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女人不是用來打架的
她在菊香和蘭香的攙扶下,走了出去,她要去丹楓園,拜見王爺和,王妃……
??隻是還沒有走到丹楓園,丫鬟又跑來告訴她,玄王進宮拜見太皇太後了,讓她不必白跑那一趟。
??杜曉芙的身子,頓時癱軟下來。
??現在,她在他的心裏,連一絲一毫的位置都沒有了嗎?
??她要如以前他別的女人那般,被他圈養在後院,想起來的時候,才來看一看她,想不起來,她就要看著自己韶華老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最後悄無聲息的死去嗎?
??杜曉芙想到這裏,就覺得悲哀,對白丹煙的嫉妒和恨意,如藤蔓般,瘋狂滋長,最後緊緊的勒住了她的心髒,讓她無法喘息。
??白丹煙,白丹煙,都是你,搶走了我的冥熙玄……
??她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朝著明月樓走去。
??未央宮。
??老太後坐在那裏,閉著眼睛。周圍都是宮女念佛敲打木魚的聲音,煙霧嫋繞,她在佛堂中,安靜慈祥。
??外麵響起太監的聲音,“玄王駕到——”
??老太後睜開眼睛,被宮女攙扶著起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
??冥熙玄跪在那裏,姿態清雅,如林中的芝蘭玉樹般,風華絕代。
??老太後看著他,濕了一雙眼睛,她顫巍巍的上前,扶起了冥熙玄,“好四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擔心死皇奶奶了……”
??冥熙玄微微一笑,“孫兒不孝,讓皇奶奶擔心了!”
??“來,讓皇奶奶看看你,這一個月,你在外麵,一定吃了不少苦!”老太後握著冥熙玄的手,拉著他進門。
??屋內,冥熙玄扶著老太後坐下,老太後死活不肯坐,她隻想這樣站著,拉著冥熙玄的手,看著他溫雅的微笑。
??“四兒,你皇祖母,對不起你!”老太後說著,眼眶微紅,聲音哽咽。
??“皇祖母說哪兒的話,從小到大,最疼四兒的,就是皇奶奶,若不是皇奶奶照拂,四兒早就死了!”冥熙玄微微笑著,拉著老太後的手,不肯鬆開。
??老太後歎息,欲言又止,“四兒你不知道,其實你父皇,你父皇……”
??先皇走的時候,應該是將皇位,傳給四兒。
??她知道,德妃和小六在算計什麽,隻不過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她的孫子,她不能偏袒什麽。
??不然事情揭穿,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隻要不太過分,不傷及四兒和痕兒的性命,她也就忍了。
??隻是讓她想不到的是,小六天真的外表下,竟然有著跟他母親一樣深沉的心計。
??她以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原來小六,也是想要那個位置的。
??不管是冥非墨,還是冥冽痕,或者是四兒,他們都太大意了,都被冥熙躍天真的外表,給糊弄了過去。
??最後,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冥熙玄自然知道,老太後說的什麽,他笑容淡漠,握緊了老太後的手,“皇奶奶,我都明白!”
??老太後淚眼迷離,她看了一眼冥熙玄,從他淡雅的神色,清澈的眼睛中了解,他真的明白。
??老太後有些震驚,“你什麽時候知道,小六有那種心思的?”
??“從他選妃,不肯娶李桑,卻娶了端木鈴蕊開始!”冥熙玄淡漠的道。
??老太後重重一震,有些難以置信,“那個時候,你就看出來了,為什麽,你沒有防範於未然!”
??冥熙玄搖頭,依舊是淡漠的微笑,“有區別嗎?皇帝是我,或者是他?”
??老太後蹙眉,不解的看著冥熙玄,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了那個位置,相互殘殺,甚至兄弟反目。
??可是四兒卻說,有區別嗎?皇帝是我,或者是他。
??老太後在冥熙玄的眸中,看見了一種淡泊名利的大義,她坐在那裏,無法說話,反倒是冥熙玄出聲安慰老太後,“皇祖母不用擔心,孫兒會幫六弟,看好冥水國的江山,隻要有孫兒的一日,外敵定然不敢來犯!”
