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全民覺醒日
老穀依舊是準時醒來的。因為前一天睡得晚，本想再多睡一會，卻隻聽見窗外鬧哄哄的，一幫人在院壩上七嘴八舌的不知說些什麽，聲音又大，情緒還很激動，就好似有人在幹架一樣。
??老穀就有些好奇，心說：又是給誰修建房子啊？昨天不是都修好了嗎？
??起了床，老穀來到院壩邊上，一邊漱著口，一邊看著圍攏在犇篤兒家門口的人群。
??那基本上是老者這個大家庭中除了老穀一家三口外的所有人，把犇篤兒圍了一個大圈。而犇篤兒就如同一個算命測字的江湖騙子，正在那裏搖頭晃腦，口沫橫飛的說著些什麽。而圍觀的人們正頻頻點著頭，也頗像正在被欺騙的勞苦大眾。老穀一邊腹黑著，一邊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老穀走上前去，隻見犇篤兒正在給韋世黔說著：“你這夢裏，既是行走在漫天黃沙之中，又一直走不出來；到了最後，你死在了沙漠裏，黃沙將你徹底掩埋。而若幹年後，你的屍體朽爛了，最終你自己也變成了一堆黃沙。從頭到尾，你這個夢都和黃沙緊緊相連，所以毋庸置疑的，你新覺醒的這個能力，一定是土係。”
??韋世黔聽了半信半疑，就問三哥道：“三哥，你以前覺醒土係能力的時候，做的也是這樣的夢嗎？”
??三哥搖頭道：“時間隔得久了，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不是這樣的。我記得那段時間包了很多土來做，那個夢裏——我好像是一直在土裏幹活，不停的幹，最後我是累醒的。”
??王老竹在一旁聽了笑道：“叫你少做點你不聽，自家都曉得遭不住了吧？”
??韋世黔則是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老穀問道：“怎麽了小韋？覺醒了新異能還耷拉著臉，你是有多麽的不知足啊？”韋世黔搖頭說道：“倒也不是不知足，但如果能覺醒個更厲害的就好了！”老穀張張嘴，正要說句安慰的話，那邊犇篤兒卻先開了口，說道：“你這樣的想法就不對了，各係之間，沒有絕對的強弱之分，就像氣質係吧，一直因為沒有異能而被人嫌棄，但是我們牛頭魔族的大長老，卻是把氣質係練到了第九級，和其他異能係的九級高手較量，也絕不吃虧，現在也是大異星的魔王之一。”說完，麵孔朝天，一副我是牛頭我驕傲的討打樣。
??韋世黔聽得犇篤兒這麽一說，臉上頓時光彩了許多。
??那邊卻聽見蔡小軍說道：“你還不知足，你們好歹是覺醒了新的異能，我覺醒的還是水係，水係原本就是個窩囊的異能係，打誰都打不死，昨天晚上做了個夢，本來還期待出現個新的異能的，沒想到還是水係，我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
??老穀聽了哈哈一笑道：“老蔡，我很好奇，你能不能把自己全身灌滿水，直到無法呼吸，成為第一個在院壩上被淹死的人？”蔡小軍翻翻白眼說道：“我試試。”
??那邊犇篤兒卻向蔡小軍投來一個及其鄙視的目光，老穀心中不解，就問道：“犇篤兒，難道還有別的說法嗎？”犇篤兒坐在三哥特意為他修建的石凳上，對著老穀雙手作了一禮，然後說道：“都和他說了，水係的二次覺醒是非常關鍵的，遠比覺醒其他的新異能更加重要，他就是不聽。水係之所以能排在風係之後，最關鍵的是要能二次覺醒，一旦二次覺醒，就能把水能轉化為冰能，攻擊能力將僅次於暗能係，哎，這無知的——皇親。”
??罵完蔡小軍，犇篤兒轉過頭來，把臉上的怒其不爭很快轉變成熱情洋溢，滿麵堆笑的對著老穀說道：“陛下，你昨晚做的什麽夢啊？說來讓犇篤兒好生為你歡喜一下。”老穀心中也是好奇，就把前一晚做的夢和犇篤兒說了起來。說完之後，心中既是期待，又滿懷忐忑，靜靜的看著犇篤兒，看他會說出什麽來。
??犇篤兒卻好似傻了一般，呆了半天後才說道：“陛下，您做的這個夢，和地水火風都不沾邊，難道是——”老穀很失望，心說人家都做些和異能覺醒有關的夢，自己卻隻管夢得刺激，夢得開心，夢得隨心所欲，結果是什麽也沒得到，老穀隻覺得心底萬般苦澀。
??當下老穀說道：“其實對於我來說，夢什麽都是沒有意義的。丹田已破，就算有了新的異能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的使不上勁。”
