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卻是身死為黃天
這些馬匹沒有半點章法,白仁騎著一匹,人卻在這馬群的最後邊。甘寧和項成打了一個時辰,白仁都沒有出現,結果卻是在做最最關鍵的時刻突然趕到。
可謂是刷足了存在感。
白仁雖然看起來並不強壯,但是這馬術卻是沒的話說,僅以一人之力驅趕這些馬匹著實是讓項成甘寧刮目相看。
“給我殺!”那邊的曹操一看這情形,也顧不得在勸降項成。但是這聲大喊卻是淹沒在這如洪荒巨浪一般的馬群裏。那校官是聽見這聲音了,手中的令旗連連舞動,但是這些個兵士卻是沒有幾人在看這邊。
馬群衝入人群,這些兵士哪裏經得住這些身強力壯的馬兒衝撞。一匹兩匹還好說,兵士們列陣也是能把這馬兒攔下,但是現在過來的馬匹成百上千,卻是如何也阻攔不住。
馬匹的嘶鳴聲,人群的喊叫聲,衝撞時發出的骨裂聲,長槍入肉的撕裂聲,馬蹄踩在地上的轟鳴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高過一聲。
項成雖然吐了血但是卻還有一些力氣,甘寧亦是如此。
馬匹衝開了人群,之間一匹駿馬卻是奔著項成和甘寧而來。項成看那馬上無人,應該也是被白仁驅趕而來,正待把這馬兒控製住的時候,那馬腹下卻是鑽出一人。
這人正是白仁,白仁翻身上馬伸手一抄,甘寧借著這一拉一拽的力量也騎了上去。
白仁這匹馬兒的身後還跟著一匹馬兒,項成卻是不在客氣一扯韁繩也是翻身上了馬。
曹操這時已經暴跳如雷,那校官見狀不在管那令旗攔下一匹馬兒就追了過去。
馬群帶著節奏,這些兵士卻是不好在向項成進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項成和這些兵士之中總會間隔著一些馬匹,變成了項成甘寧的緩衝地帶。
甘寧與白仁合騎一匹馬兒,這馬兒在白仁精熟騎術的操控下帶著甘寧遊走在項成周圍。甘寧每每要抬手這白仁總能找到合適的位置供甘寧殺敵。
項成甘寧自然是以衝出包圍為首要目的,但是曹操的這些兵士卻是裏外的圍著二人。還有一些兵士控製下可這狂奔的馬匹一個瞬間這還剩下一百多名的步兵瞬間轉職成為了騎兵。
項成的功夫都是項籍手把手教的。項籍是一名馬上的君王,馬上的大將。那霸王戟法在平地上使用卻是和在馬上使用有著如天地一般的差距。
戰戟在項成手中揮舞,周邊的人群就如麥穗一般的被收割著。雖然不快,但是穩定。
“項成兄弟,照這個情況不出一炷香咱們一定能殺出去。”項籍這個是有有些激動,似乎想起的那些年在馬上征戰的日子。
項成兩人衝的不快,前有圍堵後有追兵。但是兩人去在驚慌,這一刀一戟隻要揮動,對麵馬背上的兵士就要被斬落。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現在堵在項成和甘寧兩騎前邊的兵士已經隻有非常稀薄的一層,似乎隻要項成願意這薄薄一成的兵士就會被桶開一般。但是,項成甘寧身後的兵士卻是層層疊疊。
洛陽的菜市口並不寬廣,也就剛剛夠不足十匹馬兒並排而行,但是出了這菜市口卻是一個寬闊的廣場。
“白仁興霸你們先走,我留下斷後。”項成調轉馬頭,把這已經卷了刃的畫戟在胸前一橫,大聲吼道。
項成喊出這句的時候,甘寧剛剛好清理完了麵前的兵士,白仁操著馬一個飛躍就奔到了廣場上。白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帶著甘寧就趕忙奔走而去。
甘寧卻是大罵:“白仁速速掉頭!我要去住及宇一臂之力!”
