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於麗的失望
在徐渭斌隔壁的病房裏,我也像模像樣的躺在床上,因為不知道於麗什麽時候會到,所以連大氣都不敢喘。
最起碼裝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是沒有錯的,總不能人家徐渭斌在床上躺著而我屁事沒有吧,至於臉上的那些小傷倒不算什麽,我也算是抗揍,畢竟當初在廁所裏被雞冠頭打的那一日還曆曆在目。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徐渭斌到底傷的有多重,隻是以為這家夥沒挨過打,不禁揍,不過還好都是皮外傷,心裏也算放心下來。
兩個服務員把我們送到醫院後就回酒吧了,此時陪著我的是林美美,我也不好意思開口攆她走,總不能說是害怕於麗誤會吧,這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而黃毛也盡職盡責的在旁邊病房裏伺候著,連我的醫藥費都是他出的,這點看上去,人倒還算不錯。
反觀於麗這邊,因為是夜晚,一路上順暢無阻,沒用多久就趕到了醫院。
跟護士站的護士打聽了一下得知徐渭斌在三樓病房裏,於是坐上電梯急匆匆的找著房號,不小心撞到一旁的值班醫生,他原本拿在手裏的檢查單飄落到地上。
眼尖的楊玉琢一眼便看到檢查單上寫著病人名字是徐渭斌,而下麵則是檢查的結果:患者頭部受到鈍物撞擊,輕度腦震蕩。右眼腫脹有異物流出,可能會引起感染,有導致右眼失明的風險,需要住院觀察。
前一句的鈍物撞擊應該就是我那一拳讓他的後腦勺磕到了堅硬的地麵,後一句則純粹是多餘的話,純粹為了多賺點錢。
但於麗跟楊玉琢不怎麽想,如果輕度腦震蕩還不算眼中的話,那麽失明肯定就已經達到某種臨界點了。
楊玉琢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不過還是恭敬的跟醫生說:“不好意思啊醫生,這個病人是我的晚輩,他現在在哪裏,您能帶我們去嗎?”
醫生並沒有多言,點點頭,領著兩人走進徐渭斌所在的病房。
當看到不僅於麗來看自己,還有她母親的時候,徐渭斌有些訝異,不過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雖然沒有刻意裝出多麽淒慘的樣子,但他那半頭繃帶已經說明了一切。
於麗關心的走過來率先道:“斌哥,你還好吧,我替雷暴跟你道歉,他下手沒有輕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楊玉琢自然不滿意女兒此時的姿態,出言提醒道:“雷暴是你什麽人啊,你就替他道歉,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你未婚夫,你這樣偏袒那個什麽雷暴,渭斌心裏會舒服嘛?”
“哦,沒事沒事,阿姨,你別這麽說,我也有錯,我不該瞞著麗麗去見那個人的,沒想到他脾氣這麽暴躁。”徐渭斌一副悔恨的模樣,隻字不提自己出言挑釁的事。
於麗還沒有開口,楊玉琢就順著徐渭斌的話說道:“那個雷暴就是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孩子,沒有教養,這種人就應該抓到警局去蹲號子。”
而巧合的是,此時的我剛聽到這屋裏的動靜,打算過來瞧瞧,然後聽到了楊玉琢那聲厭惡至極的話語。
我臉色一變,想的不是楊玉琢怎麽來了,而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居然再次聽到有人罵自己是個野孩子,沒有教養。
這可以說是我心中的逆鱗,觸之即死,沒有人能夠例外。
不過我剛打算走進來做點什麽,就聽到於麗憤怒的指責道:“媽,你為什麽總是要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雷暴的身上,身為一個有教養的人,罵別人沒有教養真的問心無愧嘛?”
我停下腳步,與此同時,林美美也跟我一樣豎起耳朵,靜靜聽著。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沒有聽到渭斌說的嘛,雷暴生性暴戾,絕非良配。”楊玉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黃毛早就躲到一邊不參與這種事,而徐渭斌站出來唱白臉,聲音有氣無力的跟楊玉琢求情道:“阿姨,你別怪麗麗,她隻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我相信總有一天麗麗會回心轉意的。”
門外的我眼皮跳了跳,這個叫做徐渭斌還真是不要臉,原以為之前那個真性情的他值得佩服嗎,但一轉眼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不知道這就是徐渭斌的習慣,如果林美美沒有給於麗打電話,那麽就不會有現在這種鬧劇的發生。
在我身邊的林美美也從屋子裏那個女人口中聽出來一絲不妥,知道自己闖禍了,略帶歉意的望向我。
這時候,我卻生不起她的起來,無奈一笑道:“沒事,不用擔心。”
她點點頭,小臉上沒了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反倒有些可憐,我於心不忍,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然後屋內傳來於麗的聲音:“斌哥,雷暴呢,他怎麽樣?”
接著又是楊玉琢那刻薄的聲音:“雷暴雷暴,你滿腦子都是雷暴,當著你未婚夫的麵叫別的男人叫的那麽親熱,你羞不羞?”
……
我無法得知為什麽那個女人如此厭惡我,但卻是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正一個人在病房內接受楊玉琢的刻薄質問,我不能無動於衷。
正當我推門打算進來的時候,於麗終於爆發了,她臉色有些冰冷:“你們老一輩人的恩恩怨怨憑什麽要用我一生的幸福來償還,我永遠都不會承認的!”
楊玉琢從沒有見過如此陌生的女兒,徐渭斌也沒有見過,而我抬起的腳步再次停下。楊玉環知道女兒說的是什麽意思,徐渭斌也知道,甚至就連我也聽老爺子零星講過。
適得其反大概就是現在於麗的這個樣子,人都有逆反心理,更不用說於麗這個年紀的女孩,心中早就憋著一股子委屈無處釋放,給我打來電話說要見我還被我拒絕了,她的委屈有多少人在意過,又有多少人懂呢?
這一刻,我真的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那個默默付出的女孩值得我拿命去疼愛,而不是屢次的傷害,否則,總有一天她會離我而去。
我將真正失去她。
而屋子內的氣氛果然沉默了下來,黃毛什麽都不知道,他盡量屏住呼吸,不打擾場中的幾人。
楊玉琢終於靜下心來,恢複了那副雍容卻又有些溫情的麵孔,她苦口婆心的勸道:“麗麗,你說你外公為你找的丈夫有那一天比那個雷暴差嘛,剛才渭斌的話你也聽到了,雷暴如此暴躁的性子,他今天能夠把渭斌打成腦震蕩,明天也會對你動手啊。”
徐渭斌默不出聲,默認了楊玉琢的話。
“你也看到那張檢查單了,那個雷暴下手有多重你是真的不清楚,還是故意偏袒他的。渭斌的右眼現在還腫脹著,那個雷暴又在哪裏,他關心過你的感受嘛?”
“他真的不知道你跟渭斌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嘛,現在把人打成這樣渭斌沒有報警抓他已經是給予你最大的麵子啦,他從沒有為你考慮過,你夾在中間心裏有多難受他有想過嘛?”
楊玉琢本就是精於察言觀色的,她注意到於麗眼角的那抹失望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繼續勸慰道:“麗麗,你別怪媽媽說話難聽,你自己想想,那個雷暴辦的是人幹的事嘛,他說到底就是一個混混!”
“混混永遠都上不了台麵,媽媽是為你好,不希望你走錯了彎路,到時候追悔莫及啊。”
“你現在還小,社會經驗不足,媽媽能夠理解,所以一直都為你的未來把著關,等你長大了,考慮事情全麵了,媽媽自然不會再去管你的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