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紅繩結
“好!本王答應你,這就去向皇上請旨,封你為王妃。”寒澈說的痛快,可是他的目光一直緊鎖著寄月手中的那把匕首,心裏在想著該如何把那匕首除了,而不讓若蘭受傷!
寄月此時竟然信以為真,她神色激動,道:“好!你現在去向皇上請旨,隻要聖旨一到,我馬上就放了白若蘭。”
若蘭在一旁聽著,心中焦急萬分,她不能說話,因為那匕首此時還抵著她的喉嚨,一個不小心觸怒了寄月,她的小命也就交代了。其實她知道這不過是寒澈的緩兵之計,她隻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沒用!
寒澈口中答應道:“好!我現在就去,不過你要先把匕首收起來。萬一你一個不小心殺了她,那你可就是殺人凶手了,皇上是覺得不會讓一個殺人凶手當王妃的!”寒澈半哄半騙,他現在賭的就是寄月神誌不清!
寄月聽後想了想,然後慢慢的把匕首放下,但是很快又從新把匕首拿了起來,重新抵著若蘭的喉嚨道:“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會向皇上去請旨!我早就是殺人凶手了,我手上有好多條人命!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如今我要和她同歸於盡!”說完舉起匕首就要向若蘭刺去。
“慕太妃!你怎麽來了!”寒澈忽然大呼一聲,然後看向寄月的身後!
果然,寄月一聽慕太妃的名字嚇得立馬回頭!就趁著她這一分神的空擋,寒澈隨手擲出去一個鐵豆子!
正好打在寄月的手腕上!寄月手上一麻,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寒澈扯著這個時機,自腰間抽出軟劍,一躍上前,軟劍鋒利無比,直直的刺入了寄月的肩膀!
寄月吃痛之下倒在了地上。若蘭失去了寄月的支撐,險些倒在地上,還好寒澈及時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所有的危險解除。寒澈抱著若蘭退後兩步。
寄月捂住自己的肩膀,血流不止。她發狠的看著若蘭躺在寒澈的懷裏,恨不得將他們二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自作孽,不可活!本王本想放你一條生路,奈何你自尋死路!”
寄月忽然哈哈大笑,用一種輕蔑的口味說道:“納蘭寒澈,白若蘭,你們不要以為除掉了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告訴你們,就算我死了,你們一樣會不得安生!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哈哈哈!”
寒澈看著她,瞳孔鎖緊,這間破廟裏瞬時彌漫起了森冷的殺意。
“你的意思是說背後還有同夥了?說,是誰指使的你!說出來的,本王也許可以讓你一條賤命!”
若蘭的心髒猛然鎖緊,她看著寄月,心裏暗道,不要說,不能說。說出來了,寒澈會傷心的。不能讓他知道。
“寒澈,幫我把繩子鬆開。”若蘭出言,打斷了寒澈的思路。
寒澈一聽,趕忙幫她把繩子解開,看著手腕處那被勒紅的痕跡,心底又是泛起了一陣心疼。
忽然寒澈的目光一緊,他看到若蘭的手心裏好像攥著什麽東西。
繩子一鬆,若蘭艱難而慌亂的把手挪到了前麵,盡量不著痕跡的將手中的東西藏到了袖子裏。
寄月伏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此刻她的臉色蒼白:“既然是賤命一條,又有什麽好珍惜的!我就算你也不會告訴你,不用白費心機了!”
“你以為本王會讓你這麽容易就死嗎?本王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老實的說出來,否則的話……”
寒澈此時的目光令人膽寒,不要說寄月,就是此時站在他身邊的若蘭也覺得後頸一陣發涼。
寄月有些慌神,寒澈的手段她是知道的,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她可不想領受!想到這裏,她所幸將心一橫,硬氣的道:“我不怕你,因為你沒有機會對付我了!”說完,她的牙根用力一咬,然後吐出了大口鮮血,躺在地上。
寒澈扶著若蘭過去查看,她已經死了。
“怎麽會這樣?她咬舌自盡?”若蘭不解的問道。
寒澈搖了搖頭,道:“她不是咬舌自盡。她是事先在牙齒裏裝了機關,她剛剛咬破了毒藥,所以現在才會毒發身亡!”