??老太後熱淚盈眶,一直以來,擔心的問題,倏然之間化解。
??玄兒的性子,她十分清楚,若是他下決心攪個天翻地覆,這皇室的人,怕是一個都落不到好。
??現在他竟然這麽說,她除了放心之餘,還有些許的疼惜,疼惜她這個,從小沒有人寵愛的孫子。
??若不是玄兒自己在軍中闖出一番天地,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顛沛流離。
??這哪裏是皇子?簡直比普通百姓的孩子,還要不如。
??握著老太後的手,冥熙玄輕聲安慰,“皇祖母,你早些休息吧,孫兒這幾日,不會離開京城,以後每天,玄兒都來陪你抄經念佛,好不好?”
??老太後點頭,放心的閉上眼睛,握著冥熙玄的手小憩片刻。
??冥熙玄陪著老太後,直到第二天天明,禦書房那邊傳話,要求冥熙玄見駕。
??可是此刻的太後,未醒,她緊緊的握著冥熙玄的手,冥熙玄走不得,隻能為難的半跪在那裏。
??外麵的陸公公,已經開始催促,太後這邊的福公公也十分無奈。
??自打冥熙躍登基,太後就很少入睡,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總不能把她老人家叫醒。
??這一天是封後大典,冥熙玄知道,冥熙躍自然有事找他,不過太後這邊,他著實走不開身,饒是心急如焚,卻也隻能靜靜等著。
??禦書房,冥熙躍十分生氣,他這才剛剛做上皇帝,老四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他叫他來禦書房見駕,他竟然敢叫他等?
??在屋子裏踱來踱去,外麵傳來陸公公的聲音,“皇上,玄王妃來了,在後邊園子裏,跟一群誥命夫人聊天來著!”
??冥熙躍頓時眉開眼笑,等待冥熙玄的焦灼心情,一掃而空,他揮揮手,“傳朕的口諭,宣玄王妃見駕!”
??福公公想走,冥熙躍跳了出來,跟個孩子一樣,他笑著,壓低聲音,“要當眾傳話,知道嗎?不然她是不會跟你來的!”
??福公公頓時明白,怕是玄王妃性子倔,若是私下傳話,她會忤逆聖旨,皇上又不能真的處她個抗旨不尊的罪名。
??白丹煙到的時候,冥熙躍正在走來走去,他站在桌子後麵,一見走來的華美女子,頓時驚的說不出話。
??隻見她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
??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來的時候宛如黑夜般魅惑,不笑的時候仿佛冰雪封地。
??那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簾下打出的陰影,更是為整張臉增添的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那白玉般的瓊鼻,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氣,將姣好的麵容分成兩邊,線條柔美。
??一張櫻桃小嘴顏色紅潤,仿若無聲的誘惑,隻是那唇角的弧度,稍顯冷清了些。
??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臉部線條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顎,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
??一襲紫色的曳地長裙,裙裾翩躚若夢,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目光中寒意逼人。
??冥熙躍愣在那裏,隻是瞬間,他又生氣起來。
??朝堂中所有人都知道,冥熙玄的官袍是織錦紫色,僅次於帝王的明黃,可是白丹煙今日卻一身紫色長裙,分明就是為了搭配冥熙玄的官袍。
??他臉色一變,繞過桌子上前,握住了白丹煙的皓腕,近乎霸道的說:“我不許你穿成這樣,走,立刻給我把衣服換了!”
??白丹煙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皇上,今日是你的封後大典,我不穿成這樣?難不成還要穿上鳳袍戴上鳳冠?”
??一句話,點中了冥熙躍的痛楚。
??他握著她的手,鬆了一些,低著頭,神色痛苦,“小煙,你知道,我也不願意的,隻是,隻是……”
??白丹煙輕聲一笑,笑聲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樂。
??她站在那裏,深吸一口氣,眸光幽幽,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之色,“別鬧了,被人看見,又該說三道四!”