??那犇篤兒見老穀難受，心中也是萬般的不忍。囁嚅著說道：“陛下，您並不是沒有覺醒新的異能，小人覺得，您覺醒的隻怕是神秘係，那是不在地火水風的範疇的，所以小人一時無法推斷。”
??接著又說道：“至於陛下丹田的傷，也是有辦法可以醫治的，隻需要找到一位暗能係三級的人就好。暗能係到達三級後，就會產生一個新的技能，叫暗暗生機，不單可以治療暗能結構的傷病，也能治療普通的疾病。”
??又指著韋世黔說道：“比他那個木係的好多了。”“哦”老穀聽了心中一喜，就如同在一盤豆芽菜中尋到了一塊雞腿一般，又如同將死之人聽聞吃了公雞蛋就會好起來一樣。雖然暗能係的人是不好找的，自己身邊更是一個都沒有，但是，畢竟是出現了一個可以扭轉乾坤的可能。
??正說話間，耳邊傳來王牧塵“哇哇”的哭聲。原來他是餓了，王進和吳雅麗又都不在身邊，王二妹隻能把他抱了出來，吳雅麗連忙把王牧塵接了過去，吩咐著王進去衝牛奶。小女孩居然也跟在王二妹後麵，老穀掏出手機一看，可是足足比平時早起了半個小時。
??老穀走上前去，突然間將小女孩抱起，在院壩上轉起圈圈來。小女孩很是開心，張著笑臉，嘴裏說著“嗚嗚，飛起來咯。”
??老穀把小女孩放下，聽著那邊眾人還在討論著做夢的事情，也忍不住問小女孩道：“寶寶，你昨天晚上做夢沒有？”
??小女孩點點頭道：“做的呀，和上次一樣的夢。我被困在一個很黑很暗的地方，我找不到出來的路，也找不到爸爸媽媽，然後我就哭了。”說完一臉委屈的看著老穀。老穀說道：“哦，一定是爸爸前麵一段時間都不在，所以寶寶沒有安全感，放心吧，以後爸爸不管是去到哪裏，都一定會帶上寶寶的。”小女孩很開心的笑了一會，就去旁邊找大野雞玩去了。
??中午的時候，天氣特別的熱。貴州的氣候就像老穀的脾氣一樣，隨意遠大過理性，在一年之中，沒有特別炎熱的夏日，也沒有過於寒冷的冬天，然而春秋會特別明豔，就像一位把臉洗幹淨的美女一樣，把最美麗的容姿和青春的氣息，毫無保留的砸在人們的心靈深處。而在一天之中，天氣也是變幻無常的，早晚的時候會非常的冷，中午卻有可能是驕陽四射。這樣的特色，尤其是在山林深處，最為明顯。
??王老竹抬了大桌，老穀和小女孩抱了幾把椅子，放在街壩中間。王三妹則和蔡波進進出出的，把吳雅麗做好的菜一道道的端到大桌上來。
??菜還沒上齊，就聽見有人說道：“好香啊！看來還真像他們說的那樣——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老穀回頭一看，正是蹭飯專業戶張新城。
??老穀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王老竹已經迎了上去，邊走邊說道：“快來，快來，正好還沒開始，就等你呢。”接著又說道：“來就來嘛，每次都帶酒，太客氣了。”
??老穀一看，張新城手裏抱了兩件“1988”，王老竹正把它接過來放在地上。老穀腹黑著：還說你王老竹為什麽那麽熱情，原來是看在酒的份上啊。再看張新城，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老穀心思略動，大概知道他在高興什麽。
??王老竹打開酒，給每人倒上一杯。
??老穀中午是從來不喝酒的，正要推辭，王老竹說道：“晚上不能喝啊，明天一早就得行動。所以隻能現在喝了，最好喝了酒後，一覺睡到淩晨三四點鍾，起來剛好。”老穀聽了，覺得好像是有些道理，於是也就不再反對。大家一邊聊著，一邊就喝了起來。三杯下肚，張新城終於憋不住了，很是興奮的對眾人說道：“明天的戰鬥，我們會更加的有把握了，因為——我有一個好消息——”
??蔡小軍見他一副吊胃口的模樣，放下了原本正滿桌翻檢著的筷子，說道：“什麽好消息？快說出來我們大家都高興一下。”老穀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卻在眼睛餘光中看見王進也露出一樣的神色，當即端起杯子，和王進碰了一個。
??那張新城原本也是個藏不住話的主，這會兒一看有人在問，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當即就把憋了半天的話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我那裏不是還有十八個人嗎？在之以前，連我在內，一共隻有六名覺醒者，但是——今天可不一樣了，就這不到一天的時間，我的兄弟中，又有四個人覺醒了，哈哈，真是老天開眼啊。”