若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本來寄月死了她應該是很高興的,但是現在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又死了一個人,為什麽這世上總是要有爭鬥,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咱們回府吧。你身上的傷要好好治治。”寒澈看著她滿身的血痕,心裏不由得抽痛,真恨不得自己替他受這些痛楚才好。
若蘭搖了搖頭,剛想開口安慰他兩句,可是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若蘭,若蘭!”寒澈抱著她,大聲呼喊,可是她卻一點兒也沒有反應。
寒澈心中慌亂,趕忙抱著她翻身上馬,一路往王府行去。路上,他的整顆心仿佛被放到火上烤,又仿佛被放到水裏沁,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失去過!
若蘭,你一定要沒事,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寒澈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一路快馬加鞭,總算是到了王府。
許管家一直守在門口。他心中憂心寒澈的安危,盡管天寒地凍,去也執意不肯回去休息!他要在這守著,等著,一定要等到王爺平安歸來才好!
當寒澈的身影出現的時候,他激動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謝天謝地,王爺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太醫!快請太醫過來!”
寒澈翻身下馬,將若蘭抱在了懷裏,一看到許管家就忙不迭的吩咐道。
“是,是!老奴這就去,劉太醫正在府裏呢。您快抱著王妃回品蘭院!”許管家一溜小跑的跟著寒澈。
寒澈抱著若蘭,一路飛快的跑著回到了品蘭院,因為原來的房間讓依蘭住了,所以他直接把若蘭抱到了另外的房間。
此時的劉太醫已經被許管家帶來了。蟠桃也緊跟著過來了,當她看到若蘭的慘狀時,眼淚忍不住唰的就掉下來的!這到底是怎麽了?王妃前天還好好的,怎麽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劉太醫細細的為若蘭診脈。
“怎麽樣?她有大礙嗎?”寒澈立在一旁焦急的問道。
劉太醫恭敬的答道:“回稟王爺,王妃是失血過多,又收了寒涼,驚嚇過度,所以才會暈了過去。性命並無大礙,都是些皮外傷而已。日後隻需好好調養就是。此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王妃有喜了,老臣在這裏恭喜王爺!”
寒澈的心情一下子由大悲轉為了大喜!本來聽劉太醫說若蘭沒有性命之憂的時候,他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一點兒,結果若蘭竟然有喜了!這實在是太讓他意外,太讓他驚喜了!幸好她平安無事,否則他又怎麽對得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那……王妃身上的傷會不會影響腹中的胎兒?”這才是寒澈最擔心的問題。
劉太醫笑著保證道:“王妃的太坐得很穩,雖然目前傷勢嚴重,但隻要細心調養即可。老臣待會兒再開幾副安胎的方子,相信王妃定會母子平安的。”
“謝過劉太醫了!”寒澈此時欣喜若狂,竟然連謝字都出來了。
這下子連處變不驚的劉太醫也深深地吃了一驚!這冷麵靖王竟然跟他說‘謝’!這可真是天大的殊榮了,看了王妃在王爺的心裏確實很重要啊!
“老臣愧不敢當,都是分內之事。老臣這就去開方子。”說完,劉太醫笑著退了下去。
此時屋中就剩下寒澈,若蘭,和蟠桃了。
蟠桃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寒澈吃了一驚,問道:“這都沒事了,你還哭什麽?”
“奴婢是高興的!奴婢為王妃高興,也為王妃委屈,她好好的,怎麽就受了這麽大的罪?瞧這身上的傷口,那該有多疼啊!奴婢這就去備水,給王妃清理傷口!”說完,蟠桃摸了一把眼淚,出去吩咐人備水。
此時的依蘭,一個人躺在若蘭的屋子裏。她整整的看著床頂。如今這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本來還有太醫和蟠桃守著她。但是剛剛許管家一跑進來說王妃回來了,這一屋子人就全跟著跑了出去!