??“誰敢說?”冥熙躍眉頭一皺,眸中殺氣浮現。
??他謀這個位置,原本就是為了她。若是呆在這個位置上,他還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他還要這個位置作甚?
??今日的封後大典,身邊的人,不能是她,他已經很憋屈了。
??若是再讓他為了幾句流言蜚語,這不能做,那不能說,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白丹煙見他惱火的神色,心裏一軟,臉上換上一副無奈的表情,“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就答應你,暫時不離開京城!”
??她放軟了口氣。
??他開心起來,如孩子般,眸光湛亮的看著她,俊臉上浮起一抹笑意,“真的嗎?”
??白丹煙緩慢點頭,冥熙躍一把抱住了她,開心的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裏。
??當真是,歡喜的心花怒放。
??“小煙,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狠心,在這個時候拋下我的,你不知道,做皇帝真的很辛苦,若是你也不要我了,我就出家當和尚算了!”冥熙躍抱著白丹煙,孩子般,嘀咕著。
??白丹煙任由他抱著,隻是無奈的笑。
??門外,跪著一個紫衣瀲灩的男子,男子俊容上,浮著一層肅殺之氣,那寒如霜雪的眸光,緊緊的鎖著屋內的男女。
??男的一身合體的明黃龍袍,女的則是紫衣飄逸。
??冥熙玄幾乎忍到內傷,他單膝跪地,撐在地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福公公站在那裏,很是擔心。
??他擔心冥熙玄隨時衝上去,將皇上了結了。
??而冥熙躍卻仍不自知,他的目光,落在屋外冥熙玄身上的時候,眉頭一挑,原本準備鬆開白丹煙的胳膊,將她抱的更緊。
??“小煙……”他近乎撒嬌的摟著她。
??“冥熙躍,你夠了,趕緊放開我!”白丹煙很無奈。
??“再給我抱一會會兒,一下就好!”冥熙躍死活不鬆手,隻是挑釁的看著屋外的男子。
??終於,白丹煙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他。
??她轉身,看見了跪在外麵的冥熙玄,頓時了然。
??這冥熙躍真是,做了皇帝還這麽孩子氣。
??看見冥熙玄的臉色,她知道,冥熙玄可能已經誤會了。
??不過誤會又怎樣?
??就允許他又是冷芙蓉,又是杜曉芙的左擁右抱,不允許她有個冥熙躍這樣的夥伴和朋友?
??她麵色未變的走了出去。
??冥熙躍喚冥熙玄平身,冥熙玄眸光森冷的掃視了一眼白丹煙,接著走了進去。
??白丹煙則是被福公公帶著,去見孝德太後,也就是昔日的德妃娘娘。
??孝德宮,孝德太後坐在那裏,保養得宜的臉上,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眼前的一盆花,接著從宮女手中接過剪刀,將多餘的花紙,全部剪掉。
??白丹煙跪地行禮,她放下剪刀上前,扶了白丹煙一把。
??微微一笑,她拉著白丹煙的手,“小煙,前些日子因為躍兒登基事忙,所以沒有問你,在外麵一個多月,辛苦了吧?”
??她溫和的看著她,仿佛所有長輩,看著自己的兒女一樣。
??白丹煙淡笑,“托太後的洪福,丹煙和玄王殿下一路有驚無險!”
??孝德太後點頭,指著那一盆剛剛修剪過的盆栽,“小煙你看看,這盆栽修剪的怎樣?”
??白丹煙搖頭,“贖丹煙駑鈍,並不懂的修剪盆栽之術!”
??孝德太後微笑,“你們年輕人啊,哪裏懂得這些。隻是你看看,這些枝葉,在盆摘還未長成之前,幫盆摘吸取養料,輔助大樹長成,隻是盆景成型,這些多餘的枝葉,就沒有用了!”
??“所以,太後就打算,將它們全部剪掉?”白丹煙冷笑。
??這多餘的枝葉,怕是在比喻自己。
??孝德太後無奈的搖頭,“縱使大樹再舍不得它的枝葉,為了大局,也必須修剪!”