??王老竹忙舉起杯來，說道：“這麽好的事情，值得幹一杯。”於是眾人紛紛舉起酒杯，輪流著和張新城碰了一杯。王老竹一杯酒下肚，用手擦了擦嘴角，然後一邊給眾人斟酒，一邊說道：“這是好事，這樣一來，我們明天一早的行動就會更加順利了。”
??老穀卻搖搖頭道：“那可未必。”
??張新城很是詫異的看著老穀，正要出言詢問，卻聽見吳雅麗大喊了一聲“王予墨！！”幾人掉頭看去，隻見王予墨正從手中扔出一道小小的火焰，砸向在一旁踱步的大野雞，那大野雞無處躲避，又不敢去啄王予墨，隻能倉皇的往田野遠處跑去。
??吳雅麗繼續大聲的訓斥著王予墨，王予墨背著手，擺出一副很聽話的樣子，卻趁著吳雅麗沒看見的時候，偷偷對著老穀眨了一下眼睛。
??老穀“嗬嗬”一笑，轉過頭來對張新城說道：“你看見沒有？這個小女孩，也是今天才覺醒的異能。”
??張新城隨口敷衍道：“不錯啊，那麽小的孩子就會異能了——”話音未落，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慢慢的，頭上就冒出冷汗來。老穀繼續說道：“你麵前這幾個人，今天也都覺醒了新的異能，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麽問題？”
??張新城顫聲說道：“我那四個兄弟的覺醒，並不是偶然——”
??老穀接過話說道：“是的，今天是個很奇怪的日子，很多人都在覺醒，當然也就包括了我們明天要攻擊的那一群人，所以我們明天要麵對的，將不僅僅是四十個覺醒者了。”
??就如晴天霹靂擊在了黃連樹上一樣，張新城頓時覺得口中泛苦，一切美妙的設想好像都變成了幻影，拿起杯子來，就要一飲而盡，老穀一把將他拉住，說道：“這麽好的酒，可要慢慢喝才有滋味。”
??張新城苦笑著，用問道者仰望先知的眼神看著老穀道：“我現在喝什麽都是苦的了，除非，你還能告訴我一個值得高興的好消息”。
??老穀聽了哈哈一笑道：“還需要什麽樣的好消息？我們不是安排得好好的嗎？你的作戰計劃很完美，我此刻已經穿越了時空，看見了明天勝利的曙光。”
??張新城見老穀並沒有什麽好的消息告訴自己，就有些沮喪的說道：“謝謝大哥的安慰，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更改一下計劃了？或者？我還是放棄算了”
??老穀搖頭歎息道：“你啊！一看就是個沒經曆過挫折的，他就算是新覺醒了一百人，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半天的時間，他們連怎麽發出異能都不一定能搞得清楚，有用嗎？”
??張新城這才醒悟過來，再仔細琢磨一下，好事事情真是老穀說的這樣，當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還好認識了幾位哥哥，穀大哥一番話，讓小弟茅塞頓開。”
??拿起酒杯來，說道：“作為這次戰鬥的策劃人，我居然犯了心浮氣躁的錯誤，那是萬萬不該的，我先自罰一杯。”說完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肚，張新城的臉色重新紅潤起來，就如同他在一瞬間死而複生的心思一樣。老穀興致也很高，端起酒杯說道：“這是上天的恩賜，讓人類一夜之間多了無數的覺醒者，我建議，今天就作為人類的全民覺醒日。”
??然後掏出手機來看，在顯示日期的農曆部分，赫然寫著——四月十一。老穀瞬間愣住了，因為這個日期，正好是老穀母親的祭日。
??因為一些意外的發生，老穀在過年期間沒有給自己的母親上墳，再加上今天，老穀第二次錯過了祭拜母親的日子。
??老穀心中很是愧疚，滿滿的斟上一杯酒，遙敬天地，然後一口喝下。心中默想著，七月半的時候，可是一定要去給母親上墳燒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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