白仁自然沒有理會,畢竟現在白仁的身體還都是顫抖的,第一次做這麽刺激的事情要不是白仁的心髒還算健康,不然現在都不知道這心髒還能不能跳動了。
甘寧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這一個時辰的連續拚殺正常人根本就抗不住。
別說什麽古代攻城動輒三五天這種話,攻城的時候那些兵士可是來回休息的,包括守城一方也是一樣。基本上也都是一兩個時辰一輪換。
再者說,甘寧項成現在的身體並未張成,兩人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少年罷了。人的身軀巔峰時期乃是二十三四歲開始一直到三十五六才開始衰退,項成甘寧兩人現在並未達到巔峰而是在一個成長期。更重要的就是項成甘寧剛剛自損身軀使用了所謂的“大招”,這對身體的負荷也是很致命的因素。
甘寧雖然嘴上大罵,但是現在卻連刀都提不起來,本想將這鐵刀架到白仁的脖子上,但是不知為何這胳膊卻是重的抬不起來。
甘寧無奈,隻得嘴裏一邊大罵白仁一邊絕望的被白仁帶走。幾個呼吸的時間,白仁穿過這廣場,東躲西藏之後卻是再也找不到這兩人一騎了。
項成看到兩人突圍而出,心裏鬆了口氣,總算了沒有吧甘寧交代在這裏。調整呼吸之後就靜待曹操這邊的兵士來和自己殺個你死我活。
曹操那邊的兵士並不懼怕項成,三個兵士特這長槍一催胯下戰馬就奔著項成而來。
“項成兄弟,掃字訣,由左及右,腰部發力。”項籍知道項成的身軀已經負荷極大,這時候出聲提醒想減輕一下項成的腦部負荷。
戰爭、戰陣、對壘,並不是隻憑一己武勇就能勝利的,項籍是深深的知道這一點。項成這個時候卻是已經累得頭腦不在靈便,聽到項籍的提醒後在腦海中向著項籍傳過去一個感激的情緒。
隨後,項成雙手遲戟由左及右奮力一掃,這衝上來的三名還沒搞清楚個所以然,手中的長槍就斷裂了,在隨後的這三人卻是一番天旋地轉就失去了意識。
沒錯,這一戟下去不但劈斷了這些兵士手中長槍,順帶收割了三人的項上人頭。
“項成兄弟,連刺!依舊由左及右!”項籍一看項成橫掃過後處於失神的狀態趕忙有提醒到。
這次項成卻是滿了半拍。
對麵衝上來的兩名兵士一左一右兩本長槍,左邊的劃過了項成的肩胛,右邊的卻是帶走了項成腰上的一塊皮肉。
項成吃疼瞬間轉醒,這戰戟一提就是連刺兩戟。一戟洞穿了左邊那人的咽喉,另一戟卻是被右邊那人堪堪避過。
項成定睛一看,右邊這人正是之前揮動令旗的那名小校。
這小校一擊得逞立刻退回了人群不再給項成追擊的機會,項成也是虧得這一槍才清醒了過來。創口並不大,入肉沒有一分,但是綁著馬元義的布帶卻是被這兩槍挑斷。項成趕忙用手托了托馬元義,馬元義這次卻是沒有在多說話,隻是止不住的掉淚。
“兄長莫慌,成一定帶你出去。”項成單手托著馬元義的後背輕聲說道。
馬元義卻隻是哽咽。
一句話的時間,那邊的兵士卻是又衝了上來。項成單手舞動戰戟卻是沒有辦法防備的嚴密,不多時這身上就有四五處掛了彩。
項籍這個時候卻是沒有在罵項成,畢竟像項成這麽重情義的漢子,項籍欣賞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舍得再去罵他。
而對麵的兵士卻是奇怪,這槍槍奔著項成的腰間和肩頭,卻也刺的不深。項成期初本是沒有在意的,直到腰間另一邊綁著馬元義的繩子也被挑斷,項成這才反應了過來。
“你們當真無恥之極!”項成口中罵道,這手裏的戰戟舞動不停,這一揮一罵之間,又是收了一條人命。
曹操這邊的兵士不答話,這主意是混在人群的那個小校說的,自己隻是執行而已。
不到二十騎的兵士將項成圍在中間,又是一炷香時間,這綁著馬元義的最後一根布帶最終也是沒逃過被挑斷的命運。
時間不會靜止,也沒有慢動作。馬元義隻感覺綁著自己和項成的最後一根布帶發出清脆的一聲,隨後自己就仿佛失去重力一樣向底邊墜去。
馬元義的心裏是高興的,他仿佛鬆了口氣,隻是這時他卻要為項成做些什麽。
馬元義努力穩住還在半空的身軀,這額頭狠狠的撞在了項成戰馬的屁股上。馬兒吃疼一聲嘶鳴,揚起了前腿就躍出了這包圍圈。
馬元義卻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迎接他的是長矛鐵槍。
長槍抵在馬元義的脖頸之間,這些個兵士遙遙的望著已經越出包圍的項成。
“兄長!”項成喊完這聲正欲調轉馬頭,卻不想馬元義也喊出了聲。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這菜市口是安靜的,隻有稀碎的馬蹄聲。馬元義這一聲喊的是震天動地,不知道圍牆裏的那位是否能聽見。
說完這這句馬元義猛地抬起了身軀,那些兵士還沒反應過來,馬元義的咽喉就狠狠的紮進了長槍中。
馬元義的眼中帶著希望,帶著乞求,帶著寵溺,帶著對美好的向往看著項成。
“及宇.……走.……”這是馬元義說的最後一句話。在希望、乞求、寵溺和對美好向往的眼神裏。
“啊啊啊啊!”項成對天嘶吼一聲,眼中卻是不知進了什麽東西,難受的直想讓他掉眼淚。
這聲音鎮住了麵前的這批兵士,項成沒有停留雙足一磕馬腹卻是揚長而去。
曹操的兵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小校一揮手中的長槍大喊道:“追!”
“算了別追了。”這兵士還沒動彈,後邊的曹操卻是如此說道。
曹操沒有騎馬而是蹲在地上,他的麵前一群螞蟻排成長長一隊不停的搬運東西。曹操抬頭看了看天,又說了一句:“別追了,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