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寶寶訂閱比例不夠, 請補足哦~

  淼淼害羞的笑笑, 有些難為情:「不是,是李萌萌撿的,奴婢沒有可以用來當謝禮的東西, 只能拿這個充數了, 國師若是嫌棄,那奴婢再想想辦法。」說罷便要將東西收回去。


  拿撿來的東西送人, 送的對象還是他, 國師還是第一次見, 他伸手將玉佩拿走,微笑道:「不必, 這是最好的謝禮。」


  「國師喜歡就好。」淼淼鬆了口氣, 她說的想辦法只是客套話,天知道她來宮裡快一個月了,狗皇帝連工資都沒給過, 如果國師不喜歡這東西的話, 她就只能裝傻將此事略過了。


  國師將玉佩戴到腰上, 問:「如何?」


  「非常襯您, 簡直就是為您而生的, 您本來就是天人之姿英俊瀟洒, 如今又添了這玉佩,更是襯得風流大氣, 一句話, 完美。」淼淼舔著臉誇讚, 她也並未全因狗腿,而是這玉佩的確很合老狐狸溫潤的表象。


  國師被她逗樂了:「既然如此,那本座便戴著了。」


  淼淼跟著笑笑,看著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皇上這會兒估計還沒起呢,國師您怎麼這麼早入宮了?」幸虧她將玉佩隨身帶著,否則還得跑回去取。


  「皇上答應了陪雲南王去校場,雲南王已經提前過去了,本座來請皇上。」國師道。


  淼淼哦了一聲,趕緊道:「那不耽誤國師了,奴婢先行告退。」說罷便急匆匆離開了。


  國師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才心情頗好的進了御書房,一進去便看到陸晟正在寫書法,他往前走了一步,認真看了半天滿意道:「皇上的身子愈發好了。」


  陸晟盯著自己如游龍般勁道的字,,腦子裡浮現某個跳脫的傢伙,輕笑一聲道:「自那女人進宮后,朕的胎毒之症便一次都未再犯,這手腕也愈發有力了。」


  說罷掃了國師一眼,疑惑:「國師今日心情不錯?」


  「尚可。」國師笑笑,伸手幫陸晟磨墨。


  在他動的瞬間,陸晟眼尖的看到他腰間玉佩,當即驚訝道:「這東西怎麼在你這裡?」這玉佩是一年前番邦進貢的,世間只此一枚,他向來喜愛就一直佩在身上,結果幾個月前不知掉到哪裡去了,沒有找到便只能作罷。


  「說起這個,」國師唇角微揚,「還請皇上恕罪,臣方才擅自領了個功,此物乃是小淼所贈。」


  「她?」陸晟挑眉。


  「是,玉佩是她在含芷宮撿的,如今送給了臣,」國師笑笑,將淼淼誤會他幫忙說情一事講了一遍,說完他含笑問道,「皇上不會跟臣要回去吧?」


  陸晟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朕會是那種小氣的人?」


  「自然不是,臣只是開個玩笑。」國師垂眸笑。


  陸晟看著他的笑,突然發現自己就是那種小氣的人,江小淼這個混蛋,他給她換的住處她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拿他的東西去送人?吃裡扒外的東西!


  「皇上,雲南王已經在校場等了,臣叫人給您更衣吧。」國師微笑道。


  陸晟現在看到他的笑就覺得礙眼,冷哼一聲問:「更什麼衣?」


  「不要換騎裝嗎?」國師看著他身上雍容的禮服。


  陸晟嗤了一聲,嘲道:「朕說去校場,又不曾說要跟他下場,為何要換衣裳?」


  國師聞言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皇上雖然體弱,但對冷兵很有興趣,往年身子不好時就算瞞著他,也要上校場玩兩把,如今怎麼突然沒興趣了?


