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犇篤兒
還好，剛駛出隧道一公裏左右，就看見了正在路上溜達的道奇車，在道奇車的前方，韋世黔的榮威越野也正緩慢行駛著。大概和老穀心理一樣，王進可能也擔心一火力把大哥和兩個姐夫一起交待了。在既不知道後麵的情況，也下不了決心把老穀等實在親戚全都給拋棄的情況下，一路之上，走走停停。
??見到老穀一行追來，韋世黔和王進各自提速。老穀急忙身體前傾，有節奏的按起喇叭來。
??那是一段摩斯密碼，在過年無聊的這段時間裏，老穀曾經斷斷續續的教過王進三天，王進學得也很好，但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現在，王進能不能首先想到那是一串密碼？能不能準確的翻譯出每一個字符？能不能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對於這些問題，老穀一個都不能確定，但是——畢竟已經作出了最後的安排，老穀覺得，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老穀對蔡小軍說道：“減速，讓他們先走。”
??蔡小軍已經習慣了老穀神經質一樣的指揮方式，沒有問老穀為什麽，隻是生無可戀，滿眼幽怨的看了老穀一眼。蔡小軍甚至都沒有去想這是不是又一個作死的安排。隻是麻木而機械的放慢了速度，等著再一次的被追殺。
??“我們必須拖延三分鍾，給王進們一點點時間安排。”“一會進入第二個隧道前讓天上那玩意接近我們，追了那麽久，他肯定也不耐煩了，一定會在我們暴露給他的機會下動手，這時候，蔡小軍快速衝進隧道，為行動爭取到一點時間，進入隧道後，立刻停車。王老竹在停車一瞬間跳下車去，那玩意應該剛好進入隧道，你一定要全力用風刃攻擊他的翅膀，距離這麽近的情況下，成功的可比性是很大的，這個任務最重要，一旦他沒有了翅膀，就追不上我們了，但我們不能開燈，王進有可能在裏麵埋伏著。”.……老穀嘴裏“吧嗒吧嗒”半天，把想好的計劃都做了安排，既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清楚，也不知道二人能不能聽得明白，倉促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方法，剩下的，隻有“聽天由命”了。
??三公裏的路程，正常情況下，一分半鍾就能到達，王進和韋世黔拚了命的跑，大概也需要一分鍾。蔡小軍雖然時快時慢的開著，但是三分鍾後，也進入了隧道。關了車燈，鳴了一聲喇叭，車子晃晃悠悠的朝著第二個隧道行駛去。
??雖然一路上蔡小軍都是時快時慢的，如同抽風一樣的開法。但是對於天上那東西來說，這一次和蔡小軍隔得實在是太近了，近得都能清楚看見老穀跪坐在後排，對著自己豎起的中指。隨即，車輛消失在黑暗中。
??那玩意也累了。蔡小軍燒的是油，而他燃燒的是自己的脂肪。他感覺如果這次再不能把前麵那行為怪異的車輛拿下，隻怕自己也實在是沒有力氣去追了。
??所以很自然的，他追入隧道，並且雙手向前伸出，一道火球逐漸在手中形成——然而，在火球還未完全成型的時候，對麵忽然四道遠光燈同時照來，那東西不備，一時之間眼中全盲。
??而同一時間，王老竹已經跳下車來，對著他那巨大的左邊肉翅狠狠的打出一道風刃，肉翅雖然沒有被打斷，但是那東西也痛得不輕，口中“嗷嗷”的叫喚著想要再次飛起。
??但在同一時間，王進雙手交替著接連打出六道金芒，每一道都打在那東西受傷的翅膀上，那東西頓時失去了平衡，身子一偏就要掉落。
??這時候又見韋世黔如同便秘一般，把臉憋得通紅的打出一團藤蔓，這藤蔓很大，每一道都如同手臂般大小，整個把那東西裹得嚴嚴實實。
??那東西一時肉翅被傷，身體被裹，頭重腳輕的就摔了下來，隻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東西的腦袋幾乎把高速路麵給敲了個洞，卻還是沒死。
??但是三哥的飛石又接踵而至，每一塊都比拳頭略大些，一塊接一塊，不停歇的往那東西頭上砸去。
??本就強弩之末，身心俱疲的那東西，終於一聲悶哼，暈死過去。
??老穀止住了三哥的攻擊，幾人一起走到那東西跟前。光線很暗，那東西又是被藤蔓包裹著，再加上滿頭的包，很難看清楚真容，隻恍惚覺得是一個塊頭很大，黑乎乎，毛絨絨的家夥。
??老穀往隧道前麵一指道：“拖出去。”韋世黔把車掉了個頭，把車尾正對著那東西，然後再次發出藤蔓，一頭纏在那東西身上，另一頭則纏繞在榮威越野車的大梁上，也不管那東西死活，拖著就往隧道外麵的路上行駛去。