依蘭忽然覺得自己做這一切很好笑。她辛苦的布局,趕走了若蘭,住進了她的屋子,睡在了她的床上。可是自己卻仍舊取代不了若蘭在這王府中的位置!
若蘭她傷的很重吧?會不會有性命的危險?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對不住她!
此時一個小丫鬟端著藥走了進來:“依蘭姑娘,該用藥了。”
依蘭搖了搖頭,道:“先放在那裏吧。不急。王妃那邊怎麽樣了?”
小丫鬟答道:“剛剛劉太醫看過,說已經沒有大礙了。而且王妃有喜了,現在府裏上下都為了這件喜事高興著呢。”
“什麽?若蘭有喜了?”依蘭不免吃驚,原來她真的是白費苦工,如今,連老天也不站在她這邊了。
“是。這可真是上天庇佑,王妃平安無事,還有了身孕。這是王妃平日積德行善,老天在報答她呢。”小丫鬟說的很開心,眉宇間也盡是掩不住的喜色。
依蘭隻覺得心底一片涼。若蘭是這府裏的王妃,府裏上上下下對她敬重有加,看來自己想要取代她,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若蘭,從小到大,無論什麽姐姐都能勝過你,而如今,姐姐確實輸的一敗塗地!
……
備好了熱水,蟠桃小心翼翼的褪下若蘭身上的衣服。那衣服早就被抽的破爛不堪,還沾染了許多血汙。許多傷口已經結痂,和衣服連在了一起。蟠桃極盡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扯痛了若蘭。寒澈站在一旁,本來也想幫忙,可是蟠桃不許。說他一個大男人,難免粗手粗腳,弄傷王妃就不好了。
寒澈雖然著急擔憂,但也知道蟠桃說的有道理。所以此刻他隻在一旁看著。
衣服盡數褪下之後,若蘭身上的傷口全部顯現了出來。蟠桃看後不禁紅了眼眶,到底是什麽人下的狠手!竟然把王妃打得體無完膚,真是太狠心了!
寒澈強忍著心痛,和蟠桃一起用熱帕子清洗若蘭身上的傷口。
蟠桃還拿了一壇酒過來。見寒澈目光中有疑問,她就解釋道:“這是王妃以前教奴婢的一個法子,王爺應該也還記的。用酒可以給傷口消毒,一麵感染發炎。雖然很痛,但是為了王妃,目前也不得不這麽做了。”
寒澈知道這個法子,當初若蘭曾經給他用過。可是那酒撒在傷口上,生疼生疼的,若蘭她一個弱女子能受得住嗎?
蟠桃把幹淨的帕子沁在了酒裏,然後輕輕的擦拭若蘭身上的傷口。
灼熱的刺痛感傳來,讓昏迷中的若蘭不禁皺起了眉頭。蟠桃強忍著眼淚,把若蘭身上的傷口都擦拭了一個遍。王妃應該很疼吧?可是沒辦法啊!如果可能,蟠桃真相自己替若蘭把這份罪給受了!
大概若蘭實在是太累了,饒是這樣的折騰,她竟然也沒能醒過來。
之後,蟠桃又把上好的金瘡藥拿了出來,和寒澈一起,小心意義的給若蘭上藥,最後幫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咦?這是什麽?”蟠桃自床邊撿起一個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個紅繩結。這不像是王妃的東西,可是好像是剛剛從王妃的袖子裏掉出來的。
寒澈把那個紅繩結拿了過來,目光盯著它,然後緊緊的握在了手裏,好像要生生的把那紅繩結握成粉末一般。
蟠桃看著寒澈麵色不善,好像要發怒的樣子。饒是再好奇也不敢開口問。隻是一心的替若蘭蓋好被子。安心的守著她。
“你好生守著王妃,本王有事,去去就來。”說完,寒澈手握紅繩結,大步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