  不過一想到對方是林知躍,國師便瞭然了。


  「如此,那咱們這便去吧。」國師微笑。


  陸晟心中鬱火未消,聞言面無表情道:「你先去,朕還有事。」


  於是本來要跟陸晟同行的國師莫名其妙的被趕出去了,他疑惑的看了眼身後被關上的門,把玩著腰間玉佩走了。


  陸晟在御書房盯著桌上的字看了許久,最後煩躁的將毛筆摔到地上,將所有宮人都趕了出去。


  一個人在書房坐了許久,最後冷著臉叫了個人進來:「叫江小淼給朕滾過來!」


  宮人忙去叫人了,一刻不到的時間淼淼便跑過來了,一看到陸晟便露出討好的笑:「皇上你看,自打搬了房子,奴婢來得是不是快多了。」


  她不提這事還好,提了陸晟只想冷笑,但想到方才跟國師說過不計較此事,便只能生生忍下。


  「皇上?」淼淼被他看得渾身發涼,只得訕笑著又叫了一聲。誰惹這位爺了?


  陸晟眼神沉沉,猶如波瀾不驚的死海:「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朕說的?」


  說什麼?淼淼無辜的看著他。


  陸晟緩緩呵了一聲,漠然的看著地上被毛筆染上色的毯子,淡淡道:「你是怎麼做事的,這裡髒了不知道?」


  「……皇上,今日不是我當值,而且奴婢不負責洒掃一事。」淼淼看了眼地上的黑污痕迹無語道。


  陸晟的眼睛眯了起來:「你在跟朕頂嘴?」


  「……奴婢不敢。」淼淼忙去拿了抹布開始擦,小小的腦袋跟著肩膀一起晃動,看起來格外努力。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找事呢。


  陸晟死死的盯著她,正在考慮是挑剔她擦地姿勢難看、還是把地毯越擦越臟時,外頭便有宮人進來了:「皇上,該出發了。」


  陸晟掃了宮人一眼,低頭就看到淼淼一臉期待:「皇上,您是要去校場嗎?」


  「……朕不帶你,不將毯子擦乾淨,就不準離開這裡。」陸晟一言擊破她的幻想。


  淼淼當即泄氣了,看著地上黑乎乎一片癟嘴,感覺自己這輩子可能都要住在御書房了。


  陸晟就看她身子越縮越小,如同一根豆芽菜般彎了下去,不悅的心情總算舒展了些:「將地擦乾淨,就去校場找朕。」既然她如此想跟著自己,那便如她所願又如何,畢竟他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陸晟說完,看也不看淼淼一眼的離開了,留下豆芽菜一臉懵逼。半晌,豆芽菜哀嚎捶地:「誰特么稀罕去找你啊!老子是為了不擦地了所以才想跟著,不是想又擦地又當老媽子好嗎?!」


  然而沒人理她,因為最該聽這些話的人已經去了校場。


  陸晟到時林知躍正騎著馬在校場上飛馳,他一手拿弓一手拿箭,隨手一擊便有風被刺透的聲音,下一秒箭正刺穿靶心,只餘一截飛羽露在外頭。


  陸晟面無表情的走上高台,國師起身行禮后盯著校場上的人,含笑道:「到底是年少,總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


  「國師若是願意,精力能比他多。」陸晟淡淡道。


  林知躍看到陸晟后,騎著馬跑到高台下,玩笑似的開口:「皇上,您近日身子好了許多,可要下場溜一圈?」


  「雲南王自己玩吧,朕體弱,就不與你胡鬧了。」陸晟垂眸坐下。


  林知躍輕笑一聲,乘著馬回到校場中心去了,國師看向陸晟,發現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林知躍,猶豫一下叫人取了弓箭來,呈到了陸晟手邊:「皇上身子好了許多,下場玩兩把又如何。」


  「朕沒興趣。」陸晟看了他一眼。


  國師無奈,只得將弓箭放在他手邊,接著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另一邊淼淼一不小心將髒水桶摔到地上后,看著整片被污染的地毯沉默了,她簡單的想了一下是繼續擦死的比較快還是去找狗皇帝認錯死的比較快之後,秉著早死早超生的想法義無反顧的叫人帶自己去校場了。


  她到了之後一眼便看到場中間正在飛馳射箭的林知躍,眼底當即閃過一絲驚艷,這麼神仙的少年郎,瀟洒的氣息都要從身上溢出來了,不愧是正面人物,一舉一動都透著正義感,再看高台上那二位,呵。


  淼淼一身水紅宮裝出現在無顏色的校場上,一來便吸引了在場三人的目光,林知躍看到她后眼底泛起笑意,下一秒將箭頭對準了她的方向。


  淼淼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一支箭從校場中間朝自己射過來,那一刻她的世界突然變慢了,連眨個眼睛都要經歷漫長的時光。