??沒走得多遠，王進見路邊有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於是示意大家停車靠邊。
??老穀也忍著痛走下車來，拿上抱枕，在一處綠草茵茵的斜坡前躺著靠下。接著對三哥說道：“三哥，挖個坑，把他除了頭以外的地方都埋土裏，蔡小軍往坑裏灌水，增加土壤的粘稠度。”說完接過王老竹遞來的香煙，也不好奇那東西長什麽樣，頭往土坡上一靠，很愜意的嗮起太陽來。
??一會兒，幹完事情的蔡小軍走了過來，對著正嗮得昏昏欲睡的老穀說道：“老穀，你剛才沒看見，追我們的那個玩意，長得跟頭牛一樣，頭上有角，腳上有蹄，一身的黑皮，毛絨絨的，屁股後麵還有一條好大的尾巴。”老穀正裝死裝得起勁，便有氣無力的回道：“管他牛還是馬的，一會拷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點有用的信息。”“但是”蔡小軍接著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家夥長得比姚明還高，差不多得有二米五，體重也不輕，看起來得有三百多斤，我就奇怪了，他是怎麽飛得起來的？”老穀很隨意的說道：“那還不簡單，把他整醒了嚴刑拷問，問問他為什麽會飛，他是不是那些魔奴口中的暗魔大人，他們平時都吃什麽，他長不長腳氣，總之，能問的都問，大家輪番上，把自己心裏的疑點都問他。”
??蔡小軍點了點頭，重新走回那怪物頭邊，把水不斷從他頭上淋下。淋了好幾分鍾，那怪物總算是醒了過來，睜眼一看，眼前全是人類，正要拍拍翅膀飛起，卻發現動彈不得，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整個都已被埋在土裏，於是眼睛一閉，想要再次昏迷過去。一路上被追得屁滾尿流的蔡小軍那肯輕易放過，化水成槍，從那怪物的牛耳上穿了個洞出去，怪物吃痛，頓時“嗷嗷”怪叫起來。
??老穀感覺很是疼痛，身體懶洋洋的使不上勁，隻能繼續躺在土坡上，耳中傳來王進等人輪番上前詢問的聲音，以及那東西千篇一律的“嚰嚰”聲。
??掏出煙來點上，打開手機一看，快要三點了，坡下的人已經問了半個小時，但是雙方言語不通，實在是沒法交流，幾人問得口幹舌燥的，卻是一點消息沒得到。
??老穀支起身，對下麵眾人說道：“別問了，快三點了，還要去百宜呢，把他殺了，帶回家去燉牛蹄花。”
??那原本在與眾人對話中一直滿麵春風的怪物聽得此言，頓時失聲大叫道：“不要，不要，我的肉不好吃，我不要做蹄花。”卻是清楚地道的貴州方言。
??王進一看，這牛頭怪居然一直是在裝瘋賣傻，頓時火冒三丈，衝上前去就是一腳，正踢在牛腦殼後麵，那牛被踢得一陣頭暈目眩，連連大聲說道：“抗議抗議，你們虐待俘虜。”王進說道：“想不被虐待，那你就識相點，我們問什麽，你就老實回答什麽，隻要被我們發現有一句話不老實，我們就先把你的耳朵割下來，炒了吃。”老穀在坡上接話道：“你放心，炒好了請你一起吃。”那牛聽了正想說聲“謝謝”，轉頭一想，不對，那是要吃自己的肉啊！想到自己一個聰明好學的牛就要死於野蠻人之手，被凶殘的人類吃掉，一時間悲從中來，幾滴無名指大小的眼淚就“噗噗”滴在頭下的塵埃中。
??怪物名叫犇篤兒，來自於“暗魔道”“大異星”，是“牛頭魔族”的一員。大異星是一顆完全統一的星球，甚至於整個暗魔道，也都是幾乎完全統一的。
??所有的暗魔都服從於“魔皇”陛下，魔皇之下有九大魔王，各自統領著“大異星”外的其他星球，魔王之下又有若幹將軍，而這次領軍來地球的，則是所有將軍中最有前途的，“人頭魔族”中的天之驕子——“姒破殤”，一個才三百歲就已經將暗能係練到第七重的奇才。
??傳統的異能，共有八係，最常見的就是“地火水風”四大係，而在地係中，又分為“金”“木”“土”三係，所以“地火水風”一共是六係，再加上一個沒有元素輸出的“氣質係”，以及威力最是神奇而霸道的“暗能係”。
??在整個暗魔道三千萬妖魔中，能覺醒“暗能係”的不到十個，而這十個中，最厲害的自然就是當今的“魔皇”，一個傳說中唯一將異能練到第十級的“人頭魔族”。
??而“暗能係”達到第六級時，會產生了一個新的異能，叫“暗中生有”，這個異能唯一的用處，就是把能量用在某人身體的副丹田上，因而可以讓魔族或者人類產出出一項新的異能。但是在副丹田產生出異能後，丹田的生長就會停止，也就是說從此以後將不再有新的異能產生。所以大異星的妖魔們，都隻會在兩百歲以後，幾乎已經沒有了自然覺醒新異能的可能前提下，再去接受這樣的能力開發。
