他父親的那股子聰明勁兒也遺傳到了?」
「既然兒媳帶他的時間多,他認得兒媳。那想必……若是伯爺可以常常回後院來看看他的話,想必他是會跟伯爺越來越親的。」蘇棠委屈極了, 聲音都啞了,好似再說下去就要哭了一樣:
「母親,兒媳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吵鬧的, 兒媳就想著伯爺跟笙哥兒父子兩個可以感情深厚一些。兒媳有好好與伯爺說, 但伯爺總說他忙,沒空去看笙哥兒。」
兒子是親的,那孫子也是親的吧?
她這個兒媳婦是外人, 但她親孫子卻不是。蘇棠想, 就算再想藉機罵她, 這個節骨眼上, 怕是也尋不到借口了吧。
果然,老夫人回過身來,瞥了自己兒子一眼。不過,卻是也沒有過多責備,只說他就算再忙,但如今也是當爹的人了,兒子是親生的,總歸要去看一看的。
「不管怎麼樣,你既然身為伯夫人,就該懂些規矩。就算是老三不常回去,那也是他忙。你若有委屈,只管來找我,何必去他那裡吵鬧?他是爺們,外頭那麼多大事等著他去做,不如女人,可以只窩在這后宅里享清福。」
蘇棠心裡連翻了好幾個白眼,面上卻識趣的恭敬十足,應著說:「兒媳謹記母親的教誨,下次再不敢了。」
許是蘇棠這態度不錯,老夫人終於打算放過她了,只說:「既然知道錯了,便回去呆著好好閉門思過。」
「兒媳告退。」蘇棠巴不得早點離開。
等蘇棠走後,老夫人才抬手指了指一旁,對自己兒子道:「你坐吧。」
其實昨兒夜裡的事情,王嬤嬤已經全都告訴老夫人了。昨兒夜裡雀兒來榮安堂,但因為老夫人早就歇下,王嬤嬤便將雀兒攔了下來,只問了她怎麼回事,雀兒將聽到的都說了。
所以,霍令儼外頭養了一房的事情,老夫人此刻心中也清楚。
「你也是糊塗!」將身邊的人都遣退掉、只留下王嬤嬤一個后,老夫人才指著兒子責罵,「娘知你不滿你這媳婦,可既然已成定局,又能怎麼辦?這門親事,是陛下賜的,你還能悔婚打陛下的臉不成?」
「是,兒子知錯。」霍令儼應著。
老夫人又說:「知你喜歡知書達理又溫柔小意的女子,就算有心外頭養一個,也不該是在這種時候。你父親才走不到兩年,屍骨未寒,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霍令儼卻皺了眉:「兒子並沒有在外頭再養一房。」
「你沒有?」老夫人詫異了,回身去看王嬤嬤,「夜裡那個叫雀兒的小丫頭,是怎麼說的?不是說,在青梧衚衕嗎?」
王嬤嬤略俯身來,回話道:「那丫頭的確是這樣說的,不過,也許是那丫頭聽錯了。三爺打小素來敬重老侯爺,如今老侯爺才走了不到兩年,三爺不能做出這種事來。」
老夫人於是更加動了怒,抬手重重拍了下案幾,沉著臉說:「如此說,倒是那蘇氏胡攪蠻纏了?她自己是個不知檢點的,尚在閨閣的時候,就不懂規矩不守婦德。如今,還能指望她純潔到哪裡去?」
「也只有她那種人,才做得出這種骯髒的猜想來。」又指責兒子,「你方才為何不說?」
方才老夫人只以為自己兒子有錯在先,所以有關昨兒夜裡小夫妻倆吵鬧的事兒,她並沒敢太過聲張。一來是怕太夫人知道後會偏袒蘇氏,二來,這也是醜聞一樁,她並不想鬧大。
可誰知道,這外頭養女人的事兒,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
霍令儼之所以方才沒說,也是因為他心裡隱約明白,這件事情上,蘇氏也不是故意去鬧的。若她真有心想鬧大,方才在這裡,不可能會隻字不提。
她昨兒那般無理取鬧,自以為拿住了他的小辮子百般威脅,為的也只是錢而已。
「昨兒夜裡那麼晚,雀兒竟然還來打攪了母親休息?」霍令儼不答反問。
王嬤嬤愣了一瞬,才回答說:「想必是那丫頭怕三爺與夫人吵起來沒人勸得住架,所以……這才跑了來。只是那會兒子夫人已經歇下了,我並不敢驚動夫人。打發了人去靜軒閣探了探后,說是已經沒再吵了,我便也就沒過去。」
「怎麼……三爺這是懷疑什麼?」
霍令儼輕笑了一聲,心下一副瞭然的模樣。
「沒什麼,只是覺得雀兒那丫頭沒那麼大的主意。那麼晚過來打攪母親,想必也是有人提點的。」
雀兒的確沒那麼大的主意,不過就一個三等的小丫鬟。但若說有主意的,在靜軒閣前院里,如今也就青屏一人。