  她黑色懵懂的瞳孔中,箭頭越來越大,眼看要刺到她身上時,側方突然出現另外一支箭,粗暴的將箭頭射偏。


  電光火石之間,兩支箭狠狠的刺入她腳邊的土地,淼淼怔怔的看向高台,陸晟一身黑紅相間的禮服,手中握住一把寬大耀眼的弓,如戰神一般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裡,目光冷冷的穿透空氣,落在了她的身上。


  「朕的人,你也敢動?」


  她抬頭瞄了眼龍床上的人,又飛快的低下頭,腦子裡全是一個大寫的『丑』字。


  太特么傷人了!她雖然沒有女主好看,但也是個萌系女神!(?)明明氣得吐血,卻還是要裝出一副認同的樣子,或許這就是成熟吧。淼淼深沉的想。


  國師聽到陸晟要將淼淼留下,頓了一下后道:「皇上,這是您的葯,世間僅此一人。」


  淼淼立刻瞪大眼睛點頭,陸晟一個眼神掃過來,她立刻如鵪鶉一般老實了。


  「國師放心,朕有分寸。」陸晟輕描淡寫道。


  淼淼眼巴巴的看向國師,祈禱他可千萬別放心,這貨的分寸跟正常人不一樣,一不留神都能玩死她。


  可惜國師聽不到她內心的祈求,思索一番后便點頭,回頭笑著看著淼淼:「既然皇上決定了,這也是你的緣法,記著好好留在宮裡,聽話。」


  ……她能說不稀罕這緣法嗎?淼淼一邊內心哭泣,一邊乖巧的答應了。


  國師見她惶恐,便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接著看向陸晟:「江姑娘的血異常珍貴,還請皇上答應臣,千萬別傷了她。」


  「知道了。」陸晟坐了半天,早已經累了,又聽國師再三叮囑,便漸漸變得有些不耐煩。


  旁邊伺候的小太監忙上前扶著他躺下,接著去床尾輕輕的幫他按摩。


  國師輕笑一聲不再多言,給了淼淼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離開了。


  「……」屋子裡有名字的人瞬間就只剩下淼淼和陸晟兩個,淼淼看了眼假寐的陸晟,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些,順便偷偷揉了揉跪麻的腿。


  國師在的時候淼淼只覺得自己面對兩個變態壓力很大,現在國師走了,她才發現面對一個變態的壓力更大,尤其是在她發現自己並沒有變成女主之後,這種壓力就幾何式的增長。


  但是好處就是,她既然不是女主,哪怕自己的血對陸晟有那麼點好處,但定然不比女主的有效,所以陸晟還是會死。


  所以她現在的重點是,要平安活過三個月,且要在三個月內想到即使陸晟死了、她也能平安逃脫的辦法。


  如此,和陸晟打好關係似乎成了最重要的一環,畢竟陸晟這人雖然變態,但對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人還是可以的,從他對國師的態度上可見一斑,所以他應該不會讓自己親近的人給自己陪葬。


  這就要考驗演技了。


  淼淼默默盤算該怎麼在不被討厭的前提下討好這個狗皇帝,思索間注意到陸晟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好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一般。


  她怔了怔,抬頭看向正在給陸晟按摩的小太監,想了一下后怯怯開口:「皇上身子不舒服,公公這樣按摩力道不夠,沒辦法讓皇上舒展。」


  陸晟先前閉上眼睛便是故意晾著她,想看看國師不在了,她是否還有膽子敢跟自己作對。


  沒想到她之後便一句話不說、老老實實的跪著了,這讓他覺著索然無味,先前想折磨她的念頭也沒了。


  可已經答應了國師不能動她,便只能隨便在宮裡找個角落安置了,眼不見心不煩就行。


  正是這麼打算時,便聽到她顫抖著說話了,開口便是指責伺候的人,他熄下的興緻又微微抬頭,於是閉著眼睛聽,想知道她會說什麼。


  此刻被說的小太監一聽到淼淼說話先是看了陸晟一眼,注意到陸晟並未睜眼后,當即惱怒的小聲道:「奴才又沒得罪姑娘,姑娘何以在皇上面前誣陷奴才。」


  這女人算什麼東西,他自稱一聲奴才,不過是礙於她對皇上的病有大作用,她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皇上。」淼淼說完眨了眨眼睛,心想對不住了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討好陸晟的機會,她肯定不能輕易放過。


