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張明被打
我伸手抹去她精致臉蛋上的兩行淚珠，輕聲問道：“怪你什麽？”
依舊緊緊攥著我的左手，梨花帶雨的嗚咽道：“我怕你知道我最開始跟你在一起是想戲弄你，怕你不要我了。”
這個時候的我突然間剔除了之前所有的情緒，於麗一副可憐的樣子盯著我，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我好笑的拍拍她的手背說：“怎麽會？我就是單純的想問問伯父伯母是做什麽生意的，今天在學校門口，我見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送你來學校的，所以好奇嘛。”
我努力做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配合我的說辭。
然而就在於麗剛剛不再流淚，整理好心情打算和我說我未來嶽父嶽母的事的時候。崔燦瘋了似得跑過來，中途還摔了一個跟頭，看到我看過去他連忙大聲叫道：“雷哥，不好了，明哥在廁所被人打了，咱們快去。”
我一聽瞬間就站起來，從於麗手裏抽出左手，跟她說了聲抱歉，就急急忙忙就朝著食堂門口跑去。
崔燦見狀連忙跟上來，我回頭衝他說：“我先去，你去叫兄弟們，抄家夥，幹他丫的！”
崔燦聞言愣生生的去找人，我並不知道廁所有多少人等著我自投羅網，摸了摸懷裏一直貼身帶著的彈簧刀，有了底氣。
這學校我不知道除了李偉豪那小子還有誰敢招惹我雷暴的兄弟，一直都等著李偉豪出招，這次他公然叫板，我心裏並沒有多麽懼怕。
不過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這次打張明的另有其人，我現在心裏唯一想的就是擒賊先擒王，能打敗李偉豪一次，就能打敗他兩次。
與此同時，另一邊，於麗見我慌慌張張的跑出去，瞬間從兒女私情的感情世界裏出來，她心裏非常清楚，我一個人去非常危險。
在我跑出食堂不久，於麗也反應過來去找人，然而她剛跑出食堂就迎麵撞上李偉豪和他身後纏著紗布的阿兵。
她是真的慌了，和我想的一樣，知道如今在南嶺二中敢招惹我們的隻有一個李偉豪。一把走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打在李偉豪的臉上，後者一臉氣惱的罵道：“於麗，你是不是瘋了，我TMD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但是你不要得寸進尺。”
於麗疑惑的問：“不是你們在廁所打張明？”
李偉豪破口大罵：“媽的什麽時候你們兩個搞到一起去了，你不是跟雷暴有一腿嗎？“
“還有什麽打張明，我怎麽知道，我就是來吃飯的，關我屁事！”
於麗一副護犢子的樣子潑辣著說：“別讓我知道跟你有關係，要不然有你好看。”
李偉豪被我欺負也就算了，現在連個女人也欺負到他頭上了，當時就不樂意了。
李偉豪啐了一口說：“老子等著。”
於麗沒繼續搭理他，連忙去我們班叫林峰，這小子中午都會打了飯回教室吃，嫌棄食堂太熱鬧。
於麗之前認識的人都和我鬧掰了，李偉豪就是其中一個，現在出事一時間她能想到的人手就隻有聲名在外還跟我關係很好的林峰了。
而於麗走後，李偉豪和阿兵笑容詭異，兩人慢悠悠的走進食堂。
當我趕到廁所的時候隻見七八個染著各色頭發的校外混子正狠狠地踹倒在地上，身上沾了很多尿的張明。
我看著一臉痛苦的張明躺在地上任人魚肉一下子紅了眼睛，衝上去把那個嘴裏叼著煙正在踹張明的小混混推開。
我知道我沒有王八之氣，不能僅靠一聲大吼就嚇住對手，但是這一嗓子還是要喊的：“都給我住手！”
我連忙不避諱的把身上沾著尿的張明扶起來，他看我的眼神活脫脫的像洪水猛獸，我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屈辱和恨意。
我還沒來得及跟張明打招呼，剛才我一把推開的雞冠頭嘴裏叼著煙一副大爺模樣的混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沒長眼睛，知不道我是誰？”
我佯裝鎮定的霸氣回應道：“那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個時候我內心深處簡直就是煎熬，我知道這是我的向張明證明我的一個機會，絕對不能放過。但是，說不害怕是假的，盡管我在學生眼中心狠手辣，但是今年才十六歲的我說起來也就是個半大孩子。