??當然，會這能力的人寥寥無幾，且都身居高位，也不是誰都可以得到新的能力開發的。犇篤兒是作為這次魔界入侵的先鋒部隊，且後來又需要被派到一方做魔奴們的統領，才被姒破殤在五十年前額外擊醒了新的能力——風係，目前已經練到第五級的“青雲直上”，也就是風係可以飛翔的最低級數。
??而之前被老穀擊殺的聶風則是練到了第四級的“風隱”，一個可以隱身的基本技能。犇篤兒在風係之前自然覺醒的兩個能力分別是“氣質係”六級，“火係”六級，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很有些傻樣的笨牛，居然是個身懷三係的高手。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穀等人一直很想知道自己幾人現階段的異能，到底是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
??聽了犇篤兒的一番解說，王進忍不住問道：“你看我們這幾個人的能力怎麽樣？”
??犇篤兒聽得王進這麽一問，也不顧自己目前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處境，居然哈哈笑了起來，並且滿臉傲嬌的說道：“你們的功夫實在是太差了，如果不是搞陰謀詭計，就這麽擺開打，你們就是再來十倍的人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對手，哈哈……”
??才笑得兩聲，又被王進一腳踢到牛角上，頓時轉喜為悲，又重新擺出先前的委屈模樣，老老實實的回答起問題來。——在暗魔道，除了暗能係和一些比較少見的神秘係外，最常見的，就是“氣質係”和“地火水風”各係，所謂“氣質係”，說白了就是沒有異能，但是身體的各種能力都得到無數倍的提高，就像武俠小說中的那些高手一樣，可以飛簷走壁，也可以力斬千軍；而“地火水風”四係，則像仙俠小說裏的人物，可以發出各種光怪陸離的能力，其中“地係”又分為土木金三係，能力來自於大地之中，在未來的發展中，相對於火水風三係，優勢體現在防守上；而火水風三係的優勢，則是能力的威勢和奇異度上，其中水係一開始主要是打醬油的，但等到練出冰能後，在普通七係中，卻是最出色的；至於風係能力的，算是普通七係中最強的了，既能隱身，還能飛，老穀甚至認為，風係覺醒者既然主要是依靠空氣的能力，那麽，在覺醒“第七覺”，達到“觀氣如瀑”的過程中，他們應該相比其他各係，都有巨大的優勢。暗魔道把各係能力都分成了十級，一到三級，普通人；四到六級，高手；七到九級，超級高手；十級，睥睨眾生的高高手，目前犇篤兒所知範圍內，也就當今“魔皇”一人。
??王進目前是金係三級“揮金手”；韋世黔是木係三級“枯木逢春”；三哥是土係三級“飛石”；蔡小軍是水係二級“水槍”；而王老竹卻是眾人中最厲害的，為風係四級“風隱”，但隻是剛剛步入，能力還不穩定；至於老穀，雖然犇篤兒沒有親眼見過老穀的能力，但是按照他的描述，老穀自我判斷，自己應該是火係四級“火焰甲”，但是和王老竹一樣，也隻是剛剛步入而已。
??聽犇篤兒一說，好像幾人都算不上是什麽高手，眾人正要泄氣，卻又聽犇篤兒說道：“我們暗魔道的人都崇尚能力，所以從十歲左右，能力覺醒了，就開始練習。平均二十年左右能提升一級，當然像我這樣的天才肯定是不需要那麽久的，我才二百五十歲，總級別已經達到十七級了，可是要比大多數人少花了一百年時間哦。”說完，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又傲嬌起來。
??眾人聽了心中更加的奇怪，如果說異能的產生是因為天上大洞的出現，而導致了一種原本隻有暗魔道才有的神秘力量向地球傾瀉，那麽，大洞出現才僅僅十幾天的時間，自己幾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飛躍式的進步，難道說：人類對這種能量的適應能力，要遠遠超過暗魔，而自己幾人又因為另外的特別原因，在覺醒的初期，又遠遠的超過了其他人類。
??是什麽原因呢？老穀習慣性的掏出香煙，點上，思考起來。
??思考未必有結果，但卻是一個良好的習慣。正如老穀所說：勤奮，才是最好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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