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瘋子的狠辣
頭上臉上滿是血汙的我再次從地上爬起來，一腳踹倒一個使勁按著我肚子打的家夥，大喝一聲：“我去你媽的！”
崔燦見我臉上全是血，硬生生的抱住那兩個拎著我打的家夥，我找準機會用肘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一下子鼻子裏的血決堤般湧了出來。
雞冠頭不知道從誰手裏搶來一根木棍照著我的後背猛喝一聲甩來，脊背後麵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樣，火辣辣的疼。
又是一腳踹過來，我抱著肚子仰倒著倒下，頭磕到牆壁上震得我的頭有點昏。
這時候，廁所裏的大戰已經到了白熱化，扭打了十幾分鍾的我實在是用盡了力氣，疲憊的眼簾悄然垂下。
昏倒在地上，任人踐踏毆打，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昏過去的瞬間我看到張明嘴裏吐著血水，往我這邊撲過來，他的門牙被人打掉了一顆。
“雷暴，媽的，兄弟，老子跟你們拚了！”
張明瘋了似的狠狠地毆打雞冠頭，壓在他的身上，任由背後的拳腳盡數落到自己背上，他的拳頭永遠對準雞冠頭的腦袋，死命的砸。
崔燦和那幫本來就沒見過這麽凶悍場麵的小弟看到我被打倒在地沒有能爬起來，瞬間熱血沸騰大罵著往要害部位打，陡然間戰力拔生。
就算是再慫的人打到這個時候也都激發了男人骨子裏好鬥的血性，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哪怕那八個混混長得比我們都高大健碩也不蹙頭。
崔燦大喊著：“雷哥，雷哥你沒事吧雷哥！”
可惜，我這個時候聽不到了，這些是後來張明講給我的。而崔燦對我如此忠心也讓我和張明很慚愧，之前辦事的時候都不帶著他。
這一次，他算是交了投名狀，事後連張明都接受了他。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如今的打鬥才是重中之重。
廁所裏鬥毆的消息風一般的傳遍了學校，有很多人都遠遠在站在廁所門口看，卻沒有人敢上來幫忙。
他們都是社會主義下的三好學生，打架鬥毆這種事本來就在骨子裏非常抗拒，而且大多數學生看到眼前又是血又是棍子亂舞的樣子都嚇破了膽。
也有很多曾經張明欺負過的小混子在遠處拍手叫好，也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自以為用武力換來的老大這麽不值一提。
在這種時候會站出來幫我的，除了那些一起吃飯喝酒抽煙的小弟們，那些嘴上說認我做老大的家夥沒有一個真心的跟我混。
甚至在人群中，還有剛招的外圍小弟，遠遠地躲在一邊不敢過來。
二十分鍾左右，廁所有人打架傳遍了學校，有小弟聽到消息抄起家夥就趕了過來。而於麗此時也剛剛從教學樓後麵找到林峰，他被晶晶硬拉著來教學樓後麵車棚談話。
林峰本來就孤僻，對於女生雖然不能說抗拒，但是一個對自己熱情處處表達愛意的小姑娘總不能一直不給麵子吧。
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也正是因為這次例外跟著晶晶悄悄約會，他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說清楚自己心裏想的。
但就是這個疏漏，我和張明被人在廁所狠狠地修理著。
見到於麗找到這裏來，晶晶一臉害羞的說：“你怎麽來了，這是我們倆的事。”
於麗急的沒搭理她，連忙對著林峰說：“林峰，快去，雷暴跟人在廁所打起來了。”
林峰聞言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頓時扔下晶晶從旁邊自行車棚裏隨便騎了輛山地車，火急火燎的趕過去。
此時也正是我剛倒在地上的時機，崔燦撲在我身上，像幾年後開發出來的LOL遊戲裏一樣給我當肉墊抗傷害。
雞冠頭的那群弟兄看到又有人加入鬥毆行列連忙把雞冠頭拉起來，把張明踹倒在便池裏打算撤了，嘴裏大喝著和那些小弟說：“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
也就在下一刻，一個冰冷的聲音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突兀的出現在張明的耳中：“我草擬大爺！”
林峰手裏拿著一塊板磚照著那個喊話的家夥頭上狠狠地砸了下去，板磚應聲而斷。這一下，頓時血流如注，南嶺二中的學生再一次見識到林瘋子的無敵氣概。
本來因為我的倒下和張明無力的呻吟讓他們打退堂鼓的時候，傳說中的煞星終於趕了過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牛逼。
那男子頓時就跟我一樣昏了過去，林峰像頭狼一樣一拳打在首當其中的雞冠頭臉上，可以看到，雞冠頭混混嘴裏的牙瞬間就掉了兩顆。
這一拳的力道可不是我跟張明的力氣能比的，疼的雞冠頭呲牙咧嘴嘴角掛著血絲。