  更何況他按得的確不對,她雖然不知道胎毒之症犯起來具體是什麼樣子,但也能想象是很痛的,這個時候陸晟的肌肉會極度緊繃,放鬆後會引起酸疼,他只是輕柔的按摩,並沒有什麼用。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小太監名叫李全,是自幼跟著陸晟伺候的,所以陸晟對他還算包容,自己踩他上位既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也利於自己刷好感值,讓陸晟覺得她是個有心的。


  李全羞惱,又礙於這人是皇上的藥引,只得在心裡默默記下,嘴上卻嘲諷道:「姑娘多慮了,奴才跟皇上面前伺候十幾年,自是比姑娘更會照顧皇上,姑娘還是省省心,多為皇上抽些血出來。」


  「……」雖然自己這三個月註定要做血牛,可從別人口中直白說出來,怎麼覺得那麼彆扭呢?淼淼不再與他爭辯,堆出一個假笑看向睡覺的陸晟,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這人在聽他們說話。


  「皇上,您可覺著身子乏累不得放鬆?可否讓民女一試?」淼淼鼓足勇氣道。


  床上的人並沒有動靜,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淼淼的手心瞬間汗濕。


  馬屁拍馬蹄子上去了?她略為緊張,尤其在看到李全得意的笑后,心中更是懊悔自己的莽撞。


  李全見她額角有汗,心中更是愉悅,眼含不屑道:「江姑娘,奴才勸你還是先下去吧,莫要打擾了皇上清凈……」


  「過來。」


  李全和淼淼同時一怔,三秒鐘之後,淼淼按捺住狂喜上前,而李全則是一臉不甘願的往後退了一步。


  「皇上,民女失敬,若是有受不住的地方,還請告訴民女一聲。」淼淼定了定心,小心的跪到床邊,將手搭在了陸晟的腿上。


  怎麼會這般瘦?淼淼一怔,想起書中描述胎毒之症犯病時的痛苦,心中微微嘆息一聲:雖然他是個變態,但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可憐的變態。


  彷彿有些清楚陸晟跟自己一樣不過是凡胎肉體,淼淼的緊張感不如先前,一邊回憶先前給爸爸按摩的手法,一邊穩准狠的抓住了陸晟的小腿。


  沒想到她竟敢如此用力,陸晟不悅的蹙眉,李全看到后像抓住了淼淼的把柄一般指責道:「大膽!你弄疼皇上了!」


  「……」她記得書里李全可是女主的大助攻啊,怎麼一到她這兒就成了反派狗腿子了?

  哦,她差點忘了,她又不是女主。


  淼淼看了眼陸晟,見他沒有反對就在心裡對李全翻了個白眼,手上的動作不含糊的繼續。


  陸晟的腿被她越按越酸痛,於是心裡折磨她的方法開始跟著增多,從一開始的一百種慢慢變成一千餘種。


  在他準備讓人將她拖出去時,腿部的按摩結束了,神奇的是她的手一離開他的腿,不僅是後來增加的不舒服感消失了,就連先前的酸痛都減輕了不少。


  陸晟一頓,接著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因為用力而臉色通紅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淼淼被他看得微微一顫,遲疑一下后小聲道:「皇上,還請翻個身,民女幫您放鬆一下後背。」


  陸晟還未說話,李全在一旁便忍不住了:「大膽!你竟敢讓皇上對你露出後背,莫非你還想行刺皇上不成?!」


  「……」這死太監真是夠了啊,嘴是沒花錢買的么,怎麼這麼能嗶嗶呢?淼淼忍住拿陸晟的鞋砸他的衝動,徹底無視他道:「還請皇上翻一下身,後背鬆快些了,您入眠也會舒服點。」


  看陸晟沒把她扔出去,想來她的按摩還是有效的,也因此哪怕陸晟並未回應她,她也有膽子再說一遍。


  可陸晟還是不動,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半天又閉上了眼睛。淼淼開始不確定起來。她竟忘記這人是個變態了,變態萬一就喜歡那個不舒服的勁兒呢?(陸晟:……)