打小跟著霍三爺的大丫頭,原有兩個。一個是桃扇,前幾年到了年紀,霍令儼這個主子親自給她指了人,嫁的人正是常跟在霍令儼身邊的一個小廝,叫常安的。
兩人成了親后,常安便將妻子的賣身契贖了回去。所以,如今桃扇已經不再是霍家的丫頭。
青屏到了年紀,霍令儼也是有這個意思。只不過,青屏誓死不從,發了誓要一輩子留在霍家伺候。
青屏跟桃扇兩個,都是當年老夫人精挑細選留在小兒子身邊的。桃扇溫柔體貼會照顧人,而青屏則精明幹練一些。相比起來,青屏更得老夫人的心。
並且,老夫人一再的在兒子面前暗示過,讓他將青屏收了房。等生了孩子后,再抬為姨娘。
後來霍家發生了許多事情,霍大爺被冤私通敵國,老侯爺又身死疆場……這后宅的事兒,便擱置了下來。
老夫人原是想著,等守完了孝,再勸兒子收房的。哪裡知道,如今聽兒子這意思,似乎對青屏並不滿意。
她這個兒子她最是明白,平時心裡就算再不滿,只要他還不想說,便也會憋在心裡不說。但一旦開了口說出來,說明問題可能已經比較嚴重了。
老夫人望了眼王嬤嬤,王嬤嬤便俯身退了出去,老夫人這才說:「老三,你這話是何意思?你是說,青屏那丫頭故意派雀兒來的?可你們夫妻拌嘴吵架,她們幾個丫頭如何勸得住?差雀兒來與王嬤嬤說一聲,這才是一個懂事的人該乾的。」
「那丫頭跟了你那麼多年,你可別把人家好心當做驢肝肺,回頭寒了她的心。」
「或許是兒子多想了。」霍令儼並未多做爭辯。
老夫人見兒子沒有纏著這件事情繼續說下去,才稍稍鬆了口氣道:「娘知道你不滿蘇氏,娘也知道,這事兒上的確是委屈你了。不過你也暫且忍忍,等再過幾個月你替你父親守完了孝,娘再親自替你物色一個可心的。就算身份品貌都比不得孟家小四,也絕對比現在這個好。」
霍令儼卻笑了一聲,拱手說:「一個已經夠兒子頭疼的了,不敢想再多一個。」
「性子好的,自然只會哄你高興。娘替你選,哪能再擇一個蘇氏這樣的?」老夫人嘆息一聲說,「娘就覺得,青屏不錯。打小伺候你的,指定穩妥又貼心。」
「往後再說吧。如今兒子只想著好好做事,想著如何重振門楣。至於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兒子無福消受。」說罷,抱手道別說,「兒子晚些時候再來,先走了。」
「你今兒難得休息一天,又被鬧了一宿,想必沒睡好,去歇著吧,別累著自己了。」
「是,兒子告退。」
等霍令儼離開后,王嬤嬤才端了一盤子點心走進來。
老夫人問王嬤嬤:「你說……方才三爺是什麼意思?平白無故的,怎麼懷疑到青屏頭上。明明是他自己那個媳婦鬧騰出來的事兒,卻偏偏去疑心別人。」
王嬤嬤笑著:「這事兒不好說。不過不管怎麼樣,好在三爺跟三夫人心裡都是有彼此的。方才在您面前,三夫人可是隻字未提三爺的不好。縱是在三爺面前再吵再鬧,那也只是小夫妻情趣罷了,您不必擔心。」
老夫人卻是直搖頭,心裡對這個小兒媳是百般不滿,但又覺得身為婆婆總說小輩的壞話不好,便只嘆了幾口氣,也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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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外頭回來,卻探得一個消息,趕忙去跟蘇棠說了。
「夫人,奴婢方才去大廚房的路上,聽到爺身邊伺候的雀兒在跟老夫人屋裡的梅紅說話。聽到兩人提到了夫人,便藏在樹後面偷聽了幾句。奴婢聽到雀兒問紅梅,昨兒夜裡可打攪到了老夫人。她說她昨兒夜裡可嚇死了,聽到房內有摔東西的聲音,立即就去告訴青屏姑娘了,還說虧得青屏姑娘留了個心眼兒,差她貓在窗戶下守著,不然的話,爺跟夫人吵起來,可就沒人知道。」
蘇棠聞聲歪著身子往炕上的大迎枕上靠了靠,手不自覺摩挲著掌中握住的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黃連繼續說:「奴婢正想細細聽個明白,後來青屏姑娘來了,將雀兒帶了回去。青屏姑娘還罵了她一頓,說她亂嚼舌根,說主子們小話。」