??她話鋒一轉,“小煙可見過冬天的大樹?冬天,樹木凋零,隻是為了保護主杆過冬,樹葉隻能飄落,化作春泥,來年嗬護大樹成長!”
??白丹煙點頭,“好個舍己為人的樹葉,隻是,我向來不做樹葉!”
??孝德太後的臉色,已經變了,她伸手撿起被她剪掉的枝葉,“你看看,這些枝葉,也不想被人剪掉,可是最後,還不是一樣的下場!”
??白丹煙冷笑連連,“太後。好生動的比喻!”
??孝德太後挑眉,“你不相信?”
??白丹煙搖頭,“當然不信!”
??孝德太後,將樹枝丟下,“你說,若是躍兒知道,你殺了墨兒,他還會這麽相信你嗎?”
??“你說,冥熙躍知道,你殺了冥非瀾,他還會這麽相信你嗎?”白丹煙反問。
??孝德臉色一白,轉身惡狠狠的瞪著白丹煙,“你休想血口噴人!”
??“太後,你的心思瞞不過我,我也從不受人威脅,所以,我們還是各憑本事吧!”白丹煙轉身,盈盈一拜,“告辭了,孝德太後!”
??說完,她轉身離開,隻剩下孝德太後,臉色煞白。
??白丹煙,你以為,仗著躍兒的寵愛,就能無法無天嗎?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白丹煙走出了孝德宮,神色瞬間變得森冷。
??她從不依仗任何人,包括被她一手扶植上位的冥熙躍,現在當務之急,是壯大琉璃府。
??一個女人,隻要自身強大,還管身邊的男人做什麽?
??封後大典之後,白丹煙同冥熙玄一起,回到了玄王府。
??路上,兩人笑意妍妍,站在一起,同是紫色衣服,仿佛金童玉女般,搶人眼球。
??晚宴中,推杯換盞,應酬周致,兩人配合的恰到好處,所有人都羨慕玄王和玄王妃伉儷情深。
??回到王府,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丹楓園,白丹煙神色冷漠,看著冥熙玄將桌麵上所有茶具,一掃而落。
??他臉色酡紅,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眸光陰鷙的看著她。
??“跟冥熙躍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白丹煙,你還要不要臉?”他的聲音,帶著酒氣。
??晚上,她記得,他並沒有喝多少酒。
??往那裏一站,他整個就跟煞神似的,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誰還敢跟他敬酒?
??除了場麵上的應付,他跟她喝的酒,是一樣多,她都沒事,他竟然撒起酒瘋?
??白丹煙坐在那裏,沒有動,隻是吩咐守在外麵的月梅,“月梅,去煮碗醒酒茶!”
??月梅應聲,退下,白丹煙站起身,“你的事情,我沒有過問,我的事情,也輪不著你管!”
??“是嗎?”他冷笑著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他淡漠的看著她,“我差點忘了,你跟老六算計著那個皇位,不就是為了逃開我嗎?”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那凝脂般的觸感,險些讓他失控。
??靜靜的凝視著她的眸子,他的聲音,戲謔而又自嘲,“現在目的達到了,下一步,是不是算計著,怎麽擺脫我?還是,讓我給你一個借口,讓你可以名正言順的休夫?”
??她沒有說話,隻是眸光沉冷的看著他。
??他的動作更加用力,緊緊的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菲薄的唇,提出的字句,更是森冷無比。
??“我猜中了你的心思?讓你無言以答?”他薄涼的說道。
??她蹙著眉頭,“你想打架嗎?”
??她不耐煩的看著他。
??他笑了起來,大手曖昧的在她的腰間,上下滑動,最後停在她嬌俏的部,他唇角那邪肆的弧度,讓她討厭不已,可是她比他矮了一個頭,整個人氣勢明顯比他弱。
??湊近了她的耳朵,他一字一頓,邪肆無比的道,“對我來說,女人不是用來打架的,是用來……”
??她怒的臉色一紅,揚手想打,小手卻被他擒住,接著整個人都拔地而起,被他抗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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