林峰的視線放到了崔燦護著的我身上，瘋魔一般推開一個拿著棍子打在崔燦身上的混混，急的全身熱血上湧。
我可以說是林峰唯一的朋友，連張明都隻是因為我才跟林峰有點頭之交，其實二人並不熟悉。
唯有我這個林峰的同桌，同室友兼朋友才能讓林峰這樣狂躁起來。
他順勢將另一個混混踹進便池，然後扒開崔燦將昏迷過去的我背起來，神擋殺神的從廁所最裏頭走過了這段看似僅僅十五米卻困難重重的路。
這些個學生打在他們身上的拳腳都是皮糙肉厚的地方，他們大多數不敢瞎搞，怕出人命。
於麗和晶晶在後麵也已經趕了過來，當於麗看到林峰背上的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說要找他們算賬。
林峰把我交到於麗手裏，讓她帶我去醫院，這裏的事交給他了。
看到我滿臉血汙的樣子晶晶也一下子慌了神，連忙跟於麗說我跟你一起去，兩人臨走時跟林峰說了聲不要放過那群混蛋卻沒想到闖出了大禍。
林峰生性孤僻，自幼便生人勿近，因為家庭等等方麵的原因，他幾乎沒有朋友。他之所以轉學來到南嶺二中就是因為在另一個學校將一個人打的差點下不了床才被學校勸退的。
來這裏之後有人看他好欺負就要找他要錢還動了手，當時對方人多，林峰知道自己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是對手，所以隻能忍著。
沒想到回到宿舍就讓我這個室友發現了，從我問他怎麽了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沒有惡意確實是想幫他。
但是誰讓林峰自己心高氣傲而且目中無人呢，他說沒事，意思就是自己解決唄，我就算當時想管也沒有借口。
也正是後來我一係列和他的接觸讓他接受了我這個朋友，要不然以林峰的性子可不會在今天早上關心我。
這個時候，他唯一的朋友我被人打的昏迷不醒一下子就急了，也沒過腦子，就從身上拿出上次留給他的那節甩棍。
鐵質的棍頭砸在人的腦袋上不說一砸一個坑也差不多，等他再進去小弟們都到的差不多了，一大夥人一擁而上很快就收拾了殘局。
張明捂著臉被人從地上拉起來，盡管站都站不穩了，還是搖搖晃晃的狠狠地抽了雞冠頭一個嘴巴子嘴角叫嚷著：“你他媽再狂啊？用你的話說，他媽校外的破流氓也拿自己當黑社會啊？”
一邊說一邊抽，除了地上那個被林峰一板磚拍暈過去的家夥，其他人都被十幾號學生加上崔燦逼到牆底。在優勢如此大的時候，己方的士氣和剛才可不一樣。
人人上去踩兩腳，啐一口吐沫，唯有林峰拿著那根甩棍站在一邊等著張明發泄。
雞冠頭再也橫不起來，他眼睛青紫，鼻子上還掛著血珠。
原本這幾人仗著人多，在廁所裏偷偷摸摸劫學生的錢，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碰上了張明。
張明當然是個硬氣的人，自然不同意，也就這一次，他是自己來的。身邊沒有跟著小弟，也是恰好張明剛被人拖進廁所崔燦就看到了，也就有了後麵的事。
之前在周邊學校吃的很開的一夥人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刺頭，老規矩，教訓唄。沒想到這家夥的兄弟居然叫來了幾個小弟，一看自己這邊還有優勢，繼續打，誰來打誰。
在他們眼中，一群學生還能翻出什麽浪花？
誰知道一臉來了好幾個狠角色，剛才打昏過去一個小強一樣的家夥，又來一個一出場就動真格的瘋子。雞冠頭覺得自己挺倒黴，終日玩鷹卻被鷹啄了眼睛。
現在敵我雙方人數發生了質的改變，且人還在一直來，幾個外圍的小弟看到這邊結束了戰鬥連忙趕過來充場麵。
對於這些林峰和張明都沒說什麽，兄弟們剛剛幫著打了一場惡戰，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等張明扇了一個遍，靠在牆上喘著粗氣才扭頭問林峰：“雷哥呢？”
林峰冷漠的瞅了一眼一個打算逃跑的混混，一腳踹過去，甩棍狠狠的從臉上揮了過去。
哢嚓！
疑似骨裂或者耳膜破了的聲音響起，而一眾在一旁看著的人也都傻了眼，媽的原來傳說中的林瘋子比剛才還要狠，這耳朵多半是廢了吧？
那混混被鐵棍打到臉上的時候瞬間就捂著臉倒在了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音。甚至有人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死了，媽的實在是太狠了。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這個場麵，看向林峰的眼神沒有佩服，隻有畏懼，這他媽的真的不能招惹啊。
連張明看到這一幕都蒙了，合著這是打架還是殺人？
而剩下的也瞬間崩潰，哭著喊著說錯了，但是林峰沒有反應出放過他們的意思。
想著剛才我被於麗帶走時候窘迫的樣子，林峰冷冷的說：“你打完了吧，該我了。現在，告訴我，剛才都有誰對剛才那個暈過去的家夥動手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林峰的眼神和冰冷的語氣，一個染著黃毛的混混頓時哭的稀裏嘩啦的指著雞冠頭說：“他，是他，他讓我們動手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雖然其他人沒有黃毛這麽不堪，但這個時候顯然沒人站出來說自己打了。
