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書生與路匪
大致的作戰方案訂好了，張新城既是興奮，又因為陽光照射的原因，頭上流下許多汗來。老穀心中很是有些感觸，這家夥雖然是要用這件功勞來夯平自己的仕途，但是，也確實是個想幹事的人，並且能力極好，品質也不壞。在老百姓心目中，這樣的官員，已經可以稱之為“青天”了。
??“那麽幾位哥哥，你們覺得什麽時候開始行動比較好呢？”張新城有些急切的問道。老穀和王進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說道：“事不宜遲，你晚回北京一天，就有可能少一天的機會。而那幫惡人多活一天，就有可能去禍害更多的老百姓。並且在目前消息還沒走漏的時候，我們幾人是可以當成奇兵用的，等人家都知道我們的存在了，那價值也就沒那麽大了。所以我們決定，今天晚上就去偵查，明天咱們再碰個頭，最後敲定一下作戰計劃，後天淩晨之前，發起進攻。”
??張新城一聽大喜，對著幾人抱拳作了個揖，又說道：“幾位哥哥，此番恩情，張新城定會有回報的一天。”老穀見他說得真切，眼底似泛了些淚光，不由得有些心軟，忙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先走了，明天中午時分，我們再到這裏來碰麵。”
??幾人回到家，打了幾圈麻將，晚飯就好了。
??一邊吃著晚飯，老穀一邊說道：“雖然是去偵查，但我們也還是要謹慎點，一會兒開兩輛車，老蔡和我，韋世黔我們三人在前麵開路，看看他們會不會在進高速的路口設崗；王進開小貨車，帶著王老竹和犇篤兒，如果見我們前麵遇到崗哨，你們就立即下車，潛入毛雲，我們會在路上接應你們。”又說道：“我觀察過你們，在使用風隱的時候，雖然可以隱身，但是空氣中的氣流會產生變化，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其中的問題，所以雖然是趁著黑夜潛入，但是在經過燈光比較明亮的地方，你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王老竹點頭應允著，外麵犇篤兒卻說道：“是的呀陛下，風係的隱身都是不完全的，要是暗影係的就好了，暗影係第四級也是可以隱身的，但是那樣的隱身可是和我們大不一樣，他們的隱身，就好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老穀問道：“難道姒破殤曾經表演給你看過嗎？”
??犇篤兒點頭道：“就是的，因為姒破殤大人很年輕，看起來不像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所以有個虎頭魔族的將軍就去挑戰他，那個虎頭魔族的將軍也是風係的能力，但是他是自然覺醒的，不像犇篤兒這樣是靠姒破殤將軍後天打開的，他的風係已經達到了第六級，名叫在雲端，是可以定在空中不動的，不像犇篤兒這樣，如果不飛，就會落下來。”
??說到這裏，犇篤兒稍微停頓了一下，再看老穀，正注視著自己，好像一副很喜歡聽故事的樣子。犇篤兒心中很是舒暢，又接著說道：“結果那虎頭魔族的將軍，無論是隱身，飛行，攻擊力，全都不是姒破殤將軍的對手，每一樣都是慘敗下來的，所以我們這些校尉才有機會知道——在暗能係麵前，其餘的係都是渣渣。”
??老穀聽到犇篤兒居然會用“渣渣”這個詞，心中一陣好笑，也隨口說道：“你不是說會暗能係的，整個暗魔道都不到十個嗎？那自然是很厲害的了。”
??犇篤兒想了一下，說道：“可是大異星才九千萬暗魔，三千萬軍隊啊，地球上可是有好幾十億人，按這個比例算，地球上會暗能係的人，起碼得好幾百個呢！”
??老穀搖頭道：“不可能，別說不能按照比例來算，因為人和暗魔的體質是不同的，而且生長環境也不同，你們是一直處於暗能量密集的環境中，地球人則不同，雖然身邊也一直有暗物質，但是卻很稀薄，如果不是你們炸開了兩個世界的通道，導致暗魔屆的暗能量大量流入人間道，那麽可能我們到現在連一個覺醒者都沒有，更別說什麽暗能係了。再說了，暗能係的覺醒和成長，可能都會需要一個更加嚴苛的過程，可能很多人是沒有這樣的成長環境的，所以我覺得，地球上的暗能係覺醒者，也不會很多。”犇篤兒連連點頭道：“還是陛下高瞻遠矚，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徹，小人便是有十個腦袋，也是萬萬不及的.……”
