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 161 章
此為防盜章 余青走後, 劉氏哭了的暈死過去,等著灌了安神湯就歇了一覺,醒來就已經是下午了,她很快就又振作了起來, 畢竟過幾天是他們老爺的壽辰, 到時候會來許多名仕和鄉紳, 貴婦和淑媛, 容不得意一絲差池,她出身不好,就是一個村姑, 是因為這模樣生的好才能嫁入余府。
曾經像余開這般又是文採風流,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為此劉氏總是格外的用心。
這幾年隨著女兒長大,女婿楊九懷又是爭氣,劉氏也漸漸得到了眾人誇讚,說她善待繼女,視如己出,是個賢惠的後母。
為此劉氏不知道多高興, 總覺自己熬出了頭。
等著忙完一陣子,已經是傍晚了, 劉氏又去準備余開的晚飯,余開對於吃食很是挑剔, 劉氏總是會親自去廚房查看。
擺了桌, 正要請了余開用膳, 他卻是怒氣沖沖的一把掀開了桌子,杯子和碟子都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地上一片狼藉。
余開道,「我還有心思吃飯?青兒出去都多久了?」
劉氏心裡自然是擔心的,但是她總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的事情放在最後面,家裡頭等重要的事情就是老爺的,第二自然是大小姐余含丹,然後才是小女兒和她的事兒。
所以女兒鬧脾氣出氣了,自然是也要等到老爺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再去辦,再說女兒鬧脾氣不是一次二次了,總是這般鬧著出去,然後自己回來。
「老爺,上次郎中就說過了,您脾胃不好,不可這般意氣用事,多少還是用一起些吧,等著用晚膳,我就派人去找找,青兒子也是應該消氣了,能喊回來。」
「你覺得青兒還會回來?」余開帶著幾分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劉氏。
余青那決裂的目光,帶著一刀兩斷的決心說的話還猶言在耳,劉氏這個生身母親居然還能這般當做不在乎?
劉氏反而問道,「為什麼不回來?這裡可是她的家,再說一個女兒家,離開了家還能去哪裡?」
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余開算是知道了,氣的胸口起起伏伏的。
就在這時候,門外跑進來一個小丫鬟,顯得急匆匆的,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姑爺派人來讓我跟您說下,說看到二小姐出了城門了。」
劉氏這才著急了起來,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出城,難道她不知道城外劫匪橫行?你這不孝女,你到底在要做什麼!」
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余開大怒,打了劉氏一巴掌,道,「還不快點去找!」
只是余青早就出了城,哪裡還能找到?
文墨老老實實的說道,「賣了首飾,又去買了個男僕,那人好像有些拳腳功夫可以護著二小姐,再後來二小姐就不讓我跟了。」
「這個孽障,她這是想幹什麼,難道真不回來了?」余開吼道。
劉氏卻只顧流淚,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等著回到屋內,有個小丫鬟道,「夫人,過幾日天氣就要冷了,你答應給大小姐做的那幾身冬衣,別是耽擱了呀。」
「瞧我,差點誤了大事兒。」劉氏擦了淚水,又坐在炕頭上認認真真的做起來針線來,劉氏女紅極好,十分出眾,那手藝在茂林縣也是頂尖的,余含丹出嫁的嫁衣基本上都是劉氏做的,如今一年四季的衣裳,不僅是余含丹,就是余含丹婆母,還有女婿,兩個孩子都是劉氏做的。
張婆子進了院子,聽丫鬟說劉氏在給大女兒做女紅,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走了出去,等著回到了家裡,他們這些下人也不全是住在府里,他們就住在余府後頭的一排房子里,張婆子看到大兒子正在打算盤算賬,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張婆子的兒子最是孝順,忙道,「娘,這是怎麼了?」
