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岩城
正如希斯所言，在如今陳昊初見雛形的隊伍裏，看似憨憨毫無主見的安妮，其實是理想最堅定的那個人——她想成為一名騎士，並以此身份懲惡揚善去踐行正義。
她有迷惘，會懈怠，甚至是妥協，但她從未放棄。
理想並不等於現實，口呼正義更不是把盾牌糊人臉上的理由。在稍稍教訓了冒失的少女後，陳昊翻來覆去查看那張簡易地圖，最終決定部分接受這一提案：在前往黑岩城的路途中，順道清剿些規模不大、難度不高的土匪山賊，用他們的頭顱找通緝發布人（一般是附近村鎮的統治者）換取報酬。至於那些距離較遠的……
布魯斯·韋恩都隻管哥譚市呢，你們自求多福吧。
這邊廂陳昊正揮舞著紙張，興奮地招呼漢克，打算和他商量行進路線；後座的冒險者見狀，解開繩索躡手躡腳爬到前座，戳了戳被捆在座位上的傀儡。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還是說你已經失寵了？”
動作機械扭過頭，神情並未有任何改變，希斯注視著對方的眸子，櫻唇輕啟平淡道：“五。”
“哈？”
“哪怕是最近的路線，順道把沿途的小賊幹掉，也能換五枚金幣。”借陳昊之眼看清了紙上的內容，綠發蘿莉頓了頓，很快補充了一句話。
“前提是他們別賴賬。”
知曉那個男人相較正義更貪圖錢，諾艾爾反倒鬆了口氣。瞅著安妮興高采烈加入討論，試圖勸說陳昊盡可能多幹掉通緝犯，苦笑的他正欲離去，突然扭頭滿臉好奇與八卦。“話說你男人為什麽這麽缺錢，他在外麵包養情人了嗎？”
“冒險者公會的成員檔案裏，根本沒有‘諾艾爾’這個名字。下次說自己是冒險者前，好歹像漢克那樣花錢搞份假檔案。”一句話懟得對方啞口無言，傀儡小姐困難地抬起手，朝洛斯獸的後座指去。“我們不打聽你的過去，你也不探尋我們的隱私，成交？”
“成交。”從牙縫裏迸出兩個字，某人不得不灰溜溜返回原位。而在二人咬耳朵的功夫，陳昊也參考倆位同伴的經驗，規劃了一條距離較近且收益不菲的路線。踩著腳蹬爬上座位，沒好氣踹了腳又想舔自己的洛斯獸，他隨即舉手朝某個方向指去。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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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計劃修改，一行人不得不花費更多時間與精力。待到黑岩城的城牆出現在地平線，距離眾人離開李斯特的領地已經過去了五天。
一年一度的秋收祭，本就吸引人們自全國乃至全大陸趕來，更別提今年還有閱兵式與比武大會。坐在‘傻逼’後座，看著安妮駕馭後者避過各種騎獸與車輛，陳昊不禁吹了個口哨。“人真多……”
自言自語的聲音並不大，但隔壁座的乘客依舊憑借敏銳感知捕捉到了他的牢騷。“如果早一天，人會更多。”將手中的報紙翻麵，諾艾爾指了指占據顯目位置的標題。“比武大會報名截止日期，是昨天。因為太多人想參加，據說還爆發了流血衝突，城衛軍都無可奈何……”
“沒死人吧？”前座的少女頭也不回追問道。
“上麵沒寫，反正後來皇室禁衛軍鎮住了場麵”事不關己聳聳肩，察覺到陳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男生女相的冒險者滿臉警覺把手放在腰上。“我沒偷你的錢，這是我花自己錢買的！”
被對方嘀咕勾起了某些回憶，陳昊趕緊把手伸進懷裏，確認錢袋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我隻是奇怪，你一直窩在座位上，哪裏弄到今天報紙的……”
對方似乎說了什麽，可惜身邊一輛由大角羊拖拽的華麗車輛恰好經過，忙於抓牢座位的陳昊沒能聽清。將筆記本放進口袋，以眼神示意野蠻人把證件交給安妮，少年眺望著逐漸占據整個視野的高大城牆，不禁感慨地吹了個口哨。
比諾威薩的城牆更高，更厚，更結實，戒備也理所當然更加森嚴。不論是牆頭閃著寒光的弩矢，還是城門附近維持秩序者手中隱隱透著魔力的兵刃，都說明哪怕位在內陸，這座城市依舊保留了足夠的軍事實力。
好歹是一個王國的都城，這種程度的戒備雖誇張，但也在陳昊預料中。注意到己方離城門口還有些距離，心知一時半會無事可做的他，幹脆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組成城牆的建築材料上。
從外表上看，它們就是普通的岩石，隻不過顏色更暗，外緣更平滑。被切割成約一米長、三十厘米寬和高的長條型，再一層層堆砌起來，最終形成了高逾三十米、頂部可供騎兵馳騁、表麵光滑難以攀爬的城牆。在陽光照射下，岩石散發出陣陣幽光，與陳昊的黑色水晶倒有幾分相似。
這就是諾森格蘭德大名鼎鼎的‘黑岩’，一種隻產於黑岩城附近，硬度幾乎堪比金屬的特殊岩石。王國都城當年大量開采，並將之用於城防與城內建築，才得名‘黑岩城’。
當初聽諾艾爾科普時，陳昊還以為這種石頭是黑曜石或高純度煤炭，YY著到時靠低買高賣賺大錢；可惜來曆神秘的冒險者，當場就給他潑了瓢涼水：煤炭與黑曜石在洛斯特都是使用廣泛之物，‘黑岩’與它們性質截然不同，絕無可能是這兩種礦物的同類或變種。
按照諾艾爾的說法，多年來各派勢力出於各種目的，都對黑岩進行了多次測試，得出的結論也始終一致：它就是種建材，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嘛，反正也是錦上添花的打算，沒就沒了吧。少年結束回憶收束心神的功夫，洛斯獸終於走到了城門口。揮手叫停了一行人，穿著騎士鎧的男子接過安妮遞來的證件，低頭查看片刻突然抬頭道：“你是陳昊？來自加西亞王國的‘血岩’？”
以為漢克的假身份敗露，陳昊聽見對方叫喚自己，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但守衛者隨後的詢問，一下讓他如墜雲裏霧裏。“呃…我確實是陳昊，但那個血岩是什麽東西？”
“沒什麽。”趕緊咳嗽了兩聲，佩戴頭盔看不清相貌的男性掏出一個手電筒模樣的裝置，在陳昊的紙質文書上掃了幾下。“希望你遵守諾森格蘭德的律法，不要做出有違身份的行為，否則後果自負。”一筆帶過陳昊的疑問，例行公事叮囑了兩句，騎士打扮的男性把文書還給安妮，用力拍了拍‘傻逼’肉乎乎的身體。
“下一位。”
眼看後麵的岩熊哼哧哼哧喘著粗氣往前走，擔心漢克暴露的陳昊唯有作罷，朝前座的紅發少女做了個‘出發’的手勢。伴隨洛斯獸搖頭晃腦的憨憨姿態，穿過城門洞的少年，終於在來到洛斯特後首次進入了一座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