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傳奇
我麵對著林峰他們,嘴角掛著一絲笑容,而身後則安靜無聲落針可聞。
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反目成仇,而是在尋找目標,三百多號人,直到這個時候的四百號。幾乎大半個男生宿舍的人都來了。他們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站在一邊欣賞場中的自相殘殺就好了。
一時間我背後所有的人都緊緊盯著我的背影,雖然猜測我很強,比一般學生要強,但是這樣直接一腳KO姚劍實在是有點驚世駭俗。
在他們的認知中我的強項是狠辣,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對手隻敢拿著棍子到處亂晃,我則隨時拿著刀招搖過市。
這一幕不僅僅刺激著姚劍帶來的那些人,還有二中的那些隻是聽過我名號卻沒見過我出手的家夥,他們心裏想的最多的就是千萬不能得罪我。
我之所以要露這一手也是算準了這一點,這一次是為了加強凝聚力,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跟我,服我,信任我。
為的是來年向學校外麵擴張積蓄聲望,到了那個時候,我如果提出對付學校外的混混,想來應該阻力會減小許多。
我很怕到時候學校的學生因為懼怕那些早已成名多時的家夥而不敢向他們動手,那樣的話僅憑借我們幾個核心人是不會成功的。
就在我深思謀劃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誰他媽打我,草泥馬!”
然後一場史無前例的混戰打響了,不斷有人振臂高呼,然後興奮地從場中退出來,他們的手上通常都會沾染同伴的鼻血或者嘴角的血絲。
渾水摸魚的人有很多,但那又怎樣,這簡直是一場完勝,足以流傳許久的傳奇。
此時此刻,場中站著的人越來越少,甚至就連姚劍痛苦的躺在地上都沒有人去扶他一把,我站在遠處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看來姚劍這個老大當的有點名不副實。
夜晚,學校裏值班的教師本就不多,甚至就連學校保衛處和門衛保安都沒有趕過來,可想而知在烏泱泱的操場上這些學生帶給他們多大的壓力。
而學生中自然也有和學校保衛處關係不錯的,也都悄悄知會了他們,把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說了。
而至於外校的學生在本校挨打,那關他們卵事,隻要自己學校沒人受傷就是最好的結局。
而且聽到這一切都是我謀劃的,讓那些自詡為成年人的家夥不寒而栗,雖然早就聽過我的事跡,更知道我如今是學生眼裏當之無愧的二中老大,但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我這個學生有多恐怖。
四百號人說喊來就喊來了,這麽強大的號召力也許連學校都比不上。
甚至他們還覺得應該交好我,從而讓學校少發生些打架鬥毆的事,如果碰上學校不好出麵讓學生做的事,那麽可以由我代勞。
晚上九點,一個又一個的外校學生撕下心頭的麵具衝入人群趁同伴不注意的時候敲一悶棍占得先機,在我身後則讓出一條路來,打倒一個同伴就可以離開,我沒必要繼續糾纏,得不償失。
我如果違背了諾言那麽就會遭到他們的背水一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而如果放這些人走則會讓他們恐懼我,繼而不敢再來惹我。
而那些被他們打的同伴更不會將仇算到我身上,至少在我還是二中扛把子的時候是這樣的,他們會將所有的仇怨都算在動手的人身上,甚至姚劍的身上。
從今天中午食堂裏我讓人揍姚劍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幕,隻不過要比想象中的輕鬆許多,三中的人實在是太配合了。
很快諾大的操場上倒下了一批人,雖然不一定是真的受了那麽重的傷,但我要的僅僅是他們的態度,服軟的態度。
和剛才姚劍的囂張不同,躺在他身邊的一個戴眼鏡的男子掙紮著站起來跟我說:“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我從張明的煙盒裏抽出一根黃鶴樓,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吞雲吐霧一番,我幽幽的走到他的身前,在我腳下是剛才被我一腳踹的站不起來的姚劍。
“可以啊,你現在如果想走就甩他兩個嘴巴子,我絕對不會難為你。”我知道這個戴眼鏡的男生一直跟在姚劍的身後,肯定和姚劍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就像我跟林峰一樣。
隻要他能夠按照我說的做,不管是迫不得已還是什麽,他在姚劍心中的地位一定會下滑。所以這種損人利己的事,自然不能錯過。
眼鏡男猶豫著,他咬著嘴唇看著我說:“你別太過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彎著腰伸出手輕輕的拍拍他的臉,嘲諷道:“你是在威脅我嘛?”