「你說咱們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二小姐就算如何不爭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人都找不到了,居然還有心思給大小姐做冬衣…… 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卻是讓娘家母親來做這些,夫人居然也做的高高興興的!」又道,「以後夫人總有年老的時候,自然是自己親生的最貼心,難道她還指望一個繼女不成?」
陳旺在外面見到人多了,鄙夷道,「還不是為了那好名聲,什麼不顧了。」陳旺當初是也從府里走出去的,道,「娘,你也到養榮的時候了吧?咱們要不早點走吧。」
張婆子想起余青走之前的話來,一時猶豫,但還是說道,「再等等,二小姐沒找回來,我心裡就放心不下。」
張旺氣道,「那二小姐也是白眼狼,夫人平日不管她,都是娘你照顧她,你當了她的奶母,我小時候就沒喝過娘的一口奶,如今卻是直接把娘丟到門子那邊。」
張婆子卻不生氣,反而道,「二小姐是好的,從小就可心善了,你忘了你許多玩具都是二小姐賞給你的,但就是沒遇到人好好教養,也是我的過錯,只當自己是個僕婦,一直都言聽計從的,要是當時……」
張旺聽了這話,彷彿也想起小時候扎著兩個雙螺鬢,如同玉娃娃一般的余青來,那時候還一起玩過,他十分矮小,跑不過余青,摔了一跤,二小姐就嚇哭了,還要給他吹吹……再後來二小姐就越來越不像樣了。
「這府里就沒有一個明白人,早晚有後悔的時候!」
張旺如今也是當爹的人了,家裡兩個小子,一個閨女,自然就明白該如何教養孩子。
***
劉春花嫁給余府之後幾乎是和娘家斷了聯繫。
說起來杞縣劉氏也是一個世代書香門第的大族,祖上也出過幾個進士,但是劉春花這一枝卻是旁支,又早就過了五服,但畢竟也是大族,有那底子,在這村子里也算是富戶了。
家裡這幾年也有幾個小子在讀書,又有人做買賣,日子倒是越來越好。
余青這麼一叫門,幾乎驚動了所有人。
劉春花的生母朱氏一邊穿著衣裳,一邊疑惑道,「這深更半夜的,來的人是俺的外孫女?」只是那動作卻是沒有停過,眼睛里更是冒出興奮勁兒來,「春花那個死丫頭,嫁過去了就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幾年一點音訊都沒有。」
一旁的老劉頭卻是披著衣裳點了旱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道,「少說兩句,這時候過來顯然是有急事兒。」
一時外面收拾妥當,就有人來喊老兩口。
余青抱著孩子進來,見待客的廳堂里都是人,粗粗看來也有十幾號了,沒有想到自己突然來訪居然驚動了所有人,這應該是重新起床穿了衣裳吧?心裡還真有些內疚,但是現在深更半夜的,她又沒個去處,這外家是離寺廟最近的地方了。
她其實也不過想要借宿一宿,順便把另外一件事給辦了。
劉家人多,光是兒子就生了四個,有外加三個閨女,劉春花是最小的一個。
除了出嫁的三個閨女,四個兒子都在一起,沒有分家。
余青掃了一眼,看到左下角坐著一個男子,戴著黑色眼罩,是個獨眼龍,心裡猜測,這就是她要找的舅舅劉忠慶了。
雖說劉春花胸無點墨,但是劉家也還是出了一個人才的,這就是後世被成為獨眼鐵算盤的劉忠慶了。
他這個人精明幹練,冷靜自若,據說從小就心算了得,很多東西都不需要算盤就能算出來,更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後來為楊九懷當了錢糧官,統籌糧草,穩定軍心,立下汗馬功勞。
只可惜死的卻很慘,沒有善終,余含丹失寵之後,也跟著受連累,被滿門抄斬。
余青收回目光,見到中間太師椅上坐著一對老夫妻,那女子雖然已經是老婦人,但是也能看出年輕時候是個少見的美人,和劉春花極為相似,想來就是她的外祖母了。
「深夜來叨擾。」余青把孩子放在地上,客客氣氣的行了禮道,「只是我實在是沒有去處了。」這也確實是大實話。
一家子面面相覷,屋內短暫的沉默。
都覺得余青這來的太突然,但是她又說了隻字片語,讓人沒辦法窺探來龍去脈,分外的有些不解。
要知道之前朱氏唯一見到余青,那還是她辦滿月酒席的時候,再後來女兒劉春花露出嫌棄的神態,說她送的滿月禮不過是銀鎖,比不得別人送的金鎖,上不得檯面,在酒席上對她冷冷清清的,反而對旁人格外的親熱。
朱氏就算是個村婦,那也是要臉面的,之後就氣的一直沒上過門,而女兒居然也沒回過門!