??老穀連忙說道：“打住，犇篤兒，我還在吃飯呢，別把我惡心吐了。”接著又好奇的問道：“犇篤兒，你們的人口怎麽那麽少？大異星是不是太小了？”
??犇篤兒搖頭說道：“不是的啊，陛下，大異星可是比地球要大上兩三倍的。至於為什麽人口少，那是因為，整個暗魔道的生育能力都特別的低。”
??老穀聽得犇篤兒這麽一說，心中又胡思亂想起來：暗魔們的生育能力低下，是因為壽命太長嗎？是因為暗能量的原因嗎？還是——沒有時間去生？
??吃過晚飯，已經八點過鍾了，按照事先的安排，兩輛車以前後相隔三百米左右的距離，向毛雲駛去。
??在離高速路口還有兩百米的位置，一座石台赫然出現在老穀三人麵前。那石台落在道路的兩邊，中間留了一個剛好能過車輛的空隙，放了一棵攔路花杆。
??石台上橫七豎八站了七八個人，台下花杆左右還站了幾個，一群人好像都是喝了酒的，麵容上露出一種憨醉而又猙獰的感覺。
??見到蔡小軍的車開來，那台上台下的人都顯得很興奮，一個個嘰嘰歪歪的叫喚著，有幾個就喊叫道：“下來，檢查！”蔡小軍看了老穀一眼，老穀說道：“下車，逗這幾個傻子玩會兒。”
??三人都下了車，蔡小軍就先問道：“查什麽哦？你們又不是鄉政府的，鄉政府的人我可是都認識的！”
??那群人就是一陣哄笑，其中有一個說道：“啥子狗屁的鄉政府，現在老子們就是政府，就是毛雲這一片的父母官，你們要從這裏過路，就得留下買路錢！”
??老穀在一旁聽得直笑，說道：“你這台詞都是土匪說的，哪裏像什麽父母官？”又自言自語道：“奇怪，昨天從這裏過的時候，也沒看見有這麽一處石台啊，這政府工程什麽時候有這麽快的速度了？”
??那石台上就有人說道：“你曉得個屁，這是我們二當家用異能磊的，總共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搞定了，懶得和你們浪費口水，快把車上有用的東西都拿出來，什麽糧食啊，糕點啊，香煙什麽的都要！”
??老穀翻了個白眼說道：“要是有這些東西老子還會往外麵跑？老子就是出去找吃的。”那台上的人一聽老穀幾人居然都是沒有油水的貨色，頓時惡從膽邊起，冷森森的說道：“哪裏那麽多廢話，既然沒有吃的，那就把命留下。”說完就帶上幾個人從石台上跳了下來。
??老穀歎了口氣道：“哎，可憐我一介書生.……”話音未落，蔡小軍一道水炮打出，就把其中三人撂倒在地，韋世黔雙手疾舞，一道道藤蔓落在台上剩餘幾人身上。那其中卻有一個厲害的，閃過韋世黔的藤蔓後，一道金芒打來，韋世黔也不躲閃，一記接地木使出，很是輕鬆的接下了這一招，接著一道擂木打出，正中那人胸口，隻聽得那人“哇”的一聲慘叫，接著口吐鮮血，身子後仰著飛下石台去。
??蔡小軍和韋世黔乘勝追擊，把台上台下的人全都打倒，老穀走上前去，一腳把花杆踢斷。這時隻感覺身旁有氣流擦肩而過，接著是王老竹細微的聲音說道：“我們去了。”
??三人打了一陣痛快，老穀忽然歎氣道：“哎，本想趁著這滿天的星光出去玩耍的，這一架打得都沒有興致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蔡小軍和韋世黔在一旁也說道：“就是，這打得一身血的，都沒臉麵去見美女了，還是先回家吧。”
??說完三人掉頭而回，經過王進的時候也沒有停留，而是把車又往前開了兩公裏，在一處幽靜的石岩下，停了下來。
??下了車，老穀找了塊青草茂密的斜坡躺下，順手拔了棵草莖含在嘴裏，悠然自得的看起星星來。看星星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事，無論你在什麽地方，隻要天上有星星，你躺下就能看。但是在老穀的記憶裏，好像除了很小的時候，躺在母親的懷裏看過一次。後來的幾十年，居然一次星星也沒看過。
??老穀的思緒很飄逸，想了會母親，想了會小時候餓肚子的歲月，想了會以後沒有了糧食怎麽辦——想著想著，忽然就想到了智慧樹唱的那首歌，於是老穀含著草莖，輕聲的哼了起來“星星，哪一顆在眨眼睛，像你曾經，也一見鍾情.……”
