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五馬車裂於市前
在項成四人的討論中,廟宇外的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與其說是四人在討論不如說是白仁一直在講,偶爾甘寧會說一些不一樣的意見。
在大體的方略確定好以後,每個人的分工也逐漸明細化。
四人中,項成的身形最大,力氣最大,所以項成主要負責吸引衛兵的注意。
甘寧的功夫和項成差不了多少,甘寧則負責配合項成。
馬忠長相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待洛陽打亂以後,馬忠就需要找機會把馬元義給劫出來。
最後白仁則是負責給這三人在成功以後找個安全的落腳點。
安排好了分工,幾人跨上馬匹,奔著洛陽城就去了。到了洛陽的時候,城防兵們揉著稀鬆的睡眼,收著要進城的人入城費。洛陽的入城費很高,但是周邊這些生意人卻是多不勝數,無非就是趕著進城去搶個好位置賣貨罷了。
項成一行四人到洛陽的時候,這城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項成幾人花了些許銀錢買了個靠前的位置,不多時便到了幾人接受盤纏。
“哪裏人氏,來洛陽做什麽?”城防兵抬著頭問了問排在最前頭的項成。
項成還沒答話,白仁卻是鑽了出來:“我是盧植、盧大人手下到刀筆吏,昨日負責清掃戰場故此回來晚了。這幾人乃是想來投奔盧大人的老鄉。”
白仁現在還穿著漢軍的軍服,說氣話來自然是要幹挺的直直的。項成三人看到白仁衝著自己使勁打眼色,也是趕忙是“對對對”。
那城防兵看了白仁的腰牌不疑有他,將這四人放行了去,項成卻是省下了一比銀錢。
進了城,項成完全沒有心情去看著洛陽城到底有多繁華,隻是一個勁的催促白仁帶他們去菜市口。這洛陽城的恢弘壯麗在項成眼裏卻是一毛錢都不值。
催促歸催促但是現在的時辰也不過是辰時多一點,距離馬元義進法場還有近乎一個時辰。洛陽有三個行刑的地方,項成雖急但是也不能做那無頭蒼蠅行事。
給項成說明了情況以後,白仁帶著項成三人就去了一家布匹店。
店裏沒有什麽好的布料,反正項成幾人也不是買好布來的。隨便扯了幾尺黑布,幾人就在白仁的安排下,進了一個小房子。這房子便是白仁在洛陽的一個居所,雖然不是什麽大宅邸但是至少不用睡在軍營的大通鋪上聞腳臭味。
本來白仁的意思是用著黑布做成蒙麵的方巾,隻可惜這四個大佬爺們沒有一個人會用針線。索性項成隨手一撕,就如狗啃一般的黑布就蒙在了幾人臉上。當然,不是現在就蒙,而是等一會找到法場的時候在用的。
白仁自打出生就沒見過別人劫法場,也不知道這黑布蒙臉的主意是從哪知道的。
總之現在這四人就縮在這一間黑漆漆的小房子裏等著巳時的到來。項成就在想,漢朝要是有個麻將啥的就好了,在這等人的時候搓上一鍋麻將也是極好的。
“麻將是為何物?”每次項成想到一些新東西的時候我們的霸王總是忍不住好奇。
項成隻得開口解釋道:“麻將一種休閑遊戲,原屬皇家和王公貴胄的遊戲,其曆史可追溯到三四千年以前。在長期的曆史演變過程中,麻將逐步從宮廷流傳到民間,到清朝中葉基本定型。”
說罷,項成又在自己的腦海中勾勒一一幅玩麻將的畫麵供項籍參考。
“玩物喪誌,及宇咱們可是要奪了劉季小兒天下的人,切不可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項籍了解完以後卻是對這麻將作出了“玩物喪誌”的評價。
項成無奈隻得賠笑,說是等到奪了這天下再弄。
隨著街上的人群越來越多,白仁尋思這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帶上項成甘寧就上了街。在街上走了幾圈,讓項成三人把周圍的的環境都記熟以後白仁開口了。
“我家這地方你們可要記清楚了,甩掉追兵以後咱們還是這裏集合。”白仁輕聲說道。
項成三人也是點頭示意,表自己已經記住了。隨後這四人就分成了三隊四散開去。
項成和甘寧去的是東邊的菜市口。
到了地方以後這刑場壓根就沒人,不見兵士也不見馬元義,項成甘寧二話不說就又朝著北邊走去。
這次確實走對了路,這邊已經開始圍起了護欄,兵士也是佇立在一旁,儼然就是一幅要有大事發生的景象。
北邊這個地方是馬忠先到的,周圍的部署馬忠已經摸清了。
“及宇,這邊調來了十二匹軍馬,還有五輛大車。”馬忠在人群中找到項成,這時間輕聲說道:“你怎麽連著處刑的方式都能算出來?還真是神了。”
“馬忠,別說沒用的,周圍還有什麽部署。”關於馬元義的死法自然是史書上記載的,隻是項成才懶得解釋這些。