身高剛到一米七，跟林峰崔燦那樣的大高個比起來，我看起來更像是個細皮嫩肉的姑娘。瘦瘦的身體裏爆發力是有的，但是如果和這七八個算上豎起的頭發高我半頭的混混打起來，我肯定吃虧。
打一個依靠狠勁可以把對方嚇怕，兩個也勉勉強強湊合，三個就有點聽天由命的感覺了，這一下子八個人我是鐵定打不過的。
但是我這個時候不能慫，我在心裏想著，崔燦崔燦趕緊帶人來幫我啊！
聽到我霸氣側漏的一句話雞冠頭混混呀嗬一聲，跟我說：“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你也就交代到這吧。”
我嗤笑一聲說：“你又是那個？”
雞冠頭混混沒說話，反倒是旁邊跟張明一樣染著黃毛尖嘴猴腮臉的混混插話道：“他媽的連我們興哥都不認識你就敢跳出來多管閑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正色道：“誰說我是多管閑事，這他媽是老子兄弟，今天想要再動它一根寒毛，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話一出口張明有些意外的看著我，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忽然推開我說：“煞筆，誰他媽是你兄弟，趕緊滾，這是老子自己的事！”
我知道他這是在救我，極力的跟我撇清關係，但是我不能走，他讓我走也不能走。
我扶著他站直身體說：“小燦去叫人了，等他來，我他媽看誰還敢囂張！”
雞冠頭毫無預兆的突然踹過來一腳，我差點摔倒在便池裏，他開口了：“呀嗬，居然敢威脅我，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別人威脅我。既然來都來了，也就別走了，兄弟們給我打！”
他走過來揪住我的衣服惡狠狠地繼續說：“我他媽就在這等著你的人來，一群毛孩子居然他媽還學黑社會叫人，叫你麻痹！”
一邊說著一邊抽了我一個大嘴巴子，很響，很疼。這是我再跟張明合作以後唯一一次被人這樣打，但是看看身邊老淚縱橫的張明，我覺得我他媽今天就算挨一頓打能收獲兄弟的真心也值了！
一夥人衝上來對我拳打腳踢，我當然要反抗，不會坐以待斃。大叫著跟張明一起並肩作戰，我挑準機會隻打雞冠頭！
這是我好久以來最甘暢淋漓的一次發泄，本來就因為看到我和於麗的差距，再接著看到張明被打，然後我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所有的怨氣都轉移到拳頭上。
化悲憤為力量，跟一夥人扭打在一起，不知道臉上挨了多少下拳頭，不知道摔倒在便池裏多少次，我都沒有真正倒下，爬起來繼續拚。
張明看到我的樣子，一邊哭的稀裏嘩啦的一邊幫我分擔他們的拳腳說：“別打他，打我，打我！”
這一刻，我哪怕弱小的像個螻蟻一樣，我也絕不屈服。
張明也真的震撼了，他沒想到我真的拿他當兄弟，同樣發了瘋的對著那個一直踹我的家夥撲了過去。
有好幾次，我都想從懷裏掏出彈簧刀來當武器，但理智告訴我，還沒到最後一刻，我不能放棄自己的前途。
上次輕輕紮破了李偉豪一層皮就讓六叔廢了不少勁把我撈出來，這次隻要拿出刀來必然是沒辦法善了。
好在這群混混也都是拳打腳踢，被打的肌肉麻木了也就沒什麽感受了，我現在心裏想的最多的就是崔燦趕緊出現在我麵前。
然後，上帝好像聽到了我的呼聲，崔燦先帶著六個小弟趕了過來，畢竟是中午吃飯時間，有好多小弟都出校了。
看著我和張明被人壓著打，他瞬間就急了，跟小弟們喊道：“給我打，他媽的，雷哥我來了！”
我聽到這話真的覺得心裏很溫暖很溫暖，崔燦大叫著拿著一根拖布斷掉的棍子加入戰場。
這個時候雞冠頭也看到我的援手來了，但一看這一點人，嗤笑著說：“一群小屁孩還學人家裝黑社會，給我打，狠狠地打！”
我知道，他們的體力遠過於我們，在人數對等的情況下，雖然有幾個小弟手裏拿著家夥，但顯然他們都不會像我跟林峰一樣狠辣，往人腦袋上砸。
秋季的人穿的衣服算不上厚，但是如果要是遇上打架，那也能抵得上防棍衣了。
我這個時候的樣子一定很嚇人，但是我知道那些都是皮外傷，不會要了我的性命。打架掛彩放血跟殺人是不同性質的，哪怕是混子，也不敢隨隨便便就用刀，更別提殺人了。
我的鼻子裏有液體流出來，不是很急，但是還在流。剛才不知道是誰的拳頭打在我的鼻梁上，很疼很疼，那一瞬間麻木的鼻梁就有一股水一樣的東西流過。
我知道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