  李全更像是有了依仗,蹬蹬走到陸晟床前,尖著聲音指著淼淼的鼻子:「皇上的後背豈是你能碰的?還不給咱家滾出去!」


  好么,這下連奴才都不自稱了,淼淼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陸晟,一邊虔誠的祈禱天降大石砸死這倆王八玩意兒,一邊跟李全據理力爭:「民女不過是想減輕皇上痛苦,何以到了公公口中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人?公公一直針對民女,可是怕民女搶了公公的風頭?」


  淼淼先前還因為踩他上位而心虛,這會兒她只想懟他一頓,都是變態手下混日子的,憑什麼自己就得讓著他。


  「你好大的膽子,還不滾出去!」李全怒道。


  淼淼瞪眼:「皇上還沒說我呢,公公憑什麼攆我出去?」


  「你!」


  「好吵,滾出去。」陸晟終於聽煩了,冷聲說了一句。


  淼淼和李全同時一縮,瞬間就閉上了嘴,對視一眼后便一齊往外走。


  在二人剛往後退兩步,便聽到陸晟輕飄飄一句:「江小淼,給朕翻身。」


  李全的臉刷的紅了,瞪了淼淼一眼后綳著臉離開了。


  自從穿越到這本狗屁小說里,淼淼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戰勝了敵人,當即身心舒暢的朝李全做鬼臉,噘嘴歪臉翻白眼,竭盡全力用扭曲的五官表達她的喜悅之情。


  「再這幅鬼樣子,朕就把你那張臉給毀了。」


  「……」淼淼不由自主的抬頭,正對上陸晟冷漠的眼神,心中當即叫苦不已,這人怎麼睜眼睛了?


  陸語想了一下:「他說要你去皇兄宮裡侍寢,一點做奴才的自覺……」


  「行了行了,我聽到了。」淼淼再次打斷,接著震驚的看著傳話公公,「皇上不是說我丑么?」


  「怎麼,以為自己丑就可以不用幹活了?」傳話公公冷笑,「你想的倒美,還不快將衣裳換了,跟我去龍晰宮,若皇上知道你去的遲了,當心要你的命!」


  說罷便將手中的宮女衣裳扔到了她身上,淼淼手忙腳亂的接住,就聽到他不耐煩道:「給你半刻時間,你若是沒準備好,我便不等你了。」


  淼淼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這是得罪李全一個太監,等於得罪了宮裡所有太監。為免被李全挑刺,她再顧不上震驚狗皇帝要自己侍寢的事,急急去陸語的裡間將衣裳換了。


  出來時不多不少,剛好半刻。一身衣裳因為不怎麼會穿,到她身上顯得亂糟糟的,傳話公公一邊嫌棄,一邊帶她往外走,和李全一樣,徹底無視了陸語的存在。


  明明是夏日,夜裡的皇宮卻是冷的,小風鑽到人骨頭縫裡,直叫人有種關節酸疼的感覺。


  高高的宮牆、長長的路,路上亮著的紙皮燈籠,還有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太監,如果不是淼淼認得去龍晰宮的路、知道他並未帶錯方向,她肯定就轉身跑了。


  這地方跟要拍鬼片一樣,真太他媽嚇人了啊!


  更嚇人的是,陸晟那個神經病怎麼會想到讓她侍寢呢?他一個不舉男,連個妃子都沒有,哪根筋不對了會叫她去侍寢呢?


  淼淼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胡思亂想,很快便到了殿門口,再想也想不明白,乾脆隨機應變吧,反正狗皇帝身體有疾,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李全不在。


  陸晟正在軟榻上看書,聽到動靜后抬頭看了一眼,看到是她后,腦子裡立刻浮現她因為給自己按摩而發顫的手指,不由得蹙眉:「怎麼是你?」


  只聽這四個字,淼淼便知道自己是被李全那王八蛋算計了,如果她真是那攀龍附鳳的人,一聽到可以給皇上侍寢,肯定就鐵著頭上了,到時候肯定會遭皇上厭棄,那她今日的討好就全白費了。