打從蘇宅回來,蘇棠便對黃連不冷不熱的。她雖說做不到無情的置一條性命不顧、留她在蘇家被袁氏懲治,可也做不到去重要一個曾經陷害過她的人。
黃連的去處,她還沒想好。所以,就一直留她在靜軒閣,只讓她做一些粗活。
黃連自知如今再無退路,只能依附大小姐。所以,只要尋得了機會,她一定會牢牢把握住,然後過來表忠心。
蘇棠似是明白過來什麼,忙扭頭問枸杞:「你昨兒跟著青屏,既是沒看到爺外面養著的那位,又如何知道爺外頭置辦屋舍是另養一房呢?」
「奴婢……」枸杞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她怕主子會因為自己的失職而得罪伯爺,所以,一時間既懊惱自責又十分慌亂。
枸杞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直接在蘇棠面前跪了下來,請罪說:「夫人,這事兒怪奴婢,是奴婢沒有辦好夫人交代的差事。爺那裡,奴婢願意去請罪。」
「你起來,此事與你無關。若是有人想算計我,即便不是借著你的手,也會去借別人的手。再說,你是太夫人派給我的,一直對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信你。」蘇棠親自將枸杞扶了起來,又說,「怎麼就那麼巧,咱們去逛街,她也去。京城那麼大,偏還就碰上了。而且我記得,碰到她的時候,她手上可是抱著一堆女人用的東西的。」
「青屏這個女人,可真是好深的心計啊。」
霍令儼邁步跨過門檻,恰好聽到了這句話。屋裡瞧見他的丫鬟要行禮,卻被他抬手制止了。
老太爺早不在了,霍老爺也在一年多前戰死在了沙場上,霍家如今便只太夫人說了算。
霍家雖然由一等侯爵變成了如今的三等伯爵,但陛下至少是念著太上皇與蕙太妃的面子,到底是給霍家留了最後一點顏面。賜封銘恩伯爵,也是希望他們霍家可以銘記皇恩、繼續為朝廷效力吧。
既是如此,那定當是要好好過日子的。
霍家已經頹靡夠久的了,實則不該再繼續消沉下去,總得添一些生氣。
這回霍小爺百歲酒,太夫人特意將老夫人叫了過去,叮囑她百歲宴這日吩咐大廚房多做幾個菜。再提前給小曾孫外祖蘇家下個帖子,請蘇老爺蘇夫人這日也來吃頓便飯。
只是太夫人沒有想到,到了這日,蘇家沒來人,就打發了個小廝來送了份禮。
霍二夫人素來與三夫人蘇氏不對付,此番抓著這個把柄,少不得要挑事兒。
「弟妹,這天都要黑了,怎麼你娘家還不見人過來?」這霍二夫人一雙三角眼,微微一眯,只剩一條縫,一臉看好戲的姿態,未等蘇氏說話,她又一拍大腿兀自道,「想來也是,你在閨閣的時候做了那樣敗壞門風的醜事,我若是你的娘家人,也會覺得丟人。避著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再過來。」
「再說……」
再說如今的霍家早不是當年先帝在位時的霍家了,沒了權勢地位,誰又還瞧得上。
後面這些話二夫人倒是沒說,怕是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心酸。
大夫人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端莊賢淑。二夫人說完,她眉眼跳了下,就怕蘇氏與她對罵起來。
「今天不逢蘇大人休沐,擅自離守影響不好。蘇家已經著人送了禮物來,誠意已經夠了,你便少說兩句。」大夫人說完,暗暗給二夫人使了個眼色。
二夫人卻偏不聽大夫人的,又笑著說:「蘇大人如今可是在翰林任職,將來可是要入內閣的。咱們霍家是什麼,說好聽了是皇親國戚,說得不好聽,其實就是戴罪的人……」
二夫人心直口快,「戴罪」兩個字一說出來,便後悔了。
她心虛的朝大夫人那裡瞥了眼,轉移話題說:「蘇大人不來可以理解,怎麼蘇夫人也不來?」
「我也不是她的親閨女,又如二嫂說的,做出過那樣的醜事兒……她不來,也是人之常情。」蘇氏倒沒如往常一樣與二夫人吵,反而頗為禮貌友好的沖她眯眼笑了下。