??兩個小時候，王進的車回來了，犇篤兒和王老竹也都坐在上麵。老穀和韋世黔也上了蔡小軍的車，兩輛車在星光下的夜色中，緩緩向家裏駛去。
??回到家，已經是十二點過鍾了，老穀一路之上都是哈欠連天的，看見熟悉的床更是困得不行。王老竹卻堅持要先把偵查到的情況和大家通報一聲，老穀隻得很是無奈的應允。
??於是王進抓來幾把花生烤在火爐上，王老竹又拿出在百宜時搜刮的啤酒，幾人邊喝邊聊起天來。
??罩山虎等人主要聚集在鄉政府裏麵，政府大樓高四層，罩山虎和幾個土匪頭子就住在第三層上，第四層被一扇大鐵門鎖著，看樣子，很有可能是罩山虎放糧食的地方，而其餘的土匪嘍囉，基本上都住在政府大樓的一二層和斜對麵的招待所裏，也有很少一部分是住在街邊的商鋪裏麵的，所有的土匪加到一塊，大約是一百人出頭，這其中，大約三分之一的人是會異能的。
??“三分之一？那也就是說，他們得有差不多四十個異能者咯。”老穀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說道。
??王老竹點頭道：“應該差不多。可是我們和張新城那邊加到一起也沒有這麽多會異能的啊！”
??老穀搖頭道：“那不怕，他們四十多個異能者中，應該大多是一二級的，張新城手裏的槍，對付一級覺醒者是沒有問題的，之所以以前屢戰屢敗，那是因為對方有個土係高手，張新城的槍打不穿，如果犇篤兒能先隱身殺掉那個土係能力的高手，那麽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了一半。”
??韋世黔笑道：“是啊，把對方最強的防守者幹掉，反過來，我們這邊還有三哥這樣的防守高手，此消彼長，我們的勝算又要提高不少。”
??“是啊。”老穀和韋世黔碰了一下啤酒瓶，跟著抱著瓶子一口吹掉，打著嗝說道：“自大洞出現以來，我們先後經曆過石板，植物林，百宜三次戰鬥，哪一次不比這次凶險得多？尤其是百宜一戰，如果沒有植物林的幫助，沒有撤退的果斷，沒有王老竹最後時刻及時的趕到，我們是不可能贏下那場戰鬥的。那四十來個異能者，在我看來，遠比不過四十個活死人，因為活死人不怕死，會一往無前的向著目標撲來，讓你沒有一點喘息的機會，而異能者卻不同，他們會怕死，他們自己之間也會有分歧，再說了，這回有張新城的統一指揮，有事先安排好的埋伏，這場仗，會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輕鬆，所以啊，大家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偵查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比想象中的更加輕鬆，也更加圓滿。
??老穀站在街壩邊上放水，看著星光下朦朧的世界，美妙而安靜。隻有風輕輕漫入油菜花從，然後消失無蹤。
??犇篤兒抬了張躺椅來，說是三哥打完大床後又順手打的，讓老穀躺著看星星。
??老穀躺在躺椅上，覺得挺舒服的，三哥的手藝就是這樣，雖然難看，但是實用。
??老穀是真的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就在躺椅裏睡著了。
??老穀夢見自己在飛，從一顆星星穿梭到另一顆星星，但是每一顆星星上都沒有人煙，隻有無邊無際的寒冷和荒蕪。
??老穀沒有氣餒，咬著牙，往遠處那顆最大的星星飛去，忽然間，最大的星星消失了，竟然變成了大洞的模樣。老穀大吃一驚，掉過頭來就跑，大洞也不追趕，就在老穀身後哈哈大笑著。
??老穀拚命的逃跑著，然而不管飛到什麽地方，大洞的笑聲都如同在耳邊一樣，老穀終於飛不動了，大洞張開嘴，將老穀整個吞噬。
??恍惚間，大洞好像說了一句話：“我真的走了。”
??老穀驚慌著，從躺椅上彈了起來。再看看四周，依舊是入睡前的那般模樣。老穀自語道：“又是個荒誕的夢。”感受著街壩上夜風的寒冷，老穀打開手機上的電筒，摸索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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