  她也不做包子,當即告狀:「是李公公叫我來的,說是要民女來給皇上侍寢。」陸晟這人不近女色,李全那混蛋敢用侍寢的話誤導自己,就別怕孽力反饋了。


  淼淼心中得意兩秒,怕陸晟不信任自己,又添油加醋道:「民女就說嘛,皇上又豈會看得上民女這種笨手笨腳又相貌醜陋的,李公公也真是的,他怎麼沒問過皇上的意見。」


  淼淼說完,眨了眨眼睛看向陸晟。


  陸晟:「……」他從未見過有人在他面前說誰的不是之後、用這麼期待的眼神盯著他的。


  真是……蠢。


  可或許這女人蠢得太直白,他竟不覺反感,分明下午時李全這樣在他面前耍心眼時,他心裡可是動了殺意的。


  淼淼說完就開始等陸晟罰自作主張的李全,結果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他說話,她有些遲疑的抬起頭,就看到這人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卧槽,他該不是要包庇李全吧?

  在淼淼要被他看得跪下時,陸晟淡淡的移開目光:「你可見過李全額上的傷?」


  「……回皇上,見過。」淼淼心中忐忑,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陸晟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那是因為他在朕面前胡說八道,怕朕要他的命,所以自己磕的。」


  「……」淼淼就算是個二百五,也知道他這句話的深層含義是什麼了。


  看著陸晟不帶笑意的嘴角,淼淼袖中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咽了下口水,緩緩的跪到地上,盯著地板看了許久后狠心磕了下去——


  然後輕輕的接觸到地面。


  陸晟:「……」


  「皇上,民女真磕不下去,」淼淼欲哭無淚,「民女沒有胡說八道,真是李公公叫我來侍寢的,您身子今日剛舒服點,他就居心不良的要我侍寢,這不是存心要害您嗎?!」


  嗯,控訴李全狠毒的同時也表達了對狗皇帝的擔心,只進宮一天就掌握了宮鬥技能,感覺自己棒棒噠。


  陸晟蹙眉,剛要斥責她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他面無表情的盯著下面的人:「你可知侍寢是何意思?」


  「跟皇上睡覺,」淼淼說完覺得話說得不夠嚴重,想了一下補充道,「在床上糾纏皇上,不準皇上好好休息……」


  「你想的美,」陸晟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沉著臉道,「你好歹也是江南富戶家小姐,怎麼連侍寢的意思都不了解,若不是朕用了你的血身子有所好轉,定要以為你是冒充來的。」


  淼淼目瞪狗呆,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牽扯到她的身份問題。


  陸晟從未見過這樣蠢的蠢蛋,一時之間竟也生不出心思罰她,反而冷著臉耐心道:「侍寢的意思是你在朕房裡伺候朕休息,如果你不想伺候,就給朕滾出去跪著,再換個人進來。」


  「……」哦,明白了,這本小說的作者還真是獨具一格呢,恐怕小學的時候沒有學過名詞解釋吧?


  侍寢是這個意思嗎?是這個意思嗎?!是她瘋了還是小說設定錯了?淼淼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只能再罵兩句『無良作者不查資料、毀她前程』的話。


  那她誤會李全了?淼淼一時有些愧疚。


  「想多了,李全就是故意磋磨你。」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陸晟涼涼的戳破她的幻想,想看她意識到皇宮比她想象的更殘酷之後的破碎表情。


  淼淼鬆了口氣,頗為安心道:「哦。」既然沒有誤會那狗太監,她也就不必愧疚了。


  「……滾過來扶朕去休息。」陸晟發現這人永遠都在出乎意料,讓他一邊想砍她個十刀八刀,一邊又忍不住留她一條狗命,看看她還會幹出什麼事來。


  淼淼不敢耽擱,忙小步跑到陸晟身邊,把陸晟扶起來后才發現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只小蝦米一樣。


  怕自己不小心把人給摔了,淼淼想起自己去醫院時見過的、做完痔瘡手術的人是怎麼被家人扶著出院的,於是回憶著當時的樣子,認真的將貼在他的那條手臂環住他的腰,又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攬過來,這才仰頭討好的笑——


  「皇上,咱走吧。」


  絲毫沒發現這個動作對於異性來說,有些過於親密了。


  陸晟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笑臉,直到她臉上的笑慢慢變成不安、再從不安變成驚恐,他才滿意的別開目光,沉聲應了一聲。


  淼淼心想狗皇帝真是個猜不透的人,你覺得他會把你大卸八塊時,他輕易的原諒了你,等你又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難伺候時,他又一副見不得你開心的樣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