再後來關於女兒的事情就是都挺旁人說的了,什麼只照顧繼女,不管自己的孩子,旁人在她前面說她賢惠,後面都罵她棒槌。
然後是余青清白被褥的事情……,就算是不去看,身為一個母親如何能割捨?想到這些朱氏一時百味雜陳。
余青指著那老婦人道,「我兒,那是你曾外祖母,你快喊人。」又帶著歉意說道,「祖母,今日我才找回這孩子,一時太晚回不去,就想在這裡借宿一宿。」
孩子的出現一下子就打破了這樣的沉默,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尚心的身上,他還穿著小小的和尚服,但是面黃肌瘦的,看起來十分的瘦小,只唯獨那眼睛,幽深冷清,就像是黑曜石一般,好像能照出人心來。
雖說有些消瘦,但還是驚人的漂亮。
朱氏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不知道多少夢裡,她都牽挂著這個孩子,當時聽說說孩子剛出生就丟了,不知道多難過。
別看朱氏不上門,但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著女兒和孫女的事情。
「可憐的孩子,這是受了多少苦了?真是玉人一般的,到□□母這裡來。」
朱氏這話一說,馬上就打破了沉默,大兒媳馬氏走過去笑吟吟的說道,「你就是二小姐吧,果然是跟小姑子年輕時候一樣,快別站著,坐這!」又蹲下來柔聲跟尚心道,「要不要大舅媽抱著你到曾外祖母那邊去?」
曾經像余開這般又是文採風流,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為此劉氏總是格外的用心。
這幾年隨著女兒長大,女婿楊九懷又是爭氣,劉氏也漸漸得到了眾人誇讚,說她善待繼女,視如己出,是個賢惠的後母。
為此劉氏不知道多高興,總覺自己熬出了頭。
等著忙完一陣子,已經是傍晚了,劉氏又去準備余開的晚飯,余開對於吃食很是挑剔,劉氏總是會親自去廚房查看。
擺了桌,正要請了余開用膳,他卻是怒氣沖沖的一把掀開了桌子,杯子和碟子都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地上一片狼藉。
余開道,「我還有心思吃飯?青兒出去都多久了?」
劉氏心裡自然是擔心的,但是她總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的事情放在最後面,家裡頭等重要的事情就是老爺的,第二自然是大小姐余含丹,然後才是小女兒和她的事兒。
所以女兒鬧脾氣出氣了,自然是也要等到老爺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再去辦,再說女兒鬧脾氣不是一次二次了,總是這般鬧著出去,然後自己回來。
「老爺,上次郎中就說過了,您脾胃不好,不可這般意氣用事,多少還是用一起些吧,等著用晚膳,我就派人去找找,青兒子也是應該消氣了,能喊回來。」
「你覺得青兒還會回來?」余開帶著幾分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劉氏。
余青那決裂的目光,帶著一刀兩斷的決心說的話還猶言在耳,劉氏這個生身母親居然還能這般當做不在乎?
劉氏反而問道,「為什麼不回來?這裡可是她的家,再說一個女兒家,離開了家還能去哪裡?」
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余開算是知道了,氣的胸口起起伏伏的。
就在這時候,門外跑進來一個小丫鬟,顯得急匆匆的,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姑爺派人來讓我跟您說下,說看到二小姐出了城門了。」
劉氏這才著急了起來,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出城,難道她不知道城外劫匪橫行?你這不孝女,你到底在要做什麼!」
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余開大怒,打了劉氏一巴掌,道,「還不快點去找!」
只是余青早就出了城,哪裡還能找到?
文墨老老實實的說道,「賣了首飾,又去買了個男僕,那人好像有些拳腳功夫可以護著二小姐,再後來二小姐就不讓我跟了。」
「這個孽障,她這是想幹什麼,難道真不回來了?」余開吼道。
劉氏卻只顧流淚,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等著回到屋內,有個小丫鬟道,「夫人,過幾日天氣就要冷了,你答應給大小姐做的那幾身冬衣,別是耽擱了呀。」
「瞧我,差點誤了大事兒。」劉氏擦了淚水,又坐在炕頭上認認真真的做起來針線來,劉氏女紅極好,十分出眾,那手藝在茂林縣也是頂尖的,余含丹出嫁的嫁衣基本上都是劉氏做的,如今一年四季的衣裳,不僅是余含丹,就是余含丹婆母,還有女婿,兩個孩子都是劉氏做的。
張婆子進了院子,聽丫鬟說劉氏在給大女兒做女紅,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走了出去,等著回到了家裡,他們這些下人也不全是住在府里,他們就住在余府後頭的一排房子里,張婆子看到大兒子正在打算盤算賬,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張婆子的兒子最是孝順,忙道,「娘,這是怎麼了?」
「你說咱們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二小姐就算如何不爭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人都找不到了,居然還有心思給大小姐做冬衣…… 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卻是讓娘家母親來做這些,夫人居然也做的高高興興的!」又道,「以後夫人總有年老的時候,自然是自己親生的最貼心,難道她還指望一個繼女不成?」
陳旺在外面見到人多了,鄙夷道,「還不是為了那好名聲,什麼不顧了。」陳旺當初是也從府里走出去的,道,「娘,你也到養榮的時候了吧?咱們要不早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