二夫人似是沒料到蘇氏會這般,突然間懵住,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大夫人沒在意二夫人說的話,倒是笑起來,目光柔柔看著蘇氏說:「三弟妹自從生了笙哥兒,性子好像軟了不少。這到底是做母親的人了啊,總歸不一樣。」
其實倒不是這三夫人改了性子,而是如今坐在這裡陪著她們說話的人,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三夫人了。
原來的三夫人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欠了口氣一命嗚呼了。等孩子生下來后,殼子還是原來的那個殼子,但是芯子已經換成了現在的蘇棠。
莫名其妙穿越,而且一穿過來就在生孩子,她那麼怕疼的人平時連打針都不敢打的,結果卻吃了那些苦,可真是委屈極了。
這老天爺好似故意與她作對似的,知道她立志不婚不育只願做一輩子的小仙女,結果……現在不但結了婚生了孩子,而且竟然還是跟一個古代人結婚……蘇棠起初過來的那一兩個月,其實是崩潰的。
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啊,夢醒了后,她還是那個吃喝不愁快樂自由且事業小有成就的小老闆。
什麼時候想出去玩兒了,直接訂張機票飛過去。不想應酬的時候,她能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個月不出門。
單身多好啊,為什麼非要結婚生孩子?
想她不過也才二十八歲,正是要什麼有什麼的時候,為什麼不能瀟洒自在享受生活,非得過那種按部就班的日子呢?研究生在讀的時候,她媽就急吼吼給她介紹對象,各種大小型相親大會,必然會有她媽的身影。
家裡表哥表姐表弟表妹每逢誰結婚,她媽都得把她揪過去。然後也不顧人家是不是願意,非得讓新娘子必須將捧花扔給她。
這些年來,她都不知道接了多少束的捧花了。
以前她母上大人雖然著急,但沒到崩潰的地步。直到聽說連九八年出生的堂弟都要訂婚了,老人家忽然一個人關起門來大哭一場。
她被父上電話急吼吼叫回去的時候,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外地出差合同談了一半都直接撂下了,立即買了票飛回去,結果卻是老兩口按著她腦袋要她必須答應一門親事。
說是九八年的孩子都訂婚了,她就是老女人嘍,還挑三揀四的呀。再挑下去,就成沒人要的老姑娘嘍。
老姑娘怎麼了?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做一個優雅的老姑娘。
九八年……九八年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竟然也訂婚?到法定婚齡了嗎!
九八年,小她八歲。結果,她現在的老公,就整整小她八歲。
跟一個小自己那麼多的小屁孩兒過日子,能過出什麼花兒來?雖然穿過來也有三個月零幾天了,不過,她連正眼也沒瞧過自己那夫君一眼。
一來是飛來橫禍穿到這鳥不拉屎的古代來,心情不好脾氣大,不高興搭理誰。二來,她那便宜夫君也鮮少來後院看他們母子。
這些日子來,從丫鬟婆子們的閑言碎語中,她也差不多知道了些。這蘇氏並非霍伯爺的心儀之人,不過是耍著骯髒手段算計來的。
虧她命好,算計的時候霍家正遭逢大難,權勢大不如前,恁不死她。否則的話,憑著霍家以前的權勢地位,能抬她進府做小妾,就算大發慈悲了。
可霍家就算不如從前了,到底也還是勛貴人家。呆在這樣的人家過日子,至少吃穿不愁的。
她那便宜夫君似乎也謀了個差事,從小小兵頭做起。他年輕,不愁將來沒有大造化。
本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吧,就這樣安安靜靜過著小日子,似乎也不做。可她到底低估了老天爺的惡作劇能力。
她並沒有穿越到歷史上的某個朝代,而是穿越到了一本架空的小說里。而如今的夫君霍伯爺霍令儼,正是書里最後因為各種原因漸漸被黑化掉的終極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