他的身後躺著橫七豎八的學生,臉上都掛了彩,而他本人則沒有看出什麽傷勢,想來是假裝受傷躺在地上的,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眼鏡男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低下頭彎腰伸出了手掌,我依舊麵帶笑容的站在他麵前,心中卻小心戒備著他的動作。
沒有,什麽都沒發生,他尊崇我的指示在姚劍的臉上像我拍他一樣拍了拍,隨機收回手站直身體強忍著怒氣說:“現在可以放過我們了吧。”
我轉過身,把嘴裏的煙掐滅,踩在腳下。
“走吧,以後不要再做這麽愚蠢的事了,你知道我是個瘋子。哦,對了,把姚劍留下,我有事要和他談。”
我能夠感覺到,身後的眼鏡男身形一顫,然後淡定的回過頭說:“我們走!”
接著一個接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會是被人攙扶起來,唯有姚劍依舊孤零零的縮在地上,腿肚子顫抖著。
看著身後一個又一個人灰頭土臉的低著頭從我身邊走過,我心中升起一種難以抑製的征服感,腳踩著的大地,萬裏之外的天空,天地之間的主角仿佛是我。
這一刻,當最後一個外校學生從那條讓出來的通道走出去,我再次麵向身後的姚劍,他像一條狗一樣縮在地上,而我則抬起頭對著周遭黑壓壓的人群篤定的說:“遊戲結束了,該約會去約會,該幹嘛幹嘛去!”
原本安靜的操場上突然哄鬧一通,人群散去,在我腳下姚劍把頭埋在土地上,沒有說話。
林峰幾人走過來,張明嘿嘿笑著像踢一條死狗一樣踢了踢姚劍說:“嘿,這丫讓你一腳幹趴下了,現在估計沒臉抬起頭來了。”
我擺擺手,對著地上的姚劍說:“好了,你不是想要跟我談談嘛,現在可以談了。”
地上,姚劍終於動了,他艱難的爬起來,臉上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看到他這副不識趣的模樣,張明沒忍住,突兀的伸出一腳狠狠地把他重新踹倒在地上,嘴裏罵著:“都他麽這樣了還裝什麽逼,真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啊。”
重新被踹倒在地上的姚劍神經質的笑笑,盯著我說:“雷暴,這下你滿意了是吧,看我眾叛親離的滋味很爽吧,放心,以後你也會體會到我的感受的。”
這已經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這下張明這暴脾氣又要上去踹他,我連忙攔住了。笑吟吟的說:“連你最好的哥們剛才都離你而去了,你現在還有力氣說這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姚劍呸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則頗有興致的蹲下來,小聲說:“反正那個戴眼鏡的也跟你鬧掰了,我估計他已經做好跟你決裂的準備了,如果他沒做好,我會幫他一把。等你再去哪所學校的時候,你那些兄弟說不定就都跟了他了。”
姚劍自信滿滿的說:“實話告訴你,是我讓他打的,你可能想多了。”
我伸出手在他臉上拍了拍,繼續說:“怎麽說你呢,還是這麽天真。你以為他不會多想嘛?告訴你,他如今想的最多的就是提防你秋後算賬,他走的時候可沒說一句讓我放過你的話,都到了這是地步了,你還打算繼續相信他?”
“就算你依舊相信他,他也不會相信你,人這種生物最複雜的情緒就是多疑。而我如果跟他說會支持他做三中的扛把子代價就是把你擠出學校,你說他會怎麽做呢?”
聽到這裏,姚劍的臉色煞白,他咽了口吐沫說:“真的要做這麽絕嘛?”
我搖搖頭,輕聲說:“其實,我們兩個的確沒仇沒怨,唯一的衝突就是你今天中午當著我兄弟的麵罵我,如果我不打回來,他們鐵定看不起我,所以這是你自找的。”
“而晚上你來我的地盤找我,帶著這麽多人,口氣那麽囂張,我尋思著如果不教訓教訓你,你可能以為這裏是你家後花園呢。”
我親自把他扶起來,平靜的說:“你我之間的誤會在趙新竹身上,我是真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你可以放心。我這人隻是見不得有人打女人,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渣,所以才會站出來幫她一把,我送她到醫院的時候檢查出來她也根本不是什麽懷孕,而是常見的闌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