嘿嘿，兄弟嘛，大家可以同富貴，有時候也可以共患難。但是要一起死，那算了吧，老子不玩了。
現在的幾人看著旁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兩個人，手心裏全是汗，眼前這個看起來跟個木頭一樣的家夥他媽的是個魔鬼。
雞冠頭見那個黃毛指認自己，氣得破口大罵道：“我操你老母，他媽的老子帶你不薄啊三子，你他媽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叫三子的黃毛連忙低下頭顫抖的說：“興哥興哥，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而且本來就是你指使我們的，我說別鬧大你還不聽。現在好了吧，人家找來幫手要打死我們了。”
雞冠頭見他這麽沒骨氣不由得罵道：“廢物，你他媽就是個廢物，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讓你跟了我，好吃好喝的照顧你。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去你媽的。”
林峰冷笑著走到雞冠頭麵前，後者一腦門子汗幹巴巴的說：“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把今天搶的錢都給你，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妞很正點。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林峰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一腳踩上去，不讓他起來。
滿臉寒霜的說：“老子沒工夫看你們狗咬狗，也許你他媽不知道在這之前學校外幾波小混子來找麻煩都跟你差不多，但是他們是被我們打，沒敢還手。”
“而你不同，是你追著我們打，還他媽把我兄弟打暈了。我去你媽的，老子今天就是要弄死你，讓你知道誰他媽才是真正的爺！”
林峰這股子戾氣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他咬著牙，腳下狠狠地踩著雞冠頭的臉。雞冠頭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屈辱，明明已經服軟了還不依不饒的。
他的嘴被林峰的鞋底踩著，上麵有太多廁所裏混著泥土的尿，磕磕巴巴的說：“兄弟，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林峰惡狠狠地踩到他的脖子上，看著他的臉憋得通紅周圍不說另外的小混混看傻了，就是自己人也從腳底生出一股涼氣。
張明怕出人命，連忙讓他停，別再鬧了。
林峰看著張明緩緩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雷暴就是他媽為了護著你才他媽被人打成那樣，現在你跟我說算了，算你麻痹！”
嘲諷似的伸手把張明一把推開，嘴裏冷冷的說：“就你這樣，也配他舍命救你，回去好好照照鏡子！”
在場的不僅僅是張明，還有一眾小弟，雖然大家知道我跟林峰關係好，但可不知道好到這種程度。
哪怕是我也想不到，林峰對自己真正的朋友和兄弟是真正的掏心掏肺，也是如此，他成了我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張明臉色憋得通紅，在他眼裏是好心好意的提醒，放到林峰身上就成了這樣，是他始料未及的。
隻能在心裏感歎一聲果然他媽是個瘋子，沒有一點底線可言。
崔燦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因為剛才這個小子撲在我身上替我擋傷害被林峰看到了，其實心中對崔燦的評價要高於崔燦。
“峰哥，事情已經不小了，狠狠地教訓一頓就算了。如果雷哥沒事也就罷了，如果雷哥有事我第一個把他抓回來交給你。”
林峰笑笑沒說話，拍拍他的肩膀，伸手把雞冠頭拎起來。
“如果做錯了事，還沒有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我想你是記不住的吧。”
林峰一邊說著一邊揪著雞冠頭的衣服，一腳踹到牆上，狠狠地拿著他的腦袋當球在牆壁上拍。
頭上磕破的地方不停地流著血，雞冠頭一直痛苦的叫嚷著，可是卻使不出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當球拍。
周圍一片緘默，林峰的眼神冰冷無情，直到雞冠頭昏過去，才拍拍手走出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