“周圍明麵上的兵士有一百人,監刑人還沒出來,算上他們帶的兵士估計有一百二三十人左右。”馬忠接著說道:“我剛在四下轉悠了一會,周圍這些看似是百姓的人裏還有五十多人配了刀劍。想必也是官家的人。”
項成聽完低頭沉思一陣,這周圍如果還有暗地裏的人,算下來差不多在二百人左右。
在菜市場這個地方,普通人的話,十個人是進不了自己身的,二十個人也勉強能打。自己和甘寧最多隻能打四十來人而已,看來計劃隻能更變了。
之所以在菜市場,項成甘寧二人隻能打二十人,是因為菜市場乃是個四通八達的地方。這人要是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總有幾個漏網之魚或劈或砍能打到自己。再者說,在這裏項成可沒辦法用自己的楚戟,隻是隨身配了一口鐵刀罷了。在這裏別說用楚戟了,就是拿出來,估計都得被人繳械不可。
項成是來救人的,不是來送命的。
“興霸,馬忠,計劃要變。”項成壓著嗓音開口說道:“一會我擾亂治安,你倆抽空把元義兄長救下來即可,敵人人多萬萬不能力敵。”
馬忠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甘寧卻是不置可否的隨意擺了擺手。
項成一陣無奈衝著甘寧有叮囑到:“興霸,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送命的。你自己千萬要小心。事不可為遁走就是,咱們這樣一鬧想必這處刑卻是要延後,咱們還有時間來。”
“知道了知道了,及宇你以前可不是這麽囉嗦的。”甘寧有點不耐煩,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
項成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欲走,甘寧卻是有說話了:“你自己小心點。”
看來甘寧還是有聽自己講話的,項成心中一陣欣慰,緊了緊伊芙麗藏著的鐵刀扭頭而去。
巳時一到,這罪人穿著白衣,頭上罩著麻袋被四名獄卒架著就進了刑場。罪人進場之後,那監斬官、行刑官、宣告官等等一係列官員緊隨其後的也湧了進來。跟著這些官員的還有幾十名兵士。
這些兵士主要就是保護官員的安危,雖然這大漢江山還沒有出過官員死在行邢台上的事情。
這些個官員在那臨時架起的高台上落了座,如果項成在這裏就能看到這些官員之中有一個又醜又娘的人好生麵熟。
這人不是唐周是誰。
坐在主位置的就是那天在獄中毒打馬元義的年輕人,而在這年輕官員下手坐著的就是唐周,現在這人和唐周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馬元義被這幾名獄卒架上刑場就癱在地上,麻袋摘下之後可以清楚的看見臉上脖子上的鞭痕,想必這一夜也是在毒打中度過的。
幾名兵士把那鐵索一根根的環扣在馬元義的手腳與脖頸之上,似乎是想對周圍的人員宣告本次的行刑不是以往的斬首。
待那鐵索全部環扣好,一名官員拿出了,馬元義的陳詞宣讀起來。
“罪人,馬元義,荊州人士……”那官員先是講了馬元義的生平,以及馬元義所犯之罪,這一念就是小半個時辰,直到最後才說到馬元義的刑法:“故,廷尉處決議定罪人馬元義‘車裂’之刑!”
說道這裏總算是說完了,這官員一合陳詞返回了台上,被兵士攔截在外的民眾卻是開始切切私語。
“太平道都是好人啊,這朝廷是不是弄錯了。”
“是啊,我家娃年前生病,還是這太平道的仙師賜的符水。”
“不可能,我可不信太平道會做這種事。”
諸如此類的話語卻是越說越大聲,刑場上的官員兵士無奈隻得在肅清現場秩序。
癱軟在地的馬元義聽完以後卻是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馬元義要是皺一下眉頭都不算好漢。哈哈哈哈。”
聽完馬元義的話,行邢台上邊的官員卻是坐不住了。那年輕人隨便看了看太陽就宣布“午時已到”,隨後在桌案上的竹筒中拔出一直令箭正欲拋出。
卻不想這刑場左邊突然一陣慘叫:“啊啊啊!殺人啦!”
喊叫的是一名穿著盔甲的兵士,隨著這兵士的喊叫和倒地,一個魁梧的身影蒙著個臉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唐周也是順著這叫喊聲望了過來,結果卻是被嚇的跳起。項成蒙不蒙臉差別真的不大,尤其對唐周來說,畢竟唐周多少個夜晚做著噩夢,夢中都是這個身影。
驚嚇過後唐周又想到自己在這些個軍士的保護之中,這才心安。隨後就指著項成大喊道:“給我殺了他!”